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大眼,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玄鏡本身——玄鏡的攻擊性確實極好,但是他的身體……好像對攻擊力不從心……
他的身體根本就已經不適合讓他參加劇烈的戰斗。
由此風瀾推斷出玄鏡在之前受過致命性的重傷損傷了骨骼和肌肉,讓他的身體機能跟不上戰斗的進程。
這是最嚴重的破綻了。只要速度夠快。
他再次擋下玄靜的攻擊,猛地揮下長鐮,在玄鏡做出防守的反應之前就讓長鐮的刀刃割裂了玄鏡的胸口。
黑色的長袍被撕裂,血液涌溢。
封河尖叫。「瀾!住手!」
但是不想要收手的是玄鏡。他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依舊凶猛的朝風瀾發動攻擊。
妖氣的踫撞讓周圍的氣流異常紊亂,封河被颶風推到後面兩米,已經看不清那兩個妖將迅速移動的身影。
「停下!風瀾!」她動用靈言。
在戰斗中的風瀾突然感覺到右眼的一陣刺痛,圖騰散發出紅光像是火焰在灼燒。
真是心軟的小鬼。他閉上右眼,忍著痛最後一次將玄鏡擊退,迅速退回去回到封河身前。
他的左手捂著右眼。待他喘了兩口氣,右眼的灼痛感逐漸消失。他再睜開右眼,並沒有什麼後遺的不適感。
在對面的玄靜身上散發出來的火焰已經成為黑色,他腳下四周的土地碎裂後向上懸浮。
他的破壞力即將到達巔峰。
「瀾,我們走。」封河扯住風瀾的腰帶。
風瀾回頭看她。
「最終傷害的,還是玄鏡是吧。」她輕聲說道。
風瀾沉默,隨即化為巨大的犬妖,用牙齒叼起封河的後領,轉身化為一道妖風遁走。
犬妖在天空飛行。論速度,玄鏡永遠也趕不上。
「就算你走了,他還會回來找你吧。只要你還拿著鐲子。」
封河騎在犬妖的背上,將鐲子套入右手。但是鐲子太大了,能夠輕易地從她的手中月兌落。她輕輕地撫模著鐲子。「我倒是覺得……他首先去的地方會是……洛家……」
他一定會回去找洛英秋——
「封河!你舅舅的電話!找你!」母親在樓下喊。
「啊,果然……」封河緊急降落到一樓,接起電話,「你看到玄鏡了是不是!」
「……」洛昌昔被封河轟炸式的語氣嚇了一跳,不過確實是這件事,他應道,「恩,在我這里……問題是……他好像不太對勁……」
「他……怎麼樣……」
「他至今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受了傷,也不準我踫他。……你和他怎麼了?他是在和你冷戰嗎?但也不用來我這里撒氣啊。」
「我……這個……」她支吾,只覺得眼楮里又充斥滿了溫熱的液體,「你等著!我這就過來看他!」
她猛地把話筒按回原位,發出很大的聲響。
「怎麼了封河?」女人覺得封河情緒相當激動。
「啊,是舅舅請我去做客呢。」她笑起來,閉上眼讓眼淚倒流回去。
「是嗎,那很好啊。」女人溫和的笑笑。
晚上的時候,她依靠風瀾趕到了洛邑。犬妖落在庭院里,院子里的鈴鐺再次劇烈的晃起來。
洛昌昔從室內走出來,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搖晃的鈴鐺立刻靜止。
犬妖化為人形,蹲下來,讓後背的封河落地。
「玄鏡在哪里?」她焦急的問道。
「佔了我的房間。」洛昌昔哭笑不得,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倒是不介意玄鏡來這里鬧鬧脾氣的。
「你的房間……是不是外公住過的地方?」
「恩。是的。」洛昌昔承認,「父親生前一直住這個房間。他去世後我才搬過去住的。」
「這就是了。」封河沖入室內。
「……喂。」洛昌昔不解,余光看見了那個妖將也要跟進去,他平伸左手攔住妖將的去路。「還是我進去吧。」
風瀾沒有說話,只是略微的俯頭瞥了洛昌昔一眼。洛昌昔要比他矮一個頭。他雙手環胸表示默認,轉身守在門口。
自己進去了,定然又會鬧出沖突。他閉上眼,後背靠在牆上休息。
封河先是敲了門,沒有回應。她扭動把手將門打開,很輕聲的推開門。
室內光線昏暗,晚上沒有開燈,只有微弱的亮光從窗戶外透進來印照著玄鏡一側的臉。以房門為原點,房間的右側是一張床,左側擺放著一張桃木桌和三把因為年歲而泛黑的木椅。桌子上有台燈,桌子邊就是一個大衣櫃。正對面最里側就是一個半米高的木榻,有一米寬橫跨了整個房間的長度,木榻的正中間又是一張半米高的矮桌,桌上還放著屬于洛昌昔的設計圖紙和凌雜的筆。
玄鏡就坐在木榻上,雙腿盤著,頭略微的垂下,神色黯淡。察覺了開門之後他抬起頭,眼里沒有任何好意的,冷淡的開口︰「出去。」
「玄……」封河走進去,在門口停頓兩秒,緩了一次呼吸,就大膽的走進去。「玄鏡,跟我回家。」
她覺得如今這樣的情景已經不是外公所謂的契約到期的問題了。雖然外公真的是很喜歡惡作劇的人,但他絕不會讓自己曾經的妖將陷入這樣陰郁的情緒中。
玄鏡望著她,確切的說是根本就沒有認真的看她。他的目光似乎游離在真實世界之外,但又真真切切的看著封河。
她走到玄鏡身前,緩緩抬起右手要撫模他胸口的傷口。但是瞬間她的右手被玄鏡握住,她的右手手腕上還套著偏大的鐲子。
鐲子一直滑到了她的手肘。
她能听到自己紊亂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但是眼前的玄鏡沒有任何聲息,好像他體內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怎麼會有鐲子。」
這一次玄鏡的情緒也平靜了一些。
「這個是……外公給我的啊……」她不知道要從何說起,眼眸在眼楮里慌張的顫動,心髒更加劇烈的起伏,「你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嗎……」
玄鏡完全沒有被封河的語氣觸動。他執著的緊緊握著封河的手腕,再固執的問道︰「洛英秋在哪里?為什麼不來見我?」
「……」
這個該怎麼告訴他……其實外公已經過世六年了……——
題目什麼的最討厭了嚶嚶嚶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