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本宮就地正法,殺了這個女人。」
司寇彥哲靠在桃花樹上喘著氣,一雙陰鷙的鷹眸死死地盯著洛青嵐,恨不能將她碎尸萬段。
若說方才還想為了那張風華絕代的臉,還有膽識過人的氣度留下她,那麼現在,她必須要死。
不知好歹的人,留著就是禍害。
「彥晞哥哥,婉兒害怕。」北辰琬嬌弱的撲到司寇彥晞的懷里,也阻止了他幫洛青嵐的動作。
一個洛青嵐,或許不敵這隊禁衛軍,但加上一個司寇彥晞,情況又會不同。
北辰琬現在恨透了這個女人,因為司寇彥晞似乎對她動心了,剛剛司寇彥哲下令誅殺她的時候,她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眼中的焦急和緊張。
處變不驚的十七太子,為了一個女人擔心,而這個女人卻不是她北辰琬!
這種事情她難以容忍,所以她就不要容忍,只要洛青嵐死了,她就可以做她的十七太子妃,沒有後顧之憂了。
「哎,二殿下息怒,各位兄弟也先住手,听在下說兩句。」君浩然藍袍一閃,已經移到了洛青嵐面前,還是面帶著笑容,眼里卻有了殺氣。
「三當家的這是何意,是要包庇二殿下要捉拿的罪人嗎?我卻不知,桃花山莊何時也管起朝廷的事了。」北辰琬涼涼的說。
司寇彥晞聞言身子一僵,琬兒這是有意要置洛青嵐于死地啊,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溫柔善良的琬兒嗎?
他看洛青嵐,還是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有些不安的心也靜下來了。
這個女人,總是能出乎他意料的,在妖滿樓的代唱那一曲天籟,在天女湖上傷人那周身寒氣,在繡樓台上這傾城一舞,乃至她方才打二太子的那五個耳光。
她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他甚至有種感覺,這女人越是這樣大放異彩,他就沒有沒擁有她的資格。
就好比現在,連君浩然都可以站在她前面,而他卻不行,他忌憚的,太多了。
二太子背後有子桑家族,桃花山莊背後是整個江湖,而他,什麼也沒有。
「郡主言重了,草民可不敢包庇罪人,只是,諸位也看到了,青嵐的舞姿傾國傾城,今天的桃花仙子非她莫屬,且如今眾人都已就位,在下想,不如等桃花詩會結束,再拿她不遲。」
君浩然這番話是冒險的,因為誰都知道清塵郡主去年詩會選出來的桃花仙子,這首秀當屬于她,若此時桃花詩會就開始,那麼開場便等于是洛青嵐獻藝。
換句話說,君浩然這是將桃花仙子這頂桂冠,直接從北辰琬頭上取下,交給了洛青嵐。
而他又直接言明,今天的仙子非洛青嵐莫屬,這不是直接打北辰琬這第一美人的臉,又是什麼?
「三當家的怕是言之過早了吧,參加詩會的大家閨秀,哪一個不是貌美如花秀外慧中?莫說這青樓的舞曲難登大雅,饒是她絕美又如何?難道桃花山莊想推選一個舞娘,做我大歸汗國的第一美人嗎?這傳出去,要他國如何看我汗國?」
北辰琬這罪名就有些大了,君浩然臉色微變。
「郡主若是喜歡這虛名,我讓與你便是,何必出言恐嚇三當家呢?」洛青嵐站在禁衛軍圍成的圈里,依然如同置身于桃花間一樣,從容淡定。
「你這女人好生囂張,本郡主便是要,也是靠自己得來,哪需要你來讓!」北辰琬孤傲,听了這話,一把推開司寇彥晞,凶悍的指著洛青嵐便大聲說,「你一個舞姬拿什麼與本郡主相比?」
「那就要看郡主想比什麼了,」洛青嵐輕笑,道,「舞,你不行,這琴嘛,你有鸞鳳襲香,我有名琴綠倚,誰高誰低,那日在听琴軒,你自清楚。至于唱曲子,十七殿下倒是听過青嵐的調子,不如讓殿下來說,臣妾比你的琬兒,孰優孰劣?」
北辰琬琴技一絕,但歌舞就稍遜一籌,而洛青嵐又尤善歌舞,相較之下力見高下。
洛青嵐自稱臣妾,讓北辰琬袖中素手緊握,她到底是要跟她爭搶司寇彥晞的。
與她顧盼流光的水眸脈脈對望,司寇彥晞心神一蕩,也忘記了應該安撫的北辰琬,道︰「嵐兒的歌喉宛若黃鶯出谷,當是勝過琬兒的。」
「呵呵,原來,十七太子也不是無藥可救,至少,你還會說實話。」
這就說明,司寇彥晞並不是愛北辰琬愛的無可自拔,那讓他移情別戀,也不是不可能。
洛青嵐這麼想,就沒有初入塵世那般無所謂了,她的心,並不願意拆散一對眷侶,成就一個死者。
不管羽衣生前如何冤枉,如今也斷然不能與司寇彥晞長相廝守了,但北辰琬,卻可以做到。
說也奇怪,北辰琬在人前偽善,實則任性刁蠻,甚至是有些狠辣,可洛青嵐卻並不是那麼討厭她。
不過是個為愛而瞎的少女罷了。
「彥晞哥哥……」北辰琬咬著唇瓣,泫然欲泣。
「琬兒,不管你會不會歌舞,本宮都喜歡。」司寇彥晞對自己說,他是愛北辰琬的,他們青梅竹馬,他們兩小無猜。
「殿下這麼說,還真讓人難過。」洛青嵐微垂長睫,看似淒婉哀怨,那眼底卻清明一片。
司寇彥晞一愣,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心疼,他在心疼,為了這個被他拋棄的女人。
「洛青嵐,這樣演戲又是為哪般?以為彥晞哥哥會讓大哥一樣被你迷惑嗎?」說到大哥,北辰琬突然臉色一變。
要是大哥來此,說不定又會包庇此女子,她不能在這麼拖延了時間。
正想著,二太子殿下還真就順了她的心意。
「夠了,誰要看你們兒女情長,膽敢傷了本宮,就難逃一死!」司寇彥哲目怒凶光,對禁衛軍吼道︰「給我拿下,誰敢施以援手,一並格殺勿論!」
在這京都,除了定北侯,還有誰是他惹不得的?洛青嵐傷他身事小,讓他顏面盡失事大!
今日若不殺了此大逆不道的女人,他日他在人前如何立威,在朝中如何服眾?
「誰敢動本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