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敏指著孫主任︰「別過來,過來我就跳下去。」
孫主任咧著嘴回頭看看三位局長,兩腳慢慢的往後退回去。李俊的臉也白了,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牛敏會來這一手,冷汗頃刻間就滲了出來。如果牛敏真要是跳下去,這個高度定死無疑。而這事勢必產生影響,上面一查,很多事情就會露出來。
李俊從來沒有過這樣害怕,指著窗台上的牛敏,說話都變聲了︰「牛敏,你,你,快下來。別無理取鬧!」
牛敏突然絕望的大笑起來,指著李俊︰「無理取鬧?我無理取鬧也是因為我一個小百姓無可奈何,氣象局進來那麼多人,憑什麼我兒子就不能進來?別人的孩子能照顧,為什麼自己職工的孩子就不能照顧?李局長,用我的命給我兒子換一份工作行不行?夠不夠?」
李俊緊張的兩手賺成拳頭,面對牛敏的問題,他無法回答,如果今天答應下來牛敏的威脅,那麼這就將成為一個榜樣,接下來,會有很多個牛敏出現。如果不答應,那女人什麼事都敢做,真要是跳下去,摔死的就不光是她的命,還有自己的前途。
李俊沖孫主任小聲吩咐,趕緊給她家人打電話。然後抬起頭沖牛敏說道︰「牛敏,不是我李俊不給你解決困難,氣象局不是我李俊的,剛剛你也看到了,這是民意。你不要在這胡攪蠻纏,我也說了,通過朋友,給你兒子找個工作。你還要局黨組怎麼辦?」
商易看韓林站在一旁,叼著煙,始終一言不發,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眼前的一切,就連這些科長們都心驚肉跳,而韓林卻沉靜如水。商易感嘆,氣象局最可怕的人不是李俊,而是韓林。如果說李俊是真小人的話,韓林絕對是落井下石的偽君子。
邱明見此情景,也無法鎮定下來,甚至後悔剛剛自己就不該主張投票,如果一個個強迫發言,那麼大部分還是不好意思說不同意的,像牛敏這樣的潑婦,真是惹不起,還不如給她解決算了。
邱明往前走了兩步,想開口說話,牛敏馬上就指著邱明說道︰「你站住。一個掛職鍛煉的,你來這不做好自己的太子爺,亂攙和。現在公平公正公開了吧?看到我死,你是不是很高興?好,我今天就滿足你們各位領導的心願,讓南溪局氣象史寫上光輝的一筆,這些廉潔的領導,為了公平公正公開,不惜逼死為氣象事業辛勞一輩子的退休職工。」
「牛敏!不要想不開!」
「牛敏,凡事好商量!」
很多人都亂糟糟的喊起來,不管大家對牛敏的印象如何,沒人願意看到牛敏摔死。
「牛敏,你這是威脅!」邱明喊道!
牛逼冷笑道︰「我就威脅!我沒錢沒權,只有賤命一條,不答應我兒子的工作,我就用命來換!」
黃梅不知啥時候湊到商易跟前,小聲說道︰「這可怎麼辦?」
商易看看黃梅那雙擔憂的雙眸正看著邱明,小聲安慰道︰「她不會出事!」
黃梅扭頭看著商易,只見商易鎮定自若,語氣篤定,就又說了一句︰「她啥事都能干出來。」
商易目光中掠過一絲嘲諷,站在牛敏的對方,商易一直在看她的面相,雖然她面色蒼白,但絕無殃災之晦暗,側頭對黃梅說道︰「你不用擔心!」
听了商易的話,黃梅的心稍稍放下,對商易,總是莫名的相信,就在僵持不下之際,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撞開。一個小伙子手里拿著一條一米多長的棍子殺氣騰騰的闖進來。
商易不認識來人,但猜也能猜出十有**是牛敏的兒子。來人見牛敏站在窗台上,一半身子在外,一半身子在內,悲憤的喊道︰「媽!」
牛敏見兒子來了,緊繃的神經一下松下來,把著窗戶框哭起來︰「兒子,媽沒本事,沒給你弄成工作,這些人都不同意你進氣象局,現在媽沒辦法,只能用這條命給你換個工作。」
牛敏兒子一听,回頭掃視一圈屋里的人,掄起棒子︰「操你們個媽,誰不同意,今天我就和他拼了。」說完,舉起棍子不管是誰就打。
挨著他近的一個科長毫無防備,一下就被打倒,馬上另一個科長也倒下。一時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就倒下三個科長,在地上哇哇亂叫。而牛敏的兒子像瘋了一般,見一個打倒一個,他手里拿著長棍,舞動速度極快,霍霍生風,如果不是在這特殊環境,一定會大贊漂亮。
屋里的科長有男有女,男的也大部分都是35歲以上的人,而且平時少有運動,各個啤酒肚子都鼓得高高的。而牛敏的兒子是當兵轉業,身體素質好,年輕有力量,又是常年訓練過的人。兩方一對比,科長們人雖然多,但沒人敢上前,牛敏兒子雖然單打獨斗,卻是虎虎生威般的狂猛。
科長們一見不好,想跑出去,門在牛敏兒子身後,只能捂著腦袋往里退,男科長們沒有一點風度,撞得女科長們發出各種音調的媽呀聲。王金龍老鼠眼楮一轉,一哈腰就鑽到會議桌下面。牛敏兒子舉起棍子就照著王金龍露在外面的打了下去。王金龍在桌子低下發出一聲慘叫。牛敏兒子也不戀戰,打倒一個就奔下一個,三位局長也被這陣勢嚇得往後退。
慌亂中,商易腦袋中想到黃梅,去發現黃梅被倉惶逃竄的方德志用力推開,差點摔倒。商易一伸手拉住黃梅的胳膊,黃梅感激的看一眼商易,反手緊緊握住商易的手。商易拉著黃梅也往里撤,不管怎麼樣不能讓那小子打著黃梅。很快大家無路可退,都擠在一個牆角里,商易把黃梅往里推了一下,這樣至少外面多一些人可以阻擋牛敏兒子的棍棒。
而牛敏的兒子就像瘋了一般,棍子掄得颯颯作響,步步緊逼這些人。
邱明稍一遲疑,就落在後面,牛敏的兒子打紅了眼,也不認識邱明,掄起棒子就沖邱明過去。商易這時候夾在科長中間,離邱明很遠,就算跑過去,那棍子肯定已經打到邱明身上。
情急之下,商易突然就想起爸爸昨天晚上傳授的那幻術咒訣,今天早晨還練了兩遍,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當即也不往後退了,集中精力,想著牛敏的兒子,在虛空中,以真氣催動幻符,心中默念咒訣。
邱明在愣神之間,見牛敏的兒子就奔自己過來,往後躲肯定是逃不過那一米多上的棍子,但迎上去就是以卵擊石。茫然中,牛敏兒子的長棍就凌空落下來。邱明雙眼一閉,就地蹲了下來。
科長們看到這情景,不由得都閉上了眼楮。這一下子要是砸在腦袋上,不死也的暈倒。但是黃梅看到邱明要挨打,本能的從人群中沖了出去︰「邱明!」
蹲在地上的邱明听到黃梅的喊聲,心里一暖,死也值了!等了半天邱明沒有听到棍棒砸下來的聲音,張開眼抬頭一看,只見牛敏兒子的棍子停在半空中,人痴迷的望著邱明的背後。邱明納悶的慢慢站起來,牛敏的兒子手一松,棍子就落了下來,一下砸倒邱明的肩上。棍子雖然沒有了速度和力量,但是邱明還是疼的咧了一下嘴,身子一趔趄。
牛敏的兒子傻笑著,熟視無睹的從邱明的身邊經過,就把沖過來,要救邱明的黃梅抱住︰「黃梅,我喜歡你,這麼多年,我都沒忘了你,你同意和我交往了嗎?」
黃梅的眼前看到的是邱明的幻影,听到他表白,幸福的點點頭。
眾科長離牛敏的兒子比較遠,沒有受到商易幻術的影響,都被這情景驚呆了,一時忘了被追殺的事情。邱明腦袋一忽悠,只覺得有人搶了自己的女朋友,也顧不上肩膀疼痛,跑過去從那小子懷里往出拽黃梅。牛敏的兒子松開一直胳膊,往後一擋,就把邱明給擋個趔趄。
李俊早就退到牆角,對眼前的怪現象雖然狐疑,但也沒時間多想,沖牆角的那些科長喊︰「快,按住他。」
牆角的男科長們突然醒悟,大家往出一沖,一下就撞到商易身上,商易激靈打個冷戰,意念被沖破,幻符頓時消失。腿一軟,差點沒摔倒,身子一下靠住牆,渾身汗淋淋的。
大家沒人注意到商易的不正常,都沖向牛敏的兒子。
牛敏的兒子突然打了個冷戰,還沒等他從幻覺中緩過神來,大家已經把他按倒在地,一頓踹。
這時窗台上的牛敏,見兒子被眾人按到在地上狂揍,從窗台上跳下來。哭喊著沖向那堆人︰「你們別動我兒子!」
「都住手!」隨然李俊一聲高喊,眾科長才停止拳腳。幾個科長揪著牛敏的兒子,後面跟著哭爹喊娘的牛敏,跟隨李俊往出走。
這時才有人注意到一直靠著牆,臉色蒼白的,整個t恤都被汗水浸透的商易︰「商易,你怎麼了?」
一個人一喊,很多人都過來,關心的問商易,商易搖搖頭,打起精神說道︰「沒事,太熱了。」
方德志看看商易,笑了︰「我看是嚇得吧?呵呵這屋可是打著空調呢!」說完,眼楮還往商易的褲襠看了看,懷疑商易是不是嚇尿褲子了。
商易瞪了一眼方德志,剛剛他推黃梅,商易就很想揍他,現在又想揍他,卻沒有力氣。苦笑了一下,不想讓大家怪模怪樣的看他,更不可能告訴他們真相,就硬撐著笑笑︰「我膽小,心髒不好,呵呵,走吧。」
商易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的幻術似乎沒有影響到更多人,只有離牛敏兒子最近的邱明和黃梅受到影響。難道自己無意中就掌握了控制一個人的能力?還是那些人離得遠所以沒有受影響?商易撓撓腦袋,更在眾人後走出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