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姑娘當真不用武功,翻身下馬,爬上那只雕背,抓住套繩,輕輕一抖,那只青雕大翅一掀騰空而上,括得大風四起,轉眼直沖雲霄。
唐風看得目瞪口呆,完全傻了眼。
這也難怪,金雕與青雕雖說已在江湖現身數次,但唐風本人一次也沒有親眼見到,裊裊婷婷又從來沒有跟他說,完全蒙在鼓里,眼睜睜看到出現另一個世界電影中才現出的一幕,不驚呆才怪。
不一會兒,那只青雕已經旋飛一圈下來,鳳姑娘下了雕背,作了幾個手勢,那雕立刻飛走。
唐風自知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高過鳳姑娘,不由耍賴,「你坐雕上去的,不能算數!」
鳳姑娘縱身上馬,「我問你,你說過不許坐雕嗎?我只說比高,沒說比跳高,誰高誰是贏家,天經地義,你這樣說話也太不要臉了吧,實在有失你的君皇威信。」
唐風心頭氣苦,卻又無言以對,叫道,「好,這第一局,算你贏便是!」縱馬回來,氣恨恨地對公孫龍道,「這後,千萬不可上她的當了。」
韓飄雪突然道,「唐風哥哥,你不是也有一只雕嗎,為什麼不喚來比一比?」
唐風訝然,「我有雕嗎?」
韓飄雪道,「我親眼看到的,難道還有假?」
唐風馬上想到,不是韓飄雪看花了眼,就是他見的那個人不是他本人,而與他一模一樣又不是他本人的,放眼世界,到今為止也就只有楊雲一人而已,再聯系到鳳姑娘都有雕,而鳳姑娘是跟楊雲一起的,楊雲有雕也就不足為奇,韓飄雪不知其中隱情,自然就將楊雲當作他了,想明這些,他馬上撒謊道,「我是有雕,但受了傷,更沒想到鳳姑娘會使這樣的詐,實在氣死人了。」
公孫龍道,「我方已輸一局,第二局第三局萬分小心便是。」
說話間,那鳳姑娘已經驅馬奔回,與前來接陣的秦重來交身而過之際,叮囑道,「能勝則勝,不可貪求,不可受傷,傷了身體便再不理你!」打馬回陣,秦重來眼眶一潮,打馬沖出。
一看這人出馬,公孫龍這邊眾將無不吸了一口冷氣,唐風正想找個借口再戰秦重來,拼掉性命也要將剛才輸掉的一局扳回來,忽听一听叫喊,白空兒馬也不騎,提著一根鐵棒,直接沖過去了。他剛想叫回來,那白空兒生怕有人跟他爭,猛地一使勁,呼地一聲撐高半天雲空,一個遠翻,越過十幾丈的距離,噌的一聲落在秦重來的馬前。
這陣式,活像一個孫悟空出世,威風凜凜,猛不可擋。
唐風大吃了一驚,明知白空兒是個蓋世高手,但還是沒有想到此人武功深到這個地步,一驚之後,不由笑咧了嘴。
白空兒定眼看看秦重來,棍子柱在地上,「你叫什麼名?師兄說打架要留名,快些留下名來。」
秦重來同樣被嚇了一跳,「在下秦重來,你又是誰?」
白空兒一笑,模模自己光溜溜的頭,嘻嘻道,「什麼也沒有,所以叫空兒。」
秦重來看他年紀極輕,估計就是最近加入唐風的那個高手,不敢輕敵,撤出天瀑劍,一聲暴吼,向著白空兒劈下去。
白空兒身子一偏,閃過兩丈,沒殺著。
秦重來見對方閃躲之際快如閃電,連他這樣的高手都看得直發毛,更加小心,運足一身內功,揮動那把天瀑劍,追著白空兒就是一陣瘋狂亂殺。
戰陣內,因為那把天瀑劍的揮動,立刻起了一陣潮水般的急鳴,仿佛一片摧天崩地的海浪直撲過來,數萬大軍都像站在海邊懸崖上,令人心驚肉跳。白空兒轉眼被那把天瀑劍纏住,月兌不得身。
唐風發現這秦重來比往日還拼命,不禁為白空兒捏住了一把汗。
這種情景大約持續了三五分種,白空兒才月兌出身來,身子一旋,那根鐵棍立刻成了一團呼啦啦的影子,向著秦重來封面打去。
秦重來狠力一掃,將棍掃斷,與此同時,卻被棍上傳來的力量震得胸口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差點兒張口噴血,連那把天瀑劍都幾乎月兌手而飛,不由大驚失色,不敢再有輕敵之心。
白空兒失了棍子,便赤手空拳沖上去,一掌封面打到。
秦重來揮劍去破他的掌氣。
這傳說之中的神兵魔器,多有破氣功能,就是不能破氣,也會在其他方面獨到之處,事實證明,天瀑劍跟絕唱刀恰恰是同一類型的神兵,專門破氣,白空兒的掌氣再厲害,遇上天瀑劍發出的劍氣,也必然被破得干干淨淨。
可惜的是,這次他又上了當,白空兒的掌氣明明已經打到他的身前,一縮,又縮了回去,嘻嘻笑道,「你想跟我硬踫嗎,我才不會那麼傻呢,師兄說了,你們都是壞人,會使小心眼,我才不會跟你一般見識呢。」身子一竄,繞著秦重來團團轉了兩圈,轉到身後,雙掌齊發,一掌打向秦重來頭頂,一掌打向他的雙腳。
這兩掌快得有些離譜,顧上不顧下,秦重來只得拼命閃開,趁機又是一陣瘋狂搶攻,劍劍劈向白空兒周身要害。
白空兒一邊避一邊叫道,「好厲害,當真厲害,厲害得不得了!」竄高伏低,東躲**,有時候甚至不惜滿地打滾,那些劍氣始終追逐著他,將地面殺出道道縱橫交錯的氣痕,卻是怎麼也殺不到他的身上。
又殺了數百劍,沒有殺中白空兒,秦重來開始氣喘,越打越驚,怎麼也沒有想到,以他的武功,再加上手中這把天瀑神劍,居然還是對付不了眼前這麼一個小光頭。他的劍快,白空兒的閃躲更快,看似躲得十分狼狽,但是每一次又是那麼的天衣無縫恰到好處,就好比他出了這劍,就注定只有白空兒這種躲法才躲得過去一般。
白空兒也開始喘了,然而等他進攻稍微一停,就開始抓住時機反擊,張開十指,往前一放,每根指頭便放出一根尖銳的氣線,分散成十個方向,向著秦重來全身上下拼命招呼。
一次就是十道,前道沒有破盡後道又放了過去,接連放出了幾百道氣線,密密麻麻,暴雨一般,不僅從正面,還從側面、背面向他猛射,將秦重來逼得手忙腳亂,如果他看過《帝皇經》,以蒼穹破心法來對抗,再多氣線也是白搭,可惜的是他沒看過,以他所學,已極盡所學之能事,雖然最終成功避了過去,但已累得夠可憐的。
相比之下,白空兒輕松得多,叫道,「再看我的!」向天空幾抓,功力增加不少,又向秦重來撲去。
這回,換了大開大合的手法,只是一掌接一掌地沖著秦重來封頭蓋劍打去。
秦重來有天瀑劍在手,專門破氣,按理說能夠佔盡便宜,連破十幾掌後,又感到不妙了。
原因在于,這天瀑劍破氣,也需要內功支持,它不會自己破氣,因此,每破一道氣,他也要跟著消耗一定的功力,只是在平常情況下,無比對方打來的氣流弱小得多,可以忽略不計而已,但現在這白空兒的氣流異常強大,滾滾如海,每一掌打到,就像一座大山推到身前,他想將這大山一般的氣流悉數破了,消耗的內功還真不少,幾十掌還支撐得了,再多就挺不過來,偏偏這白空兒就仿佛中了邪一樣,一打就是幾十掌,換了口氣,又是幾十掌。
這深厚無比且連綿不絕的功力,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弄來的。
秦重來殺得汗流浹背,驚恐之余,更多的是不服不甘,腦海閃過鳳姑娘那絕代無雙的風姿,想到昨天晚上對她的施暴,就好比施在當年的藍天鳳身上,再想到鳳姑娘對他的期盼和厚望,他咬了咬牙,下定決心,今天就是死也要將這白空兒拿下來。
不光他怕,唐風也怕,從白空兒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種堅不可摧的力量,這力量若是用來對付他,只怕有絕唱刀都不行。他心里很明白,憑著絕唱刀,之所以能夠與秦重來打個平手,最大得益于他知道《帝皇經》中的蒼穹破心法,假如沒有這種心法幫忙,他是絕對打不過秦重來的,而眼下這個白空兒,只是赤手空拳就跟秦重來對拼了這麼久,根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邊想,一邊將眼光緊緊地盯在戰陣內。
這時候,里面又起了變化,秦重來使出一種從來沒有使過的劍法,悍然不顧自己性命,時而合攏一團,時而分散數片,撕天扯地,神出鬼沒,如同層層鬼影狂笑,向著白空兒拼命追殺,又將白空兒壓在了劍下,幾乎不見人影。
裊裊失口叫道,「御劍問天!」
唐風大叫一驚,「什麼叫御劍問天?」
裊裊道,「這是師門絕殺,共有十式,是與對手同歸于盡的劍法,極其凶險,使完之後,不管殺不殺得了對方,必然身受重患,輕者需要三五年才能恢復體力,重者功力全失,從此有如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