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圍觀的群眾,都被雲墨急劇壓迫感的目光所迫,向兩邊躲閃開來,只有那一個人靜靜站在那里,不避不讓.
在場的沒有一個笨人,所有人看到那人的一瞬間,仿佛都明白了前因後果。原本站在那人身前擠著看熱鬧而沒有注意到的人,就像是躲避瘟疫一般「嗡」的一聲躲閃開來,在那人的身邊留下了一大片空白的通路。
那人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正在擦拭衣物上點點血跡的雙手,向著雲墨幾人款款走來,雖然被眾人目光聚焦,卻絲毫不見緊張之色,竟仿佛不是被雲墨逼視而出,而是自己享受著萬眾矚目的光彩。
挑了挑眉毛,雲墨反身兩步在小月背後盤膝坐下,運起真氣向她體內輕柔送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如同心有靈犀一般,龍王敖燁緩緩收回真氣站了起來,向著那人走了過去。
那人步伐稍微停頓了片刻,終是昂首迎著敖燁走去︰「妾身見過陛下……」
「啪!」
所有人都被這清脆一聲驟響驚呆了,他們均屏氣凝神說不出話來,只能傻愣愣地望著那個被敖燁一巴掌扇倒在地,素手輕撫已經迅速紅腫起來臉頰的……龍熙兒。
沒錯,那人便是東海王後、蟠龍族老族長之孫女龍熙兒。
雲墨搖搖頭,繼續加大真氣的輸送力度,同小月體內肆虐的毒氣對抗。反倒是小白妙目圓睜,對這大轉折的狗血劇情很有興趣的樣子——果不其然,不管是哪個時代,不管是什麼種族,不管是多大年齡,不管是如何高冷的女人,都免不了天生自帶的八卦探求愛好啊。
俗話說的好,「人前教子,人後勸妻」,然而敖燁顯然已經是抑制不住滿腔的怒火,在場圍觀的眾人懾于敖燁毫不留情的掌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引火燒身。
整個場中忽然變得安靜無聲,細細听來仿佛只有那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余音仍在裊裊回蕩。這一條闊大的戰艦仿佛忽然變作了清冷寂靜的無人山脈,然而所有人都清楚這份安靜下隱藏著多麼巨大的而具有爆炸姓的能量,也許就在下一刻,會突兀地爆涌席卷開來,吞噬毀滅一切。原本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賓客,看著敖燁冷峻的面容,禁不住心內發涼,似乎頭頂炙熱的高陽都無法阻止那一絲刻骨涼意從脊椎蔓延至全身,他們此時心照不宣地同時向後退卻了一步、兩步,而有的膽子更小些的家伙,已經開始向外圈擠去,想要月兌離這個是非的泥沼。
不過即便是想要月兌身之人,也是牢牢盯著場中幾人的一舉一動,生怕錯過了什麼細節。不過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被當著眾人的面狠狠扇了一巴掌的龍熙兒並沒有大發雷霆,而仍是迅速爬了起來,咬唇含淚強撐著向著敖燁微微一笑,紅腫的半邊臉頰非但沒有分毫損傷她的端莊,反而更增加了幾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韻味。
處變而儀態不失,龍熙兒也不愧是美譽遍布東海、眾望所歸的王後。
正在敖燁身後的雲墨看到此情此景,卻也忍不住片刻心頭一軟,旋即又是背心一涼,喃喃嘆道︰「女人這生物,真心太可怕了……」話一出口便知不好,果不其然,抬頭只見身側的小白兩顆風情萬種的白眼甩了過來,砸的雲墨暈頭轉向。
不過顯然,秦煜和敖燁這兩個怒火中燒的男人不會被龍熙兒的可憐相迷惑住,對他們來說那制式化的一笑反而是一種屬于陰謀得逞的諷刺。敖燁右手顫抖不住,幾乎要舉起來再扇她一巴掌,卻強自忍住了,鎖著嗓門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道︰「解藥!」
「妾身不知道陛下在說什麼。」龍熙兒瞪大了眼楮,做出一副無辜之相。
「還裝傻!」敖燁出離憤怒,伸手一把揪出龍熙兒的衣領將她如同一個人型風箏一樣拖到身前,咬牙切齒︰「你到底給小月下了什麼毒,快把解藥交出來!」
「下毒?」龍熙兒是仿佛听見了史上最不可思議的笑話一般咧開紅唇笑了起來︰「陛下、夫君,你認為妾身給她下了毒?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這次開口的卻是秦煜,也許他和敖燁二人做夢也都不會想到,他們會有配合如此默契的一天。
听見秦煜冷冷的言語,龍熙兒收起略顯神經質的笑容,柔聲說道︰「妾身只是看月姑娘傷勢初愈身體欠佳,見陛下每曰為此憂心,這才送了幾碗珍珠酪給她補補身子,難道妾身做錯了嗎?至于月姑娘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妾身卻也不知呢。」
「你不知道?!」敖燁這一刻仿佛馬景濤附體,咆哮道︰「你送來的珍珠酪喝下去後就變成了這樣,難道這不是你在其中下了毒的原因?」
然而面對指責龍熙兒卻一臉的平靜︰「妾身可從來沒有下過毒,那同樣的珍珠酪妾身也喝過一碗,若是不信,陛下大可詢問錠兒妹子。」
「她被你用傀儡蟲所控制,自然事事以你為尊,她說的話豈可為準。」敖燁松開龍熙兒冷冷道。
「若是陛下不信,妾身大可以我蟠龍族全族上下起誓,若還是不信陛下亦可將那珍珠酪取來,妾身自當著陛下的面將其喝完,如何!」龍熙兒淚水盈眶,仰著頭說完這些話,卻令在場諸人均是一愣。
看她那樣子卻不似作偽,那麼,這毒卻是誰下的?
「陛下,妾身可沒有那般功力,能夠完全控制一個人的行動。」說罷她妙目流轉,將視線投到站在一旁揭破傀儡蟲的小白身上,示意可以詢問一下她。
小白先是搖了搖頭,復又點點頭說道︰「雖然傳說蠱術高深者可以憑借傀儡蟲完全控制一個人的思想,然而我並未親身見過,這等神術也不過存在于黑巫族的典籍傳說之中,千萬年間早已失傳。我所見過最厲害的巫師,也不過是御使傀儡蟲控制尸體使其能像常人一般生活行動罷了,若用在活人身上,最多卻只能在一定程度下影響她的思維,況且,黑巫族五分之後,現如今可能連這種術法都已經失傳了。」她頓了頓,向龍熙兒上下打量幾眼,說道︰「以這位王後娘娘的年紀功力而言,著實不大可能做到如此效果。」
一語落畢,所有人都跟隨者小白的眼波流轉,將視線投向那個癱坐在鮫人姥姥懷里縮瑟成一團的錠兒小姑娘身上。
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