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所不知,桃花山莊沒了。」
「沒了?」洛青嵐不解,偌大的桃花山莊,還能灰飛煙滅不成?
「是,兩日前侯爺下令,火燒桃花山莊,那場大火昨日才熄滅,莊內之人死傷無數,不管死活都扔進了亂葬崗。」小心翼翼的語調,暴露了小碗的緊張。
她不想告訴小姐這些,太可怕了。
可是,只有讓她產生恐懼,她才會知道定北侯有多殘忍,有多血腥。
「那桃花呢?那些美麗的桃花呢?」出乎意料的,洛青嵐最先想到了那滿山芳菲的桃花。
小碗愣了愣,惋惜地說︰「整座山都毀了,花當然也敗了,不過小姐不是應該問問三當家安危嗎?他……小姐,你去哪里?」
洛青嵐粉黛不施青絲未綰,素面朝天的跑出了滿宸閣,她要去桃花山,即刻就要去。
喚來了白虎,也不等小碗出來,便匆匆的往桃花山方向去了。
她不識路,但白虎卻識得。
兩虎一人出現在大街上,嚇得眾人四處逃竄,驚叫聲連天,不多時就引來了官府的護衛,奈何白虎速度奇快,又豈是人馬腳力能與之相比的?
洛青嵐也不明白自己為何這麼慌亂,像是要求證什麼,又像是在牽掛什麼,一心只想著要去桃花山,為何去那里,去後要做些什麼,她都沒有去想。
白虎上街的事,很快被隱衛傳到了宮中北辰燁的耳中,听到這消息,他不顧群臣百官,甚至也沒有向汗皇告退,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施以輕功離去。
這次早朝北辰燁之所以會出現,全因昨夜夜天祁就攜使者住進了使館,有意趁早朝之際,覲見汗皇。
故此時北辰燁離開,不僅是對汗皇不敬,更是對夜國的輕視,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自然引起了不少朝中老臣的不滿。
「這定北侯真是膽大包天,這種場合下怎能說走就走?」丞相子桑耶最先站出來,一臉憤概的指責道。
定北侯前些日子傷了他們的二太子殿下,子桑家族正愁找不到借口說事呢。
此事被汗皇擱置,送了些補品就想輕描淡寫的不了了之,哪里有這麼便宜的事?
可汗皇有意偏袒,子桑家族也只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這北辰燁不知好,竟然犯下錯來讓他們楸,子桑丞相又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丞相一發話,子桑家太後一黨便紛紛出言附和。
「是啊,侯爺此舉不妥。」
「小小年紀如此輕狂,在陛下面前目中無人,真當這大歸汗國是他北辰家的天下?」
「放肆!」汗皇司寇 一掌拍在龍椅扶手的金龍頭上,沉聲吼道,「夜國太子尚在,爾等胡言亂語成何體統?」
「陛下息怒,臣等罪該萬死。」子桑耶等人紛紛跪下,低頭的時候臉上都是憤恨。
這老汗皇事事好商量,唯獨談及北辰燁,那九五之尊的龍威就都顯現出來了,不管孰對孰錯,他永遠都是偏向北辰燁的。
就好比這次二太子司寇彥哲被打,他非但不心疼自家兒子,反倒奪去了他手中調遣禁衛軍的令牌,說是對其沖撞侯爺的懲治。
事後卻去二太子宮中看了好幾回,送了好些東西,分明又是個慈愛的父親。
「素聞定北侯在大歸汗國地位斐然,頗得汗皇陛下盛寵,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此時的夜天祁摘了往日的面紗,一襲紫衣貴氣逼人,生得俊美不足卻邪肆有余。
「讓夜太子見笑了。」司寇 竟也沒有否認。
「可依本宮看來,貴國丞相說得也不無道理,定北侯此舉在我夜國,那可是要殺頭的大罪。汗皇這般態度,連本宮也不由得懷疑,你大歸汗國天下,到底是姓司寇呢,還是北辰?」
夜國本就與大歸汗國實力相當,如今又休養生息蟄伏多年,夜天祁的語氣越是囂張,越是讓大歸汗國畏懼。
「夜太子說笑了,若是國姓北辰,那此時坐在這里與你說話的,就不是本皇了。」夜天祁的語氣不善,但司寇 卻還是沒有動怒,平靜的應答,倒像是個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可天下皆知,汗皇如此並非深謀遠慮,不過是無能罷了。
「汗皇所言極是,是本宮失言了,大歸汗國當然是司寇家的江山,不過,是北辰家打下的而已,」夜天祁邪佞一笑,挑眉問道,「不知這一回,本宮說得可對?」
這便是夜太子的挑釁了,朝上眾臣皆咬牙切齒怒上心頭,可卻沒人敢出言反擊。
不少人心中開始感慨,這要是定北侯在場,定不會叫這夜太子如此張狂。
正在此時,大殿橫梁上落下一個灰衣斗篷的侍衛,也不理會大歸汗國百官及汗皇不好看的臉色,上前在夜天祁跟前一陣耳語後,竟然憑空消失了。
周圍開始有聲的議論了,這夜國太子身邊可是妖人?怎麼會突然消失呢?太詭異了。
「讓汗皇陛下受驚了,不過是我國信使,乃幻術化之,諸位無需驚慌。」夜天祁說了謊,雖然是信使,卻也是個實實在在的人,不過是速度驚人,善隱罷了。
「原來如此。」大歸汗皇司寇 松了口氣,忽而又提心吊膽了,夜國兵力本來就不容小覷,若再加上這幻術,那真打起仗來,司寇家的江山豈不是岌岌可危?
「夜國幻術固然神奇,但還請夜太子也多加注意,我汗國有規矩,沒得宣召之人不能上殿面聖,若不是念在夜太子乃異國客人,怕是那信使早該碎尸萬段了。」
別人不知情,司寇彥晞卻是騙不住,夜天祁這麼說,怕是想給大歸汗國來個下馬威吧。
他本不想管,可看到夜天祁那張得意的臉,再想起他多番對洛青嵐言語輕佻,司寇彥晞就忍不住想要拆穿他,讓他笑不出來。
听得一向冷淡的十七太子說話,眾人都有些驚詫,司寇 臉上浮現出欣喜,他最喜歡的兒子,總算對朝中之事也上心了嗎?
「哦?听十七太子所言,倒是本宮的不是了,那本宮今後一定多加注意。」夜天祁勾勾唇角,狹長的眼中有一絲興味,顯然,是來自方才灰衣人帶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