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極為普通的木質盒子,細看來在邊邊角角的地方早已有些斑駁和破碎,露出里面淺色的原木顏色。何必不大,大概有比她兩手平攤開的面積還要小些,亦不高,比她的手掌寬度略微高一些。
盒子分為上下兩層,剛剛讓冷曼兒已經驚呆不已的正是上層。里面琳瑯滿目的耳飾有銀質的,有寶石的,藍色,綠色,紅色,黃色……不可置信的打開下層,里面竟然還有幾根發簪,都是不常見到的漂亮款式,就算是對于她這個現代人來說,都是漂亮精美到絕倫的樣式和手工。
「這是……」不可置信的囁嚅了半天也只發出了這兩個字,冷曼兒滿臉都寫著完全不敢相信。
「還不是阿風!我倆晚上去撿了材料回來,阿風白天就把撿到的珠子瓖到沒了寶石的發簪上面,或者是把破碎的玉石磨成相近的形狀。哦,對了,為了擔心以後被主人認出來,發簪我們還都在樣式上做過小小的修改,所有可能被刻字的地方我們都給磨平了。」阿水一副顯擺的樣子,拍拍阿風的肩膀,示意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勞。
「阿風,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等手藝!」冷曼兒直直看向抿嘴偷笑的阿風。
「我會的多了,難道還要一樣一樣告訴你們這些女人啊?切,真是的。」這不屑地話卻被他帶笑的強調出賣了實際的情緒。
「你有這手藝,當時還怎麼竟會流落街頭?不管是去哪家銀鋪首飾鋪,都不會討不到一碗飯吃啊!」心中的疑問,冷曼兒月兌口而出。
「……」猶豫了許久,阿風才終于又開口小聲回答,「害我父母的人一直在找我,我沒法光明正大的討生存的。」
屋里的氣氛一下子凝重,冷曼兒打圓場的拍拍手,「行了行了,別在我這玩深沉,老娘我可不吃這一套!都收拾收拾,我們爭取盡快開張。我瞧著你倆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是不是隨時都行了?」
「這鋪子是沒問題了,可是我們沒有賬房先生,要記賬的。」阿風主動開口,顯然已經思慮過許久。
「不用,你就是賬房先生了。你不是會記賬嗎,就你了。」冷曼兒隨意就就過話頭,仿佛不過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還望三思!阿風已經要負責估價的任務,賬房實在不適合再由我來做。一來賬房先生是鋪子生存的中心,貪污腐敗往往就從這里開始;二來,阿風若是承擔兩份如此重要的工作,對阿水也是不公平的。」阿風顏色認真嚴肅,竟然躬身向前,一副「老臣實在不忍看國家亡國的悲憤模樣」。
「阿水,你瞧瞧,他這是不甘心干的比你多啊!」挑開話頭,冷曼兒轉頭就拿阿水打趣,「你說這可怎麼辦?」
「你個死阿風,我活怎麼就少了!我這面要收東西,那邊要賣東西!要不你去干著拋頭露面的活去!好像我就多閑似的!」阿水在青樓呆了那麼久,說話這功夫可是真學下了,兩句話堵得阿風一句話都再也說不出來,一張俊臉憋得通紅。
冷曼兒看在眼里,樂在心底。如果說老天帶她不薄,那這兩個孩子還真是要感謝老天。從她老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不管是在哪個時代,經濟實力都一定是重要的,有錢能使鬼推磨,做事情自然容易得多。可是到底該怎麼掙錢,她想了很多辦法。
開青樓,她沒這個經驗,也沒這個興趣。確實有一些穿越的小說,會說女主開了家青樓,從此得到了無數的情報,又得以藏身,可是她不想得到那麼多的情報,她只想過自己安安穩穩的日子。沒有打打殺殺,沒有勾心斗角,只有對她好的人平平安安,幸福美滿。
開酒樓,如果她曾經是個廚子,或許真會走這條路,開創個新菜系,亦或者把現代的肯德基麥當勞直接給搬過來。可是誰知道古人到底是什麼胃口,這個世界的調料又全不全?
在最後,她終于決定了自己到底要開個什麼鋪子,當鋪。
這個完全參考了現代的模式,您沒錢了可以來當鋪典當值錢的東西,保存期一個月,若是過了一個月您沒錢來贖,那麼當鋪有權出售。阿水的工作就是在當鋪的前台,來典當可以找她,來贖回去東西可以找她,同樣,來買東西也是找她。阿風因為不方面拋頭露面,負責在後面對當品進行估價,和記賬。兩個孩子缺一不可,彼此的配合與信任也是必不可少。
「我知道這段時間辛苦你倆了,也知道以後只能更辛苦。既然信任你們能夠勝任這份工作,也就相信了你們的為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沒什麼時間,可能也就是偶爾過來,只能把這鋪子交給你們,也就麻煩你們都操心了。」冷曼兒說的極慢,每一個人都是擲地有聲,深深落在三個人的心里。
眼看眼前的兩個孩子都已經眼眶發紅,冷曼兒心底也是騰起一陣霧氣,來到這個世上,這樣相信過幾個人呢?前世的相信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世,也會嗎?
「這些銀票你們拿著,置辦些開業需要的東西。我會盡量抽時間過來,我不在的日子,就只能多辛苦你們了。」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差不多的身高,都是一張要哭的臉。「這麼丑的兩張臉,我可不要看了。行了,那我就先走了。」
「小姐,那,那萬一有來鬧事的,可怎麼辦?」冷曼兒前腳才要踏出房門,就听見阿風在後面問了這句。
不錯,這確實是個嚴肅的問題。雖然鏢師有的功夫當真不錯,可她還不想讓他們知道她的計劃。那麼這個護院保鏢,到底該怎麼辦呢?
「剛開業,估計不會有人來典當太過值錢的寶貝,用我留下的銀票先頂一陣子,同時把有些能賣的就先開賣。其他的事情,我去想辦法。」說得容易,可是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人生地不熟的,認識的人數一數都沒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