郎君們,借生一個寶寶 第143章 尾聲ぉ

作者 ︰ k金女人

她被放進馬車,身下是顛簸的車 轆在轉,大約走了兩個時辰,換船,蕩悠悠半盞茶功夫就又被抬走,然後便是步行,似乎是山路,她听到了那種密林里熟悉的飛鳥怪叫,還有那夾著熱浪的泥土芳草味。愛睍蓴璩

雖然隔著黑布袋子,眼楮已然能夠感受到薄弱光線的明暗,此時,光線驟然昏暗,隨即周身感到冷意襲來,氣溫低至零下。

七月盛暑,天空驕陽似火,空氣***,猛然降溫,涼爽過後卻是刺骨般的寒冷,溫差讓人體難以適應。

嘴並沒有被堵上,可她沒多問,安靜的猶如死人般感受著黑布外的一切變化。

走了不多時,她被安穩的放在一方堅硬平坦之上,身下亦是刺骨的寒冷,給她的感覺像是躺在一塊冰上於。

有人細細簌簌的為她打開袋子,一瞬間讓她想知道,刑北當初從袋子里露頭是什麼感受。

如果能活著出去,她要親口問他。

袋子解落,她眯著眼楮適應周圍的亮度,光線不是很刺眼,幽暗中浮著藍光執。

在氣溫極低的時候,冰反射出的就是藍光,戚媛緩緩將眼楮睜大,如她猜測的那樣,這是間冰室,冰壁上嵌著兩盞牛油燈,忽閃著微弱的火苗,在室中央停放著一口冰棺,幽幽藍光,隱約可見里面有物。

這就是那魔君吧?

「你想起來了?」公孫澤走到近前。

「想起什麼?」戚媛看著那冰棺,幽幽的問。

「你本就是藥女,上一任藥女生下的孩子,本座又精心喂養了多年,到了要你效力時,你去跑了,怎麼,一句全忘了就想免責麼?」

「哈!」戚媛諷刺的冷笑,轉頭,銳利的眸光踫撞,她在他眼里找不到一絲溫潤,譏諷的笑痕在嘴角加深,說道︰「是在說自己麼?你讓我在地獄苦等,生不得,死不得,輪回不得,你以為全忘了,就可以不用愧疚麼?」

「瘋言瘋語。」公孫澤顯然對她的故事不感興趣,冷冷哼了一聲。

戚媛蹙眉,不願相信這個時空的孫澤竟然真的什麼都忘了,那她的存在算什麼?笑話麼!

不,不可以忘記,她還記得,他憑什麼忘了?

「孫澤,你不可以忘,我們是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畢業後我們確立戀愛關系,如果不是那場車禍,如今我們已經結婚,可能連孩子都有了,可你卻把我獨自丟在地獄,你知道我是怎麼醒來的麼?是你在這里,所以我才會醒來,你想想,你再想想,我們在一起擁有過太多時光,互相見證了彼此的成長,二十多年的歲月,你怎麼可能一點都不記得?」她抓住了男人的衣襟,近乎崩潰的嘶吼。

「孤兒院?車禍?結婚?孩子?二十多年?……呵。」公孫澤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就在戚媛緊張的期盼目光里淡然牽唇,然後慢慢的將她的手咱在冰床上,徹骨冷意讓她打了個冷戰。

她看著他,就見他無奈的搖頭,語含遺憾的道︰「讓本座怎麼說你好?你還是這樣幼稚,這樣的不可理喻。」

轟,戚媛的世界坍塌了,心像一方溝渠,阡陌縱橫的刮過刀痕,狠狠的碎成一片。

「嗯……」指尖傳來刺痛,讓她從昏沉的思緒里抽出一絲理智來,她看著自己的手,正被孫澤刺破,血快速涌出。

藥女,魔君的解藥。

她被抱到魔君的冰棺里,手指送進魔君的嘴里,那男人覆了一層白霜的臉似乎有了些人氣,慢慢冰霜變成了水珠。

戚媛麻木的看著,除了冷,已經感覺不到手指疼。

當那男人身體全部從白霜中月兌現,戚媛的眼楮有了焦距,奇怪的蹙眉,這人好像在哪見過?在哪呢?

忽然手腕被捉住,通脹感麻木了小臂,她扭頭,孫澤毫不猶豫的用尖利的刀片順著她的手腕割下去,大動脈所在,很快血涌如泉。

她感覺生命在向體外流失,人匍匐的趴在魔君身上,手腕對著手腕,十指交纏,她的血源源不斷的流進魔君的身體。

意識在模糊,眼前一陣陣發黑,四肢也不知道是中了藥還是怎樣,從剛才開始就軟塌塌的只能任人擺布,不過就在這時,她居然還能自娛的想,這情景真像武俠劇里的大換血,嗯,真像……。

四周終于沉寂,周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她看著這方陰冷之地,笑了。

又回來了,回到被困的地獄,沒有光沒有溫度,有的只是絕望。

「阿媛?」忽然听見有人喚她的名字,就在背後。

嚇了的戚媛倏然轉身,黑暗中難以辨清前物,她只得試探的接話,「誰?誰在那里?」

「是我,入夢。」一雙手包裹上來,將她的手握住。

兩雙手放在一起該是溫暖的,即便不是,也能感知到對方的溫度,可現在,她完全感覺不到,虛無的魂魄,哪里會有什麼溫度?

她做人做久了,做鬼的感覺久違卻又陌生了許多,可這都來不及比戚秋的出現更突兀,戚媛奇道︰「你怎麼在這?」

「我一直都在的,只是你從來不曾向和黑暗中伸手……。」

「什麼?」她不太明白。

入夢低笑,帶著嘆息,輕聲道︰「你已經忘了,我就是魔君。」

「什麼?」戚媛第一次在隱匿著危險的黑暗中不管不顧的站起身,連帶著將男人也拉起來。

肩膀被男人捧住,安撫她道︰「別急,听我慢慢說。」

「事情是這樣的……」耳邊傳來入夢清潤恬淡的聲音。

二十年前擁有不朽容顏的魔君練功走火入魔,左護法與右護法護法不利,魔君降罪,欲懲治左護法,左護法卻先發制人,向魔君下毒,事敗後,左護法慘死,魔君因此陷入時睡時醒的病態中,而右護法保全自己的方法要比左護法高明許多,他用六年時間找到解毒的法子將功折罪,得到了魔君的原諒。

用世間稀有珍貴的藥物喂養女子,待十年後可用女子的血清洗魔君身體內的劇毒。

找到了體質合適的女子,又精心喂養了九年,眼看事成,女子卻與人有染,懷了孩子,懷孕會使體內藥性改變,無法,右護法只好轉為期待女子生下的是女嬰。似老天的垂簾,女子生下的確是女嬰,同時引發體內藥變,生下孩子不足兩日便死去,還好女嬰帶著與生俱來的解藥性,不過因為年幼,藥性弱,為保險起見,右護法將其養在教中,

自此肅穆詭邪的琉璃教多了孩子的歡笑聲與吵鬧聲,魔君一年里有半年是醒著的,有了這孩子的陪伴,日子似乎過的不那麼難熬了。

女嬰一天天長大,從孩童到少女,抽條般轉眼十四芳華,魔君與其朝夕相處,醒時他伴著她,睡時她守護著他。

從未動過情的魔君動情了,歲月流轉間,不知不覺的將少女放在心底最隱蔽也最重要的位置上。

一日,魔君延遲了兩個月醒來,醒來後笑說,「也許那日就會一睡不醒。」

少女又傷心又賭氣的道︰「那我就進到你的夢里去,不讓你離開我。」

于是少女情懷與男人深沉的愛猝不及防的踫撞相溶,自此一發不可收拾,魔君更是給自己取了名字叫入夢,叫少女夢圓。

一個中毒的人與解藥相愛,怎麼想都是不可思議。

右護法冷眼旁觀,還不等想出什麼解決的法子,琉璃教遭遇了立教以來第一次毀滅性的打擊,當日江湖門派圍剿琉璃教,魔君沉睡不醒,右護法帶著夢圓極力突圍,卻雙雙中了暗器,昏迷不醒。

右護法蘇醒時已身處冉魏宗門,莫名的成了冉魏宗主。

夢圓卻不知所蹤。

而就在兩人昏迷的二十九天里,靈魂卻飛去了另一個時空。

失去前生記憶的夢圓與帶著記憶的公孫澤在現代孤兒院相遇。

說到這,入夢停了下來,手摩挲到她臉頰,輕聲道︰「想不起來不要緊,我講給你听。」

戚媛從未有過的冷靜,明知道他看不見,還是下意識的點點頭。

入夢的聲音舒緩輕柔,像盛夏乘在綠蔭下,腳蕩著在溪水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

「在沉睡中,我的靈魂不知怎麼就飄了出來,我以為我死了,可我發現我能附在一些人身體上,雖然不能很久,但可以如人那般支配四肢和大腦,當日琉璃教被圍剿,我追著你與公孫澤的靈魂而去,在一片漩渦洪流中卷到了另一個世界。」

「是現代!」戚媛心酸難耐。

「是,是我從未見過的世界,當時只顧將你送進一個心髒意外猝死的小女孩身體里,誰知你醒了以後根本看不見我,你的夢我也進不去,後來遇到了公孫澤,他是怎麼變成孫澤的我不知道,但他能看見我,也記得前世今生,他說會把你的魂魄送回去,讓你為我解毒,他很固執,沒人阻止的了,可後來,他似乎愛上你了,所以遲遲沒殺了你。」入夢頓了頓,問她,「你愛他麼?」

「我……」戚媛哽咽住。

入夢擁住她,嘆氣道︰「你那麼恨他,怎能不愛?」

「你知道……」

「你被車撞出靈魂,我追著你一起落到這里,那段日子我一直就在你身邊,只是受了些傷,不能動不能說話,只在黑暗中感受著你的氣息……。」再說不出什麼,余下滿心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苦澀縈繞在鼻腔。

靈魂有氣息麼?他是指她無聲的哽咽、撕心裂肺的痛苦和絕望的嘶叫。

想到那些日子,她痛苦的煎熬,而他就在她身後,眼角一下就涌出淚來。

到底是誰愛著誰?到底是誰虧欠了誰?可還算的清?

回抱住入夢,雖然什麼也感知不到,但她知道,他們在擁抱。

「阿圓,我能帶你出去。」入夢突然道。

原來一直以來叫她阿圓,卻並不是戚媛的媛,而是夢圓的圓。戚媛搖搖頭,「就在這里陪我罷,以前不知道這里還有你,現在知道了,哪也不用去。」

知道她沒想起什麼,這份感情也許夾著對戚秋那個影像的好感和那段黑暗中相伴的感動,可這已足夠入夢欣慰,同時也更堅定了他要送她出去的決心,就像上次一樣,送她出去,進入到戚媛的身體里。

可這次,他卻不能陪她一起去了,他所有的力氣只夠她一個人上去。

*

大周元安五十七年八月初三,帝崩,皇後秘不發喪,大將軍姚隱手持兵符調江北大營二萬精兵包圍治久城,奉太皇太後懿旨,擁叢陽公主登基,當天風雲變色,滿城戒嚴,惶恐的百姓關門閉戶,皇宮內外兵甲森森。

據聞本是閑雲野鶴的六皇子極力擁護叢陽公主,從而使各自為政的皇子們措手不及下只得俯首稱臣,而只由母族支撐的皇後,勢單力薄,結局是在建蘭宮服毒自盡。

帝後二人皆故,國不可一日無君,叢陽公主即位,成為大周朝第七位女帝。

半個月後女帝撥亂反正,為刑家平反,刑北官復原職,流放的族人被追回,可惜的是,其女病夭。

九月初九,重陽節,登高寄思,女帝下旨召宋家家主戚媛進宮伴駕。

一大早戚媛就被霍然強行從被窩里拎出來,與刑北一前一後的侍候她穿衣洗漱。

終于被折磨的不得不清醒,她蹙著眉,嘟囔道︰「見女帝哪有在夢里等入夢重要呢。」讓她心焦的是,入夢很久沒入她夢了。

霍然無奈的搖搖頭,道︰「就算如此,也不能總睡啊,骨頭都睡散了。」說著看了眼刑北,「你真要辭官?」

刑北雖多日不做官了,氣勢依然威嚴,沉聲調侃,「做官無趣,我寧願去關外放馬。」

戚媛身子一僵,抬手攏著頭發看向刑北,「放馬?去哪?」

刑北攤攤手,抿著唇道︰「也許惠州,也許戎邊。」

「不行,戎邊多亂啊,听說每到秋冬就要被北狄人追著滿地球跑,殺人毀村眨眨眼的事,你去那,我不放心。」戚媛一口堵住。

刑北微微一笑,將一根簪子***她發髻,在她寸步不放的關切目光下,只得道︰「那你說去哪?」戚媛扯了扯嘴角,半晌,似也沒個主意。

霍然看著她,暗笑著模了模鼻子,插話進來,道︰「我的情報點按去了營州,那地方我瞧著不錯,曠野無垠,天高地闊,不如……邢就去那里放馬?」

刑北不動聲色的瞥了眼霍然,並不言語。

戚媛急的小手搓巴著錦帕,那錦帕被弄的猶如八十老嫗的臉,太過慘不忍睹,刑北妥協道︰「我會第一考慮營州,走罷,讓陛下久等太過失禮。」

皇宮高牆碧瓦,那廣闊的清空一碧如洗的傾瀉在雕檐畫壁的遠處,戚媛從敬思殿出來,慢慢踱步在青石板路上,身後跟著掛著四角鑾鈴的馬車,剛剛,女帝為表彰她從龍有功也為威懾她,賜封一品華容夫人,如今她的品階領餃滿朝女眷。

「叮鈴叮鈴……」一陣風吹來,溫柔的拂過四角銅鎏金的鑾鈴,鑾鈴鈴穗搖晃,發出悅耳的清響。

她頓下腳,半轉身,鑾鈴映在她迷離的眼底,幻出虛幻的影子。

「主子……」清秀的是侍從疑惑的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頗為疑惑,這時就听戚媛微笑著悠悠道︰「你听,像不像在吟唱著叮嚀……叮嚀……。」

風起鑾鈴,叮嚀叮嚀,殷殷呼喚,似有人在遠方等待。

(正文完)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郎君們,借生一個寶寶最新章節 | 郎君們,借生一個寶寶全文閱讀 | 郎君們,借生一個寶寶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