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秋坐在座位上煩躁地翻著手上的雜志,一旁的人終于受不了地說道「你不要躁狂好吧,一會就到了。」
「一會?」楚千秋狠狠地合上雜志看著孟醒「這個車五個小時才到F市啊,這才一個小時不到,你跟我說一會?」
孟醒看了看周圍的乘客,低聲道「拜托這是動車上,你喊個毛線啊。「「要是你老實地和我坐飛機我保證不喊。」
「拜托,那玩意要是從天上掉下來怎麼辦,道術可救不來你。」孟醒一臉認真地說道,換了楚千秋無奈加鄙視的眼神,「你就不怕火車月兌軌?」
「那是地面上的事情,我還是可以應付的。」說著孟醒接著玩起了俄羅斯方塊。
楚千秋只好仰天痛哭,為什麼每次和這家伙出差都是這結果。
兩人到了F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孟醒看著表,知道今天辦事是不可能的了,偷偷瞄了一眼楚千秋,那家伙果然是一臉不爽的樣子,悄悄向一旁躲了躲,免得一會耳朵遭殃。
楚千秋看見孟醒的小動作,也懶得理會,不爽地哼了一聲,看準了火車站對面有常住的連鎖酒店,就一把拉著孟醒過去了。
兩人開了一間標間,進去看了看,環境還不錯,楚千秋把包放在了靠外的床上,說道「我出去買點吃的和洗漱用品,有啥特別需要沒有?」
「要好吃的。」孟醒笑著說道,看著楚千秋離開。
孟醒坐了一會,想了想從包里把一些有用的文件拿了出來,估計一會楚千秋會要用,然後隨手打開電視,恰好正是地方新聞,似乎正在報道一起飛機失事世間,好像是由G市到D市的,在飛出機場不久後在G市郊外追擊,記者正一臉擔憂地報道著實時訊息,畫面中的飛機冒著滾滾濃煙,支出的機翼像是巨大的大理石墓碑。
孟醒看著心里不由地感慨了一陣,生命有時候就是那麼脆弱,而且飛機果然不安全哎,正想著,听見電視里主播說道「據了解,著名古董鑒定家石先凱先生也在這趟班機中,目前下落不明。」
「石先凱?」孟醒念叨了一句,覺得似乎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來,但是她不記得自己有和古董打過交道,想著想著,總覺得這個人是自己以前認識的。
孟醒咬著嘴唇,在心里反復重復著這個名字,石先凱,石先凱,石先凱,石先凱,石先凱,忽然間,有什麼影像闖進了腦子里,很模糊的場景,是在一個很黑的地方,有誰遞給了她一個東西,她看不清模樣,但是她似乎接下了。
孟醒閉上眼楮,使勁想著那個場景,東西就在手里,可是就是看不清,上面似乎有層厚厚的黑霧一樣,擋住了她的視線。
是什麼,是什麼,孟醒反復地想著,那是一種很痛苦的感覺,要找的東西明明就在眼前,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你沒事吧?」
孟醒一驚,看見楚千秋正蹲著看著自己,扶著自己的肩膀「怎麼了?」他問道。
孟醒呆呆地看著楚千秋,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心跳的有多快,像是要爆炸了一樣。
「孟醒?」楚千秋皺著眉輕輕叫了一聲,眼楮里盡是擔憂。
孟醒輕輕點了點頭。楚千秋舒了一口氣,「怎麼回事啊?你不舒服嗎?」。
孟醒搖了搖頭「沒……沒事……」眼角瞥了一眼電視,畫面早就切換了。楚千秋拿出一張面巾紙遞給孟醒,孟醒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擦擦汗。」孟醒伸手模了模額頭,這才發現上面全是汗,剛想拿過面巾紙,卻看見楚千秋伸手過來,一點點幫著自己擦著。孟醒看著楚千秋的臉,就像初見時一樣的面龐,很精致,帶著些憂郁,一些成熟,孟醒靜靜地看著,心漸漸靜下。
楚千秋看看了孟醒「不舒服就躺會吧。」孟醒點了點頭,乖乖地躺下了,側臥著,看著楚千秋過去關上了房間的門,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大袋子。
從里面拿出了裝著飯盒的袋子,沖孟醒晃了晃「還有胃口沒?」
孟醒想了想,狠狠地點了點頭,立馬坐到了沙發上。楚千秋嘆了口氣拿著袋子走了過去「看樣子你是沒事了,果然吃貨都比較強大。」
孟醒不好意思地笑笑,想了想自己剛才看到的東西,問道「你進來的時候我什麼樣子啊?」
楚千秋把方便筷子掰開遞給孟醒「坐在那里低個頭,一動不動,我開門都沒個反應,最嚇人的是你嘴里不知道念叨著什麼,跟鬼上身一樣,要不是知道一般鬼都繞著你走,我早就一個符咒飛過去了。」
「我都在那念叨什麼了?」
「我怎麼知道,嘰里咕嚕的一句話都听懂,還不如金剛經好听呢。」
孟醒撇了撇嘴,想著沒听見也好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見了什麼,低頭默默地吃起飯。
吃過飯,楚千秋果然像是孟醒預料的那樣,拿起了那幾個文件夾,坐在沙發上仔細看著,孟醒過去把電視關了,乖乖坐在一邊嗑著瓜子,不敢打擾。
過了一會,楚千秋道「你怎麼看的?」
「什麼怎麼看的。」孟醒把瓜子皮吐了「你能不能說全點。」
「她們三個的死,田甜,江蕙,徐渺渺。」
「你是想問她們之間有沒有關系?」
「對。」
「我覺得沒有啊,時間,地點,原因,都不一樣,唯一比較牽強的聯系就是她們都算是英年早逝,紅顏薄命吧。」
說完看了看楚千秋,他並沒有說話,孟醒便道「怎麼我說錯了嗎?」。
「沒有,只不過忘了一點。」
「什麼?」
「她們都去了十號教學樓,和林箐一起,這是我們找到她們的原因。」
「可是她們死的時候已經距離那件事很長時間了,快十年了吧,即便是詛咒,也不會那麼長時間吧,而且她們的死亡原因沒有相似之處啊。要說是意外的話,那個江蕙還是病逝的呢。」
「也許就是意外。」楚千秋說了一句,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路嗎?如果現在沒事的話,幫我再仔細查查那個江蕙的死因,你給我的這些還不夠。」
「對,我要更詳細的,把她生前兩年內的事都查查。」
孟醒看著楚千秋掛電話的隨意樣,心里想著估計路如果現在還在辦公室的話,估計已經從十樓跳下去了。
「話說路到底是怎能幫你查東西的啊?也看出他有什麼靈力或者會法術什麼的,也不是童洛那樣的陰陽眼。高曉麗還是道術世家的傳人呢。」
「管他那些干什麼,能查出來就行。」楚千秋看著文件說道。
「那他家是做什麼的啊?怎麼會來中國。」
「不知道。」楚千秋冷冷地說道。
「你對下屬也太不關心了吧。」
「我用人的原則一向是有用就行。」說著瞥了一眼孟醒意有所指。
孟醒沒好氣地瞪了回去「謝謝你覺得我有用,給我飯吃。」
「知道就好。」說著翹起二郎腿,把文件夾扔在了茶幾上「記得明天好好表現。報答我的收留之恩。」
「明天?表現是什麼?」孟醒直起身子,愣愣地問道,直覺告訴她,似乎沒有好事。
「明天去療養院啊。」
「我知道……你不會是讓我辦成精神病人吧?!」
「怎麼可能,我就是想讓你用上你的本事,去把她的病例資料搞出來。沒問題吧。」
孟醒一听,舒了口氣「當然行啊,但是我得先去找院長室,估計會慢點。」
楚千秋笑了笑,拿出一張紙遞過去「那家醫院的平面圖,我給你弄好了,你直接過去就行,我呢去看看那個錢秀芳。」
「你怎麼去看啊?你又不是家屬。」
楚千秋拿起文件夾狠狠敲了敲孟醒的腦袋「讓你好好看看資料,沒有一回听話過。」
孟醒揉著腦袋,狠狠地瞪了一眼楚千秋「我又那弄錯了啊。」
「她家里只有一個父親,母親兩年前過世了,他的父親是個商人,基本上就是全國各處亂跑的,很少去看她,我就說是她的父親叫去看她的就行了唄,反正我帶了假身份證,隨便用。」說著得意地笑笑,起身道「我先去洗澡了,你慢慢吃。」順便揉了揉孟醒的腦袋。
那天晚上,孟醒早早地躺在了床上,楚千秋見狀便關了燈,自己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電腦。孟醒躺在床上好一會,輕聲道「我今天想起了以前的事了。」看了看楚千秋似乎沒什麼反應,便悶悶地說了一句「可是我什麼都記不清了。」
良久在孟醒快睡著的時候,她听見楚千秋說道「睡吧,別想那麼多了。」孟醒在電腦的亮光下,笑著睡著了。
楚千秋看著一旁的孟醒,想起蘇倩雲的那句話,她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楚千秋笑了笑,有那麼些苦澀,他一開始就知道,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了。
電腦的頁面停留在搜索欄上,石先凱三個大字映在楚千秋的眼楮里,他輕輕點了點,滿滿的搜索結果映入眼簾。
這是孟醒今天不停說道的名字,像是著了魔一樣不斷地說著。像是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