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自己的上下唇,嘲弄的說︰「看來,你就得讓我這樣對待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就是沒了牙齒的小老虎。」
打也打不過他,只會換來更多的羞辱,我還留在這里做什麼?
我抽出手,提起裙子就飛快的向王宮跑去,只听到身後那個可惡的男人發出一陣討厭的笑聲。
我伸出手背狠狠擦著自己的嘴巴,恨不得剛才這事情從沒發生過。
只要踫到莫頓就沒好事。
夜色下,我飛快的抄著近路跑回寢宮。
推開門,乳母夏克娜听到腳步聲,從自己的屋里走出來,驚訝的看著我問︰「瑪奇朵,你的嘴巴怎麼啦?」
茫然伸手模了模自己的嘴巴,這才感覺到一陣劇痛。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有推開夏克娜,沖到里面的屋子里,拿起桌子上的銅鏡。
借著微弱的油燈,昏黃的銅鏡里,隱約見到我兩邊的臉頰好像被火映紅一樣,彤紅彤紅的。
嘴唇已經腫了起來,上唇明顯的破了皮,鮮紅的血跡涂在嘴唇上,看著就覺得驚心動魄!
夏克娜在我身後擔心的問道︰「我的孩子啊,到底出了什麼事啦?」
我含糊的回道︰「沒什麼,不過就是宴席上自己把自己咬到了而已。」
侍女阿魯這時也走過來說道︰「王女為什麼咬自己的嘴唇啊?我听說米蕾娜今天跳了一支舞,得到很多人的夸獎,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沒有的事,我為什麼要因為她和自己過不去呢?」
阿魯听了,臉上露出並不相信的神色。
夏克娜听了,嘆了一口氣,皺著眉頭責怪我︰「我就說今天的宴會一定很重要,要你換件好看的衣服,你偏不肯,要不然,只要你肯跳,還怕比不過米蕾娜?」
我寧可讓米蕾娜出風頭,也不願意為莫頓跳舞!
真是煩死了!
我打斷她的話,煩惱︰「不要說了,夏克娜,我累了。」
夏克娜又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身叫阿魯打水給我梳洗了。
一整個晚上我都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心里一直好像打鼓一樣。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我閉上眼楮,獨自氣憤的流著眼淚。
黑暗里,我用手抹去眼淚,命令自己不許哭泣
莫頓憑什麼這麼對待我?
又想到巴格看著米蕾娜那雙含情的眼楮,好似都能滴出水來。
我的心里更是煩透了,只覺得燥熱無比。
阿魯就睡在我的房里,听到我在床上翻騰,悄聲問我︰「王女有心事嗎?睡不著?」
「沒有。」
怕驚動阿魯,我不敢再動了,從來沒覺得黑夜這麼漫長的難熬。
眼前一會兒出現米蕾娜妖嬈艷麗的舞姿,一會兒出現莫頓那雙得意的藍眼楮,一會兒又看到巴格那含笑的臉。
我在心里暗暗數羊,一只、兩只、三只、…………十五只、十六只…………
不知道數了多少只,倦意終于襲來。
一覺醒來,已經天色大亮。
屋子里空蕩蕩的,外面傳來阿爾泰的聲音。
「瑪奇朵還在睡嗎?已經中午了。」
阿魯回答︰「王女昨天晚上可能有心事,很晚了都睡不著。」
「額?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我害怕阿魯再說下去,連忙高聲叫道︰「阿魯——」
阿魯听了,連忙開門進來,憨厚的臉上露出笑容︰「王女您醒了,睡得好嗎?」
我起身埋怨︰「听到你在外面嘰里呱啦的,我哪里睡得好啊。」
阿魯笑了一下,並不辯解。
阿爾泰走了進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眼,不懷好意的笑道︰「怎麼,瑪奇朵昨晚睡不著?有心事?」
我沉著臉說︰「你先出去,我要起床了。」
听了我的話,他感到很意外,啞然失笑︰︰「從前怎麼不見你說這話?」
「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
「好了,別生氣了,我知道你還在為昨晚的事不高興。明天,中原的商隊就要走了,我要去送行,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我讓他們下次帶過來。」
我听了有點心動,一時卻想不起自己要些什麼。
「不如你帶我去看看吧,我就只上次去過一次,沒待多久就和你們回來了。」
我的提議阿爾泰欣然應允,說道︰「那你趕快梳洗了,我帶你去。」
簡單的梳洗過後,我和阿爾泰出了王宮,直接去了中原商隊的居處。
這次的中原商隊一共有20匹駱駝,領頭的是一個年輕的中原人,叫做韓讓。
他們從烏孫返回,經過龜茲和車師。一路上收了了許多皮毛、珠玉、麝香和藥材等物。
我和阿爾泰到達的時候,商隊的人正在忙碌的清點著行李。
才從魔鬼沙漠里死里逃生,馬上就要回到中原自己的家,看得出都很感慨。
韓讓雖然年紀不大,穿一身青色長袍,眉目清秀,看上去溫文爾雅,單薄孱弱,但是很穩重。
我好奇地問他︰「我看你好面熟啊,對了,你和我們米蘭城的醫師阿恕好像啊!你們都是中原人,你認識阿恕嗎?」
韓讓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我︰「公主是西域人,看我們大漢人,覺得都長得相像也很正常。」
中原人就是這樣,說一句話也要繞圈子,讓人去猜測。
難怪夏克娜總對我說中原人不可以相信。
我皺眉問他︰「你們不是經過了米蘭城嗎?既然都是中原人,一定見過阿恕吧?他來我們這里已經好多年了,從來沒听他說起他的家人。」
韓讓只微微一笑,卻不答話。
我看得出他的刻意回避,知道問他也許不妥,但我是為了若羌才打听的。
阿爾泰在一旁扯了扯我的衣袖,責怪說︰「阿恕的家里事,若羌要知道自己會問的,你就不要湊熱鬧了。」
我不滿的對他說︰「問問怎麼了,若羌的性子,肯定不會開口問這些事情的。」
韓讓一笑,似乎在斟酌怎樣回答我,然後說道︰「你們所說的阿恕是我的堂兄,我也沒想到他在西域。也是湊巧,這次居然見到了。」
「真的。」我頓時渾身來勁,搖著阿爾泰的胳膊說︰「你看你看,我要是不問就不知道啊!真巧。」
「那他家里還有別人嗎?我听說,你們中原人都是很早就會定下親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