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住了聲,裊裊又接上了口,「要不是看在你跟主人熟悉的情分上,我才懶得說你呢。」轉向唐風,「主人,這位姐姐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呀?」
唐風听她兩個說起變形蠱之事,雖說听得不明不白的,但還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慌忙點頭,「是呀,當然是,她是主人最好最好的朋友。」
裊裊不解了,「那你為什麼還不幫她從蠱毒中解救出來?」
我?
唐風傻了眼,「我能解救嗎?」
這回輪到裊裊過度吃驚了,「你是主人,什麼事兒做不來呀?!」
婷婷疑惑道,「就是呀,主人,只要你一揮手,將她的蠱毒化去不就行啦?」
一揮手就能將蠱毒化去,那得是怎樣的高手呀?
唐風久久回不過神來,心中只是想,「怪呀,怪呀,真是怪呀,莫名其妙地來了兩個小女孩,叫我叫主人,還說我有天大的本領,一揮手就能化了丫丫體內的蠱毒,這……這……怎麼可能呢,我可是看都沒有看出來呀?」
唐風的眼光掃過裊裊婷婷,當從裊裊的臉上看到婷婷臉上時,忽然受到啟發,心中一閃念,失口驚叫了一聲。
裊裊婷婷大驚,一齊叫道,「主人,怎麼了?」
怎麼了——當然是了不得的大事,原來唐風從裊裊婷婷生著一模一樣的面孔,不經意的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她們兩個之所以叫他主人肯定是有內情的,正是這個內情的存在,才導致裊裊婷婷錯誤的將他當成那個揮一揮手就能化盡雲小丫體內蠱毒的主人了,而之所以會產生這麼古怪的想法,解釋也只有一個,除非她們的主人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相似到了連裊裊婷婷也難以區分的地步。
世上到底有沒有這樣的事情很難道,但在電影小說之中都有過,唐風是個兩世人,混合了前生今世的思想,遠比一般人聰明,既想到有這個可能,干脆當作真的來試試。
這一試,就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試的時候,他只問了裊裊婷婷這樣兩句話,第一句,「裊裊婷婷,你可看出主人跟過去有什麼改變?」
裊裊仔細一看,「沒有呀,一絲一毫都沒變。」
婷婷道,「有,主人體內的氣流弱了許多。」
一人一答,第一答便證明裊裊的主人確實是與他一模一樣的。
第二答則證明了那個主人的武功顯然還在他之上,以那個主人的武功,是真的能一舉化盡雲小丫體內蠱毒的。
于是第二句緊接著問道,「那你們知道主人體內的氣流為什麼突然弱了嗎?」
裊裊道,「肯定是主人那天真與武林城的高手決斗了,消耗了一些。」
婷婷道,「有這個可能,另外一個可能是,主人遇上了更厲害的高手,跟他斗了一場。」
唐風裝出很真的樣子點點頭,「你說對了,我確實遇上了生平最難纏的對手,消耗了一些功力,暫時沒有恢復,所以丫丫的事情只有你們兩個幫忙了。」
裊裊道,「可是她好像不信我們的話呀?」
婷婷道,「那倒沒關系,我們可以先挺她解了蠱毒,這樣的話,縱然有人想將她練成一個蠱物,她也不會再受制于人了。」
雲小丫听到她們的話,心里仍然很亂,一方面,裊裊婷婷的話蘇醒了她內心的某個**,迫切想要依附到師傅身邊去;另一方面,又覺得真去依附師傅,她就正如裊裊婷婷斷言,師傅將她練成一個蠱物了。
由于這種矛盾的存在,使得她左右為難,又想讓裊裊婷婷幫助解去體內蠱毒,又想留著它對付武林城高手,畢竟這種蠱是花了整整十年時間才練成的,說破就破,一下子實在難以接受。好在她的內心雖然矛盾,唐風並沒有再給她更多的時間猶豫下去,沖著裊裊婷婷打個眼色,兩個一左一右沖過去,拍出滿空的掌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雲小丫全身要穴一陣拍打,忽听一陣詭異如鬼的叫號,一個似人非人的鬼影畫圖從雲小丫體內月兌出,化為一陣白煙沒下地去。
蠱毒拍出後,雲小丫心神一恍,猛然驚醒過來。
一開始她還接受不了這個現實,趕到鬼影畫圖消失的地方去看,只見那地方方圓兩丈內草木盡死,石頭都變了灰。
你說這蠱毒不毒!
裊裊道,「你看什麼,這種變形蠱不練也罷,今天若非踫上主人和我們兩姐妹,你死定了!」
婷婷道,「就是,你只練了蠱,而未練神,我看教你練蠱的那人另有用心,你平時之所以能夠產生滔天殺機,多次闖入武林城傷及無辜,多半就是這個原因。」
裊裊道,「幸而這種蠱避光,太陽照著的地方使不出來,要不然你殺的人肯定更多。」
婷婷道,「听說你大鬧武林城的時候,每次都往密林里逃,我看也是因為林里避光,必要時可以使出變形蠱的緣故吧?」
雲小丫听出兩個語氣不對,急退幾步,嚴陣以待。
裊裊道,「你怕什麼,我們真要殺你,早就殺了,用不著等到現在。」
婷婷道,「看你跟主人在一起,主人對你好,縱然我們有心殺你,不得主人同意,也是絕對不會下手的。」
雲小丫稍稍松口氣,「原來你們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裊裊道,「難道你已忘了,上次在武林城突圍的時候就使過變形蠱,當時差點將雲當都殺了,事後傳開,我們進城後听到當日之事,自然知道只有小魔女雲小丫才會使變形蠱,加上剛才還听到主人叫你丫丫,根本不用想,一猜就猜到你是誰了。」
雲小丫有些不懂,「你知道我是雲小丫,為什麼還要救我?」
裊裊道,「我才不管你是什麼人呢,這世界有人該該死,有人該活,有人該殺,有人該埋,那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只是主人的奴婢,只受主人的差遣,主人有什麼吩咐,去完成就是了,用不著想那麼多。」
雲小丫不覺將目光轉到唐風身上,「他真是你們的主人?」
裊裊婷婷齊聲道,「當然。」
雲小丫心里直犯疑,「那我問你,你們這些做丫頭的武功都高成這樣,為什麼他的武功反而不及你們兩個?」
裊裊不樂道,「誰說主人的武功反而不如我們了,實話告訴你吧,就我們這一點點手段,在主人眼里看來還根本什麼都不是呢。」
雲小丫大驚,同時也更疑心了,「那……那上次我在武林城遇到他,他護我突圍,為什麼突了好久也沒有突出去?」
婷婷答道,「你沒听主人說嗎,他遇上了一個最難纏的對手,主人肯定是跟那個最難纏最難纏的對手打了一場,消耗了很多很多很多的功力才變得這樣的。」
雲小丫震驚道,「有那樣厲害的高手嗎?」
這一次,她的眼光直直地看著唐風,顯然沒有再問裊裊婷婷,而是問他。
唐風只有苦笑,別人既然將他當作一個天下第一的高手了,他也只好暫時將就著冒充一下,想著很嚴肅地點頭道,「有。」
雲小丫心魂大震,「那麼那個跟你決斗的高手又是何人,他的身手到底高到了什麼程度?」
唐風嘆口氣,「這個……哎,總之你是無法想象的,丫丫,這件事說來話長,而且有很多你暫時還不該知道的隱衷,就不要去說了,先說別的,行嗎?」
雲小丫喃喃道,「別的,那說什麼?」心中莫名其妙地產生一絲迷茫。
唐風道,「說你師傅呀,你沒听裊裊婷婷說嗎,你師傅極有可能是另有目的才教你練變形蠱的,難道你就不想弄清楚這其中的原因嗎?」
雲小丫茫然地嘆了口氣,竟不知從何答起。
唐風道,「也許你還在懷疑你師傅到底有沒有害你之心,更有可能你懷疑裊裊婷婷救你是假毀你蠱物是真,但這一切口上說再多都沒有用,要弄明白,就只有一個法子,找到你師傅。」
雲小丫輕輕低下頭,目光落在地面,「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唐風過去拉起她的手,「那我們去找呀,只要找到你師傅,這個秘密就可以迎刃而解了,我突然有個懷疑,近兩年你在武林城做了無數惡事,到底是不是出自你的真心。」
雲小丫抬頭望了他一眼,立刻逃避式地移開了目光。
唐風偏不放過她,轉到她的面前,「我問你,你現在還像以前那樣想殺人不?」
雲小丫輕輕搖搖頭。
唐風道,「要是你師傅叫你去殺紅武林城,你還願意听她吩咐嗎?」
雲小丫心魂一跳,神情有些急促,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唐風道,「這就是了,裊裊婷婷也說了,你的殺機十有九是由蠱毒所引發的,現在蠱毒一除,殺機也就隨之消去大半,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我們現在要想搞清楚這件事的內情,就必須得找到你的師傅,我的武功雖然還沒有恢復到從前的水準,但有裊裊婷婷在,要將你師傅救出武林城來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裊裊道,「是了,我才不怕蔣綿綿唐千雪那些人呢。」
婷婷也道,「他們肯定打不過我,退一步道,就算打個平手,我們也可以重新打湖底那條暗河里逃出來,他們絕對做夢都想不到。」
听他們一說,雲小丫一時間想起師傅以前的許多事,忽然感到曾經無比熟悉的師傅,竟在剎那間變得陌生起來。
武林城自然是要去的,蘇冰蘭留了信說要去武林城尋找雲當女兒,她要去的地方,極有可能就是雲家堡。
經過一番商量後,幾人最終將雲家堡定為此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