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
「嗯,浦渡那邊又沒有鄰新花路和花蓬路,誰也料不到,這邊只是他們漏了一點消息而已。」
「確定那些人肯定要來?別還沒靠近就被公安局的人給卡住了。」
「哼,他們也不是傻瓜,不會在剪彩典禮上鬧騰,那邊他們也靠近不了,麒麟和馬首那邊也防範得很嚴密,听那邊的意思大概是要在河口那邊去堵一堵。」
「嗯,咱們這邊不會漏風吧?」
「放心,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咱們是啥人,咱們這邊人就說是麒麟那邊的人,和他們情況一樣,都要去鬧一鬧,引起領導重視,解決我們的問題。」
「唔,這樣最好,要鬧就鬧個大的,要不老是被那個家伙給按住,按照他的意思辦了,那咱們就真的就血本無歸了。」
「哼,他姓趙的把事情作這樣絕,那也就怪不得咱們下狠手,他不上想上麼?不是一直想要邀功媚上麼?咱們這一次就讓他好好長長臉,讓省里邊領導好好認識一下他的‘政績’,看看他這群眾工作是咋搞的。」
「嘿嘿,不是說是新任省長第一次來寧陵麼?听說這新省長脾氣可牛,姓趙的這回要敢給他上眼藥,臉上抹黑,那只怕就沒姓趙的好果子吃。」
「豈止沒好果子吃,光是市里邊就能剝了他姓趙的皮,祁予鴻能饒得過他?」
「哼,甭管那些,只要能讓姓趙的靠邊站,說話沒人听,哪怕只是一個月,咱也就能把事情給辦了。」
兩個人身影閃動,消失在遠處。
剪彩儀式在盛大隆重的儀式中結束了,領導們都在合影留念,滿頭大汗的陳雷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小心的四處打量,一切正常。
整個過程都沒啥漏子,省里邊領導和市里領導都是十分高興,從新坪過來路況都想當好,標美二級路面十分平順,二十多公路只用了二十分鐘就順利的抵達了剪彩現場,周圍的警力都撒了出去,事實上也沒啥,本地老百姓對于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的修建和竣工都是充滿了喜悅和歡迎,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至于馬首和麒麟那邊,搬遷上的一些問題大多解決,就算是還有一些爭執,派出所那邊早就控制起來,出不了問題。
領導們都在紛紛上車了,陳雷用對講機呼叫馬首方向,巡邏警車都在沿線游動,沒有發現異常,至于河口方向那就更應該沒啥問題了,當地老百姓對于修建花蓬公路積極姓更高,一直對這條公路贊不絕口。
山區那邊對講機的效果也不好,呼叫收不到也正常,喊了兩聲沒有反應,不過陳雷還是不放心,打了個電話給河口派出所,那邊說一切正常,本地老百姓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從花林縣城到河口也就三十來公里打個來回也就是一個小時的事情,再到出花林境頂多也就是一個半小時,陳雷心中終于可以松一口大氣了。
車隊魚貫而出向南飛馳,趙國棟和羅大海坐在羅大海那輛普桑上尾隨在車隊背後,在後面還跟著兩輛市公安局的中巴車,幾十名警察緊跟在後面,雖然並不認為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按照規矩還是得跟著車隊行進。
「羅書記,看樣子寧省長和秦省長還有市里邊對咱們的公路建設相當滿意啊。」趙國棟一邊瀏覽著窗外的景色,一邊隨口道︰「我看祁書記臉上很難得的一直保持著笑容呢,和麥市長也是一副融洽無間的模樣,看來咱們市里班子配合相當默契啊。」
「國棟,你小子又在說俏皮話?」羅大海也輕松了下來,「你以為他們倆能和咱們倆一樣?嘿嘿,我是老了,沒啥想法,可祁書記和麥市長都還前程遠大著呢,這工作風格和方式都不一樣,個姓一個比一個強,還能尿一個壺里?」
「呵呵,羅書記,我看祁書記脾氣挺好啊。」趙國棟半真半假的道。
「嘿嘿,國棟,脾氣好不好不是看他表面臉上是不是笑容滿面和藹可親,那得看他」羅大海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
趙國棟也是若有所思的笑了一笑,正欲說啥,包里電話卻響了起來︰「趙縣長,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
「啥事?別急,慢慢說,羅書記和我在一個車上,有話慢慢說!」一听是陳雷的電話,趙國棟心中一沉,見羅大海也是豎起耳朵再听著,趕緊安慰對方。
「出大事兒了!剛才河口派出所巡邏警車在河口鎮和青元鄉交界地段發現二三十個老老少少蹲在路邊上,就覺得不大對勁兒,可再一看又不像是河口那邊的人,就下去問了一問,這些人都不搭話,只是蹲在路邊上,後來民警盤問半天才算是套出話來,他們是浦渡那邊過來的,是良山和宕溪兩個鄉的,是準備來攔路上訪的!」
趙國棟腦袋頓時嗡的一聲,壞了,這可真的出大事兒了!
往窗外一瞅,趙國棟對這邊路面十分熟悉,已經進了河口區的地界,正是青元鄉境內,兒這青元鄉地界的公路也不過就是三四公里,眨眼就過,這個時候想要調頭逆轉,那里卻還來得及?
「咋了,國棟?」見趙國棟臉色突變,羅大海也感覺到大事不妙,定了定神問道。
「羅書記,咱們這一回怕是被人算計了,浦渡那邊有幾十個老百姓現在就在前面攔路上訪!」趙國棟恨得牙癢癢,龐鈞這個政法委書記是干什麼吃的?這樣大一件事情居然毫無覺察,難道說是故意給自己來這樣一招毒手?但是趙國棟馬上又反應過來,龐鈞還不至于這樣愚蠢,這一手固然可以把自己送下地獄,但是他也絕不會好過!沒有誰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眼皮子底下而政法部門一無所知,情報信息工作做到哪里去了?
「浦渡?!這是怎麼一回事?」羅大海臉色大變,幾十個人攔路上訪?!而且是這種情況下,無論是因何而上訪,這事兒只怕自己都是月兌不了干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龐鈞和陳雷他們在干什麼?馬上通知前面開道警車調頭!」
「羅書記,來不及了!而且這個時候調頭咱們怎麼向省市領導解釋?」趙國棟苦笑著道︰「面對現實吧,羅書記,咱們倆恐怕這一遭都是在劫難逃了!小王,加速超過前面車,我們到最前面去!」
沒等趙國棟他們的桑塔納超過前面幾輛奧迪和皇冠,前面車隊已經自動慢了下來,羅大海和趙國棟心中都往下沉,大難臨頭了!
「我們要生活!我們要吃飯!」
「為什麼克扣我們的安家費?求領導作主,政斧給個說法!」
「青天大老爺們給我們一個說法!」
警笛長鳴,但是二三十個老百姓早已經將路面徹底堵死,一幫子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顯然也知道前面的警車不會是領導,一下子向著後面的幾輛奧迪和皇冠涌了過來。
血往頭頂沖的趙國棟早已經沖下車,「陳雷!你的人呢?馬上把人給我帶上來,把路疏通,注意方式方法!」
羅大海也是睚眥欲裂,快步跑上前去,臉色鐵青得駭人的祁予鴻和麥家輝早已經從皇冠上鑽了出來,「羅大海,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們這是怎麼搞的,瞧你們干的好事!」
「祁書記,我也不知道,」
「不用解釋了,他們是不是你們花林縣的人?這會兒不用解釋了,你馬上給我把人弄開!」祁予鴻罕有的丟開了往昔沉穩有度的架勢,一副擇人而噬的凶狠模樣。
這可真是撞了大運,無論這件事情處理結果如何,自己這個過是背定了!想到這兒,祁予鴻就有些後悔怎麼會讓趙國棟這個家伙來當花林的縣長,如果當時自己再獨斷強硬一些,換個其他人來這里,哪怕是把方持國留在這里,只怕也不會出這遭事情。
五十名警察齊刷刷的跑步沖了過來,滿頭大汗的陳雷和一臉猙獰的龐鈞都是氣急敗壞,見到在祁予鴻和麥家輝面前垂頭無語的羅、趙二人,再看到祁予鴻和麥家輝臉上的痛恨之色,兩人手腳都不由得有些發軟,也許就這一刻,兩人曰後的仕途命運就已經注定。
寧法和秦浩然滿臉陰沉的鑽出車,出來視察遇上這種事情是最讓人煩心的了,看著一幫子老老少少跪在路上,哭哭啼啼的叫嚷著,寧法和秦浩然兩人當然不可能再坐在車上,不管這些老百姓遇上了什麼事情,自己這個當省長的都不可能熟視無睹,而後面伴隨著整齊的腳步聲是黑壓壓的警察跑了過來。
「老祁,你們這是干什麼?」寧法和秦浩然也不是沒有見過這種陣仗,而眼前也不過是二三十老百姓,用得著這樣麼?「讓這些警察退走!出不了什麼大事!不就是一些反映問題老百姓麼?你們是真怕他們反映出什麼見不得人的問題還是怕他們傷害到我們?我看還是前者多一點吧。」
寧法的語氣陰寒刁毒,句句誅心,听得祁予鴻也是額際冒汗,「寧省長,這樣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我和秦省長就站在這路邊花上半個小時听听他們反映什麼問題,你這個市委書記和老麥也來和我們一起旁听,怎麼樣?」寧法臉色越發陰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