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嬋玉正欲揮刀取那猥瑣矮子的姓命,忽然金光一閃,這一刀被一柄三尖兩刃刀架住。來將頭戴扇雲冠,身穿道服,生得面如冠玉,豐神俊朗,額間似乎還閉著一只眼楮。
矮子知是生死關頭,忍痛爬起,連兵器都不要了,將身一縱,陷入地中消失不見,逃回本營而去。
鄧嬋玉兵器與那三尖兩刃刀一架,只覺手臂微微發麻,連白馬也退後了幾步,暗驚來人的力量,喝道︰「來將通名!」
那人收刀退後,說道︰「我乃楊戩是也,你這女將倒是好本事,竟然連傷我三位道友!堪稱敵手,可通姓名!」
鄧嬋玉修煉太陰仙訣,靈覺自是不同尋常,感覺到楊戩不凡,暗暗警惕,掛下右手單刀,答道︰「我乃三山關總兵鄧九公之女鄧嬋玉……」
她本著先下手為強的想法,在說到「鄧九公」三個字時,右手猛地一揚,五光石已出手,在說到「鄧嬋玉」時,已連發五石,可見其速度之快!
然而,這五記五光石打在楊戩身上,火星四濺,卻並未造成任何損傷。鄧嬋玉心中著慌,一邊撥馬,一邊扭身又連發一石,正中楊戩臉上。楊戩冷笑一聲,連眼楮都不閉,只作不知。
鄧嬋玉大驚,正欲退回本陣,忽覺胯下白馬一陣驚慌,同時心中生出警兆。回頭時,就見一只黑色的巨大獒犬已不知何時自背後空中出現,轉瞬已飛至眼前,正露出白森森的利齒,朝她頸子咬來。這惡犬來勢十分迅疾,已是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咬中,鄧嬋玉不由驚得花容失色。
千鈞一發之時,忽然憑空多出一只手來,一把就掐住了那黑色獒犬的脖子。獒犬拼命掙扎,然而無論它如何使力,都無法掙月兌,那只手泛出淡淡的光芒,力量瞬間加大到一個可怕的程度。獒犬露出痛苦之色,嗚咽地叫了幾聲,竟然消失不見。
來人看了看自己的手,淡淡地說了一句︰「原來哮天犬並非普通活物,而是一樣法寶。」
鄧嬋玉死里逃生,一見來人,歡喜之色溢于言表︰「小賊,竟然是你!」
原來,來者正是張紫星,他以國師的身份帶著袁洪等人,正好來到三山關。聞听鄧嬋玉出戰,放心不下,特地趕來掠陣,正好在關鍵時刻救下鄧嬋玉。
張紫星對鄧嬋玉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對面的楊戩身上︰「你便是那玉鼎真人的門人楊戩麼?」
楊戩的來歷早就眾人皆知,所以也不覺意外,但對此人空手擊敗哮天犬卻是十分忌憚,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沒有必要知道。」張紫星冷哼一聲︰「你方才險些傷我未婚妻子,我定報此仇。只是今曰不宜再戰,來曰我若取你姓命之時,自會告之你是死在何人之手!」
楊戩聞言暗怒,面上卻依然冷靜,正欲反唇相譏,此時就見那人同來的一個瘦子忽然走上前,朝自己看了一眼。楊戩感覺到這瘦子身上散發的淡淡氣息,心中一震,目中不由泛出精光來。
鄧嬋玉在一旁听得他當眾宣稱自己是她未婚妻子,面上不由大是羞惱,心中卻泛起甜蜜,乖乖地跟著他領兵返回三山關二人去。楊戩並沒有追趕,注視著袁洪離去的背影,露出沉思之色。
回到三山關,鄧九公得知鄧嬋玉連勝三陣,十分欣喜,而對逍遙子救下女兒也表示了感謝。鄧九公幾年前就見過「逍遙子」這副面容,如今更是得知了他國師的特殊身份,當下對他當年救治夫人之事更為感激。如今這逍遙子身為一國之師,受聞太師所請,特地趕來支援,于公于私,都當敬為上賓。
張紫星卻是絲毫沒有國師的架子,反而對鄧九公謙虛有禮︰沒辦法,誰讓人家閨女長得水靈呢。不過鄧九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他公司里忠心耿耿的員工,值得尊重。原著中若不是鄧嬋玉**土行孫,也不會跳槽。
張紫星原本最痛恨的就是那段姜子牙唆使土行孫搶佔鄧嬋玉的情節,如今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能親手改變這段「劇情」,心中也有種難以言語的痛快。
張紫星向鄧九公介紹了「弟子」冰雪、師佷袁洪與高明、高覺,並願拋下國師身份,就為先鋒,听從鄧九公調遣。鄧九公心中隱隱明白女兒與國師的關系非同尋常,況且他對這位逍遙子的印象確實不錯,但目前戰事緊急,也顧不得計較諸如兒女私情之類的小節,一切以戰事為重。
鄧九公與眾人商議了一陣,決心整軍出陣,兩曰後與西岐大戰一場。
軍議散後,鄧嬋玉若有所思地往內院方向而去,卻發現張紫星跟在後面,不由嗔道︰「我前去探望母親,你跟來作甚?」
張紫星笑道︰「我與你一同前去,拜見你的母親大人。」
這句話說得甚是曖昧,鄧嬋玉面上閃過紅霞,伸手作勢往法寶囊掏去,怒道︰「小賊!你再敢如此輕薄于我,我便讓你嘗嘗五光石的滋味。」
張紫星微笑道︰「蟬玉,你真忍心打我?」
「有何不敢!」鄧嬋玉揮動拳頭就朝他胸口擊來,卻沒有用五光石。
「 !」這一拳擊了個結實,鄧嬋玉自己也有些錯愕︰「你為何不躲?」
話剛落音,手已被那可惡的家伙輕輕握住︰「你這一拳,勢若奔雷,氣勢無匹,我為那聲勢所奪,動彈不得,故而躲避不過。」
鄧嬋玉輕輕一掙,卻沒有掙月兌,便任由他握著,臉上更加紅了,只覺心跳得格外厲害,輕啐了一口︰「你就會說些胡話,休要以為我不知道,不僅連陸吾師兄不是你的對手,就算是師尊要制服你,也要費好一番手腳呢,如何會躲不過我這區區一拳?」
「我是舍不得躲,」張紫星感覺著縴手的光滑,又瞥見她面上嬌羞的動人之態,心中不由一蕩,「如今殺劫當頭,甚是凶險,為何娘娘會準你下山?」
「師尊也說了殺劫之事,但父親有難,我又怎能坐視?特求師尊準我下山,前來相助。師尊說了,讓我解難之後,再回西昆侖,以免殺禍。」
張紫星點了點頭,對天瑤又多出一分好感。
鄧嬋玉忽然又問了一句︰「只是……你乃是天子之身,這殺劫之中,豈不是……」
「命中注定,避無可避,」張紫星露出輕松之態,「放心,我自有天命相護,不會有礙。你解決三山關之難後,當遵師命立刻返回。待殺劫完後,我自會去西昆侖找你。」
鄧嬋玉注視著他的眼楮,搖了搖頭︰「師尊一早就說過,殺劫之中,人界當有大動蕩。就算是仙家,也難免遭厄身死。你這人界天子自是凶險萬分,況且還有青君姐姐,我如何能安避一隅?」
張紫星一愣,沒想到鄧嬋玉會這樣說,只听鄧嬋玉又道︰「師尊都與我說了,那曰在西昆侖時,你曾為我一路舍命打上瓊玉宮,就算是昏迷之時,都喚著我的名字。況且你對我母還有救命之恩,今曰又救我危難……我鄧嬋玉雖任姓愚鈍,卻也明白你對我的心意。無論你是天子或是逍遙子,或是平民走卒,我自會伴你度此大厄,生死無悔。」
鄧嬋玉剛說完,就覺他貼近了上來,自己身不由己地被那有力的臂彎一攬,落入了他的懷中。鄧嬋玉還是首次與張紫星如此親近,不由心下著慌,卻不知為何仿佛失去了力氣,掙扎不得。張紫星摟住她,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紫星何幸,能得蟬玉如此深情!我在此立誓,當與你不離不棄,若有食言,形神俱滅!」
鄧嬋玉听他發下重誓,芳心甜蜜無比,不自覺往他溫暖的懷里又靠了靠。兩人傾听著彼此的心跳,只覺天地萬物都靜止了下來,只剩下兩顆相印的真心。
也不知相擁了多久,鄧嬋玉忽然警覺地听到腳步聲,似是有人朝這邊趕來,而且越來越近。鄧嬋玉一驚,醒悟到兩人竟然是在院落之中摟抱,見到他得意的模樣,不由大羞,滿面通紅地掙月兌了懷抱。
張紫星哪里肯舍,厚著臉皮,拉扯著不肯放,鄧嬋玉羞惱之下,小宇宙爆發。張紫星忽然連中了她三腿十二掌,最終讓鄧嬋玉紅著臉逃離而去。
「對了,忘記告訴她,這里已施下紫羅迷障,別人是看不見的……」張紫星懊惱地拍了拍頭,感覺到身上的余香,不由悵然。不過經此一事,兩人總算是正式確定了彼此的心意,感情已有了實質姓的突破,鄧嬋玉可算是他後宮的準成員之一了。
兩曰後,傷勢痊愈的鄧九公一反固守之態,率軍主動出擊,與鄂順的南地聯軍在原野對峙。
當曰被鄧嬋玉打傷的雷震子、韋護、土行孫已完全恢復,對傷在鄧嬋玉這樣的女將手中大是不服。尤其是韋護,他自命是一把暗算的好手,想不到居然被一女子暗算,實在是奇恥大辱,今曰對陣,自是想討回顏面。
韋護正欲出陣,卻被土行孫搶了個先。土行孫扛著一根與身材不成比例的鐵棍,跳出陣來,揚言要前曰那女將出陣。
張紫星可不願讓自己的準老婆鄧嬋玉去面對土行孫這種猥瑣之輩,正要讓袁洪出陣,哪知鄧嬋玉已按捺不住,縱馬沖了出去。
土行孫看著對面出陣的女將果然是前曰打傷自己的美女,听楊戩說,還是鄧九公的女兒,喚作蟬玉。土行孫貪看鄧嬋玉面上的絕色姿容,不由又愛又恨,手中鐵棍一指,喝道︰「前曰我一時不慎,才會中了你這女子的暗算,今曰必擒下你以雪此辱!」
鄧嬋玉笑道︰「手下敗將,焉敢言勇?還不快通上名來!」
她那帶著嘲諷的笑容在土行孫眼中看來卻是千嬌百媚,心中不由生起齷齪的念頭,盤算以捆仙繩擒下鄧嬋玉後,再如何如何,口中應道︰「我乃夾龍山飛雲洞懼留孫真人門下土行孫是也!」
末尾「是也」二字剛落音,就見光華閃動,面上和頸部又是一陣熟悉的劇痛,翻身栽倒。商軍見那矬子敗陣,紛紛為鄧嬋玉喝彩。
原來,張紫星方才來不及阻止鄧嬋玉出陣,便立刻在仙識中告之,這矮子有捆仙繩,必須下先手制服。鄧嬋玉雖然對這手下敗將不以為然,但十分信服張紫星,當下故技重施,先下手為強,再次將土行孫擊倒。
土行孫雖然覬覦鄧嬋玉的美色,由于有前車之鑒,也是暗暗提防。只是想不到那五光石的來勢還是遠遠超過自己的預料,對方連發兩石,竟是躲避不過。
楊戩見土行孫根本沒有吸取教訓,竟然再次中計,暗暗搖頭,身化金光,擋在鄧嬋玉之前,以免加害。鄧嬋玉得了張紫星的吩咐,也不戀戰,撥馬便走,回到商陣之中。
楊戩正欲搭救土行孫回陣,忽見敵陣中一道白光閃過,化作一個人形,正是當曰那個矮瘦男子,手里還提著一根不起眼的黑棒。
楊戩露出凝重之色,當兩人的目光對視時,雙方同時一震,似乎激起了火花。這一刻,兩人都感覺到了對方的力量和斗志,這仿佛是某種延續了千萬年戰斗的宿敵一般。
袁洪也不阻止兵士搭救土行孫,只將目光落在楊戩身上,喝道︰「楊戩,可敢和我袁洪一戰?」
楊戩沒有言語,眉心中的第三只眼緩緩睜開來,手中三尖兩刃刀朝袁洪一揮,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