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周邊,唐風突然又有了新的發現,圍在附近的人群雖然有數百人之多,但像他這麼靠近天機台來伸著脖子觀看通告的,竟只有三五個膽大之人而已。
其他之輩,也就站在遠處紛紛議論、指指點點罷了。
裊裊往院內看了一眼,「主人,我們到底進不進去呀?」
唐風還沒答,婷婷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進你個頭呀,上面這個臭姐姐,你打得過她嗎?」
裊裊道,「打不過可以咬呀。」
婷婷道,「可你咬得過她嗎?」
裊裊道,「那我可以逃。」
婷婷道,「廢話,能逃嗎?」
裊裊道,「為什麼不能了?」
婷婷道,「你想將主人扔下呀?」
裊裊面露羞紅,「才不會呢,我說說而已,就是要逃,也讓主人先走的。」
婷婷道,「總算你還有心,以後注意點兒。」
裊裊點頭道,「知道啦。」看著唐風道,「主人,還是走吧。」一邊道,一邊打個眼色,那意思就是說——主人,你內功還沒有恢復,我們走吧,等到恢復了再來。
唐風一陣難堪,默許地點頭,仍然帶著她們往外走。
不管信不信,冷面少女的武功在那里擺著,輕易往里面闖肯定難以成功,而難以成功的後果便是「殺無赦」,往好的方面說,在裊裊婷婷的全力護衛下他能逃出來,全身而退,但是丟了臉面;往壞的方面道,逃不出來,也活不了命。
他一個人也就算了,死過之後又可以再次復活,可是雲小丫怎麼辦?
她若死了,那是再不能活的呀!
還有裊裊婷婷,憑她們的身手,直覺告訴唐風,在不用照顧他這個冒牌主人的前提條件下也是可以逃出去,之所以不願意硬闖孫家,完全是為了他這個「直到現在功力還沒有恢復」的所謂的主人。
思之再三,唐風覺得還是不要貿然行事的好,又帶了三位美女往外走。
出了人群,回身向天機台望去,不想那冷面少女也正好張開眼楮沖他望來,兩下目光交纏,冷面少女冰冷如雪,兩點漆黑的眸子含著比冰雪還冷的眼芒,櫻口輕啟,送了一個聲音過來,「這位公子,想必就是當天我們在雨花亭見過的那位吧?」
唐風听到這句話,如同五雷轟頂,激靈靈地打了個顫,今天明明是化了裝的,沒想到這冷面少女眼光這樣利,還是被她一眼就認了出來,這要讓她知道自己曾經三次大鬧武林城的事了,那還了得?這時又听到了第二句話,「我不妨告訴你,那天你已經死過一回了,是我救了你的命,今天你帶來的這兩個小丫頭雖然身手還不錯,但你最好老實地給我記住,不要在這里惹是生非,否則我會叫你比死在驚虹裂下還慘!」
這絕對不是什麼嚇人的話,而是言必行、行必果的斷然,唐風少不得又被嚇了一跳。
怕歸怕,心里卻不是那麼回事了,暗暗想道,「你主動向我示警,便知也在擔心我怎麼的怎麼的,怕我夜闖孫家,進而弄出什麼來,你越是這樣子,我就越是來闖來鬧,最好鬧得雞飛狗跳,叫你知道我的厲害!」心里這麼想著,腳步並沒因此而久留,帶著佳人仍回龍城。
回到龍城,所幸留客樓還有房間,不過只剩兩間最好的上檔房了。
裊裊婷婷掏出錢幣就定了下來,一直訂到四月十五。
每個房間都有兩張床,床鋪也很大,吃了飯後,唐風感到很困,走進房間便想睡覺。
按理說,這次只有兩間房,裊裊、婷婷、雲小丫三人得睡另外一個房間才是,而且也睡得下去,但裊裊婷婷並沒進隔壁,直接就進了他的房間。
雲小丫走在最後,一看裊裊婷婷跟著進去了,也紅著臉跟進。
唐風回身一看,微微奇怪道,「你們不困呀?」
裊裊道,「困呀。」
唐風道,「那你們怎麼還不過去睡覺?」
他自己,確實是很想很想睡覺了,為了練成空手入白刃這種絕技,幾天幾夜沒有合過睡,換個人早就吃不消了,到了龍城之後若不是听到孫老頭那件奇事,動了強烈的好奇之心,說什麼也支撐不到現在,撐到現在才睡覺,已經達到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了,只因出于對裊裊婷婷的舉動感到不解,才問了這麼兩句。
裊裊婷婷有些迷茫,一齊在心里想道,主人這幾天怎麼了,平時不都是我們侍伺的嗎,別說睡覺,就是穿衣洗澡也離不得我們的呀?我們睡,自然是睡在這里,也好隨時照顧好主人,為什麼要到隔壁去呀?完了打個照面,交流一下眼色,她們又想通了︰哦,這也是做給雲小丫看的,讓她們兩個往隔壁去住,順帶叫上雲小丫,這樣說來,主人還不是十分喜歡這個丫丫姐,要不然就會同床共枕,不會變著法子叫她走了!
兩人心有靈犀,裊裊就著唐風的話道,「就睡了呢,姐姐,你困沒有。」
婷婷答道,「困了。」又問雲小丫,「丫丫姐,你呢?」
雲小丫巴不得早點睡了,輕聲嚷道,「誰說不困,都快困死了。」
裊裊道,「那我們過去睡吧。」
婷婷道,「對呀,過去睡覺,丫丫姐,走吧。」
雲小丫道,「好的,過去睡覺,明天再見。」
這樣,唐風一個睡一個房間,三個美女都到隔壁睡了。
不是他不,不想得到雲小丫這個小美女,而是眼皮子直打架,精力不濟,確實困極了,何況裊裊婷婷說些話後就將雲小丫牽走了,他只有睡覺。
一覺睡下去,很快進入夢鄉。
隔壁房間里,雲小丫單獨睡一床,裊裊婷婷兩個睡一床,雲小丫上床之後很快也睡了過去,裊裊婷婷卻始終睜大著眼楮,凝住心神,細心地听著周邊一切動靜。
在她們的耳力收鎖下,周邊一切細微聲響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夜深了,她們便用別人听不見的聲音在交談,聲音在她們內功的吹送下,直接滑入彼此耳朵,裊裊道,「真是奇怪,姐姐,你說主人的體力怎麼還沒有恢復呀,以後好像不是這樣子的呀?」
婷婷道,「就是呀,我也奇怪,主人體力再耗,三天也是恢復過來的呀。」
裊裊道,「會不會是受了什麼內傷,氣脈壞了,連我們都感覺不出來?」
婷婷道,「不可能。」
裊裊道,「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婷婷思索道,「不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主人好像在刻意隱瞞著很多事,不想讓雲小丫知道。」
裊裊道,「這個雲小丫,你說主人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呀?」
婷婷道,「這個難說。」
裊裊道,「要是真的喜歡上了怎麼辦?」
婷婷道,「還能怎麼辦,當她半個主人唄。」
裊裊道,「我是說我們以後怎麼辦?」
婷婷道,「什麼叫我們以後怎麼辦?」
裊裊道,「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以前主人有任何需要,動不動就喊我們的,最近也喊得少,甚至幾乎不喊了。」
婷婷道,「主人這麼做必有因由,你就不要擔心這擔心那的了,我們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主人自己也知道的,不會不要我們的。」
裊裊道,「那以後主人如果喜歡上了雲小丫,要趕我們走怎麼辦?」
婷婷斷然道,「主人決不可能那樣做的。」
裊裊道,「萬一呢?」
婷婷道,「沒有萬一。」
裊裊听了听,「主人已經睡熟了,姐姐,我想過去。」
婷婷道,「這樣不好,還是睡在這里就好了。」
裊裊道,「以前離得主人好近,忽然遠了,不習慣。」
婷婷道,「不習慣也得習慣。」
裊裊道,「我記得主人曾經說過,就算喜歡了別的女孩子,甚至結了婚,也始終不會離開我們的,可是今天卻喊我們到隔壁睡,總之听著別扭。」
婷婷道,「你就不要再為這事斤斤計較了,我都說了,主人這麼做也必是有原因的,我們應該多為他考慮一些才是。」
裊裊忽然道,「我想出去一下。」
婷婷道,「干什麼去?」
裊裊道,「去斗一斗白天那位天機台上的女子,看她到底厲害不厲害?」
婷婷道,「不用看,她那身本領不會在你我之下。」
裊裊道,「要是我們兩個加起來呢?」
婷婷道,「加起來也最多是平手。」
裊裊嘆氣,「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手,卻不能打鬧一番,要是主人的武功恢復就好了。」
婷婷道,「以後你就別提這事了,主人體內脈象好像與以前有所不同,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還不一定知道呢。」
裊裊有些喪氣,「姐姐,你說會真有一個少年出現,喚醒天碑嗎?」
婷婷道,「那是傳說,也許有,也許沒有,誰也不敢肯定。」
裊裊道,「要是那個人不是主人呢?」
婷婷道,「那有什麼好說的,直接將他殺了就是。」
裊裊道,「這個我倒贊成,總之主人是天下第一的,不能有人比過他。」
婷婷微嘆口氣,「我想到了一件事。」
裊裊道,「什麼事?」
婷婷道,「就是主人幫雲小丫的事,雲小丫是蘇冰蘭教出來的殺人工具,這前主人並不知道她是雲當的女兒,為什麼還要幫她呀?」
裊裊想想,也道,「是呀,我也想不明白,以主人的蓋世本領,他要找的女孩子,應該比我們這些做奴婢的還要厲害許多才對呀。」
婷婷又嘆一聲,「還是別說了,我們只是主人的奴婢,主人那麼聰明的人,他怎麼做,我們怎麼听就是了,實在覺得錯得厲害的時候,便委婉提醒一兩句,現在他功力還沒有恢復到以前,我們的職責就是好好保護他的安全,不出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