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譽在被燕王重新喚回的瞬間就明白了他不讓接回春塘的原因,望了望一臉怒容的沈雲霓,搖了搖頭便退了下去。
「蕭天澈,為什麼總是這麼殘忍的對我?一次次給我希望,一次次將我推向深谷?我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由得你這般作弄?」沈雲霓吼完後有點崩潰的感覺,啞著聲音低低啜泣,不單單是因為他不讓接春塘,想起和他相遇以來所有的經歷,將一顆心反復揉搓,愛上又離去,離去又牽絆,牽絆又重逢,重逢又心痛……
燕王望著沈雲霓很少出現的彷徨無助的樣子,突然心里疼的揪了起來,上前一把將她擁進懷里,緊緊的,緊緊的。
「霓兒,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過怎樣的事,可是在我心底有著一個模糊的影子,我知道那一定是你,既然上天讓我們再次遇上,便不會放手,即使天不容地不納,我也不會妥協,相信我。」蕭天澈小心親吻著沈雲霓的發絲,低聲承諾著。
此刻的沈雲霓心里所有的悲痛如洪水沖破堤壩一般涌上心頭,被蕭天澈擁進溫暖的懷抱里似乎忘記了思索。
不知什麼時候,北風漸漸緊了起來,彤雲蔽日,怕是要下雪了吧。
沈雲霓不知道怎麼就被蕭天澈送回到了淺雲閣,似乎關系有所改變,正想好好說會話的時候,秦譽來請蕭天澈說是康貴妃遣人來請了,望著蕭天澈匆匆離開的背影,沈雲霓斂去所有外泄的情緒,你不讓接回春塘我就不能見她嗎?
冬日本來就很短,蕭天澈沒走多久一會,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沈雲霓在暖兒和汀兒的侍候下草草吃了些晚飯,就托辭說路上車馬勞頓,有些疲累想早些歇息,暖兒收拾了一下外間,準備為她守夜。
「暖兒,你下去休息吧,我比較習慣一個人睡,你若待在那里,我會睡不著的。」沈雲霓坐在妝台前一邊說一邊細細打量著那對虯枝梅花簪,說實話,做工真不錯,估計多半是宮里的巧手之人弄的。
「小姐,王爺吩咐要照顧好小姐的,小姐若不習慣,暖兒站在門外即可。」暖兒想起蕭天澈叮嚀的話,不肯讓步半分。
「罷了罷了,你還是睡外間吧!」沈雲霓畢竟不是那麼狠心的主,掩唇打個哈欠,就往床邊走去,暖兒趕緊上前打起床幔,伺候她睡好,再悄悄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沈雲霓閉眼細听,暖兒放下里間紗簾的沙沙聲之後就是她走到榻邊坐下的聲音,沈雲霓等了一會,听到暖兒似乎掩門出去了,趕緊一躍而起掀開床幔快速下床,將滿頭披散的青絲用黑色絲帶束起,換上事先準備好的夜行衣,走到門邊等著暖兒,不大一會就听見暖兒進來關門的聲音,從旁邊的矮松盆栽里撿起一顆碎石子快速射出,暖兒的身子便軟軟倒了下來,上前將暖兒放在外間小床上,又回去自己床上將枕頭放在被窩里,弄出在睡覺的樣子,就輕輕推開房門溜了出去。
京都西面的護城河,一座八角涼亭上春塘正來回踱步。
「春塘。」沈雲霓運起輕功飄到亭上石階,輕聲喚道。
「小姐,你可來了。」春塘趕緊上前。
「嗯,沒等多久吧?這麼冷的天,辛苦你了。」沈雲霓有點心疼的拉過她有點冰涼的手揉搓著說道。
「小姐,春塘不辛苦,對了,小姐什麼時候學會武功了?」黑暗里春塘忽閃著一雙大眼,驚奇的問道。
「這個先不說了,我讓你打探的事打探的怎麼樣了?」沈雲霓眼里幽光聚集,問道。
「春塘在小姐走後,就如小姐吩咐待在九公主身邊回了皇宮,經過一年時間的細心打探,終于有些眉目。」春塘望著亭外的黛色天際,緩緩說道。
「什麼情況?」沈雲霓有點激動的抓住春塘的肩膀問道。
「沈家那件事好像是皇上下的密旨。」春塘躲閃了一下沈雲霓晶亮的眼楮,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皇上?」沈雲霓乍一听到,驚如天雷,怎麼又會是皇上?越來越復雜的情況叫她理都理不順,好端端的又扯出皇上來。
「嗯,我是听皇上身邊一位近侍說的,他有個同鄉就參與了那次行動,說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
寒風吹過檐角,留一縷擊上亭中二人的身子,沈雲霓在風中連著打了幾個寒戰,看來以後的路真的不好走,自己要好好細想一番,皇宮里怎麼會有那麼多和自己息息相關的故事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