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雪接話道,「像大哥這樣說,只肖殺了唐風與唐鈴,天碑就有可能不被開啟,而整個武斗大陸也能避免進入到亂世中了?」
唐千重長嘆,「詩面意思,含義甚廣,我的解釋僅供參考,各位可以找出更多合理的解釋來。」
唐千雪惱恨道,「還解釋什麼,大哥,這不孝畜生兩度闖入武林城,殺人無數,早該千刀萬剮,說那麼多也是無用,索性一刀殺了,叫他活不到明天,我看還有什麼能力去開啟開碑。」
唐千重道,「那麼唐鈴呢,她還是一個小女孩,也一刀殺了?」
唐千雪咬咬牙道,「為了天下蒼生,犧牲她一個,也是可以的!」
冷不防唐千重又爆了一句,「可是孫前輩所看到的玄詩,頭一句便是天碑開,很明顯,天碑是開了的,也就是說,不管有什麼人為力量去阻止,那天碑終究會開,這便是《天》人間卷武斗大陸篇對本月所作的預測,據孫前輩以前的經驗,他看了數次,便靈了數次,就怕這次也一樣,縱然殺了他們亦于事無補。」
相比之下,到底還是哥哥的智慧稍勝一籌,唐千雪聞言心魂大震,「這可如何是好?」
唐千重道,「若果天碑被開啟,災難是免不了的,而且第一句又明確地點明了天碑開,估計攔也攔不住,我倒是建議,先不要考慮怎樣防止天碑被開啟,而是想想天碑開啟之後的事情,早作準備才最重要。」
公孫龍接口道,「晚輩極是贊同唐前輩的提議,但仍有一點不同看法,這‘天碑開,古經現,唐風出,山河變,人精哭,鬼靈見,魔禍起,神兵連’與其說是詩,晚輩倒覺得比作藏頭詞更恰當,紙面的意思很好理解,可以不必看,光看其中重要詞語,便有另外一番含義,比如將每句開頭一個字隱去,連在一起便成一句‘碑開經現穆出河變精哭靈見禍起兵連’,再將每兩句中重要詞語撿出來,又有‘天碑’、‘唐風’、‘精靈’、‘起兵’四組。晚輩曾經熟讀各類記載天碑傳說的古籍,雖有各種各樣的記載,體裁不一,但歸結起來還是有幾處要點,據記載,每五千年天碑開啟一次,而開啟之後的主要特征就是進入亂世,有的中記載會出現精靈,有的中記載會出現惡龍,甚至還有的中記載會出現那麼一些喪心病狂的人,想要搞一隊一隊的兵與將來,亦即所謂的起兵,然後憑借那些兵將力量稱王稱霸,奴役萬民,這幾句詩當中,既有‘碑開經現龍出河變禍起兵連’之語,又有‘天碑唐風精靈起兵’之意,而且通篇突出唐風這個人名,反而將天碑開啟者唐鈴放在次要位置,聯系起來,好似暗含天碑開啟之後,趁著天下大亂,唐風有起兵建國之嫌,這樣的事,古籍中也曾有過記載,但每一次起兵都歸于失敗,原因是武斗大陸沒有人願意看到絕對集中的權力,更不需要鐵腕統治。」
唐千重忍不住連聲喝彩,「好,說得好,不愧為公孫兄後人,此番解釋合情合理,幾乎無懈可擊,比起我只看到混亂,而沒看到起兵之意,實在是高瞻遠矚。」
公孫龍臉色微微紅了一紅,「唐前輩見笑了,其實晚輩知道,前輩已然看了出來,只是沒說而已。晚輩以為,詩中既然有‘天碑開’,又有‘唐風出’,到了明天晚上,天碑顯然是開了的,唐風也顯然是出了的,唯一讓晚輩感到不解的是,假如我們現在就殺了唐風,唐風死都死了,又何能出來?」
蔣綿綿道,「難不成還有第二個唐風?」
公孫龍道,「不太可能,理由是天碑尚未開啟,唐鈴已經與這個唐風走在一處了,據晚輩的查證,唐風本不認得唐鈴,只因前次為人追殺,受了重傷,為唐鈴父親唐壯所救,才得以相互認識,後來唐壯家人被強盜所殺,搶走唐鈴,而唐鈴又巧遇唐風,為其所救,結果走在了一起……」
剛說到這里,唐風就忍不住叫開了,「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公孫龍道,「要問在下怎麼知道,這就得問到孫前輩了,自打今天上午孫前輩做出預測之後,立刻讓在下去打听龍城叫唐鈴的人,年紀在十歲左右,而且此人最好是與唐風有密切關系的,龍城雖大,可巧唐姓人家不多,只集中在三五個大村小村之中,大村人多,在下便決定從小村查起,如能踫巧遇上,就用不著費時費力到大村去查了,結果先去了槐花、山邊兩村,沒想到很快就在山邊村中查到了一個叫唐鈴的,當時有人告訴我,幾天前村里遭遇過一伙強人,唐鈴父母都被殺死,十來歲的女兒唐鈴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已被強盜搶走。更讓在下震驚的是,在調查之中,還有人向在下透露,唐壯曾經救過一個人,據說身上被劃了十幾個刀口,事後唐家就發生了滅門案,那些強盜很可能就是被救的那個人引來的,在下在證實這個消息可靠之後,問明事情發生的具體時間,馬上想到雪兒妹妹曾經跟我提及的一件事,她說兄台曾經夜探孫家,被她殺傷,而這兩件事恰恰就發生在同一個夜晚,也就是說,兄台你因夜探孫家被雪兒妹妹所傷之後的第二天清早,唐壯就在自家院子里救到了一個全身是血的人,而從位置上來說,從山邊村村邊那片林中一直穿過去,又恰恰能夠到達孫府,那個夜晚你又恰恰是往山邊村方向逃跑的,這就不由在下不想到,唐壯所救的那個人會不會是你,而一旦是你,恰恰又與唐鈴莫名其妙地扯上了聯系,至少你是認得唐鈴的,于是在下當即立斷,又向更多的人打听,收集更多的情報消息,結果得到證實,事後你還帶著唐鈴一起回村埋葬過她的父母,查到這里事情已經明朗,你就是孫前輩要找的人,所以在下才決定將你個惡魔給揪出來。」
唐風暗暗心服對方的智商,道,「那麼接下來呢,你是怎麼找到我妹妹唐鈴的?」
公孫龍道,「這就更加簡單了,在下自思,兄台如此惡毒之人,當日你為唐壯所救,雖然當時沒有殺他滅口,但事後怕身份泄漏,極有可能派人去對付他們,何況兄台偏偏又是如此惡毒之人,所以在下便假設那些惡人是你派過去的,搶走唐鈴也是你的授意,事後挺唐壯夫婦收尸也是故意做個唐鈴看的,為的是讓唐鈴這個能開天碑的小女孩什麼都听你的,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找到你就能找到唐鈴,于是乎在下便反將唐鈴放在次要位置,首先找你,又想兄台曾幾度在武林城作惡,就算到了龍城,因孫前輩預測事件已引得天下英雄盡數前來,你也必然有所擔心。這個擔心,當然包括對你六位師傅的擔心,怕他們也會來,所以你會選擇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這地方,既不能離得孫家遠,以方便必要時候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孫家听孫前輩就天碑傳說作出預測;考慮到整個龍城已經爆滿,到處是人,又不能離得太近,以免遇上一些不該遇的人,進面被發現行蹤,搞出不必要的麻煩來,所以位置必在龍城之外龍河之內。雖說沿著龍河有數個村莊,但若藏在一般的村莊,顯然太普通,應該不是你的作風,如此這般,在下很自然就想到了龍湖,它的位置既在龍河之內,又在龍城之外,而且還有好些船,所以在下就直奔那里去了,果然找到了唐鈴。」
唐風不禁連連點頭,「果然配得上‘公孫龍’這三個字,你這腦袋比一般人聰明多了,就沖這一點,我唐風便交定了你這個朋友。」
公龍龍微笑道,「兄台的盛情,只怕在下承受不起。」
唐風道,「為什麼?我都放低自己的身份了,你還客氣什麼?」
公孫龍正色道,「只因兄台與唐鈴早不相識晚不相識,而在這個節骨眼上相識,並且走在了一起,此舉會掀起武斗大陸的腥風血雨,兄台的命必不久,在下當然也沒有緣份跟你做朋友了。」
唐風大火,「怎麼,難道連你也覺得我跟天碑傳說有關系不成?這些老家伙們口口聲聲天碑開了之後我會搞得天下大亂,而且唐鈴妹妹又是開啟開碑的十代傳人,我們若有這種能耐,早就天下第一了,又豈能被你們輕易抓住,你不覺得荒唐透頂還罷了,竟然相信,我看你比他們還要迂腐!」
公孫龍微微一笑,「話雖這麼說,但是孫前輩暗窺天機,靈驗無比,我又豈有不相信的道理?」
唐風更火了,呼啦啦地燒上來,憤然道,「可是你听到沒有,這幫老家伙連唐鈴妹子那幼小生命都不放過,恨不得一刀將她殺了,這是人做的事嗎?我且請問,連那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女孩都要對付,你們還人嗎,還有人性嗎?」
公孫龍長嘆口氣,閉上了嘴。
唐風又將注意力將到了孫夢空身上,「孫夢空,不管你活了多少歲,你若敢做出對我妹妹任何不利的傷害來,老子就是做了鬼,也要將你粉身碎骨,挫骨揚灰!」他確實怒,眼楮都瞪得血紅。
什麼東西嘛!
分明就是一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老不死的蠢貨!越老越糊涂,都糊涂到沒有藥治了!
相比之下,倒是這公孫龍,說話行事各方面還行,稍稍看得順眼。
孫夢空道,「你若有人性,又豈會背親叛門欺師滅祖,在武林城幾次三番大開殺戒,殺死那麼多人?」
唐風怒道,「你若連唐鈴都不放過,便與我一個模樣,有什麼資格說我!」
孫夢空氣苦,卻被他「將」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