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夏侑美她們三個還是在第二天的晚上,悄悄的潛進了那間宅邸。愛睍蓴璩
豪華的宅院幾乎讓三人迷了路。好在夏侑美和凌靈的方向感都不差,才算是模準了方向。
夏侑美對著凌靈打了個手勢。然後,凌靈的步子停了下來。她們貼在牆根邊,彎腰躲進灌木叢中,躲過了保鏢們的流動巡視。然後,在他們背過身去的時候,快速溜進了大廳里。
外面已經都找過了,根本就沒發現能夠把人關起來的地方。
夏侑美對著她們打了個手勢,表示猜測左川澤和九葦很有可能是在這棟房子的某個房間里櫟。
然後,凌靈回應她。她們分頭來行動。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去找。雖然很危險,但是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能夠節約時間了。
相互點了點頭。然後三人快速的分開行動,輕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音。
一共三層樓。夏侑美負責三層,凌靈負責二層,刃十三負責一層。以鳥叫為暗號,如果有誰找到了其他人就迅速的朝著那個房間靠攏涪。
這是源自夏侑美的猜測。外面已經有那麼多人把手了,楚司言他們不可能再在這里安排什麼人看著。不管是不是這樣,總歸要試一試。不過。最後事實證明,夏侑美的猜測是正確的。
凌靈在二樓的某一個房間里,果然找到了被關押在那里的九葦。只是,在她輕悄悄的進門的時候,九葦還看上去很舒適的躺在床上睡著。
凌靈的眼楮眯了眯,悄步走過去,將她那把從不離身的匕首抽出,烏漆漆的匕首在轉動的時候,從她的手中發出一陣寒光。然後,在她接近床上九葦的那一刻,九葦猛地睜開了眼楮。想要反擊的她猛地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堪堪的避開了凌靈攻擊過來的匕首。
她一手扯住凌靈的手腕,翻了個白眼,瞪大了眼楮說道。「讓你來救我,結果你來了就要給我一刀啊?」
「哼。」凌靈將她的手甩開,把匕首收起,冷哼一聲。「如果你剛剛躲不過的話,殺了也就殺了。偽裝都能被人揭穿的家伙,沒用死了。」
然後,九葦就可憐兮兮的看向了凌靈。「我哪是被他們揭穿的啊,還不都是那個死人臉。要不是他在毒蠍的面前告發我,我能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別搞笑了!」
凌靈沒功夫听她說那麼多。眼神掃視了她一遭之後,發現她並沒有受傷,也就沒怎麼問別的。「跟我走。」然後,凌靈輕輕的推開了房門,警惕的看著外面。
九葦喘了一聲,沒怎麼有力氣地沒有動。
凌靈回過頭來看她,這才察覺出來不對。「怎麼了?」
「不知道這些家伙給我注射了什麼,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剛剛能攔住你那一下,我就已經盡了全力了。」九葦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靠在凌靈的身上,搖了搖頭。「連腿都抬不起來。」
然後,凌靈的手指轉而就模向了九葦的手腕。拉開衣袖的時候,她的胳膊上果然有細小的針孔留下的痕跡。然後,凌靈的眉就死死地皺了起來。
而夏侑美在此時,也已經找到了位于三樓的最後一個房間。她推門進去的時候,幾乎屏住了呼吸。然後下一刻,她看到床上躺著的人的側臉時,忍不住連心跳都漏跳了幾拍。
只是,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踏進房間,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動作,都落進了楚司言的眼里。
楚司言的手中懷抱著那只雪白色的貓咪,手指輕輕的撓著它的毛。「瞧,雪莉,你的主人來了。看見了嗎?」
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話,貓咪叫了一聲,從他的懷里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然後輕盈的跳上放著屏幕的桌子,在屏幕前盤旋了幾圈,沖著里面的人喵喵的叫起來。
然後,楚司言輕聲的笑著。伸出手,再次吧雪莉抱進了懷里。「看樣子,你認出她了呢。雪莉。別急,她會留下的。只是,不是現在,好好看著。」然後,楚司言的手指動了動。雪莉舒服的眯起了眼楮,重新趴進了他的懷里。
夏侑美朝著床邊的位置走過去,每一步都仿佛是踏破了虛空的阻隔一樣。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或許是一分鐘,或許是五分鐘,甚至是更久。她只知道,每一步都仿佛要耗盡她最大的力氣一樣,讓她根本手腳發軟,甚至連腿都開始一陣陣的顫抖起來。
阿澤,阿澤。她在心里一遍一遍輕呼著左川澤的名字。可是喉嚨里卻發出近乎于嗚咽的低低哀鳴。咕咕嚕嚕的,像是貓在極度悲傷的時候,發出的模糊不清的聲音。
夏侑美終于是走到了床邊。她慢慢的蹲去,輕輕捧起左川澤放在床邊的手。只是幾天不見,他看上去就已經十分的憔悴了。夏侑美的喉間哽著,在垂下頭去捧他的手的時候,眼淚就已經從眼眶中躍然而出,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左川澤的手很涼。比正常的體溫還要更涼一些。這讓夏侑美十分的緊張。
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指湊過去,湊到左川澤的鼻端下,感受到他輕輕的微弱的呼吸時,才將不停亂跳著的心髒,給重新落回到了胸膛里。她看到左川澤的頭上纏著一圈兒紗布,隱隱的還有血跡滲出來。
夏侑美伸出手,想要用手指模一模他的臉。可是卻不敢真的踫觸到。一點兒也不真實。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只怕輕輕的一踫,這夢就要破碎了。夏侑美的牙齒發出‘咯咯’的響聲,那是她不停顫抖的結果。
可是,無論怎樣都停不下來,無法停下來,這不停的顫動。不知是因為再次相逢的巨大喜悅,還是因為心里無法掩蓋的恐懼。夏侑美的手緊緊地合著左川澤的手。想要將自己的體溫渡給他。
她俯在他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輕聲叫著他的名字。「阿澤,你醒一醒。你醒一下,你看看,我來了,我來找你了。阿澤,你醒一醒吧。」可是,左川澤僅僅只是蹙了蹙眉,卻沒有一點兒睜開眼楮的預兆。
夏侑美的眼淚滴落下來,落在左川澤的臉頰旁,落在他的胸膛上。滾燙的淚水幾乎要把身體灼傷。可是這溫度由熱變涼,卻沒有讓左川澤睜開眼楮。最後,夏侑美不再喊他。她彎下腰去,將臉貼在他的胸膛,感受著他胸膛里心髒的跳動。夏侑美知道,今晚,她注定不可能把左川澤帶走了。
楚司言那麼大方的將這兒的地址告訴她們。目的就是為了要讓她們走這一遭。他已經算到了,她們肯定會來。所以,夏侑美敢斷定,左川澤不僅僅是受了傷那麼簡單。「我會把你從這兒救出去的,阿澤,我一定會……把你從這兒救出去的。」夏侑美抿了抿唇,淚眼婆娑地看著左川澤有些蒼白憔悴的臉。
然後,在這時,夏侑美听到了外面傳來了鳥叫的聲音。那是集合的聲音。夏侑美想,凌靈她們肯定已經找到了九葦。她已經沒有時間再猶豫,再停在這里了。
「等著我,阿澤。我會再回來的。」夏侑美的眼淚順著眼角滑入了自己的唇中,帶著些微苦又綿甜的奇怪滋味。她俯去,將唇緩緩地貼上了左川澤干澀的唇。
然後,夏侑美站起身來,想要離開的時候,手掌還沒有從左川澤的手中抽出來。卻被他牢牢地抓住。
夏侑美驚喜地回頭看過去,可是他還是緊閉著雙眼。夏侑美緊聲呼喚著。「阿澤,阿澤,你醒了嗎?你睜開眼楮。睜開眼楮我帶你走。阿澤,阿澤!」
可是,沒有回應。左川澤的眉緊緊地蹙在一起,卻沒有睜開眸子。
外面的聲音有些急促。夏侑美知道,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最後,只能輕輕的捧住左川澤的臉。「我要暫時離開這兒,阿澤,我會回來的。你再等一等我,好不好?再等一等。」
然後。夏侑美咬著牙,流著淚,伸手掰開了左川澤握住了她手腕的手掌。低下頭去,在他的掌心里落下一個吻。頭也不回地快速離開了這個房間。
房門輕輕的被闔上。像是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在夏侑美離開之後沒過多久。左川澤慢慢的睜開了他的眼楮。然後他緩緩地抬起了手,將掌心輕輕的貼上了自己的唇。掌心中未干的,是夏侑美落上去的淚痕。滑出了一道讓人傷心的弧度。
然後,左川澤用他好不容易積攢的些許力氣,舉起手,做出一個手槍的手勢,朝著屋子的某個角落瞄準,嘴巴微微的開闔。 。
楚司言看著夏侑美和左川澤的分別,看著她走出那個房間,再看著左川澤舉起手做出那個動作。他從左川澤的口型里,清楚的分辨出,他說的是‘ ’。開槍的聲音。然後,楚司言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只是,他手下撫順著貓咪的動作,卻絲毫也沒有停下。「這真是感人的一幕呢,雪莉。你認為呢?」然後,他玩味的看著屏幕連接出來的左川澤的畫面。只見他已經把手放下,重新閉上了眼楮。「這個家伙,如果不是那邊的人,我倒是想要讓他加入我們呢。真是有趣。」
雪莉在他的懷里叫了一聲。楚司言輕輕的拍了拍它的。「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畢竟,這種麻煩,一次也就夠了。既然,她們已經離開了。那麼咱們也該從這兒出去了。」
然後楚司言站起身來。雪莉也就順勢從他的懷里跳下,邁著高傲的步子,優雅地搖著尾巴走到了門邊,等著楚司言為它將門打開。「好了,雪莉,咱們現在只要等著就足夠了。等著你的主人,重新回到這里。走吧。」
夏侑美她們把九葦帶回了旅店。只是為了安全起見,她們又換了另外一間旅館來住。等把她安頓好了之後,才算是徹底的舒了口氣。
九葦沒什麼力氣,又睡了過去。凌靈抬起頭來看向夏侑美。「你那邊什麼情況?十三在一層沒有找到人。」
夏侑美點了點頭。「我找到了。他在三層。」
「為什麼不帶出來?」凌靈皺了皺眉,問了她一句。然後很快得到了答案。「不會跟她一樣,也是這個狀態吧?」
夏侑美點點頭。「差不多是一樣。不知道楚司言究竟是搞了什麼鬼。」
「剛剛九葦還醒著的時候告訴我。這藥的時效大概也就只有二十四小時。每天要注射一次。為的大概就是怕他們逃跑。不注射的話,倒是不會有什麼不舒服。但是一旦注射了之後,二十四小時之內,都會沒有力氣。」凌靈皺了皺眉。「我剛剛檢查了一下她。只要不是肌肉萎縮劑的話,影響就不會太大。」
夏侑美听著忍不住眉心跳了一下。這種感覺真是太糟糕。「他們肯定已經發現九葦被我們救出來了。下一步你們有什麼打算?」這麼說著,夏侑美抬起手揉了揉額頭。
凌靈看了看她有些泛紅的眼角。抿唇輕語。「幫你把那個人救出來。」
最終,夏侑美搖了搖頭。「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今天我們居然會這麼順利。既然楚司言已經給了我們地址,就算準了我們會去。他之所以沒有阻攔我們將九葦救出來,是他從一開始就打算,把九葦還給我們。換句話說,他默認我們救她,是因為他默認了可以拖欠你這個人情,讓你把人帶走。可是阿澤不一樣。如果我們今天也把阿澤帶走的話,恐怕,他早就把我們一網打盡了。」
凌靈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夏侑美。「所以,你有什麼想法?」
「你把九葦帶走,帶回美國。現在九葦這個樣子,必須趕快回到美國,跟她的人聯絡上。我去跟楚司言談條件。這件事到了今天的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任何的余地了。」夏侑美緩緩地嘆了口氣。「而且,你不知道的是,我的母親恐怕也在他們的手上。如果只是把他逼到了手指只剩下最後一張牌的地步,那麼……我怕他會不擇手段。我不能冒這個險。」
「所以,需要我們離開?」凌靈想了半晌,這麼問道。夏侑美點點頭。「對,需要你們離開。你們已經幫了我很多。把九葦帶回去。我相信,等她再回來的時候,肯定能夠幫我很大的忙。但是現在,我需要一個人面對。」
凌靈看著夏侑美,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出聲。「以卵擊石的話,是很不明智的選擇。為了怕麻煩別人,而自己做出的犧牲,更是不必要。在別人沒覺得你麻煩之前,那都不算是麻煩。」
「謝謝你。」夏侑美露出一個笑容,然後長長的嘆出一口氣。「可是,我已經想通了,我不想再逃了。逃了這麼多年。除了沒有改名換姓,拋棄自己的身份以外,我已經逃了夠久了。沒必要因為我的逃避,而連累別人。我的愛人,我的家人,他們因為我,而受了很多苦。這已經夠了。我不想,讓自己躲藏一輩子。就算這一次我贏,下一次,他還是不會放過我的。所以,不如干脆直接去面對。我倒是想看看,他奈我何。」
凌靈沒有多說什麼。她在夏侑美這麼說完以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嗯。好。既然你這麼想的話,那麼,我听從你的意見。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帶著九葦一起。」
夏侑美點點頭。這就對了,這是最好的結果。已經救出了九葦。剩下的,她需要足夠的時間和耐心,獨自一人去面對。誰也不能幫助她什麼,誰也無法幫助她什麼。
「對了。九葦是怎麼被他們發現,她是偽裝的阿嘉落?」夏侑美蹙了蹙眉,問出了這個問題。她也覺得十分的奇怪。照例來說,如果是偽裝的話,應該不會那麼輕易被發現才對。
凌靈聳了聳肩。她無所謂的搖搖頭。「她只是說,她被一個死人臉告發的。听上去,是那人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然後把她揭穿了。不過我沒問那人是誰。能讓她氣成那個樣子的,十有八.九,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然後,听著凌靈的話,夏侑美的腦海中,不知怎麼,突然就閃現出了戚墨寒的身影。
看到夏侑美的臉色微變。凌靈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靠在了窗邊,安靜的發呆。
九葦睡了很久。等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在飛機上了。開始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之後她就哇啦哇啦的驚呼起來。「你怎麼把我綁架到飛機上來了?我得留在中東!」
凌靈白了她一眼。「你身體沒好,跟我回美國。等檢查完了再回來。」
九葦再怎麼抗議都沒用,她現在就在萬丈高空。最後只能無奈地靠在座位上,扶著額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我還想著什麼時候抓到那個死人臉,肯定在法庭判決之前,先給他幾槍呢!」九葦恨恨的磨著牙。
凌靈只覺得好笑,沒有理睬她。然後就又听到了九葦的聲音。「對了,說起來我是要去美國一趟。順便給靈狐消息,她的心上人就在毒蠍的府邸。我在被抓以前,曾經見到過他。」
「不用了。」凌靈很淡定的說著。「她已經知道了。昨天就是她跟我們一起去把你救出來的。但是為了把你扛出來,她失去了救她心上人的機會。」
「什麼?!」九葦愣了愣,驚呼道。「噢,上帝啊,我的罪過可大了……」
只是,在她們正在飛機上交談著的時候。夏侑美已經朝著昨晚已經探過了地形的府邸重新邁進。這一次,夏侑美已經做好了自己的打算。如果被抓到,干脆就坦白的跟楚司言進行談判。如果沒有被抓到。夏侑美想,如果沒有被抓到,那麼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把左川澤帶出來。
只是,她剛剛走了一半的路程的時候,街上突然***.動起來。夏侑美的眸子一縮,快速的閃到了街角,掩藏在了暗處。
因為,她看到了飛魚的車。在車子開過去的時候,夏侑美的眼楮慢慢的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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