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枳每天都和凰兒呆在一起,一起在錦官城中到處走,雖然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他也並不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畢竟和凰兒的感情增進了許多。
「誒!」凰兒一臉不滿地看著他,「我們一直這樣逛,又不知道要找誰,問你你也只跟我說要找人,不跟我說是誰。」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找誰啊?」卿枳一臉的無奈,「或許,根本不是在找誰。」
「你這是不信任我嗎?」凰兒斜睨著他,更是不滿,「快告訴我你要找什麼?要不我就定義為你只是想和我在一起才找的爛借口了哦!」
卿枳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仿佛和她相識這麼些時日,也一直都是這樣的。
卿枳無奈地聳聳肩,一副乖乖就範的表情︰「好吧,我說。」
凰兒調皮地笑了一下,她就知道只要這樣卿枳就一定會妥協的。
「你知道,什麼是蠱毒術嗎?」
凰兒點點頭︰「听過。怎麼了嗎?」
「事情就出在這里,那天」卿枳將事情的經過以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全部都告訴了她。凰兒也時不時插嘴問幾個問題,以示她听得十分認真。
而講完後,也差不多日暮了。二人又去第一次遇見的那家酒館吃飯。卿枳想叫小二上幾壺酒,卻被凰兒一個「你不準喝」的眼神嚇得把到嘴邊的吆喝給咽了回去。
「覺得你們遇到的事情好復雜。」凰兒感嘆了一句,「尤其是那個阿蘭,怎麼那麼慘?」
「是啊,好無辜的一個孩子,還好救下來了。」卿枳嘆了一口氣,「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那有什麼線索嗎?」凰兒皺起眉,「說不定有哪些細節你們遺漏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中的蠱。」卿枳解釋道,「只是說一個多月前她在菜市場踫到一個賣菜的奇怪男子,又和一個提酒的嘴唇很紅的女人接觸過,就沒有了。可說哪兒去找這兩個人啊?據她所說,那個女人對她很溫柔,然後她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了。」
卻見凰兒的瞳孔驟然縮緊了,她抬起頭,臉上是一種驚訝的表情︰「原來,你說的阿蘭,就是那個女孩啊?」
「什麼?」卿枳也面露驚愕,「別告訴我阿蘭說的那個女人就是你!」
「很不幸,你說對了。」凰兒聳聳肩。
「怎麼會這麼巧?」卿枳也錯愕了,「阿蘭說的時候說到那個提酒的女人,我當時也只是在心里閃過了一下你的樣子。咱們相識時你便拿著兩壇酒,沒有想到竟真的是你!你,還是解釋一下吧。並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情況太過特殊,雙方坦誠才好。」
凰兒點點頭︰「我有時會在這家酒館里面表演。那天剛好表演完,我想起那晚答應了幾個鄰居要招待他們吃我的拿手菜,便匆忙換了衣服去買菜。這家酒館的老板為人又是極好的,我在這里買酒幾乎只是用一半的錢,我便買了一些酒。」
「走到菜市場,有家攤子的菜特別新鮮,我剛好過去看了一會,旁邊那個女孩子的手就被割破皮了。看她也是一副純純淨淨的樣子,我就關心了她一下。她給我道了謝就走了,我也沒有放在心上。」凰兒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就是這樣。」
「嗯,和阿蘭說的完全沒有出入。」卿枳點點頭,「這麼說,那個賣菜的男子才是最大的可能了。」
「或許是吧,」凰兒點頭,手指敲著桌面,「不過我現在在意的是,是不是我也參與進去了?」
卿枳想了一下,回答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
然後他突然開始擔心起來。凰兒是一個人住的,而且好像又不會點武功,如果那個藏在暗處的人要殺了她,豈不是易如反掌?
「真煩!」凰兒嘟起嘴,一副不滿,「為什麼這麼倒霉?」
「怎麼你不怕嗎?」卿枳調侃地看著她。
凰兒聳肩︰「我為什麼要怕啊?天塌下來不是還有你卿枳頂著嗎?」
「是是是,我頂著。」卿枳點頭,一副「你是大姐」的那種唯唯諾諾的表情。
「哈哈哈」凰兒銀鈴般的笑聲傳來,「永遠不要去考慮什麼時候會死。該來的不管你怎麼躲避都會來。太過擔心和焦慮,最後殺死自己的,只會是自己。」
她對于生死竟然抱的是這樣坦然的態度,難怪這樣樂觀。卿枳突然覺得之前自己是太不灑月兌了。但無論如何他已經把保護凰兒視為己任了。
「凰兒,」卿枳試探著開口,「你要不就搬到王府里來吧,這樣你也可以有個照應,我也能保護你。」
凰兒先是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低頭沉默了許久,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卿枳以為她又要像上次拒絕留下吃飯一樣回絕自己,剛想說點什麼,卻听見凰兒有些小的聲音傳進耳朵︰「好吧。」
「真的啊?!」卿枳喜形于色,「那你要回去收拾收拾,我明天就來幫你搬。」
「怎麼快啊!」凰兒顯然一點準備都沒有,「王爺會答應嗎?」
「那臭小子不會不答應的。」卿枳想到之前宋前梓璃調侃他的場面就不禁要笑出來,這種擔心是多余的嘛!
凰兒靦腆地笑笑︰「那好。」
「嗯,吃飯吧。」卿枳一高興,給她夾了好多菜。
「凰兒姐,」店小二跑過來,「今天你去替一下場子好不好?」
凰兒回頭看著他︰「怎麼了?圓圓又罷場不演了?」
店小二十分無奈地點頭︰「是啊,她老是這樣,把老板都弄得沒有辦法。今天好好你在這里!」
凰兒回頭看了卿枳一眼。卿枳對她笑笑,揮揮手︰「去吧。」
凰兒點了點頭,去了後面化妝。
卿枳記憶中,二十年前的某一天,他也是這樣一個人坐著喝酒,而那個叫做沈楹一的女人在台上撫琴;而他那支玉笛,也早已被封存在了一個裝滿記憶的箱子中。
淡雅的音樂漸響,嘈雜的大廳也安靜下來。凰兒一身紅紗裝出場,水袖隨著手臂揚動而輕輕飄動;臉上帶著淡雅的笑;眼波盈盈;蓮步輕移;舞姿曼妙。
剛開始音樂舒緩,凰兒的身體也像一只悠閑的游魚一樣賞心悅目;而隨著漸強的音樂和漸響漸密的鼓點,凰兒的舞蹈又變得柔而有力。卿枳看得入了迷,心跳也隨之變得飛快。
當整首曲子的gaochao過了後,他沉重地舒了一口氣。在場的人也都明顯地放松了下來。他感嘆了一句︰「這是近四十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