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綿綿最恨,「唐叔叔,休要跟她多說,這等妖女,先殺了再說!」
唐花也曾受過鳳姑娘的害,衣裳不整,同樣氣得不輕,「對,爹,沖上去將她殺了!」
鳳姑娘點著自己的鼻子,「來呀,來呀,怎麼不來,你們不來我可不客氣了!」主動向蔣綿綿沖到。
群雄怕蔣綿綿有閃失,立刻沖上去頂住她,雙方就在屋頂展開瘋狂大戰。
鳳姑娘身法手法之快,簡直就快到了令人眼花繚亂匪夷所思的地步,不僅快,而且美,每一個進退動作都美到極點,左右穿花,妙絕天下,身之所至,一會兒將這個拍飛,一會兒將那個拽倒,一邊笑一邊打,不急不忙,純屬玩耍。
六隱士一看武林城這些人根本不頂事,相互使個眼色,同時沖了上去。
這鳳姑娘的武功比唐風還高,沒出十招,他們六個也頂不住了。
想當初唐風一人都能在天碑林以一敵七,笑傲群雄,換作鳳姑娘來說,本領比他高出多多,自然更不在話下了,沒出幾個回合,鳳姑娘身子猛地旋開,好像一朵蓮花飛旋,猛然擴大,真氣四面一沖,便將圍攻的六人沖得灰頭土臉地亂跌了一氣。
六隱士乃世外高手,修養雖高,也受不得這等氣,紛紛從角落屋落里爬出,齊聲吆喝,又一次撲了上去。
鏡衣道人叫開了,「今天我等不拿住你這妖女,誓不為人!」
鳳姑娘格格地笑,「不是誓不為人,而是誓不為男人,你來吧,看你拿住我,還是我拿走你的胡子!」隨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身子一搖晃向他幾個影子,同時向鏡衣道人沖去,鏡衣道人眼都直了,尚未辨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但覺下巴一陣劇痛,胡子已經被扯去一把,痛得直叫「哎喲」。
清風道長見師傅受辱,雖能耐有限,也都著急地殺了上去。
公孫幕向公孫龍公孫燕兩兄妹打個眼色,兩兄妹心領神會,躍身上前,加入戰陣。
蔣綿綿很堅定地目視著唐千重,那意思就是說,「反正我是要殺上去的,千重叔叔你去不去?」
唐千重長嘆口氣,本著為寶貝徒弟掠陣之意,加入戰陣。
如此一來,除了韓仙童父女及公孫幕,幾乎所有高手都對入了對鳳姑娘的圍攻之中,鳳姑娘放聲大笑,「這龍城是我的,在這里打毀了本姑娘的店,可不劃算,有種你們隨我來。」飄身下地,一掠數丈,向著城外草地飄去。
群雄哪里肯放過她,大呼小叫著追了去。
雙方又在草地上大殺起來,殺得滿天星星都往下落。
那鳳姑娘身形百轉,變化無窮,想來就來,想去就去,來來去去竟仿佛只在一念之中,什麼樣的難度動作都使得出來︰數人同攻,明明算準沒有絲毫空隙的,偏偏就被她找了出來,不是這個的刀口下穿出,就是從那個的劍芒邊飄走,過後同攻之人才感到,事實不管他們怎麼配合也還是漏洞百出的,下次為了補全這些漏洞,他們同時攻上去的時候做了調整,之後仍然被鳳姑娘巧妙躲過,這時又發現調整之後的進攻方式原來漏洞更大。
如此這般,數人也好,數十人也罷,單面進攻也好,四面圍攻也罷,不管群雄使了多大的勁,更不管他們使出了什麼樣自以為一擊必殺的絕技,最終連鳳姑娘的邊都沒有挨上,相反,只有他們的人時不時就被鳳姑娘隨手放倒,有時一個,有時一堆,有時,干脆扔到老遠的地方去。
一場大戰,從下半夜殺到天亮,群雄還是沒有撿到任何便宜。
當天際露出一絲亮光的時候,鳳姑娘忽然停止打斗,躍上一個小土坡,當著清晨的微風,迷離著她那清如秋水深潭般的雙眼,出神地望著遠處。
此時此刻的她,全身上下披蒙著一抹朦朧碎線般的柔光,那麼平靜,那麼素淡,于漸開漸近的晨光中漸漸顯露著她那妙絕天下的颯爽英姿,是那麼那般地美妙絕倫,所有人都看呆了。
群雄站在土坡下,就像在仰望一個天界落下來的仙子,忘記了憤怒,忘記了仇恨,也忘記了剛剛還在瘋狂猛烈的廝殺。
他們就那麼看著鳳姑娘,完全忘記了周邊的一切。
直到天光照來,天際躍出一輪紅日,清晨的朝陽紛紛揚揚灑滿鳳姑娘一身,將襯托得更美更艷,美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人們不禁驚訝地張大了嘴︰原來女人竟是可以美成這樣子的!
這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絕對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驚天動地的美,也是第一次被這種以驚天動地的美所震撼,紛紛收了手中的刀。
就是蔣綿綿、韓飄雪、司空好、唐花這些原本以美著稱的美女,相形之下,也頓生自愧不如之感,心中涌起莫名其妙的絲絲失落。
也不知過了多久,鳳姑娘才轉過身來,臉上露出朝陽一樣的笑,人們這才發現,她的笑比陽光本身更要燦爛,像一道道神奇的光芒照過他們的心底,他們愕然了︰這還是他們昨天晚上還在狠狠對付的人嗎?
鳳姑娘說話了,「我最喜歡看日出了,當陽光開始灑遍大地的剎那,我能真切地感覺到光的生命,它快而美,無聲無息卻無處不至,我很感謝各位沒有打擾我的興致,看在這點情分上,各位可以走了,同時本姑娘留下話,以後你們進城來,只肖說明是陪姑娘我看過日出的,本姑娘便可以放任你們進城游玩,不會責怪。」
至此,群雄才先後清醒過來,漁蓮花叫道,「勝負未分,你這個城主也做得太自不量力了吧?」
鳳姑娘道,「是嗎?我想問一問在場的各位,你們以為真的打得過我嗎?請各位捫住心口問一問,昨天晚上栽在我手里的到底有多少人,以本姑娘的手段,就是要他死,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本姑娘可曾殺了他們了?如果本姑娘大開殺戒,見一個殺一個,你們這幫人至少已死傷大半,還拿什麼跟本姑娘過招,又有什麼資格說本姑娘自不量力?」
漁蓮花老臉一紅,自思昨晚栽在過她的手下,除了栽了一個大跟斗,確實無事,頓時啞了口。
群雄想起昨晚之事,雖然恨的恨怒的怒,事實如此,也無不黯然失色。
公孫幕越過眾人,拱手長揖,「姑娘神功,我等由衷佩服,在下公孫幕,從此時此刻起承認姑娘的龍城城主地位,日後進城,定當先行稟告姑娘,姑娘放行,在下再進城來。」
鳳姑娘懶洋洋地晃了他一眼,又晃韓仙童一眼,「你們兩個,是這群人中武功最高的,好在還有自知之明,始終沒有加入戰陣,這樣,等同于間接救了其他人性命,如選盟主,只要離開我龍城範圍,你們之中任何一人都可當之無愧,本姑娘收回昨晚嘲笑你們不配的話。」
公孫幕道,「姑娘過獎了,只是姑娘的話令在下不明,什麼叫做‘我倆沒有加入戰陣便等同于救了其他人性命’,還請明示?」
鳳姑娘倏忽冷冷道,「因為如果你倆加入,一旦迫得我大怒,就極有可能使出絕殺來,到時一掃而光,就算你們這群人不能一下子死盡,也必然所剩無幾。」
群雄一听,如遭五雷轟頂,全都涼了半截,禁不住冷汗如雨。
鳳姑娘道,「從今天起,我不希望再看到各位在龍城,各位如知趣,最好請自便。」身形縱起,人群雄頭頂呼嘯而過,直奔龍城去了。
群雄如驚如呆地站著,一個個跟木頭似的。
蘇起突然大叫起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厲害的神功!」
公孫幕仰天長嘆,「天下大亂,一只神獸都能頂百萬之師,何況人乎?」
蘇起如夢初醒,仰首喊天,「老天,世上高手如此厲害,算來我等盡是碌碌無為之輩,以後將何以立足于天地之間?!」
群雄聞言,無不感到幾分心酸,韓仙童凝重道,「蘇莊主,你也不要太在意了,雖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天機深奧,誰也料不定哪天獲得蓋世神功,公孫大哥曾說過,不到最後決不輕言放棄,我們在龍城受制,不如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先回武林城,再作打算。」
公孫幕道,「仙童老弟說得對,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天下九城,龍城已為鳳姑娘所佔,大漠城已為燕十八郎所據,但武林城還在各位手中,除此之後尚有六城,放眼于長遠,日後仍可以依計圖謀。」
群雄默然,肖白鳳長嘆,「那就回武林城吧,這位鳳姑娘只佔龍城,已經給了我們喘息之機了,她若去的是武林城,要做城主,試問最終不還得讓她做成嗎?」
群雄心中又是一陣震驚,細想之下,又覺得不無道理,又驚又怕,回到龍城,匆匆忙忙地吃過早餐,便結伙往武林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