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這邊,其實挺寧靜的。」宋前梓璃看著前方,閉上眼楮又睜開。
吃完飯之後,莫荒烈邀請宋前梓璃去散散步,而官芸和官采樾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敘舊了。殷泯生則負責安排好卿枳和柳依 的活動,就只剩下了何子介,他只有悻悻地回房休息。
「是啊,白晝和夜晚的確很不一樣,白天是個大熔爐,又吵又雜,夜晚卻像是處于冰窖一般,死一樣寧靜。」莫荒烈回答道。
「這個地方呆著……」宋前梓璃遲疑了一下,估計是在想應該怎麼措辭才顯得得體,「應該感覺還是不好吧?畢竟這里的環境挺惡劣,資源也不豐富,的確沒有什麼發展的前景。」
莫荒烈嘆了一口氣︰「可是寡人不想參與那人世間的紛爭,讓人感覺很累。」
「但您還這樣年輕,如果沒有什麼作為的話,難道不怕留為世人的笑柄?」宋前梓璃自認他的這樣觀點是消極的,他認為人還能動,就不能放棄自己雄偉的功業。
「寡人何曾怕過什麼?」莫荒烈眉毛一挑,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突然轉了話題,「王爺這段時間來拜訪寡人,怕不僅僅是為了王妃與內人敘舊這樣簡單罷?」
宋前梓璃輕輕一笑,精明的眼楮隱在夜色里面︰「大王既然這般聰明,想必就不用本王挑明說了吧。」
「你,究竟為何打算?」莫荒烈盯著他,他的表情卻辨不清楚,「野心真大。」
「很簡單的原因。」宋前梓璃說得斬釘截鐵,「為了以後的安穩。」
「怎麼說?」
「如果這天下不是自己的,那麼位高權重的人最後必然受到重創,那皇帝為了自己的安穩,必然是會把我們這些版圖邊緣地區的人都想法子一個一個擊破,而在邊緣小國里面,西北和西南這兩塊算是勢力最大的,也是那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必定是要除的,皇帝不至于傻成那樣。之前中央還有一個官家,所以無論如何那皇帝都會給官家些面子,而擁有兩個官家小姐的西南和西北也就暫時不能踫。但是你看看現在,皇帝根本毫無顧忌,甚至連點舊情都不念,他是否會打著消滅官家的旗號來找西南和西北的茬,挑我們的刺我們也還不知道,卻多少要留些準備。」宋前梓璃說到這里停了下來,「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你可明白其中利害?」
「又如何呢?」莫荒烈嘴角輕蔑一笑,「你就要來游說我和你一起?知道後來什麼結果嗎?要麼我們殺了皇帝然後我們兩個再為了皇位爭個你死我活;要麼我們被皇帝殺掉。」
「我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哪種事情?不被皇帝殺,還是不會與我相爭?」
宋前梓璃原本以為莫荒烈就只是一介武夫,沒有想到如此有頭腦,而且還十分地理智。他早應該想到的,能領導一個西北的人在這樣貧瘠的環境下過著如此好的生活的人,怎麼會是一點想法都沒有的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宋前梓璃自然是不能亂,也不能煩的︰「前者可能性不大,我就不相信我們兩人會被那狗皇帝殺掉,而後者,這個的確不敢確定,因為你現在是不想爭鋒的,到了後面萬一你突然變卦的話,這也是我無法預測的情況。」
「對,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是要來游說我?」
「並不是游說,只是向你發出邀請。」宋前梓璃順著他的話接下去,「而且,我們都是有愛人的人,她們需要我們來保護,如果因為我們的關系而讓她們受到傷害,估計這輩子是難以彌補的,這輩子都會內疚和自責,所以我們必須變強,變得足夠強大,最好凌駕于萬人之上,誰也不可以踫我們的人。」
宋前梓璃說到這個,莫荒烈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沉默了好一會兒,轉身就走︰「今兒別問我了,我需要冷靜分析幾天。」
「我希望是好消息。」宋前梓璃對著他背影喊了一聲,莫荒烈沒有回頭,消失在夜色中。
宋前梓璃抬頭仰望著天空中那輪明月,西北沒有西南那邊那麼多山峰和雲霧,晚上月亮能夠看得十分清楚,他一直盯著,嘴里念念有詞,在默默地祈禱著些什麼。
——但願,一切都能順利。不管是不是急于求成拔苗助長我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