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仰天大笑,待轉頭就正好瞧見了安月的那點鄙視,山前掐住安月的下頜笑著說︰「怎麼?你鄙視本王了?不錯,本王也鄙視自己,明明對那個位置感興趣,卻還裝的這麼清高,你是不是這麼想的?告訴你,其實本王也是這麼認為的,那個位置對本王沒有任何意義,但是本王卻需要那個位置,你不會明白的!」
安月看著有些狂顛的晉王,安安靜靜的呆在旁邊,始終沒有開口,只要他不傷害弟弟,等他完了就會放他們離開的,她很肯定他會這麼做的!
夜幕很快降臨,傍晚的時候天上果然開始飄灑起了雪花,守著火盆听著窗外雪花落在枯枝上的聲音,沈雲霓的心越來越沉。
燕王從宮里出來一時也不知道該往哪里去,想回燕王府,可是又怕忍不住想要去淺雲閣,最後忍了忍,還是去了梅心苑。
夜色漸漸深沉,沈雲霓和白雪霽換了身衣服,裹著黑色的熊皮里子大氅就出了門,大片的雪花迎面撲來,鑽進大氅領子那里沒有裹緊的邊緣,涼沁沁的使得沈雲霓有些忐忑的心有了一點點的安靜。
出來燕王府的時候她並不知道燕王不在王府,因為道別的話是她托白雪霽去的,不然依照她對他的了解,又怎麼會猜不到他不在王府定然就是去了梅心苑,可是事情就是這樣,錯了,對了,遇見了,卻又岔開了,永遠沒有盡頭。
走到瑞王府門口,那兩株高大的龍槐還矗立在那里,只不同的是上次來的時候是枝繁葉茂,這次卻是禿枝枯丫,事物不同,心境亦是不同啊!
里面的燕王將自己深深埋進那散發著淡淡梅香的被褥里,屋里黑漆漆一片,只有在黑暗中,他才不會因為愧疚而傷感,才可以盡情在這里放松自己的情緒和神經。
忽然,外面傳來兩聲輕微的聲音,燕王皺皺眉頭,猛然坐起,早上的時候秦譽就說是有肖小之徒來此冒犯,不想今晚竟然就讓他給遇上了,悄悄起身朝門邊走去。
「師兄,絹帕上說︰梅心,東七北九玄武顯,你看,這里就是梅心苑,恰巧又有這一片梅園,東七北九應該就是從這副匾額下面開始朝東走七步,然後再北轉九步的地方大概就是玄武令的位置,師兄,你說呢?」沈雲霓指著苑門上的匾額對吧雪霽一通解釋。
白雪霽听完也甚覺有理,倆人就開始量著步子慢慢找著方向挪動。
門里的燕王乍一听到外面熟悉的聲音,心一下子被驚的提了起來,是霓兒!听著他們的談話內容,燕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身子靠著門靜靜听著外面的動靜。
沈雲霓和白雪霽按照絹帕上的提示來到一棵梅花樹下,白雪霽從懷里掏出火石,倆人沿著梅樹轉了一圈,撲鼻的梅香散了出來,卻一點也不能影響他們倆此刻有些慎重的心。
沈雲霓眼光瞅著梅樹下一塊半掩著的石塊,在飄落了一地的雪花中顯得尤為突出,望了一眼白雪霽,顯然他也看見了,相視一笑點點頭,只怕找的東西就在這里了。
白雪霽將手里的火折子交給沈雲霓,從腰間抽出長劍,就開始挖了起來,冬天的地面有些冷硬,但是在白雪霽加上內力之後,也便不能成為阻力。
沈雲霓靠著一個梅花綻放的枝頭,抬眼望了下門窗緊閉的屋子,心里泛起一股奇異的感覺,有一個在倏然膨脹,好想進去看看,這里是父母居住過的地方啊!
可是卻還是忍住了,父母雖然住過,但那是曾經,如今這里已經有了旁人在,想到這里,沈雲霓轉過頭來再也不去看那邊。
靠著門的燕王對于外面的情況听的是清清楚楚,但是他不想出來阻攔,玄武令本就是白姑姑的東西,被沈雲霓所得于情于理他都沒有阻攔的必要。
可是牆上的人顯然不這麼想,沈雲霓和白雪霽一直不知道,尾隨在他們後面的還有他人的存在,也許他倆太過于專心這里的東西,或者是對這個地方太過于敏感,所以才會放松了警惕,在剛剛走近瑞王府的時候,一隊黑衣人便隱身在暗處了,直到他倆進去,這些人只是伏于牆頭上靜觀其變而已。
當白雪霽手里的長劍一松,從刨出的坑里取出一個鎏金匣子的時候,背面而來的罡風使得白雪霽不由手里一緊,腳下一個回旋就將靠上了也已經反應過來的沈雲霓。
來**概有二十個左右,從氣場可以判斷的出個個都是一流的高手,沈雲霓不僅扭頭朝房子那邊看去,潛意識里她不想認為這是燕王埋下的人,事實上這次也確實不是燕王安排的。
那些人齊齊掠至他們師兄妹二人面前,成包圍趨勢,白雪霽和沈雲霓背靠著背倚著梅枝站好,一陣北風吹過,黑暗中白雪霽快速在大氅下將盒子打開,從里面取出東西借著在風中搖曳的梅枝疏影悄悄塞給沈雲霓,並輕聲對她說︰「霓兒,一會不要管我,自己找機會先走,記住,你手里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師兄,不要!」沈雲霓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絕了,她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除了師兄和天山眾位姐妹,她不想再有任何人在她面前出問題,所以,挨著白雪霽將懷里的東西又塞了過去並搶過他手里的盒子輕輕一躍站上梅花枝頭,在漫天的雪花中顯得格外醒目。
北風掀起她大氅的一角,露出下面翻飛的裙角,那群黑衣人只定定望著,並沒有動手,似乎是在等待命令一樣。
果然,牆頭上很快就躍起了一個在黑暗中發白的身影,穩穩的站在牆頭上對著下面的眾人哈哈一笑說︰「听到說白梅嫣的女兒今晚會來此,本王還不相信,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在此等候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是什麼人?」沈雲霓冷冷的望著那個自稱本王的人問,心里無比慶幸不是那個人。
燕王在房里听著那個熟悉的聲音,也瞬間有些疑惑,晉王怎麼會在這里?而且還是等候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