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俊朗的面容,卻也如同化為禍水的紅顏傾城那般,沾盡了萬千的浮華,讓人如飲毒藥,即使是肝腸寸斷,也依然含笑飲之。
長空挽瑤無疑是對著趙天齊動了真情的,否則,她的手上不可能會一二再的沾上同族親人的鮮血。
劉疏妤剛巧的跨開了兩步,卻是瞧見了長空挽瑤的堂妹,那位喜常在,長空挽月的身影隱隱的在明霞宮內里頭顯現,怎麼著,是來瞧瞧舊日的王後故居的?她沒有作聲,只瞧得長空挽月在殿門前頭佇立一陣子,這才抬起腳步由著侍女的搭手而漸漸的離得去。
她來這里,倒真是出乎了劉疏妤的意料之外。之前便是沒有听到過這喜常在的一絲的風聲,現下卻是先來瞧得這長空挽瑤的舊居。其中存在的,不知又有何種的曲折在里對。
布鞋慢慢的在布階上頭挪開,現下王後已往生,宮內的人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被這一股暗色的風掃到,每一個人都低垂著頭,腳步走得極快,不敢再有所停留。
身為王後都能被自盡,這王宮之內,還有什麼是賢妃不敢動的人?她想著,輪到她的日子也是近了吧。
被利用完的棋子,下場,她可是懂得的,雖然明面上頭賢妃沒有一絲的動作,可是她還是聞到了一股子陰冷的味道。
她由著小旬子的攙扶慢慢的跨開了腳步,無論後頭的結果如何,現下,她便要做的,就是要趙天齊以命還命。
面色未變,但墨色的眼瞳里頭,卻是多了一圈浮冰般的冰冷,浮冰沁人骨,凍人心。這一回,即便是她後頭會死無葬身之地,她也一定要在此之前,取得趙天齊的性命。
一身淺藍色的小襖在朝陽殿門前現了輪廓,劉疏妤的眼風一轉,卻是看到喜常在候在了朝陽殿的門邊,看樣子是被全韋攔在了門邊。如此不識眼風,趙天齊現下可以身受了刀傷,這一件事情自是不能對著外言說。
除了她跟長空挽瑤,又還有誰,能夠知道趙天齊的身上有一條傷口。現下長空挽瑤已然自戕,便也就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了。如此一來,全韋攔下她,也算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劉疏妤踩著高傲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踏在了朝陽殿的階台,全韋的眼楮一轉,瞧得劉疏妤上得台來,緊著就快步跨了過來,「娘娘萬安。」
「全公公請起。這是怎麼了?喜常在妹妹怎麼會候在了這里?」她朝著喜常在努了努嘴唇,這口氣,像是在給全韋解圍,但劉疏妤卻是想著,現番有了喜常在侯在這里,于她行事可是極為的不妥當。
「回娘娘的話,常在娘娘是特地來給君上請安的。但現在君上正在殿內有事相商,奴才也是不好做的。娘娘您瞧著這可如何是好。」劉疏妤點點頭,想要見趙天齊,也得看是不是時候,不過,如果是長空一族送的她進來,只怕也是為了給著長空挽瑤幫襯。
但是眼下長空挽瑤已然往生,怕只怕,長空一族還未曾罷得了手,朝堂上會對著趙天齊討要公道,暗下里頭,便是要扶得這喜常在上位了。
劉疏妤的嘴角扯了最為嬌媚的淺笑,一副和善的面色,這喜常在,空有一副絕麗的容顏,手段與著長空挽瑤差得太遠了。更何況,有一個賢妃,想要再將長空家的女兒推在了王後的位份,簡直是難以上九天般了。
邁開了步子,全韋跟在了劉疏妤的身後,朝著喜常在就挪了過去,劉疏妤的面容上頭,喜色尤在,她的個頭原本就高挑,如此看著喜常在,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但喜常在瞧見了劉疏妤的面目之後,雖然眼中有些不滿劉疏妤,卻還是朝著劉疏妤行了淺禮,劉疏妤臉上的笑意就更加的明顯了,看來這長空一族的人,還是對著她教了一番,上回她指著小清給喜常在教習了一番禮數,現番喜常在倒是行得極為的妥當。
「起來吧。」劉疏妤現下擺足了寵妃的姿態,但言語之中,卻是沒有半分的溫度,「喜妹妹今兒看起來可是容色更加的俏麗了。但現番君上在殿內議事,沒有傳召就連本妃都在在此候著,妹妹如若是想要瞧得見君上,只怕還是等上一陣子了。」
劉疏妤每一句都說在了理字上頭,她現為嬪,位份要比喜常在要高得多,她都在此等著,喜常在要是再鬧上兩句,只怕是趙天齊更加的要厭惡她得多。那她想要得到趙天齊的寵愛,就會非她所願了。
她的眼楮輕輕的在喜常在的身上掃了一轉,之前有著長空挽瑤壓著,喜常在要想著在長空一族里站上穩腳跟,肯定是極難的,如今有了這樣的一個契機,她這就巴巴的奔了過來,只不過是時辰沒過得上罷了。
「姐姐說得極是,妹妹現下這就緊著回去了。姐姐萬安。」說著喜常在就是朝著劉疏妤行了一禮,禮節行得妥當得很,劉疏妤現下挑高了眉頭,幾日未見著,喜常在倒是知趣了得多,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吃了暗虧讓她的性子有所收斂。
「路子滑得很。妹妹可是得仔細著一些。」她說的這一句是在跟喜常在的提醒,前頭的長空挽瑤還是她的榜樣,如非是不仔細著,那麼,下一個便就是她喜常在了。緊著劉疏妤的眉峰扯開,卻是沒有掃到喜常在眼皮下頭掃過的一道寒芒。
劉疏妤轉開了身子,靜立了一會,直到身後傳過來靜謚的寒風,這才朝著全韋開了口,「君上可是在里頭?」
全韋這才松開了口,四周瞧了一圈。「回娘娘的話,君上剛剛已經上過了藥,現番王爺與韓將軍正在里頭。君上吩咐了奴才,若是娘娘來了,便是請了娘娘進去。」全韋說著推開了房門,讓了劉疏妤進去。
劉疏妤輕輕一笑,帶了小旬子就跨進了殿門里頭,她可是來送趙天齊上路的,于此,也是沒什麼好說的了。她剛一跨進了朝陽殿的殿門,就瞧著趙天齊已經坐在了殿堂上頭,由著太醫給他的傷口正在裹著白紗。
她每一步都是走得很穩,高仰著頭,朝著趙天齊的面前挪了過去,趙天齊一揮手,太醫便是退了下去,只有趙天羽沒有挪開腳步,劉疏妤瞧了趙天羽一眼,卻是招了小旬子將參湯遞了出來。
參湯一端出來,滿殿里頭都是漫起銀蛤的香氣,她緊著跨了兩步,將參湯遞到了趙天齊的面前,鮮色的參湯下頭,她瞧到了趙天齊白色衣襟下頭的鮮紅血跡,這傷勢也是有幾天的光景了,現下,卻還是能夠看到血跡。
劉疏妤不覺的輕微一笑,哼,這就是他手沾鮮血的代價,無論如何,那傷口都不會給他好全了,血染白衫,同樣是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