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是大哥的,還是三哥?」夏王爺一臉無辜,撅著嘴問的都可愛。
「就你身邊的人,做你大哥的皇嫂可好?」皇上面無表情,只是眼神凌厲,向前探身狠狠詢問。
就在夏王爺歪頭發愣的時候,一位公公快步走到皇上耳邊,低頭耳語。皇上瞬間變了臉色,一雙本就凌厲的雙眼更是瞪大了幾分,不帶絲毫感情的冰冷瞪向冷曼兒,本來還算和煦的眼楮竟然仿佛鷹眼,瞬間要把她看穿。
「你說什麼,大聲說一遍。」皇上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溫度,甚至沒有轉頭,向著旁邊的公公低沉命令。
「稟皇上,面前這姑娘似乎正是亡國公主冷曼兒。」公公彎腰在皇上身邊,拘謹又忍不住偷偷看了冷曼兒兩眼。
「你是冷曼兒?」皇上霍然直起上半身,這話問的冷酷,偏偏又玩味了一番。
「是。」事已至此,隱瞞又有何用。
「哼哼,你倒是超出朕的想象,竟然會到這皇城腳下。」皇上往後坐了坐,似乎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椅背上。
「皇上明鑒,那冷家乃是亡國逃亡之人,我們定要斬草除根!」皇後的臉色隱藏在黑暗之中,甚至看不清楚神情,只是這話說的似乎軟弱,但里面的咬牙切齒不難想象。
「你沒想過朕會滅你九族嗎?」。仿佛看著已經入口的羔羊,皇上反而沒了剛才的犀利。
「回皇上,曼兒只想和剩下的家人一起度過剩下的日子,不曾想過報仇,不曾想過奪權。過去的紛紛擾擾對曼兒已經再不是牽掛,只希望以後,歲月靜好。」直起上身,不卑不亢。
皇上的眼神久久停留在她的臉上,一雙眼楮仿佛洞悉一切,又或許是回憶起了什麼,流連在她的臉上,似乎想要揭穿她的謊言,又像是不過是在找些什麼過去的影子或者記憶。動作久久沒有變過,仿若雕像,唯獨剩下那雙眼楮凝視、注目。
「你就是冷曼兒?」夏王爺顛顛跑到冷曼兒面前,歪頭問她,撅著嘴似乎在想什麼。
「回夏王爺,是。」呵呵,一切轉回來也不過是個笑話。他傻了又怎樣,到底是個皇子。她和他曾經多麼熟悉熱鬧又怎樣,他到底是個王爺。
「父皇,她不能當我皇嫂!我不同意!」一得到她的肯定,他馬上回頭和皇上大喊大叫。
「哦?」皇上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顴骨上的肌肉又似乎笑了一下,一切都是模糊不清。
「兒臣記得,記得她當年是要許配給兒臣的。我記得好像有人和我說過,鄰國的公主冷曼兒,和我有了婚約。」夏王爺掰著手指頭,翻著眼楮使勁回憶。
皇上沒說話,但從他的臉上也可以看出來,定然有過這樣一回事。可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就是喜怒不清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和跪在地上的女人。
「父皇父皇,你不可以殺她,她是我的妃子,她不是我的皇嫂,也不是別人的妃子,她是我的妃子。」夏雲揚只顧自己在那一直重復著宣布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每個人的變化。
皇後的動過雖然沒有變過,可是直接發白,動作僵硬,只是低著頭,看不清臉,但能夠看到咬緊的牙關和顯出輪廓的下頜。眾位在座的妃子怎麼可能有皇後的那份隱忍,早就議論紛紛了起來。
「沒想到她竟然會是冷曼兒!還以為早就死了!」
「是啊!沒想到還膽大到就住在皇城之中!皇上眼皮底下!」
「哼,怪不得勾引了五皇子,又來勾引太子。搞不好啊,就是來報仇的!」
「這還用說,那是一定的了!肯定是要害死我們聖上!」
「真是可惜了那麼好的料子,听說是用百年一見的蠶絲做的,手工足足縫制了一年多。」
「真的啊?我听說是最好的工匠縫制的呢,縫制之後,就咯血身亡了呢。」
「……」
「父皇父皇,她是我的妃子,是不是?」夏王爺對周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只是站在冷曼兒的旁邊,一個勁的在問高高在上的皇上。倔強的像個一定要玩具的孩子。
「安兒,你說呢?」誰能想到,皇上竟然話頭一轉,丟給身邊的太子夏先安。
「若是兒臣沒有記錯,當年確有這樣一份婚約。」一說至此,他深深看了一眼冷曼兒一眼,一眼萬年,「只是,那約定的是五弟與鄰國公主。現在,既沒了鄰國,又何來公主一說。」
這話已經說的太明顯不過,她不是我的妃子,也不是你的妃子。事至此處,已經超出在場所有人的控制。不對,或許,還在一個人的控制之中,若不是他同意,又怎麼能夠發展至此?
「曼兒現在不過是民女一個,不求嫁入皇家,只求做個普通人,策馬天涯,把酒言歡。」冷曼兒看看太子,又看看五皇子,一字一頓,「感謝太子、夏王爺對曼兒的照顧和關心。曼兒無心也無能攀附,若是以前帶給二位諸多麻煩,在此道歉。以前對曼兒的好,曼兒記在心底,在此謝過,無以為報,唯有終生銘記。」
大堂之上醫生沒有,唯一的聲音事冷曼兒空靈,略帶不舍又決絕的聲音,「曼兒曾經受過一次重傷,听丫頭說,是死過一次的人。若是皇上開恩,曼兒那曾經的一條命就當是賠給皇上的。醒來之後,曼兒已經不記得曾經的一切,就連身邊之人都認不得。皇上若是覺得曼兒這條賤命仍然礙了您的眼,曼兒願把這條命也給您,只求放過家人,他們不曾有過半分非分之想,只不過圖個溫飽。」
重重磕了三個頭,她目不斜視直直看向夏王爺,「夏王爺,曼兒在此謝過您對曼兒和家人的照顧,您的大恩大德曼兒無以為報,只求來世做牛做馬再來感謝。」
轉向太子,「太子大人,感謝您對曼兒的平等相待,在您書房的日子,曼兒至死不忘,只是沒想到,一切,似乎不過只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