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著夏日獨有的悶慌,皎潔的月光籠罩了整個大歷王朝,傾瀉的月光中人影恍惚而過。
「你說什麼?小姐不見了?」只見一處燭光搖曳的屋子里白衣勝雪的男人快步上前,一把揪住面前伏地請罪的黑衣人的衣領,焦灼的問道。
「小姐那日似乎故意遣走屬下獨自離開的,不過請少主放心,照您的吩咐,那日屬下出去時,已經由雪鷹接替了暗中保護小姐的任務,想來雪鷹的消息也快回來了。」黑衣人抬起頭來說道,這人可不就是秋水嗎?
「你就祈禱雪鷹最好別跟丟了小姐,否則你倆就自己回天山領門規!」白雪霽放開她,轉身走到窗口,沐一陣夜風,語氣凌厲的說。
「是!屬下知道了!」秋水,哦,不,是雪瀾恭敬的答道。
「好了,你先回去。」白雪霽也不回頭,淡淡的說。
雪瀾起身打了個揖就快速的閃身出去了。
角落里一直安靜站著的雪岸默默凝視著那個如仙的背影,直到一聲輕喚︰「雪岸!」
「少主!」雪岸上前幾步答道。
「發門令給終弟子,令其尋找小姐並全力保護,這段時間門內所有事情你先負責打理。」白雪霽望著窗前被花枝剪的零零落落的月光,冷然的吩咐道。
「少主?」雪岸一驚,驟然抬頭訝然道。
「我要去一趟北胡,曲嬤嬤臨死前說的話你可還記得?姑姑的死肯定和北胡有月兌不了的關系,我要親自去查清楚!」白雪霽堅定的說道。
「門里的事不是一向由雪池幫忙打理嗎?為什麼要把我留下?」一向冷若玄冰的雪岸有一點點的激動。
「我現在能相信的,最相信的只有你,可懂?」白雪霽轉過身來,漂亮的眉眼寫滿了信任。
雪岸一時被那雙似乎無欲無求的目光所迷惑,然而,只有她心里最清楚,這個男人心里想要什麼,可是那個人明明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即使她沒有死,她和他也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可是他的心卻在她死的時候就隨著一起冰封了,奈何自己在他身邊那麼久,依舊找不出一絲裂痕。
「記住,一定要盡快找到小姐,等我回來將她帶回天山。」暈黃的燭光籠罩著一身白衣的白雪霽,如夢似幻。
「是!屬下記住了!」雪岸低頭淡淡的答道。
與此同時,宮中懿祥宮里燈火通明,屋角高懸的的冰塊正滴答滴答的滴著水,宛若一曲清曲敲打著裝滿故事的夜晚。
「主子,安月來消息說,沈雲霓不見了!」阮姨悄悄上前去,對著正在上晚裝的康貴妃低聲說道。
「啪」的一聲,只見一把上好的玉梳瞬間裂成幾半,「怎麼會不見了?」
「安月說可能是被王爺帶走的!」軟姨抬眼看一下康貴妃的眉眼,說道。
「這個逆子!是要氣死本宮,為什麼?為什麼要和那個賤人的女兒扯到一起?」只見銅鏡里倒映出康貴妃扭曲的臉,充滿仇恨的眼光似乎要射穿蒼穹,撕裂乾坤。
「可知道去哪了?」康貴妃略微平靜了一下,問道。
「宮里的人還沒出京都就被甩掉了,現在還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許是回封地了也有可能。」軟姨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傳消息出去,叫兮月和綴月馬上去追查他們的下落!」康貴妃右手使勁握住一截斷了的玉梳,說話間「 擦」聲再次傳來,瞬間一堆玉粉順指縫滑落,散了一地。
「是,主子,安月還有消息說沈雲霓吩咐她跟在九公主身邊,以求伺機進宮打探三年前沈家滅門的事。」
「嗯?這沈雲霓還不算太傻,本宮以為三年來一直安然度日的小姑娘早已忘記了那麼回事,不想還知道暗暗安排棋子,不錯!軟姨,你說該給這個孝順的女兒安排個什麼人做仇人呢?」康貴妃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撫模著小指甲上的赤金護甲,緩緩說道。
「這個屬下不知!還請主子明示!」軟姨還真是個聰明的人,永遠不會在主子面前賣弄才智。
「嗯!既然如此,那本宮就等著看一出好戲吧!」康貴妃眼神迷蒙,沉入遐思。
「對了,軟姨,將徐沫楹送來的那對罕見的老坑玉鐲帶給安月,叫她給本宮好好盯住沈雲霓,」康貴妃似乎想到了什麼,回頭吩咐阮姨道。
待阮姨青灰色的背影消失在宮門,康貴妃對著暈黃的銅鏡燦然一笑。
「哈哈哈!白梅嫣,任你再怎麼冰雪聰明,再怎麼妖媚惑君,再怎麼武藝精湛,也不會想到本宮將會怎麼折磨你的女兒,你敢搶走本宮最心愛的男人,本宮沒能奈何得了你,便要讓她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哈哈哈!」
康貴妃雙眼含滿淚水,瘋癲的話語喋喋不休,狂傲的笑聲如鬼魅般飄進夜空,陰冷了半個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