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暴雨落後之後,雲開星明。
盡情發泄過的秦重來也醒過來了,猛地從鳳姑娘身上爬起,被自己的所作所為驚得呆若木雞。
那陣子,他確實是恨急了,但怎麼也沒有想到,竟不顧人倫地毀了鳳姑娘的清白。
晚夜的涼風一掃,他完全清醒了,雙手亂模,不覺模到了自己那把天瀑劍。
霎時心內產生的想法,竟是覺得無臉見人,企圖一劍了結自己這條賤命。
但劍還沒有拔出鞘,被他折騰得有氣無力的鳳姑娘就發話了,「你想自殺嗎?好呀,你殺呀!當年你沒種得到我娘,好在終究有膽得到我,你現在已經得到我,滿意了,自殺呀!我娘為了你一生孤苦伶仃早早就走完一生,難道你想讓我跟你娘一樣嗎?你現在得到了我,我就是你的女人,你若想丟下我不管,一劍了結了自己,那就只管拔劍呀!」
秦重來又好比被雷劈了一頓,不由將劍一扔,捂著臉跪伏在地,痛哭不絕。
鳳姑娘爬起身來,罵道,「沒出息的男人,你哭就哭吧,好在我現在知道了,你到底還是個男人!哭盡了,就為我去殺了唐風!」扔下一句話,進屋去了。
屋里,不久就亮了燈,燈影里,走來一條人影,長長的影子掃到秦重來面前,面前來茫然地招起頭,望著門中的女人,這女人已經穿起了一條潔白如雪的衣裳,就像從是取了三江五湖的月色裁剪而成的,從上到下彌漫著一股子仙氣,傾城傾國一樣的美,陣陣震撼著他的靈魂。
稍後,她走了過來,將一件衣服披在他的身上,蹲,一雙明亮的眼楮定定地凝神著他,模著他的頭,發出不似人類的天音,「乖,這才是我的男人!從現在起,我要你發瘋發狂地迷愛我,沒日沒夜地迷戀我,將你對我娘的愛和對我本人的愛,都放到我一個人身上,我叫你活你就活,我叫你死你就死,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就必須回到我的懷抱之中!我叫你記住,不管明天殺不殺得了唐風,都不能死,絕對不能死!你有負責也有義務保護我一生一世,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我,也不能讓任何男人對我有非分之想!我只是屬于你一個人的,就算是天上的神來了,也奪不去!」
兩道淚水從秦重來的眼眶中流了出來,淚珠叭叭地落在地面。
鳳姑娘愛憐地撫著他的臉,「听到沒有,從現在起,你是我的男人,我娘沒做到的,我會做得到!同時,你對我娘沒做到的,我也要你做到!我要你對我好,對我迷,對我愛,對我喜歡,而不準你不听我的話!」湊過頭,在他臉上柔柔地親了一記,「好了,現在我已經讓你得到了,有一些疲倦,你回去好好睡覺吧,因為明天,我還要靠你取勝的。」說完,又進了屋,影子閃出屏風後,再沒出來。
秦重來木然的跪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木然地爬起身,走了幾步,又木然走回,木然地撿起地上的劍,木然地走了出去。
出了寢宮,他還是木然地走,根本不知道去哪里。
後來想到,後山那里有條小瀑流,就站到瀑流下,一動不動地任水沖著。
腦海里閃過往日的一幕幕,又閃過昨天的一幕幕,他的心完全亂了,根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不知過了多久,听到有人大喊,「秦護法!秦護法!」
聲音是听到了,但他不想動,仍然一動不動地站著。
那人喊了數聲,見他不動也不答,急了,幾步趕過來,一把將他的手抓住了。
秦重來猛地轉頭瞪著這人。
這人正是雷家堡的堡主雷轟天,嚇了一大跳,叫道,「秦護法,你這是怎麼了?天鳳女皇召集眾將,正派人到處找你呢,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秦重來恍然醒悟,茫然轉過身來,抬頭一望,居然已是天亮有一會兒了。
他的身上只披一件外衣,罩住背,就未必罩得住前身,這麼一來到處走光,又將雷轟天嚇了一跳,連忙為他將外衣系攏,「秦護法,你這是怎麼了?」
秦重來拼命甩甩頭,茫然問道,「天鳳女皇出兵了?」
雷轟天道,「沒有,正在等你!」
秦重來斬斷心思,突然大聲叫道,「你讓他等我一等,我馬上就來。」
雷轟天道,「好!」轉身去了。
秦重來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一套新衣服換下,立刻去拜見鳳姑娘。
鳳姑娘還像平常一樣,沒有什麼異常,倒是他心里覺得全身不自在,幾乎不敢正眼看她。
鳳姑娘見他到了,立刻放出悅耳的笑聲,「來了就好,我們先吃早餐。吃飯喝足,只選數人前去迎擊唐風大軍,約他單打獨斗,只斗三場,唐風不一定勝得了你,公孫龍是我手下敗將,唐千重也決不是葉元帥的敵手,到時听我號令行事便可。」
眾將見鳳姑娘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無不放心了幾分。
唐風這邊,雖然昨天晚上又是數度行歡,讓韓飄雪大有吃不消之感,仍是早早起了床,精神抖擻,五更造飯,天亮就吃,吃完飯後,大軍集結,如同一片雲壓在茫茫地平線上。
出兵之前,暗暗指使公孫龍用計,讓韓仙童暗領漁蓮花、肖白鳳、金世存、葉天士、冷笑君、鏡衣道人、清風道長、金捕頭(此人目前也是負責後勤,為韓仙童手下)、蔣綿綿、唐花、唐能等數十余名將領及一支精兵,輕騎快進,繞至仙城背後,留在人高處放哨,伺機出擊,但見仙城正門戰事一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入,讓仙城守將背月復受敵。
然後,他親自披衣上陣,與公孫龍率領大軍,直撲仙城。
在仙城正門外將軍隊排開,派人叫陣。
稍後,鳳姑娘率領秦重來、葉無用、雷轟天、及葉無用兩名得意弟子,一行五人直沖大軍而來。
唐風見來的只有五人,忍不住仰天大笑,「鳳姑娘,你這是干什麼來了,難道是來迎接我方大軍進城嗎?」
鳳姑娘冷笑,「現在就得意,未免太早,我問你,你身上帝皇,說話可算數?」
唐風正色道,「除了平時的開玩笑的,在下所說的每句話都算數。」
鳳姑娘道,「那麼現在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唐風道,「不是。」
鳳姑娘道,「不是就好,昨天晚上,我思來想去想了一晚,覺得用大軍與你對拼,你佔著絕對優勢,于我軍不公平,所以現在我提議,雙方只拼三場,誰勝了兩場,誰就算贏,你可敢應戰?」
唐風哈哈大笑,「量你一個小小女流之輩,動一夜的歪腦筋能想出什麼辦法來,你只管說來看看,只如于情于理還說得過去的,我自然滿口答應。」
鳳姑娘道,「那好,就我跟秦護法葉元帥跟你們斗三場,第一場,由本姑娘親自與你斗,第二場秦護法出戰,你們隨意派人迎戰;第三場,葉元帥出戰,也是如此,你看怎樣?」
唐風暗想,說到底這鳳姑娘也只是讓他跟秦重來相互錯開而已,可是這樣,她本人必敗,縱然秦重來贏回一局,也只是扯平,說得過去,至于葉無用,出來之前他就將白空兒私下叫到一邊,又將此人底細作了詳細交待,問他到底對不對付得了,白空兒夸下海口,說他金光鏡護身,那些旁門左道之術不堪一擊雲雲,那是就已經有了算計。
思索片刻,唐風爽然答應,「好吧,就以三局定輸贏,以免說我仗勢欺人。」
鳳姑娘單槍匹馬行進,來到兩隊中央,大聲道,「唐風,這第一局是我跟你,來吧,看是誰勝誰敗。」
唐風心中又想,這還用說吧,勝的自然是我,這是明擺著的,你再使陰謀詭計,也休想改變這個結果,想著騎馬出陣,來到鳳姑娘面前,隔著四丈距離停住。
鳳姑娘道,「若論武功,我跟你斗是自取其辱,同時也不公平,我另有提議,比高。」
唐風抬頭望望天,「比高?」
鳳姑娘道,「沒錯。」
唐風又想開了,她的輕功再高,難道還高得過他不成?不說別的,單這《縱雲梯》縱雲而上,一縮就是數丈,鳳姑娘內功不如他,只要不使陰謀詭計,休想贏他,除非……
正在想著,鳳姑娘又說話了,「我這比高,還有一個前提,不準使用內功。」
唐風不由哈哈大笑,「這有何難,我滿口應你!」心里暗暗得意,她不使內功,一身苦力,最多也就跟那麼三兩尺,而他,自打異世重生來到這個世界,力大無窮,單憑體力,說什麼也得一跳丈余吧。
鳳姑娘見他答應,又問了一次,「你可答應了?」
唐風拍著胸口道,「當然答應了!我乃是一統天下的帝皇,豈能言而無信,你只管先跳。」
鳳姑娘縱聲大笑,「有你這麼傻的人嗎?我明知跳不過你,還跟你比跳?」向天打了個呼嘯,一朵青雲忽然從遠處飛掠而來,落在鳳姑娘身側,竟是一只青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