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羌將來會是米蘭城的女王,作為她的夫婿,是要改立門戶的,就好像漢人的入贅,生下來的孩子也是米蘭王室的成員。
听說中原人很多臭規矩,很講究門第,反對男子入贅。
也瞧不起入贅的男子。
我現在問這話還為時過早,只是我自己一頭熱而已。
被若羌知道了,是會埋怨我的,畢竟她和阿恕之間還沒有挑明。
米蘭城是樓蘭的姐妹城,城主雅茹姑姑是薩哈的堂妹。
她有兩個孿生女兒,姐姐叫若羌、妹妹叫若耶。
米蘭城雖然離我們樓蘭不遠,只兩天不到的馬程,習俗卻與我們大不相同。
城里都是女人當家作主,若羌作為長女,按照祖制,城主由她襲位。
若羌和若耶的美麗,就像高山上的雪蓮,高貴雅致,玉潔冰清。
雖然若羌是我們西域女子,可是不知為什麼,她的個性像極了漢人女子,溫柔善良,靦腆秀氣。
有事埋在心里,讓我這旁邊的人看著都急.
而她的妹妹若耶,性格卻相反,精明能干,心思細膩。
從小就與阿爾泰訂有婚約,將來也是我們樓蘭的王後。
我和阿爾泰從小就與若羌若耶認識,又有著這些關系,自然更是比旁人親厚。
若羌什麼事都埋在心里不說,可是經常跑去米蘭城玩的我,自然知道她的一些心事。
韓讓對于我的貿然打听有點詫異,但還是回答我︰「堂兄十幾歲就離開家鄉,當時家里還沒來得及給他定下親事。要是在家中,肯定早就成家了。」
又嘆了一口氣,憂急的說道︰「家中嬸娘派人多年尋找,如今已是病入膏肓了。堂兄卻不知為什麼,不肯隨我回去。」
我心里大吃一驚!
什麼,他居然想要阿恕和他回去?那若羌怎麼辦?
不過阿恕不肯和他回去,這樣很好!
不由暗自覺得好險,幸虧阿恕不肯,否則若羌豈不是傷透了心?
我好奇的問︰「阿恕有沒有和你說為什麼不能和你回去?」
他是因為若羌嗎?
阿恕也是個悶葫蘆。
他和若羌兩人,一個是米蘭城的聖女,一個是米蘭城的醫師。
若羌心善,經常為城中的人們送藥看病,兩人經常在一起相處。
可這麼多年,也不見他們挑明。
如今他母親病了他都不回去,難道阿恕舍不得離開若羌?
想到這里我為若羌感到歡喜,雖然由于夏克娜,我對中原人總有點信不過,但是阿恕在米蘭這麼多年,總也算半個米蘭人了吧!
沒想到韓讓居然淡淡一笑,說︰「堂兄有心結,不過因為涉及家族名譽,恕在下不能為公主解惑。」
要不是事關若羌,我也懶得有興趣打听。
不說就不說,我也不一定要听,反正只要阿恕不走就行了。
相反,我倒希望這個韓讓趕快走,免得他又生事,偏要把阿恕帶回去。
我想一定要快點促成他啟程,早走早安心。
阿爾泰仔細的上下打量了韓讓,問他︰「阿恕是我們這里很好的醫師,他的醫術是你們家里世代相傳的嗎?」
韓讓微微一笑,答道︰「我家中除了堂兄,並沒有其他人學習醫術。」
他這麼說,我感到很奇怪,阿恕十年前來到我們這里,就已經有一手很精湛的醫術了,如果不是家中相傳,也肯定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的浸研。
當初阿恕初來,就不愛和人說話,經常一個人呆著獨自想心事。
這麼多年,才總算有點人氣,不是我吹,這都是虧了我們西域民風淳樸,才捂熱了他那顆冰冷的心。
阿爾泰又問︰「那你們家是經商嗎?」
韓讓微微一笑,看著清秀之極。他不卑不亢的回答︰「在下父親是家中最小,在家中排行第三,專事負責打理家族生意,我堂兄的父親是我的二伯,在朝中戶部任職。」
阿爾泰听了他的話,認真的看了韓讓一眼,然後嘆氣︰「我一直沒有離開樓蘭,不知漢朝如今民生如何?早就想去走一圈,可惜總是月兌不開身。」
韓讓臉上現出意外,隨即又很恭敬的說道︰「就我所知︰我大漢朝如今輕徭役,重民生。如今百廢待興,當今天子鼓勵平民開荒生產,百姓正是安居樂業,民生穩定。」
阿爾泰听了,好奇的問︰「那你能為我詳細講解一二嗎?」
韓讓伸手一讓︰「殿下有求知之心,乃樓蘭的大福。請殿下進屋一坐,小可詳細為殿下講述。」
我不耐煩听這些,就和阿爾泰說︰「阿爾泰,你自己進去听吧,我可沒興趣,我就在這院子里隨便走走看看。」
阿爾泰同韓讓一起進了房,我則在院子里東看西看。
韓讓住的,是我們樓蘭專門為外地的客商開設的驛站。
由于來往商人很多,驛站足足佔據了整整一條街。
貨物都已經裝箱,整整齊齊的按照品種放在地上,只等著明天一大早就出發。
一個看上去年紀比較大的中原人拿著一本賬冊正在記錄著。
我看著一匹匹駱駝,好奇的說︰「你們也用駱駝運貨嗎?我還以為你們用馬了。」
那人忙笑著答道︰「公主有所不知,從樓蘭到我們中原還有很長一段路,馬兒雖然腳力快,可是駱駝這玩意更加耐勞啊!就說進玉門關吧,日夜兼程,都得要十天半個月啊!這還是天氣晴朗,老天爺照應。要是踫上了刮風的日子,那就更是往後拖啊!進了關內,那我們就可以換上騾馬了,那玩意兒,跑得快。」
「那駱駝到了關內怎麼辦呢?」
他憨厚的笑道︰「我們東家在關內也有牛馬鋪子,這幾十只駱駝歇息幾天,馬上就會派上用場。」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雖然晴朗,但是天色晦暗,擔心的說道︰「看天色,這幾天也許會有暴雨啊!」
那人看了看,擔憂的說︰「天氣不好也得上路啊,這次出來,已經是耽誤了大半年的時間了,老天爺開眼,總算我們少爺沒有出事。」
「你們少爺是第幾次出門?」
他伸出大拇指,夸獎韓讓說︰「我們少爺雖說是第一次跟隨小的出來,可行事穩妥。就是這沙漠的脾氣太讓人模不清。差一點就在那魔鬼沙漠出事,總算神明開眼保佑啊!」
我正色道︰「怕什麼,只要心中有神明,神明是會保佑他的子民的。」
我又問了他韓家其他一些事情,可惜他只是韓家在玉門關里的一個掌櫃,知道的也不多。
眼看著阿爾泰和韓讓在里面也說了大半天的話了,我不耐煩的過去,推開門道︰「阿爾泰,我要回去了。」
阿爾泰正和韓讓相對坐在桌子前,說︰「如此,還望韓公子為我們多物色一些,小王必當重謝。」
韓讓也答道︰「不敢,殿下但有所求,在下必當盡心竭力,不敢有絲毫疏忽。」
阿爾泰站起身,微笑著說︰「韓公子一席話,讓小王受益匪淺,今天就由小王做東,請韓公子嘗一嘗我們樓蘭的美食如何?」
不等韓讓回答,阿爾泰又說︰「韓公子莫要推辭,我看你見識超群,莫要也學漢人那些門戶之見。」
韓讓听阿爾泰如此說,也哈哈笑道︰「如此在下就不客氣了!」
我不解的看著阿爾泰,不明白他怎麼一下子就和韓讓相處得這麼融洽,就好像多年不見的友人一樣。
阿爾泰好笑的看著我,拍拍我的頭,說道︰「走吧,我帶你去吃烤全羊。」
一听說阿爾泰帶我去吃烤全羊,我高興極了。
跟著阿爾泰走出院門,一眼就看到了巴格從另一旁走過來,後面還跟著米蕾娜、米約克,還有莫頓。
怎麼和他們撞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