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直皺眉頭,「鳳姑娘,你誤會了,我……」
這已經是才見面就第三次被鳳姑娘打斷話了,「你你你,你什麼呀,你不是男人嗎?我又誤會你什麼了?」
楊雲張口結舌,良久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鳳姑娘叫起來,「哦,在街上,怕人看到不好是吧,本姑娘都不怕,你怕哪樣,有色心沒色膽的家伙,你流鼻血呀,怎麼不流了?」
楊雲不禁紅了臉,想到要辦的事,忙沖留客樓發出一聲呼嘯,「裊裊,趕緊起來,騎上白虎去城外三里地的原上等我,我很快就到,知道嗎?」不久就有人答道,「知道了。」又過一會兒,那只白虎從巷子里奔了出來,背上赫然坐著裊裊。
楊雲道,「快去城外原上等我。」
裊裊道,「好的。」坐著白虎走了。
鳳姑娘大怒,「你白虎你已明明答應送我做坐騎的,這麼快就後悔了,老娘跟你沒完!」展身追去。
楊雲怕她傷了裊裊,後發而先至,生生將她堵了下來。
鳳姑娘大怒,「你這厚顏無恥的流氓,說話不算數,你以為姑女乃女乃的身子是那麼好看的嗎?」揮著匕首向他殺來。
楊雲連忙躲開。
鳳姑娘見殺他不著,匕首連揮,劃出道道閃電般的影子,密密麻麻地向著楊雲一身上下招呼。
楊雲隨之使出一種異常詭秘的身法,穿來插去,走出無數影子,幾晃幾晃就全部躲了過去。
鳳姑娘見殺不著他,越發恨得咬牙切齒,追著他又是一頓猛刺。
兩個身手都快到了極點,放眼天下難逢敵手,本該出現雙方力拼的局面才是,偏偏這楊雲的本領還要高出對方一點點,而只要高這麼一點點,又能掌控主動權,因此不管鳳姑娘刀有多快,最終還是被他險險地躲了過去。
一看還是不行,鳳姑娘不打了,眼楮亂瞄,突然瞄到那個蓬頭散發、丑得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的瘋叫化從旁邊的巷子里瑟瑟打抖地走了出來,一個飛跳落過去,一把將他抓到身前,匕首勒在他的頸上,惡狠狠地沖著楊雲叫道,「馬上給我認錯,否則,我就殺了這個瘋叫化!」
楊雲吃了一驚,「鳳姑娘,你就不要使這些手法來嚇唬人了,我又沒有錯,憑什麼給你認錯?」
鳳姑娘大叫,「你看了本姑娘的身子,竟還敢說沒錯?」
楊雲道,「我若看了,把我眼楮挖出來。」心里想的卻是,就算看,也是唐風看的,與我何干?
可鳳姑娘就不這麼想,明明看了的,當時鼻血都流出老長呢,事後居然否認到這個地步,實在是氣死人了,想到這里,拿刀往瘋叫化臂上一插,插出一個血口來,血流如注,沖著楊雲叫道,「你還認不認錯?不認,我就將這瘋叫化腦袋劈下來!」
楊雲萬萬沒有想到她會來真的,不由大驚,「姑娘不可傷人!」
他一急,鳳姑娘樂了,「怎麼,他又不是你爹,關著你什麼事了,這樣心疼?你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嗎,還會緊張別人的命?」
楊雲急得直搖手,「姑娘千萬不要傷害他,他已經流血了,你快放了他吧,再這樣下去會害了他的性命的!」
鳳姑娘道,「笑話,害他性命關你甚事,你要救他,就馬上給我下跪叩頭,否則……」惡狠狠地舉起了刀,「我一刀下去,就叫他人頭落地!」
瘋叫化何曾遇上這等事,當場嚇昏過去。
楊雲大吃一驚,「這……你先放他,我再給你認錯!」
鳳姑娘冷笑,「你以為我是傻子呀,我放了他,你就會立刻將他救走,我才不會上當呢!我可告訴你,殺個人對我來說就好比捏死一只小螞蟻,這天地春的掌櫃,就是本姑娘心情不快時一掌掃出去,死得比鬼都慘的!」
楊雲又驚又怕,「你這樣無辜害人性命,與魔頭何異?」
鳳姑娘道,「屁話!我就是一個魔頭,怎麼樣,你倒是認不認錯?我數三聲,你若還不認,叫你親眼看看我的手段。」
楊雲疾聲道,「不必數了,我認。」
鳳姑娘道,「好,信你一次。」隨手一丟,將瘋叫化丟進巷子里,「認錯呀,你認呀。」
楊雲看她仍然堵在巷口,便道,「我得去救了那位老人家,再向你認。」
鳳姑娘移身一讓,「你請呀,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麼名堂來?」
楊雲連忙進到巷子里,找到瘋叫化,從懷里掏出止血藥來幫他敷上,又將白衣服撕下兩條來,為他輕輕捆扎好。所幸的是,這鳳姑娘手法捏拿得極好,竟沒有摔傷了,這樣看來,一個不小心,她還是想將這老家伙再度拿來當人質的,心計可謂毒矣。
瘋叫化被喚醒後,嚇得尿濕褲子,倉皇逃走。
鳳姑娘放聲大笑,「唐大公子,人已被你救走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快認錯吧。」很顯然,她將楊雲當成唐風了。
楊雲長嘆口氣,「我是說過要給你認錯,可是並沒說時間,也沒說地點,你總得容我找個地方有了時間再認吧!」
鳳姑娘這才知道被戲耍了,大怒,追著楊雲又大殺起來。
楊雲大急,情急這樣纏斗下去極有可能沒完沒了,大叫,「在下楊雲,並非唐風,你若有本事,就到黑龍潭來找我,在下先行去也。」
鳳姑娘听他要走,更是怒火攻心,嬌叱道,「別說黑龍潭,就是到了天涯海角,我今天也要要了你的命!」身形一幻,使出任意拿手法,向著楊雲拿去。
楊雲手掌一陣打翻,將她的任意拿破解得干干淨淨。
鳳姑娘大驚,「你這是什麼手法?」
楊雲道,「天魔手是也。」
鳳姑娘又氣又怒,「你有天魔手,我還有天魔劍呢,凝氣成刀,握出氣刀追著楊雲又是一陣亂殺。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小心就能要了命,楊雲不敢大意,也在掌中凝出氣刀來。
當然,他並不想跟鳳姑娘打斗,只是實在躲不過的時候才擋一擋。
但鳳姑娘根本就不管那麼多,橫一刀來直一刀去,稀里嘩啦地殺開了,那雙氣刀在她的手里,仿佛充滿了魔鬼般的力量,出天入地摧毀一切,所到之處屋倒牆壞,也不知道嚇醒多少夢中人。
楊雲越打越怕,生怕傷及無辜,便向城外飛逃。
鳳姑娘見他要逃,放出氣刀追殺過去,阻得他身形稍稍一緩,氣刀接回手中,人已追近,沖著楊雲又是一陣歇斯底里般地發作。
楊雲有些吃不消,叫道,「姑娘休要再打下去了,我倆武功套路基本相同,你是殺不著我的,我來這里,只是想問問姑娘與師傅之間到底有何淵源而已。」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鳳姑娘更受不了,發狠叫道,「你還敢問!當年你師傅是如何負了我娘的,你且去地下見了他的面,問過他之後,還能回轉過來,我再答你!」下手更猛,甩出的刀氣如同道道閃電滿空亂竄。
楊雲叫道,「那是上一輩的事情,又何必要扯到我的身上?」
鳳姑娘道,「若是沒有那些事,我娘就不會死,我娘死了,便是你家師傅害死的,你的師傅不在人世了,這個仇便得由你來當,我要殺了你為娘報仇!」
楊雲道,「如果沒有那些事,也不可能有你,又何來的仇?」
鳳姑娘答不上來,更加氣憤,刀刀斬向楊雲要害。
楊雲只躲不攻,很快就被他密如暴雨般的氣刀逼入下風,殺得他團團亂轉,又氣喘喘地叫開了,「姑娘,你可不可以先等等,將以前的事情說明了再動手?你說師傅負了你娘,可是我師傅臨死之前都帶著你娘的畫像,可見是喜歡你娘的,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鳳姑娘叫道,「當然有誤會,除了你師傅楊問天,還有秦玉那個混蛋,是他們兩個一起害死我娘的,殺了你之後,我便去找秦玉,找到海眼里,我也要將他摳出來!」
楊雲急叫,「秦玉又是何許人也?」
鳳姑娘只是恨恨地叫道,「你去死了,你師傅自然會告訴你的!」手上的勁又加重了些。
楊雲又急又惱,「我問你,你不說,又怎麼知道錯在我師傅?」
鳳姑娘不再答話,只是顧著進攻,什麼厲害的殺著都使出來了,好在她的招式楊雲也從師傅那里學到過,就算有些地方有差別,也只是大同小異,躲避起來並不難,難的是,被對方這樣沒完沒了地殺下去,實在不是滋味。
看起來,這個鳳姑娘還是他的小師妹,他當然也不忍心傷了她。
腦海里飛快地思索片刻,楊雲做出決定︰這個小師妹不好惹,還是趕緊開溜為妙,想到這里,立刻向夜空發出一陣長嘯。
鳳姑娘氣得臉色鐵青,「怎麼,你一個人不夠,還要叫幫手來嗎?」
楊雲道,「沒錯,你有本領就追上來呀。」猛地縱身而出,幾個起落趕到城邊,躍上城頭。
鳳姑娘正要去追,忽听頭頂一陣呼嘯,有什麼龐然大物掠了過去,不由大吃一驚,定眼一看,隱約認出是只雕,那雕貼著頭頂數丈掠過,掠到面前城頭的時候,又見白影一閃落上雕背,直沖夜空,消失在茫茫幕色之中。
鳳姑娘隨後追到城頭去看,沒有見到楊雲,情知他已坐雕離去,氣得肺都炸了,「好你個楊雲,居然使這樣的卑劣手段逃避本姑娘,本姑娘這便尋到黑龍潭去,毀了你的潭,燒了你的屋,殺光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