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接近午,元劍鋒還是懶懶的不想起床,自從接到命令去緬甸,到趕回上海的這段時間,各種事情都是一概的不順利,也讓他多多少少的泛起了心灰意懶的念頭,和鄭錦的一番談話後,讓元劍鋒終于開始正視起自己的實力,這一看不要緊,原來自己本身的力量和李士群、莊崇先以及林笑棠那些人相比的差距竟然是如此的大。
在鄭錦的警告和勸誡下,以往陰謀詭計的小道是最好不要再用了,但要怎麼再一次東山再起,擁有可以和他們對抗的力量,元劍鋒的心里實在是沒什麼底氣。
芬妮像一只小貓一樣蜷縮在元劍鋒的懷里,溫順的撫模著他健碩的胸膛,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春情。
門外忽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元劍鋒一皺眉,伸手到床頭掐滅了手的煙頭,沖著芬妮使個眼色。
芬妮帶著些不情願從床上爬起來,連睡衣也沒穿就徑直走進了套間,接著便是浴室的水聲響起。
元劍鋒穿好了浴袍,將門打開,開門見是鄭錦,頓時便有些不滿意,「怎麼這麼早,這才幾點。」
鄭錦一如既往的陰鶩臉色,並沒有多解釋什麼,而是側身看了看套間打開的房門,「有人在。」
元劍鋒不在乎的擺擺手,拿起一杯水一口氣喝了個干淨,「是芬妮,你見過的。」
鄭錦的臉色陰沉下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忍了下來,拉著元劍鋒到了陽台,「李士群回來了。」
元劍鋒一愣。
「是昨天晚上秘密回到上海的,我只查到他找了黃敬齋、萬里浪等人過去,至于說了些什麼,沒人能夠知道。」
雲劍鋒听著鄭錦的話,臉上頃刻間籠罩上一層烏雲。
「看來李士群有些坐不住了。」鄭錦沒理會元劍鋒的表情變化,自顧自的說道,「晴氣慶胤和影佐禎昭這兩座靠山倒了,李士群是想找出應對之策啊,這說明日本人已經開始對他有些忌憚了,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就沒有別的什麼動作,沒去找,找夏之萍。」元劍鋒忽然問了一句。
元劍鋒的提問讓鄭錦一愣,隨即便有些氣惱,「這個時候,你還想著那個女人,就算你們是夫妻,但現在你應該想的是怎麼樣能夠東山再起,而不是再在這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一旦權力到手,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鄭錦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大老爺和二老爺當年能在亂世抬起頭來,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鋼鐵心腸和雷霆手段,現在不是談兒女情長的時候。」
元劍鋒訕訕的點點頭。
鄭錦的臉色稍微緩和些,便開始向他建議自己的應對之策,鄭錦的意思是,目下,元劍鋒還是七十號的人,而他現在也只有七十號這一棵可以遮風擋雨的大叔,所以最好的選擇便是繼續在七十號找到自己的位置。
原本,元劍鋒發展的勢頭是不錯的,只不過因為仰光的事情才暫時失去了李士群的信任,對此,鄭錦的判斷是,這只不過是李士群應付日本人壓力的無奈之舉,現在能在上海特工總部鎮得住場面的人屈指可數,萬里浪遲早要受重用,不可能局限在上海這一個地方,王天木畢竟是軍統的投誠人員,在偽政府雖然地位很高,但絕對不會受到重用,反倒是元劍鋒,之前救過李士群的性命,辦事也很得力,尤其重要的是,他和莊崇先等人還是死對頭,綜上幾點,元劍鋒再度獲得重用的希望是很大的。
還有一點,鄭錦沒有說出來,李士群正在追求元劍鋒的女人,從鄭錦體會的李士群的心理角度來說,李士群是極有可能在內心深處不自覺的想給元劍鋒一些補償的,這是人之常情,一個人一旦覺得虧欠與另一個人,無論何時何地,以任何形式都會在潛意識下做出帶有補償意味的事情的,鄭錦對于人心的揣摩很有自信。
鄭錦說了一大通,看到元劍鋒還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剛要說幾句重一些的話,罵醒元劍鋒,元劍鋒卻忽然陰陰的說了一句,「錦哥,你說要是李士群在這個時候死在上海,局勢會不會發生什麼變化。」
鄭錦大驚失色,「你瘋了,怎麼說出這樣的傻話來,莫不是被那個女人刺激到了,先不說李士群身邊的重重護衛,接觸到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說你如何下手,難道你忘了當初金勉的事情了嗎,林笑棠不到幾天的時間便將金勉和你的關系挖了出來,要不是後來你和林笑棠有了協議,林笑棠幫你除去了金勉,現在你早已經死在李士群的手上了,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再重復,連想都不要再想。」
鄭錦說完,氣哼哼的告辭而去,元劍鋒雙手扶著陽台的把守,久久沒有動作,良久,他發狠似的雙手猛擊欄桿,但強自忍住了想要高聲喊叫宣泄的**。
李士群,對于現在的元劍鋒來說,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存在,一面,元劍鋒因為夏之萍的關系想要用盡一切手段來殺之而後快;另一面,考慮到全盤的計劃,他又不得不對此視而不見,反倒要去刻意的巴結逢迎,這對元劍鋒無疑是一種巨大的羞辱,他甚至可以斷定,李士群此次回到上海,是一定會去和夏之萍見面的。
想到這兒,元劍鋒胸一把夾雜著嫉妒和憤恨的火焰不禁越燒越旺。
他回到房間,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浴袍,大步走進了套間的浴室。
芬妮正在淋浴噴頭下沖洗著,元劍鋒陰沉著臉推門而入,芬妮被嚇得差點尖叫起來。
元劍鋒在芬妮的臉頰上草草狂吻了幾下,便扳過芬妮的身,將她按在牆壁一側,使她背對著自己,而他則匆匆的對準了目標,身一挺,立刻長驅直入,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念頭,芬妮痛苦的哼了一聲,緊緊咬住自己的手指,但元劍鋒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機械般的抽送著,他感覺,只有這樣,才能暫時壓制住心頭的火焰。
……
林笑棠陪著董嘉怡來到曼谷郊外的一所莊園,這里是董家作為嫁妝送給夫妻兩個的,今天也是林笑棠第一次到這里來,據董嘉誠介紹,之前搬過來的林笑棠幾十名老部下的家眷就住在這一帶,都擁有自己的農莊,就算將來他們解甲歸田,這里的收貨也足夠一家人支出了,之所以安排在這一帶,便是想讓他們都住在一起,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林笑棠聞言,又再三感謝了自己的大舅哥。
在曼谷的這段時間,是林笑棠最為愜意的一段時光,每天就是陪著自己的新婚妻到處游玩,也不必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操心,但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暫時的,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要趕回上海去,那里是他的根本,如果要實現自己的理想,就必須回到那里去。
董嘉怡也明白林笑棠的心思,她也明白林笑棠這是在盡力的補償自己,畢竟他一回到上海,兩人將會有很一段時間不能再見面,雖說她這個做妻的也想跟隨丈夫一起回上海,但經過了那次在緬甸的事情,反倒是董鎮南老爺心有余悸,想要作通他的工作還需要時間,老人家的年齡也大了,也希望兒女都在自己的身旁,所以對于董嘉怡要跟著林笑棠一起回上海的事情一直沒有點頭答應。
莊園里養了不少頭的大象,大象對于泰國來說意義非同尋常,它是泰國的象征,也是國民的驕傲,和泰國的歷史、化、宗教等方面都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泰國以佛教為國教,以白象作為鎮國神獸。
而林笑棠的這個莊園里,就有董家作為祝福送過來的一對年齡並不大的白象,所謂白象,並非單指全白色的大象,凡事金黃、女敕綠、淡紅、銀白膚色的大象都統稱為白象,象征著昌盛吉祥。
今天,林笑棠就陪著董嘉怡來到莊園里,看到憨態可掬的白象在河水玩耍,林笑棠夫婦兩個一時興起,就帶著大頭、何又菁以及沈胖也下了水,幾個人一邊幫著白象沖刷身上的泥土,一邊打打鬧鬧,玩的不亦樂乎。
臨到午的時候,火眼匆匆趕到了莊園,見到幾個人正玩得開心,也沒敢打擾,而是笑嘻嘻的坐到了岸邊的草地上,龍玉蘭前些天剛剛確認已經懷孕了,這對于眾人來說又是一個驚喜,而火眼,當天便被郭追和大頭等人用酒灌的爬不起來了。
林笑棠一眼瞥見火眼,笑著和眾人打個招呼,這才走上岸來,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濕透了,莊園里佃戶的小孩立刻乖巧的拿來了毛巾,林笑棠贊許的拍拍孩的腦袋。
兩人坐到一處,火眼幫林笑棠點上煙,「七哥,上海出了點事情。」
「哦。」
「李士群再度遇刺,這家伙命大,只是受了點輕傷。」
林笑棠點點頭,「他的仇家遍天下,老蔣、軍統、統、張嘯林的徒徒孫、丁默村都想殺他,他遇刺一點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我們的人發現,他遇刺的時候是和元劍鋒的太太在一起的。」火眼看看河水正在嬉鬧的董嘉怡,特意壓低了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