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醒坐在副駕駛上看著開車的郝天「你什麼時候買的車?」
「是徐涇的,他讓我來接你的,你是不是想問這個。」
「對」孟醒點頭。「現在我得糾正一個以前說錯的話。」
「什麼?」
「你一直都是胡程遠,是不是只在我和那些同事面前才會偶爾扮演一下郝天?」
「只有你,那些同事只當我是病好之後,性格扭曲了。呵呵。」
「演技不錯。」
「還好,本來可以更好的,但是你們的動作夠快,根本沒想到你們會查到陳道語。所以之後的一些行為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如果我沒查到,會不會變成我自己一個人被你引進她的房子。」
「最初是這麼安排的,因為徐涇對那個房子也拿不準,所以只有找人進去,你們進去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膽子真大。」
「其實里面沒什麼的,只是一個靈魂的殘片而已,梁小優的。」
「是陳道語。」郝天糾正道。
「你們男人還真是絕情呢。」
「不是絕情,是該忘記了,我們畢竟不再是一個世界上的了。」
孟醒一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一時竟然覺得這是說給自己听的。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又道︰
「你和陳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我是胡程遠,是他把郝天的身體交給徐涇的,也許是想找個人陪著吧,郝天是他兒子,不過跟著前妻過。」說完他沉默了一下,道「他是那個給我面包的人。」
「也是那個給你發照片的人吧?只有他還關心你,擔心你被耍。」
「是啊,所以我要留下來陪著他。」
「徐涇交給我的那張陳道語的照片是你給的吧?」
「對。」
「她應該喜歡過你的,像那種和高曉麗差不多的人,傲的要死,才不會對著一個無所謂的人笑半天,而且最後還祭拜了一次。」
「可是和她的夢想比起來,差遠了吧。」
「是啊,那是精神支撐。或者說是執著如狂,不知道這些人究竟在追求個什麼,其實他們所找的東西也行還不如現在所擁有的。」孟醒想著記起了冥界黑暗的世界,忽然覺得陽間如此的多姿。想著的時候,她皺了一下眉「你身上以前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特殊?」
「對啊,陳道語選擇你至少需要個理由,她是目前已知唯一一個自己選擇人送到死亡交叉口的。她知道怎麼選擇。」
「這個……我還真沒注意過……要不會去我想法把以前的體檢報告什麼的給你,如果有的話。」
「算了……沒心情。」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會送回冥界?」
「等我把事情忙完的,你的事太小了。」
郝天無奈地聳聳肩「看來我的不是事啊……」說完看了看後視鏡「沒追上來呢。」
「我們的立場已經不一樣了。」孟醒平靜地說著,靠著椅背閉上了眼楮。
「我們計劃本來設計的很好,如果不是徐涇要放棄的話,是不會失敗的。」郝天說著,好像是自言自語「感覺好像是不想給你留著太差的印象呢。」
孟醒沒說話,好像睡著了一樣。
車子開到了徐涇的酒吧,門已經關了,街上難得有些安靜。孟醒看了看「為什麼送我回這里?」
「要不呢?」郝天反問道「他說會盡快回來的。」說著把鑰匙交給孟醒「幫我還他,我得趕公交上班去了。」說著伸了伸懶腰,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孟醒看了看鑰匙,上面還有一把稍大一些的,她拿著走到酒吧門前,打開了門。店里還殘留著一夜喧囂之後的渾濁氣息,酒氣煙味沒有散盡。整個屋子沒有一點生氣。孟醒想了想,最後上了二樓,打開了徐涇辦公室的門,還和上次來時一個樣子,才幾天而已啊,但是什麼都變了。
孟醒有些無奈或者有些疲憊地坐在了沙發上,她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不是正確,但是她知道至少孟三驚這樣做了,她愛謝洪澤,但是最後依舊只能遠遠的看著,可是現在的自己也許是要去毀掉整個黑白靈異事務所。
孟醒躺在沙發上,蜷縮著身子,把腦袋埋進手臂里,她忽然發現從一開始一切就都是錯的,自己不該那麼自以為是,縱然陰君會對自己的事給予最大的縱容,但是自己和楚千秋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不僅僅是因為黑白堂也許背叛了冥界,也是因為自己其實也已經死了。多麼愚蠢啊,最重要的事情竟然被自己忘記了,李笑可早就死了,自己之所以有了孟這個姓氏,是因為自己肩負著更多的使命。
當自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的時候,就是真正消失的時候,那時候的自己依舊是現在的容顏,而楚千秋呢,他是人,正常的人。
孟醒躺在那里不再動彈,任由時間一點點流逝。
高曉麗後座上翻著一個文件,車子里保持著壓抑的沉默,但是兩個人都沒什麼感覺,車子沿著路駛著,方向是高曉麗的別墅。
「我知道了。」首先打破平靜的是高曉麗。
「什麼?」楚千秋問了一句。
「死亡交叉口如何選擇人的。」
「哦?」楚千秋似乎也有了點興趣,「怎麼回事?」
「你懂得面相嗎?」。
「不知道,連手相很少看,我是捉鬼的,不是算卦的。」
「那我就直接給你說好了,路給我找到了那些車禍的死者的照片,你應該知道陰陽吧。」
「廢話。」
「世間萬物分陰陽,人也是,或者說人體就是一個陰陽體,這個知道吧?」
「正常的中國人都知道,說正題。」
「如果一個人陰陽失衡就會生病,那麼一個人體內兩種力量並是不是調和狀態,而是斗爭,那麼會是什麼?」
「生病……」
「不,我指的是兩種力量並沒有勝負而是不停地斗爭,那就會造成兩股力量越積越多,在人的身體內會表現出來。如同面相,具體的東西很復雜。」
「但是人體依舊是陰陽供體啊,有什麼不同。」
「因為是在斗爭,所以只要外界環境變化了,體內的這種狀態就會改變,就像如果這些人接觸到鬼的話,身體的陰氣就會大增,說不定就變成了鬼,也許就是因為這種體制,它們死後可以變成陰兵。還可以繼續留在陽間。」
「那趟隊伍是要去冥界的?」楚千秋驚道。
「估計是,要不陳道語也不會研究。」
「原來如此。」楚千秋低語道。
「怎麼?」
「孟醒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可以往來于陰陽兩界的。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身上有很重的陰氣,但是回到陽間後,便沒有了。」說道這里,楚千秋狠狠地踩了油門「看看還有沒有共同點,既然要去冥界總要有個進去的入口。」
「干什麼?現在弄清楚原理了,可以結案了啊,」
「他們是要去冥界,孟醒如果查到了這里,一定回去阻止。」
「那又怎樣,你要去幫他,估計是添亂吧。」
「我在總會放心點。」楚千秋說完,沒有再說,車子里又變回了最初的沉默。快到地方的時候,高曉麗說道「以前她自己去做事,你也沒擔心啊,只是想找個借口接近吧。」說完笑了笑「我也是呢,要不才不給你們賣命。」
「那你為什麼不和童洛在一起?」
「他太干淨了。」
孟醒睜開眼的時候,徐涇就站在他的面前,正彎著腰,手臂前伸。
「做什麼?!」孟醒直起身,看著他。
「臥室有床,舒服點。」徐涇自顧地說道。
「沒關系,就是歇會,幾點了?」
「四點多」徐涇說道,有補充道「下午。」
「我知道。」孟醒抓了抓頭發「我以為你會很久才回來。不多說會話嗎?」。
「我母親不會想和我說話的,而且我的族人會照顧她。」
孟醒「嘖」了一聲,忽然覺得最近總是遇到一些家庭有問題的人,只好換個話題「蘇倩雲和你是一個族的?」
「曾經。」
「你們不接受她?也難怪,畢竟只是半妖之類的吧。」
「不,是她不喜歡我們。」徐涇做出無奈的樣子。「即便是半妖她的血統也遠比我高貴。」
「你不是白狐嗎?地位應該還可以吧。」
「能說上一句話而已。」說著徐涇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听說你還有大事要處理。」
「郝天那家伙是不是什麼都和你說啊?」孟醒不覺有些頭大。
「還好,听說你連他都懶得處理。」
「我是處理不了,你家伙的靈魂已經快和身體融合了,一定是有妖界定魂一類的法器在體內的原因吧?一個只能說上話的人能這麼隨意地就把這麼個寶貝給別人?」
「你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徐涇笑著說道。
孟醒見他不答,也懶著多問,只是起身「能請我吃頓飯不?有點餓,晚上還要去辦事。」
「去雲艮山?要我陪著嗎︰很危險吧?」
「你是要去拖後腿嗎?」。孟醒白了他一眼「無常跟著就行了。」
「陰間的事不方便我插手吧。」
「知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