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園子中出來,蘇婉臉上溫婉和柔情,漸漸被清冷替代。
爺爺一切安好,而且這里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安逸,隱世,沒有人來煩爺爺,爺爺說每天看看書,種種花,逗逗鳥,很安逸。
也,很喜歡。
甚至她轉身離開時,爺爺說︰阿婉,等到你手頭事情忙完了,就回來這里吧,爺爺等著你。
蘇婉何嘗不明白爺爺擔心,皇宮朝堂,爾虞我詐,可是那個地方,她必須回去。
到了園子外面,看著侯外面江月,望著她肩頭雪花,蘇婉伸手,輕輕彈開。
忽然,大腦一陣暈眩,心口處,有什麼急促鼓動著。
蘇婉微微蹙眉,手從江月肩頭劃過,速伸手,捂住自己心口。
江月大驚︰「郡主!」
蘇婉抿唇,不說話,一直等到那陣眩暈感過去之後,這才側頭,看向江月︰「走吧,是時候回去了。」
「可是郡主……」
「沒有可是!」
江月看了看郡主神色,發現郡主臉上神色看不出任何異樣,甚至她都看不出任何情緒來,不由心底嘆息。
剛剛郡主似乎……身體有些不適。
想問,但是郡主已經大步離開。
郡主小時候她都看不透,何況是經歷那些大起大落之後?
又是擔心又是無奈,看著前面已經上了馬車郡主,江月速走了過去。
——
白祁飛帶著人一路疾馳,奔向皇城郾城方向,可是一路走來,居然木有發現半點兒影子。
探子來說,鳳郡主之前是驅馬離開,而且速度很。白祁飛听聞之後皺眉,讓再去打探。
下令,全隊人馬,放慢速度。
皇宮那邊沒有傳來鳳郡主進宮消息,阿婉肯定還沒有回去。
就是郾城城門處,也沒有傳來鳳郡主回京消息,白祁飛加斷定,阿婉還郾城之外。
可是,蒼茫大地這白茫茫一片,卻找不到她經過半點兒蹤跡。
白祁飛坐馬背上,抬頭看著皇城方向,陷入了沉思。
直到,有侍衛策馬飛奔而來︰「太子殿下,有人看到恭親王和鳳郡主車隊,向郾城方向去了。」
白祁飛忽然一怔︰「是嗎,馬上追!一定要他們進城之前,攔住他們!」
其實不是攔住鳳吟九,而是,攔住蘇婉!
一定要,攔住她!
「太子殿下,魏小姐那邊來了人,說是魏小姐忽然感染風寒,這會兒昏迷過去了。」
白祁飛聞言,根本沒有回頭︰「既然魏小姐病了,就好生照顧著。馬上來人回京找太醫,讓出宮替魏小姐看病!」
「其余人,跟本宮走!」
「駕!」
馬鞭飛揚,一人一馬,很消失白色茫茫之中。
後面侍衛,一個個速跟了上去,不一會兒,原本熱鬧山林,瞬間變得寂靜無聲。
——
帳篷處,魏宣清坐那里,哪怕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溫婉高雅,可是還是掩不住眼底嫉恨和怒氣。
「不知魏小姐這股子恨意,是沖著誰?」
坐桌旁男子,皮膚白皙宛如盛開昆侖山雪蓮花,宛如黑瞿石一般眸子,望去,猶如天山之巔神聖池水。
烏黑發絲從肩頭傾瀉而下,如雲似畫,有幾縷從脖頸處劃過,襯托出他發髻下珍珠白色脖頸,詩意光澤。
眸光輕輕淺淺,抬眸望去,卻像是掉入了某個漩渦中,讓人微微暈眩,不能自拔。
魏宣清看著坐對面,容顏秀雅清俊男子,臉上神色,除了恭敬,還有畏懼。
幾乎是驚恐一般站起來,然後又速走到中央位置,惶恐地跪了下去︰「宣清參見國師。」
姑蘇流雲臉上是溫柔笑容,但是臉上再溫柔再清雅俊秀笑容,都落不到那雙宛如古井深潭一般眼底。
「你怎麼知道,是本座?」
溫柔悅耳嗓音,任誰听著,都會忍不住沉迷。
就是魏宣清,眼底也有那麼霎那失神,想著坐椅子上人,卻又速回神︰「國師高雅溫和,世人皆知。」
這話听著……姑蘇流雲又忍不住笑了笑︰「魏小姐說出這般話來,真是動听。」
魏宣清跪地上,根本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應對。
不是她不夠聰明,可是加聰明人面前,她根本不敢賣弄自己聰明。正因為她一個聰明人,所以懂得,不要比自己加聰明人面前,賣弄聰明。
那樣,只會萬劫不復。
還不如,她將自己恐懼和不安,還有心底對蘇婉嫉恨表現出來,來真實。
「听聞魏小姐偶感風寒,陷入昏迷,本座特來看看。」
「既然魏小姐已經醒了,本座也放心了。」
起身,姑蘇流雲緩步向帳篷外面走去。
似乎不論從哪方面看,那個男人看起來,都優雅到了極致。
越是這樣,魏宣清越是不安,越是惶恐,越是……不知如何是好。
姑蘇流雲這一趟,似乎,就是說了這麼兩句話,看著,還是關心她。
可是,她不是傻子。
高高上逍遙門門主姑蘇,忽然出現自己身邊,真只是听到她感染風寒,過來瞧瞧?
「听聞阿婉近來身體不適,需要溫泉之水滋潤身體。紫宸殿溫泉之水,與養心殿那邊,同出一處,至兩宮分界處,才分流。」
等到魏宣清消化完外面從姑蘇流雲口中傳過來話時,外面早沒了姑蘇流雲影子。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一時不知姑蘇流雲想要表達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哪里能問?
就是想問,也沒看到人影了。
魏宣清掃了一眼外面婢女和侍衛︰「走吧,我們是奉旨出城迎接鳳郡主,不能因為我病了,就耽擱。」
如今局勢,她不想讓皇宮那些人,到了這會兒,挑出魏明侯府毛病。
何況,除夕即,這個時候,不能出亂子。
作為一國帝王,自然想要除夕國泰民安,合家歡樂。這個時候失禮于蘇婉,實不妥。
「棄了馬車,我們騎馬回去!」
「小姐?」
「無需多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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