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撫上梅心的臉,兩次,才終于讓她的雙眼閉上。又不知是多少次,才終于讓她的表情漸漸變的平靜。
曾經听過一句話,若是在街上遇到一個你明知去世了的人,你會不會害怕?
現在想來,這是多麼可笑的問題,若她是梅心,她一定會奔跑著上前擁抱住她!可是,梅心就躺在她的懷里,再不會呼吸,不會大驚小怪的喊著「我的媽呀!」,不會一驚一乍的喊她「小姐!」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逝去了。
這種深深的痛,比她想象的還要痛!還以為有了前世有過一次的至親的逝去,以後都可以談笑風生的面對,更何況只不過是剛剛來到的幾個月的人生。
原來,不可以……
身上的濕衣服,加上吹過來的風,讓她打了一個寒顫。可這一切都比不過身後那個更為冰冷的聲音。她認得那聲音,是她曾經叫「二哥」的人。
「這是我家,我自然回來。」想必他已經知道了什麼,不然也不會對梅心痛下狠手。那她,也沒有必要和他再說那麼多的廢話了!
逝去一個已經夠多,她不能夠忍受接下來任何可能的失去!
「你若把這當作你家,那你就這麼對自己妹妹的!」雖說是問話,但那肯定的語氣除了斥責,听不出還有任何的其他。
「那她又是怎麼對我的!」冷曼兒甚至沒有轉身,低頭看向梅心,只覺得心中千萬只虎豹奔馳而過,踏的她心肝俱裂,踏的她勇氣橫生。
「她怎麼對你又能怎樣!你本來就是個已經應該死了的人了!」話音還沒落,只听見劍出鞘之音,一陣冷風已經從背後襲來。
本就沒有外人,加上梅心就躺在自己懷里,冷曼兒沒有絲毫的掩飾,搶提了一口氣,竟將自己的內力提升到從沒有到達的高度,凌空跳起,順勢從靴子中抽出三哥曾經給他的小刀,不過是轉瞬的功夫,人已至二哥身後,毫不遲疑,動作行雲流水,刀已經向著他的後心猛力扎去。
眼看刀尖已經劃破衣衫,指甲的深度已經扎進去,卻被二哥猛然向前躲掉,「哼,沒想到你竟然偷學了功夫!」話鋒一轉,劍已穩穩握在手中,直指冷曼兒,「你以為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能贏得了我?!」
隨著最後的「我」字,他足尖一點,人劍合一,就已經向著冷曼兒筆直而來。他的劍是冷的,他的人,只怕更冷。
就算是最後一次,也要死得要價值,有意義!梅心,是不是正在天上看著?那她更不能丟臉!
手里握緊刀身,感謝神秘人度給她的內力,不說超群,現在也已經算是中上。二哥的動作在她的眼里算不上快,只是招架上頗為吃力,沒有實戰的經驗,身上硬是被劃了幾個口子,有的已經深及白骨。
他腳下動作更快,以攻為守,劍花舞的飛快,把她已經逼到角落,「哼,梅心還真是你的奴才,和你一個德行,死到臨頭還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