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那女孩看看雲小丫,「主人,這個人是誰呀,我們的秘密可不可以告訴她的?」
唐風听得滿頭霧水,但因雲小丫不是外人,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于是那個女孩就問起來,「主人,你是不是從地下河中出來的呀?」
她這麼一問,後那女孩也問,「是呀,事後我們在天照湖底找到了一條地下河,細想主人當時的情景,落入湖中無影無蹤,只有神鬼不知地從那條地下河中出來才有這個可能,到底是不是呀?」
唐風越听越驚,什麼地下河,什麼主人,根本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先那女孩看她不答,馬上轉變了話題,問起別的來,「主人,你不是說去別的地方還有什麼緊要事情要辦,讓我們先行一步,待到天碑開啟之前幾日才有可能到武林城走一趟的嗎,怎麼隨後就到了呀?」
後那女孩跟著道,「就是,那天看到你,見你沒有主動跟我們打招呼,我們就知道你在做什麼重大事情,暫時不願意讓我們跟在身邊,所以就沒有主動去找你,到底是不是這樣子呀,是的話,我和妹妹會知道避嫌的。」
唐風耐著性子听到這里,實在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問道,「你們兩個小妹妹,到底是誰呀?認識我嗎?」
此話一出,兩個小女孩瞠目結舌,先那女孩舉著小手掌掃了掃他的眼楮,吃驚道,「主人,你不會連我們都不認識了吧?」
後那女孩道,「是呀,你怎麼啦?是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不要我們了?」
唐風細看兩人,一般高矮,小小的臉,細細的眉,融融的腮,汪汪的眼,嬌小玲瓏,俏麗無雙,妙得沒法說,小小年紀已經突現出少女特有的青春特征,幽幽清香,勾勒如畫,但是任他左看右看,確實不認識。
這麼美的女孩子,總不可能是精神病院倒了,從中跑出來的吧。
再說這是古江湖,也沒有所謂的精神病院呀!
兩個小女孩被看愣了,先那女孩道,「我知道了,現在發生的事,你不想讓我們知道對不對?」
後那女孩道,「姐姐,要不我們走吧,以後再到老地方匯合就好了,到時候主人自然會帶我們一起走的。」轉身就走。
看她們要走,突然想到這兩個小女孩的身手超級快速,唐風又情急起來,連忙叫道,「你們還不能走。」聲音一出,兩個小女孩便同時站住,同時轉身,異口同聲地道,「我就知道,主人是逗我們玩兒呢。」
唐風心中苦笑,暗暗想道,管她主人不主人的,這兩個女孩子武功高到這個程度,估計都不在蔣綿綿之下了,有她們在身邊幫忙,救出雲小丫師傅至少又多了幾分把握,我且讓她們幫幫忙再說,想到這里,看著她們道,「現在我有一件大事,需要你們兩上幫忙,你們願意不願意?」
兩女孩一听樂了,「我們一切都是屬于主人的,生為主人的人,死為主人的鬼,主人要做什麼,哪有不依的!」
唐風道,「那好,一會兒幫我去救人!」
兩女孩齊聲答道,「嗯!」心中卻在想,「咦,主人今天怎麼啦,平時什麼事情叫我們去做就是了,今天怎麼好像在征求我們的意見呀?」
她們很好奇,殊不知唐風比她們還不知道好奇了多少倍,兩上小女孩帶著疑惑在看他的時候,他也是滿眼狐疑地在兩人身上看來看去,結果發現,兩個小女孩眉清目秀,眼神明亮,兩雙眸子干淨得不染半點雜跡,沒有絲毫虛假做作的跡象,看了好久,他更疑惑了,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兩個身手絕世的小女孩到底是什麼來路,莫非這又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如果是,布這陰謀的幕後主人不用想都能猜到是誰了。
又仔細地想一想,感覺不對,假如這兩個小女孩真是武林城派來的,以她們的武功,再加上蔣綿綿、唐千雪、清風道長那幾個絕頂高手及武林街數以百計的一流二流三流高手,完全有把握將他和雲小丫擒殺于刀下,根本用不著這麼大費心機。
想不清,那就懶得去想了,接受現實就是。
不光眼前這兩個小女孩,狼事件,鱷事件,蛇事件,鬼事件,龍事件,還有路上遇到的一樁樁一幕幕其他古怪異象,有哪一樣是可以一下子就解釋得清的?
這樣一想,唐風反而心安了,望著兩個小女孩道,「一會兒我要分派你們兩個具體任務,你們且在旁邊歇息一下。」
兩個小女孩听了,很乖巧地站到一邊。
雲小丫不干了,氣沖沖地竄到唐風面前,「木頭哥哥,這兩個小妖精是什麼人?」
唐風一愣,是呀,她們是什麼人還不知道呢,趕緊向著兩個小女孩道,「快把你們的姓名報一報。」
兩人倒也積極,一個道,「我叫裊裊。」一個道,「我叫婷婷。」
從外面看來她們一模一樣,難以分清誰是誰,唯一的區別就是裊裊眉心有一粒紅痣。
雲小丫大怒,「我才不管婷婷裊裊裊裊婷婷,你們兩個都給我滾開,我的事不用你幫忙。」
兩個小女孩雖然對唐風乖得要命,卻不買她的賬,裊裊冷笑道,「你以為你是誰呀,要不是看在主人的面上,我才不會幫你呢。」
婷婷接口道,「就是,你一個將死之人,可憐自己快要死了都不知道,還妄說什麼易容化裝,救這救那的,真是好笑死了。」
雲小丫一愣,繼而大怒,「胡說,我好好的,怎麼可能死?是你活得不耐煩了才在這里胡言亂語吧,信不信我一刀殺了你!」她本來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小魔女,根本沒拿殺人當回事。
婷婷壓根兒沒買她的賬,冷哼道,「我可沒說假話,你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像一個正常人,但是血脈反常,蠱毒內隱,眼際有蠱像閃動,肯定是自小練習變形蠱,一練十年,蠱毒入心,已將把自己練成一個蠱,須知這種變形蠱一旦練到你這個境界,不出半年定然性命歸西,你的死期已近,卻以為我在哄你騙你,豈不可笑?」停了一停,向她問道,「我且問你,每逢月圓之夜,你是不是感到眼際有很古怪離奇的光影閃動?有種靈魂出體的感覺?」
雲小丫吃了一驚,斷然道,「沒有!」
婷婷道,「你不承認也行,我再問你,每當眼際有光閃動,你的眼楮是不是跟著發癢,發了癢後,你的手心腳心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
雲小丫臉色大變,但僅僅過了一會兒,又同樣堅定地否決了,「不可能!」
婷婷道,「你說沒有,並不見得就真的沒有了,其實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每次你癢過之後,你就極想見到某個人——比如教你練這種變形蠱的那個人,只有依附在她的身邊,才能渡過那幾天,更可怕的是,在那幾天之中,你的腦海中會不停地產生這樣一個念頭,認定那個你所依賴的人就是你的生命主宰,是她給了你生命,你的命是她的,因此迫切想要听從她的召喚,讓她給你方向,听她吩咐去做一切她想做、或者需要你去做的任何事情,哪怕是死都會誓死為她達成,是也不是?」
雲小丫大叫起來,「沒有的事!」
婷婷不理她,繼續說下去,「一般的變形蠱,從來沒有像你這樣練的,必須配合練神之法,一邊練蠱一邊練神,只有這樣,縱然自身成蠱,才不致于為蠱所控,可你卻反其道而行之,只練蠱沒練神,從而導致你把本身練成了一個超級蠱物,卻失去了對自身精神意識的掌控,這樣的解釋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那個教你練蠱的人對變形蠱一知半解,在沒有掌握練蠱蠱理的情況下錯教了你,使你走上了一條自我毀滅之路;二是她知道變形蠱到底是怎麼回事,也知道練蠱必須與練神相結合,只因另有目的,刻意將你練成了一個蠱,表面看來,你現在還在控制著你體內的蠱毒,但只要那個人在場,就至少有三種以上的方法控制你的精神意識,從而讓你徹底變成了一個任她擺布的蠱物,那時候,就算她叫你殺了自己的老子,你都毫不猶豫地一刀殺了!」
雲小丫越听越煩,先是心亂,後是耳鳴,再是心慌氣堵,再是頭暈目眩,眼際陣陣閃爍,內心的某種東西迅速蘇醒,升起了一股子無法形容的超強**,忽然迫切想要見到師傅,依附在她的身邊,偏偏這時心中有一個比較清醒的意識,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思想無形之中正好符合了婷婷所說種種——換句話道,她自己就是一個蠱物,極有可能見到真正能夠掌控她的人時就會失去自控,從而變成一個傀儡。
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她不相信,尤其不敢相信師傅教她練了十年蠱,最終只是要將她練成一個傀儡,偏偏身體的變化又讓她不得不信,于是在不相信、不願信、不敢信之中又有了信的成分,師傅的慈愛瞬間變質,發為千樣百般的滋味交集心頭,委屈、難過、害怕、緊張、傷心、疑惑、矛盾……使得她心煩意亂到了極點,忍不住尖聲大叫起來,「不要說了,別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