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冷聲道,「我現在殺了你不就行了?」
這回換了唐風大笑,「就算你現在殺了我,也不行!」
楊雲道,「為什麼?」
唐風道,「因為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殺了!」
楊雲道,「這話怎麼講?」
唐風道,「這是我的秘密,我本來不想說出來,但你,是天下唯一能夠在本領和智力上與我匹敵的對手,一個人,不論本領還是心智,高到某種程度的時候也是一種可怕的寂寞,所以,我不打算向你隱瞞這個秘密,那就是——我死了,也能活。」
楊雲大驚,「決無可能!」
唐風道,「能與不能,事實上你只要仔細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第一次,我在武林城救雲小丫的時候,身上中了無數刀,流盡鮮血,但是最後還是救了過來。」
楊雲道,「你不是靠著一種古怪的內功心法閉住氣息才活過來的嗎?」
唐風大笑,「當時我腦袋都被人刺了一個窟窿,試問換作是你,你也會閉氣,能活過來嗎?」
楊雲臉色大變,「不能!」
唐風道,「第二次,我被人拖入湖底,那個時候,我甚至還沒有練成閉氣功,但還是活了下來。」
楊雲道,「可我听婷婷說,你是從暗河出來的。」
唐風苦笑,「暗河?不妨實話跟你講,那是我從裊裊婷婷口中听到有暗河,故意撒的謊而已,事實上,就是現在,我都不知道那條暗河在哪里。」
楊雲駭然道,「此話當真?」
唐風道,「我唐風若向你說了半句假話,日後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不光如此,還讓我子孫斷絕,償盡人間淒苦!」
楊雲心神大震,「不必如此,我信你便是!」
唐風道,「最近一次,就是在天碑林了,裊裊可以為證,當時我讓她走的時候,六隱士、孫夢空、韓仙童、唐千雪、公孫幕那些高手都在場,他們每一個人都恨不得生生地吞了我。後來,一共有六隱士、孫夢空、金鋪頭八人向我瘋狂圍攻,你去向這八人中的任何一人,或者向當時在場的任何一人求證一下,就會知道,最終我也是被他們殺死過的。」
楊雲駭然道,「可是現在,你又活了過來。」
唐風傲然道,「沒錯!不僅活了過來,而且比以前還活得健康,活得實在。」
楊雲不由向他走近,上上下下地看了數眼,仰天長嘆,「難道這是天意?」
唐風道,「不管是不是天意,我能接連地活著,更加瘋狂地活下去,野心也罷,雄心也罷,我這輩子注定轟轟烈烈縱橫天下,就算有你楊雲處處與我為敵,我也必要爭得屬于我的半片江山,楊雲,你若不信,便等著瞧,我不光會做成我的皇,而且做成之後,我的國家也會比你的國家強盛百倍,我若做不到這一步,我唐風仍然敢向天發誓,活一次便在你楊雲腳下自己撞死一次,如若不然,仍叫我子孫斷絕,受盡人間淒苦!」
楊雲心魂大震,長長嘆息,「好,好,好一個狂妄之輩,我今日便成全你!」
唐風自知不是他的對手,聞言一陣失落,痛苦地閉上眼楮,「好吧,你最終還是不相信,我今天就再死一次,證明我剛才所言不虛!」等他來殺。
楊雲訝然,「你這是干什麼?」
唐風道,「你不是要成全我,要殺掉我嗎?我唐風雖然怕死,但到底也是一個男子漢,頂天立地于天地之間,明知不是你的對手,又豈能自取其辱!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我若皺皺眉頭,就不是條漢子!」這番話說得無比地慷慨激昂,擲地有聲,楊雲連連點頭,連他身邊的小丫頭也為之感慨。
楊雲久久地望著他,「你錯了?」
唐風茫然,「我錯了?!為什麼?」
楊雲道,「我想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要成全你的意思,並不是殺你,而是助你為皇,一統天下!」
什麼——??
唐風忍不住失聲尖叫,不敢相信的望著楊雲,吃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他身邊的小丫頭道,「你還不謝謝主人!其實主人這前就想物色這麼一個人,替他完成一統江山的宏願,如今看來,他已經找到了。」
唐風越發驚訝,「為什麼?你有這麼高的本領,為什麼不親自出來,帶領天下群雄轟轟烈烈縱橫天下,那是多麼多麼叫人熱血沸騰的壯舉呀?」
楊雲慨然道,「如果沒有你,也許我就真的親自出山了,但現在有了你,我的心又淡到了極致,所謂有人仰望高山,有人顧戀流水,有人思浮雲,有人想富貴,你的壯舉只是對你而言,還不及我的高山流水,唐風,我現在看好你,希望你以後能夠以天下蒼生為念。」
唐風大喜,急忙向他長長地揖了一禮,「多謝成全!你的這番恩情,我唐風永遠銘記在心,同時我向你保證,一、我一統天下雖有私心,但也有良知,最終得利的是天下百姓,而非我唐風一人;二、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改掉我的壞習慣;三、我會盡量在我力所能及範圍之內盡快建立這個國家,最大程度地避免流入天下大亂的局面!」
楊雲道,「好,我信你!為了你日後行事方便,我還會送給你兩個小小助手!」說到這里,目光轉到身邊的小丫頭身上,「婷婷,你和裊裊日後你就跟著唐風,幫他一起打天下吧。」
婷婷大驚,「不要,主人,除了你我誰也不跟的!」
楊雲語重聲長地道,「傻瓜,你不是一直喜歡在外面玩嗎,現在有這麼天大的好機會,可以大吵大鬧,甚至大打出手,怎麼可以輕言放棄呢?再說,這唐風已經冒充主人有一段時間了,別人都知道他身邊還有兩個小丫頭,你若不出現,似乎也于理不合呀!除此之外,你們兩姐妹冰雪聰明,在他身邊一定能為他提前建國幫到不少忙,他若有錯,也可以幫忙糾正,有什麼不好呢?」
婷婷紅了臉,「可是他……他太那了!」
楊雲微微驚訝,「什麼那?」
婷婷不依地頓足道,「就是品行不正啦。」
楊雲長嘆口氣,「他自己也說了,會盡量改正過來的,再說你是我的小丫頭,他也絕對不會欺侮你的,將就將就也就算啦!」
婷婷還是不依,「可是……」
楊雲舉手制止她的話,「主人已經決定,你就不用多說了。另外,只怕裊裊還不知道他是假的,我看這件事,暫時還是別告訴她了吧。」
婷婷道,「可是以後她也會知道的呀。」
楊雲道,「那就等以後再說吧。」轉向唐風,「裊裊呢?」
唐風臉一紅,「就住在留客樓。」
楊雲道,「好,你要這里等著,我去將她叫出來,你們連夜去武林城,我已經事先挺你收服部分殺手組織力量,一路上婷婷會告訴你的,你要怎麼做,就看你自己了。」
唐風想到鳳姑娘,心里一驚,連道,「楊大哥,且留步。」
楊雲道,「還有什麼事?」
唐風紅臉道,「那個留客樓對面的鳳姑娘,你要留心。」
楊雲正色道,「這位姑娘貌似與我師尊有些淵源,日後你就不要再冒充我,將心思花在她的身上了。」
唐風感到臉上火辣辣地一陣發燙,「大哥放心,他是你的女人,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跟她有任何關系了。」
楊雲鼻子里哼了一聲,「什麼叫做我的女人,莫名其妙。」向城里掠去。
唐風又叫道,「大哥注意,留客樓有一只白虎,那是我的坐騎,千萬不要傷了它。」
楊雲心中暗想,此中果然有天意,這白虎居然也被他收服了,暗嘆一聲,加速進了城。
才到天地春門口,門里突然飄出一人,正是鳳姑娘,瞪著眼楮望著他,又氣又罵,「你這死鬼,喊你殺個人還等這麼久,你是想成心讓老娘氣死嗎?」
楊雲不禁頭皮一陣發炸,「我說鳳姑娘……」
鳳姑娘打斷他的話,「剛才還叫鳳姐姐,現在卻叫鳳姑娘,你眼楮生錯位置了吧?」
楊雲心頭又想,這唐風果然品德不端,也難怪婷婷那樣說他,看來他惹下的禍,這鳳姑娘都推到他的頭上來了,硬著頭皮道,「這個,鳳姑娘,其實……」
鳳姑娘又打斷他的話,「什麼其實其實的,人頭呢,喊你拿人頭來,你拿到哪里去了?」一看地面丟著她那把匕首,急忙過去撿起來,又沖著楊雲罵,「你個沒有良心的東西,我喊你殺人,你還將我的匕首都扔了,惹惱了姑女乃女乃,叫你腦袋開花。」
楊雲又想,這唐風到底還有些良知,喊他殺人,他不僅不去,還將刀丟了,在如此妙絕天下的美女面前還能做到這一步,已然不錯了,看來世人確實對他有很深的誤解,他並沒有看錯人,殊不知當時唐風確實是想殺人的,而且為了這個美女,甚至不惜在自己大腿上刺過一刀呢。
鳳姑娘見他不答,又沖著他問,「人呢,那個小姑娘呢?我問你,你到底是大的還是小的?你要大的,就去殺了小的,你要小的,大的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