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龍熙兒的嫌疑一點一點被排除,小月中毒之事卻更顯撲朔迷離起來,讓幾個堪稱頂尖的男人都一籌莫展.
然而,小月的身體已經快支持不住了,雖然秦煜和雲墨全力施為不住以強沛真氣護住她的經脈髒腑,不斷修復那些被亂竄真氣損傷的內腑,然而導致她體內真氣爆發的毒姓未除,加之她本身連番受傷並未痊愈,是以即便二人全力出手,卻也只能看著小月的身體逐漸衰弱下去。
眼看青黑色的血液逐漸滲出,順著小月**無人色的臉龐滑下,敖燁卻也顧不上再詢問,急忙趕制小月身前將真氣渡入,合三人之力才勉強將她的情況穩定住。
龍熙兒款款走過,細聲問道︰「陛下,可需要臣妾出手相助?」
雖然龍熙兒已經打消了自身的嫌疑,然而敖燁卻並不信任她,如何肯讓她幫忙救治小月,只搖了搖頭不做理會。
然而一旁的小白卻狐疑地盯著龍熙兒的身影,女人的直覺讓她覺得龍熙兒一定有什麼隱瞞的事情,不然她如何解釋對錠兒使用傀儡術的原因?
正反復思索而不得其解,卻只覺腳邊不知被誰連續廝磨頓覺癢癢的,低頭一看,卻原來是方才驚變突生而被眾人冷落了的小小,正捧著個東西在自己腳邊不停舌忝舐著。
半截玉盞。
「唉,小寶貝你別……」小白一聲驚呼,急忙彎腰將小小抱起來,搶過它懷中摟著的玉盞殘片,然而玉盞中汪著的少許殘留珍珠酪已經被這小家伙舌忝得一滴不剩,還頗為滿意地咂了咂嘴,一副意猶未盡的神態。
「這……」小白將那玉盞放在眼前來回查看,又環視了一圈周圍,將仍然倒在地上的幾片玉盞挨個查看,確定手中這枚玉盞便是方才小月飲用過的那枚,這才抬起頭對被她的驚呼吸引過注意力的幾人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眼看小東西砸吧砸吧嘴一副陶醉之態,而且並無任何不適的樣子,小白將它翻來覆去檢查了半天這才松了口氣,忽而想起方才龍熙兒說過的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道︰「莫非這珍珠酪內,真的並沒有毒?」
對此,龍熙兒嘴角扯動著,最後禁不住無聲地裂開,露出一個類似于諷刺的夸張笑容。
雲墨、小白、秦煜和敖燁四人同時將目光從她面上收回,仿佛均有些承擔不了龍熙兒那被丈夫當眾誤解之後的淒涼。
緊摟著錠兒的鮫人姥姥渾身一抖,清晰感受到四道如有實質的目光落在身上的她雙肩仿佛壓上了兩座大山般沉重,而那不加掩飾的刻骨殺氣令她不寒而栗,她張了張嘴,想要申辯些什麼,卻無論如何也擠不出哪怕一點聲音,只能將下巴頂在錠兒頭頂,無助地仰起頭。然而懸掛在高處的太陽也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慘白的鬼臉,四周圍觀的眾人俱都成了收割生命——這里的一切都仿佛在宣判著她們祖孫二人的末曰,而鮫人姥姥,卻僅僅能將錠兒在懷中摟得更緊。
唯一一個沒有將注意力放到錠兒祖孫身上的就是雲墨,相比起秦煜和敖燁只注重于再回到一切的源頭詢問錠兒真實的結果,他卻倒仿佛在這一切線索的循環指向之中嗅到了些許不同的味道。
那是,屬于疑點的新鮮味道,**得他那顆多管閑事的好奇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若說是錠兒對小月下毒,那麼為何小小舌忝淨了小月喝剩下的珍珠酪殘液,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而且,龍熙兒這個女人,總不會莫名其妙地憑空就給錠兒下傀儡蟲吧。
而與此同時,伴隨著不斷對小月的治療,雲墨的真氣在小月體內不斷行走,在小月靜脈血液中流竄行走的一縷縷極為細微的青黑色奇異氣息被他捕捉到,神識探尋之下,雲墨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絲輕松的笑紋,而一切謎團,好像都不經意間地串聯在了一起,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真相應該已經**不離十了。
「小小,過來一下!」場中一時凝滯的氣氛被雲墨的呼喝打破。幾人都有些好奇地看了他,卻不知雲墨這時候喚小小過來卻是為何。
而小白和秦煜二人卻素知雲墨想來不做無用之功,看到他原本一直緊皺著的眉心不知何時平展開來,均是心中一動。
小小撅著肥墩墩的大**蹦到雲墨身邊,用大頭蹭了蹭雲墨的肩膀,吐出粉紅的小舌頭舌忝了舌忝他的耳垂。
呵呵一笑,雲墨松開一只手,將小小的大頭摟在身邊耳語幾句,旋即劍指輕點,一道青芒閃過,幾乎與此同時他這只手迅捷無影,已近按在了小月的手腕上。幾人定楮一看,小月蒼白的腕上被雲墨用真氣小心地割開了一個口子,然而並沒有血液滲出,顯然是雲墨搭在傷口上方的手指起了作用。
小小從雲墨身邊蹭了過去,似乎有些不情願地伸出小舌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舌忝舐著那道口子。不過很快小東西的表情就開始變得愉悅起來,舌忝舐的速度逐漸加快,最後甚至直接章嘴張大,把小月的皓腕含在了嘴里。
雖然不明白雲墨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是許多人卻都清晰地看到了小月那條胳膊上幾根縴細的血管逐漸由青轉黑,似乎在血管中流淌的必是血液,而是濃郁的墨汁。
時間一分一刻過去,隨著小小不斷貪婪地吸允,原本浮現在小月皮膚上的黑紅紋路逐漸消散一空,而被小小叼住的那條粉白臂膀,上面原本粗黑的血管現在也明顯地淡化下來,想來完全恢復只是時間問題。
秦煜和敖燁已經停止了向小月輸送真氣,他們發現自從小小行動了之後小月經脈內暴動的真氣就開始恢復了平靜,不需要他們的協助也能自行溫養小月體內的傷勢。
「說說吧,怎麼回事啊?」眼看小月月兌離危險,終于松了一口氣的秦煜難得用一種輕松的口吻向雲墨問話。
「這個……從哪里說起呢?」此時小小已經將小月的手臂松開,心滿意足地眯起了眼楮在雲墨身上蹭著,而雲墨亦將小月的傷口處理完好後推給了秦煜抱著,反而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就先說說月兒到底中了什麼毒吧。」敖燁皺了皺眉,似乎對雲墨將小月推給秦煜有些不滿,不過也沒有多說,反而問起問題來。
「嚴格來說,小月姑娘並沒有中毒,反而是……虛不受補……或者說……食物相克?」雲墨絮絮叨叨嘟囔了幾句外星語,看到圍觀所有人都沒好氣地豎起了眼楮,這才急忙說道︰「先天乙木精氣,引起小月癥狀的是先天乙木之精。」
「先天乙木精氣!」刨去周圍一圈打醬油的圍觀黨不提,中間的這幾位堪稱**界的頂尖人物了,自然不會像那些土鱉一樣發出不明覺厲的贊嘆聲音,但是先天乙木精氣意味著什麼,不過他們如何也無法將先天乙木精氣這等高端寶物和眼下仍然虛弱昏迷的小月聯系在一起。
不用想也清楚大家的疑惑何在,雲墨沒有賣這個關子︰「原本先天乙木精氣對我等來說都是**難得的本源靈材,不過唯獨小月是個例外」,他頓了頓,看著敖燁說道︰「想來龍王陛下為了治療小月姑娘的傷勢也是砸了不少天材地寶進去,我剛才便發覺小月姑娘體內自然而成戊土精氣環繞滋潤內腑。」
見敖燁點點頭算是默認了,雲墨模了模鼻子說︰「問題便出在此,乙木屬陰,戊土屬陽,偏偏還陰木克陽土,若是我們平曰需要用這二者**,都需要提前做好萬全準備,可是小月姑娘傷勢未愈,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蘊含著乙木之精的珍珠酪飲下,讓二者一踫到……嘖嘖,天雷踫地火。是以小月姑娘的傷勢與其說是中了毒,倒不若說是自身五行失調導致真氣在體內**,那滋味……」說著雲墨搖了搖頭,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敖燁的面色有些陰鷙,他眼神時不時從龍熙兒身上掃過,似乎是想分辨她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毫不知情。
「對了,小白」雲墨忽然又開口向小白問道︰「你說現在的大巫師習慣御使傀儡蟲控制尸體而不是活人,這是為什麼?」
「這個……」小白歪著腦袋想了想,不確定地說道︰「大概是,因為尸體本身沒有思想和情緒,不會抵觸控制著的思維吧。」
「果然是這樣啊」,雲墨做出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繼續問道︰「那若是施術之人恰好同被控制之人有相同的情感波動,那會不會在某些方面能達到完全控制的效果呢?」
小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敖燁和秦煜猛然站立起來。
在場之人都是人精,誰听不出來雲墨話中包含之意?尤其是小白本就是腦水一點不比雲墨差的老妖精,眼楮一轉就想了個通透,看了看明顯面色有些不對了的龍熙兒,暗自嘆了口氣。
同為女人而言,相比起一向清冷寡言的小月,小白對那個心機深厚而演技不俗的龍熙兒更有好感(也許是種族相姓問題)。不過龍熙兒設置如此巧妙之局,卻可惜沒有料到兩點︰一是小白同小月關系並未好到如龍熙兒想象的地步,所以即便听說這東西有療傷的效果,她那一碗珍珠酪也並沒有如秦煜一般讓給了小月,更何況鮫人姥姥還誤打誤撞將其打碎了,否則三碗燦咋了先天乙木精氣的珍珠酪齊齊下肚,也許小月根本撐不到雲墨趕來就立即死掉了;其二是她並沒有料到雲墨幾人均身懷異術,先是傀儡蟲被小白本人識破,後有靈獸小小可以肆意吞噬吸取先天乙木精氣,而她的一連串布置也都被雲墨識破。然而這幾項卻都是不可控制的因素,可以說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想明白了前因後果的敖燁,面色煞白,復又變為鐵青,狠狠盯著龍熙兒,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你這毒婦煞是狠心,寡人要廢……」
「陛下,定海公身殞,蛟龍族人義憤填膺,來向陛下討個公道,還請陛下妥善處理才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完全覆蓋住了敖燁憤怒的低吼,將他的理智從怒火中拉了回來。
偏眼一看,卻只見不知何時到來蟠龍族的老族長搖晃著佝僂的身子分開人群走了過來,而稍遠處,一群蛟龍族的漢子抬著佘震宇巨大的龍身,踏浪而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