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都是高山懸崖,他們仿佛在一個巨大的深井里。周圍都是懸崖絕壁,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雖然有他在身邊,沒有那麼害怕,可是緊張激動仍然攏聚在心頭。樂清靈根本分不清方向了。直至快到崖頂時,她才反應過,他們這是往回飛,那可是賊窩,可是住著殺人不眨眼的山賊啊。
「喂,你是不是瘋了?好不容易逃出來,你又回去?」她正欲伸出一只手拍打鳳涵天,卻差點因此墜落下去。只好又重新緊抱住鳳涵天。
對于她的責罵,鳳涵天並未理會,只是神情專注,眉目凜然的向上看著。樂清靈嘟著嘴,就算是想罵也得有人回應啊,像他這樣,倒是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她只好低著頭,垂著眸,悶悶不樂的生悶氣。突然,只感覺鳳涵天的體溫驟升,一股真氣由下至上串升著。眨眼間,兩人便穩穩的落了地。
樂清靈賭氣,一轉身,欲朝著與他相反的方向去。剛跨出一步,手突然被緊緊的握住,她拉長了臉,緩緩回過頭,「你干嘛拉著我?你想送死,我可是不想死!」
「我不會再把你弄丟了。」鳳涵天淡淡的說了句,「現在,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是最安全的。」
樂清靈一听這話,更加來氣,似乎自己離不開他似的。鉚足了勁兒,用力一甩,卻還是沒把被他握著的手甩掉。「我就是不明白,我們好容易就快逃月兌了,你為什麼要回來?」
鳳涵天一把拉過她,讓她面對著自己。他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她,神情莊重而嚴肅。樂清靈有些莫名其妙,眉頭緊皺,滿臉疑惑。突然,鳳涵天輕揚嘴角,微微一笑,「我回來,是要斬草除根的,留著他們,早晚都是禍害。那些無辜的貧苦百姓還是會遭他們毒手的。」說這話的時候,他滿臉憂愁,是一位胸懷天下王者的愁容。
樂清靈恍然大悟,想想自己剛才真是太不懂事了。一想到獵戶家的小兒慘死在山賊的刀下,還有他們打家劫舍時的殘忍無情。她就憤憤然,想除而快之。可是剛才自己的舉動,未免也太自私了。想到這里,她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我可以幫你!」臉上的紅暈暈染在臉的兩頰,看著她那傻傻的樣子,鳳涵天微笑著搖了搖頭。樂清靈以為他在否認她,趕緊強辯道,「我真的可以幫你的,我知道他們住在哪兒,我帶你去,不是快一些嗎?而且,我還知道他們所住的洞中有豐富的磷礦……」
夜黑風高,灌木叢林的山頂伸手不見五指。鳳涵天與樂清靈潛伏在洞外,籍著從洞口微散出來的光,可以隱約看到洞內的情況。這些山賊在洞里,除了喝酒劃拳,似乎也沒別的娛樂項目了。酒後的髒話,俗話,粗話,一陣陣傳出洞外。
「這些酒鬼真能喝!」樂清靈邊嘀咕邊抱了抱雙臂。
北風呼呼的刮著,山頂的氣溫本就比山下低。衣衫單薄的樂清靈有些受不住了,她不停的打著牙磕,得瑟的說話都打顫。鳳涵天毅然取下自己身上披著的風衣,披在她身上。樂清靈一愣,心里暖暖的,鼻子酸酸的,有種想哭的沖動。她就是討厭自己的這種感性,一點小小的恩惠也會讓她感動得稀里嘩啦。
「他們喝得差不多了,」鳳涵天邊說邊將身旁的枯枝枯草枯葉往洞口抱。樂清靈見狀,也忙幫起了忙。
「哼,這一下肯定燒得他們鬼叫連天,誰讓他們殺了那麼多人,也該血債血償了。」
鳳涵天伸長脖子,努力向內望,「注意,洞口的枯枝葉離一旁的枯枝葉遠點兒,以免引火燒山,傷及到山下無辜的百姓!」
突然間,樂清靈覺得自己對這個男人了解的好少。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心竟然有這麼細,這麼寬,這麼廣。她崇拜的看著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好重重的點點頭,趕緊將洞口的干柴與一旁的枯枝葉分得開開的。
「好了,你可以點火了!」
鳳涵天長長的出了口氣,打燃手中的火石,往那些枯枝上一點,嘩的一下就著了。這些被風干的枯枝枯葉瞬間畢畢剝皮剝的響起來。燃得如此熱烈而驚心動魄。火舌凶猛的向洞內躥著,如一條條渾身火的火龍。此時,那些喝醉了酒的山匪可能被這熊熊烈火給烤醒了,看到如此來勢凶猛的火,想都沒來得及想,已經引火上升。哭嚎,鬼叫,一聲接著一聲,十分淒慘的樣子。縱然他們此時被燒得很可憐,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們應該出不來了吧?」大火已將洞口完全封住,可是樂清靈依然後怕的問道。
「我們走吧!」鳳涵天並沒有回答她,因為他從來都不喜歡多說一句多余的話。
兩人又漸漸的走到了崖頂的邊緣。樂清靈一個哆嗦,「不會是又要跳崖吧!」
鳳涵天放開了樂清靈的手,獨自一人站在崖邊,凜冽的風,仿佛要撕碎了他們般。樂清靈抱成了一團,蹲在地上。而鳳涵天則定定的站在那里,看那一輪隱在雲層里,只露出半個臉的月亮,他微微閉眼,掐算著十指。
「我們走北邊或者南邊,」他略微一思忖,「還是走北邊最為好。」樂清靈有些不明白,剛想開口問,他便翕動著雙唇,「此山東西朝陽,南北背陰,背陰處必然有路,因為草木沒有那朝陽處那麼旺盛……」樂清靈再一次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好厲害啊,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簡直可以賽諸葛了。不過,她也只是悄悄的在心里贊嘆,欣賞而已。豈能長他人志氣,掉自己價值?
「哎呀,我的腿腳都凍麻了,沒法兒走了。」樂清靈剛想抬腳邁步,卻發現自己的腿腳不听使喚,動都動不了了。
鳳涵天轉身,俯子,模了模她的雙腿,眉心一皺,憐愛的看了她一眼,二話沒說,便蹲子,示意她爬上自己的背。樂清靈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上來吧。」
「男女授受不清。」一時間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情急之下,只好矯情的說了這麼一句,自己都被酸倒了。
「我會對你負責的!」樂清靈都還沒反應過來,他雙手一摟,樂清靈便乖乖的趴在了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