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醒看著手上的三生石,發著光芒,大概有兩個巴掌那麼大,黑無常將女人弄昏,走了過來看著道「是狐妖,看來她收集了不少三生石。」
「到底人間有多少三生石呢?」孟醒皺著眉問道。
「不知道,三界之內到處都有可能,那件事太古老了,估計整個冥界也只有陰君或者孟婆知道。」
「好吧,難怪當年陰君願意答應姑蘇洛家什麼陽間的三生石歸他們,估計也是仗著他們根本找不齊全。」
「我倒是覺得陰君也許是希望他們可以找齊的。」黑無常說道。
「哦?」
「至少對于我們來說人類拿著他們好過被一個魔控制著。剛才的那個是王千巒?」
「是閻魔,不過只是一些魂魄的殘片,沒什麼力量。因為在王千巒的身體內時間太長了所以幻化成他的樣子了,幸虧來了一次人間,否則閻魔已經把靈魂分散于人間這件事我們估計還不知道呢。」說完將手中的三生石握緊,石頭漸漸消失。
「你帶著她們出去,我進去看看孟三驚留下什麼東西沒有。」
「好。」
徐涇在孟醒消失的地方站著,神色有些慌張,剛才那聲嘶吼,他听出了是自己母親的,他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也進不去。忽然白無常過去拉了他一把,一束光在那片地上亮起,黑無常左右手各扶著狐妖和蘇倩雲出現。
徐涇趕忙上前,扶住自己的母親,探著鼻息,然後舒了口氣。那邊洛生也緊張的接過蘇倩雲看著,抱著向外面走去。程浩澤跟在後面,楚千秋看了兩眼,似乎有些擔心,然後看向黑無常,他在和徐涇說著什麼。
高曉麗倒是跟個沒事人似的,老實地坐在那里,只是說道「其實這里這個沒什麼可擔心的。你可以跟著洛生回去。」
楚千秋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當時高曉麗拉著她坐下的時候,對她說「孟醒是那位‘大人’洛生不敢動她。」
「猜的。我們的思維里一直有個存在個漏洞,就像是我們不理解為什麼只有鬼可以進入冥界一樣。」
「漏洞是?」
「‘大人’也會死。」高曉麗說道,看著楚千秋有些愕然的表情,「雖然我不知道‘大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和你們有什麼關系,但是我覺得也許‘大人’是人類,或者是擁有人的壽命,要不他們為什麼可以跨越三界的界限,穿梭于人間與冥界。從某種程度來說,人間對鬼怪也是不可踏入的地方。」高曉麗簡單說完了自己的想法,楚千秋一陣沉默,良久才道「為什麼會相遇呢?」
「巧合吧,那時候她失憶了不是嗎?也許是意外或者其他什麼的?」
「命運吧。」楚千秋說道,忽然覺得可笑,自己總是听人或者對別人說,但是確實是第一次如此深刻地體會到。
孟醒燒了一把火,把五具棺材燒掉了,屋子里的景色在火光中開始變換,最後變成了一個簡單的小臥室,和孟三驚以前住的小房子一樣的擺設。簡單的有些枯燥。
一張床,一張木質的桌子,和一個衣櫃。孟醒走到衣櫃前打開門,里面擺放著一排的旗袍,各中顏色的,她合上門,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的一個相框,里面放著一張黑白照片,是兩個人的合影,一個人已經模糊了,另一個是謝洪澤。
孟醒想著也許這里的房間才是孟三驚所珍視的地方,保存在她最想保存的記憶。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把相框放下了,也許孟三驚是對的,只在自己的世界里留下些記憶。她有些開心自己把那塊懷表送給了謝朝陽,至少會多一個人記住曾經有過叫孟三驚的人存在過。
孟三驚看著桌子上的其他東西,只有兩本書,一本西方哲學史,一本金剛經。她拿起了翻了一遍,沒什麼特殊的東西,看了孟三驚真的沒留下什麼關于那件事的記載。
孟醒撇撇嘴將書放好,看著屋子的四周,忽然停住動作,整個身體不由得有些顫抖。她看著的是床對面的牆壁,是自己進來後一直背對著的地方,整面牆壁上都是用血匯成的符咒,潦草,一看就是驚慌之中寫下的,而且那些咒印似乎被人沖破了。
那是冥界中囚困重犯用的咒語,能寫出來的人,孟醒腦子里也只能想到孟三驚。然後她感覺到的是骨子里發出的一股恐懼和憤怒,看向自己所在的地面,她似乎可以看到當年孟三驚倉皇地跑回這里,也許是想留下什麼,或者想從這里回冥界,但是一切都沒來的及,她想抵住外面的東西的符咒被打破了,她也許就死在了這間屋子,甚至沒有一點反抗。
想到這里她身子開始發寒,覺得也許那個東西就在這里潛伏著,等著自己,「無常!」孟醒喊道,然後開始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冥界一直有個懸案,那就是孟三驚的下落,不過可以確定她確實是死亡了,但是她怎麼死的,死于何處以及最後給陰君的上書中寫道‘謹防洛家’都是問題。歷任「大人」都是死于冥界的,然後葬于三途河,雖然不會有尸體。
但是孟三驚沒有回來,多數都猜測可能是回來的中途發生意外,畢竟「大人」也是人類。但是沒有人想過她是被殺的。誰會殺冥界的使者,有著膽量的孟醒想到的只有閻魔,但是閻魔的魂魄不齊,那個時候恐怕還沒有現在的力量,而且王千巒也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怎麼了?」黑無常很快就到了,見孟醒不答,黑無常順著孟醒的眼神看過去,看到了滿牆的咒語,臉色一變,「找,看有沒有留下什麼。」孟醒低聲說道。
兩人將屋子整個翻了一遍,沒有什麼結果。「人間有誰有這個本事,把她逼到這個地步。」孟醒說道。
「怎麼可能。」黑無常實在想不出,「而且我們沒有察覺……而且她為什麼會到這里,不是逃回冥界,那樣會更安全。」」回去的路被封上了。」孟醒沙啞地說著,「你說這個封印會不會是封印她的?孟三驚被關在了這里,最後被沖進來的東西殺死了。」
「他的結界誰能打開?」
「有三生石的人就可以進來。那個狐妖就是。‘謹防洛家’也許比我們想的要嚴重。」
孟醒再度回到教堂的時候,感覺舒了一口氣,那種恐懼感減少不少。屋子里只有黑白無常,還有楚千秋和高曉麗。
「怎麼回事忽然叫我們過去?」白無常問道。
孟醒沒有理會。黑無常沖他使了眼色,兩人消失。孟醒看了看高曉麗,她在那里玩著手機。也抬頭看了看她,然後聳聳肩,起身離開了。「還好嗎?」。楚千秋問道。
「黑白靈異事務所都有誰有三生石?」孟醒沒有回答楚千秋,只是反問道。
「我。」楚千秋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在這里,我出生時就有了,要拿走嗎?」。
「那已經是你的了。只要不要有貪念就好。黑白堂多年來收集的三生石在哪里?」
「恐怕只有洛生知道。」
「是嘛。」孟醒笑了一下,向教堂外走去,經過楚千秋身邊的時候,她听到「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沖你喊的。」
「沒有」孟醒停住腳,輕聲道「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一曲闌珊的故事嗎?我一直以為我也可以得到那樣的故事,但是謝謝你提醒了我,她和我不一樣。這麼多年來,我都忘記了我已經死了。」
「那又怎樣?」楚千秋有些激動地答道「是你告訴我你不會離開的。」
「但是事實上,對于你來說我是一個不該出現的人,你不是把我的事情告訴蘇倩雲了嗎?你很信任她。」
「我……」楚千秋一時語塞「如果是那件事的,我保證不會再發生。」
「那如果我和整個黑白靈異事務所對立呢,洛生,蘇倩雲或許都是我的敵人。」
「為什麼?我們不是有協議的嗎?」。
「也許是他們做了什麼。」孟醒說道,然後向外走去,太陽已經漸漸升起。
高曉麗站在教堂門口,看著楚千秋出來,指了指,遠處孟醒上的那輛車「是郝天。」說著把手上的支票遞過去「他的案子可以結了。」楚千秋沒有理會,只是看著那輛車遠去。
「為什麼不追上去?」高曉麗看著楚千秋,不解地說道。「我以為你會追上去的,這麼多年你不是第一次承認自己的女友嗎?」。
「難道你讓我和洛生為敵嗎?我的身後是黑白靈異事務所啊。」
「我不懂,你們的關系不應該是合作或者是上司下屬嗎?」。
「我也不知道,哪一個時間節點上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