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陛下輕點壓 【2】勾魂奪魄(1W)

作者 ︰ 端木搖

她計上心來,「你有口氣,好臭!我也有口氣!」

「我不介意。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愛睍蓴璩」他的黑眸泛著瀲灩的春波,邪魅的眸光勾人得緊。

「可是我介意!」她眉心緊顰。

高晉揚故意朝她呵了一口氣,她連忙轉過臉閃避,「臭死了。」

他凝視她,玉輕煙的臉腮燙起來,有如火燒,「什麼時辰了?膈」

「日上三竿。」

「哦,我要回去了。」

「上了我的床,豈能輕易走?」他的嗓音低沉而曖昧,分外撩人政。

「我沒有!是你抱我上床的!」她憤怒地抗爭,企圖推開他,卻推不動這個挺拔高大的男人。

他輕而易舉地扣住她雙手,置于她的頭頂,「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

她恨恨地問︰「你想霸王硬上弓?」

高晉揚微勾唇角,眼角凝出一抹邪魅之極的輕笑,動人心魄,「我對黃豆芽沒興趣,但總要拿點兒好處。」

玉輕煙罵道︰「無恥!」

這寢榻激戰的一幕,香艷得令人*流鼻血。

精悍的男子壓著一個縴瘦的女子,強吻,糾纏,蹂躪……

錦衾凌亂,玉肌雪膚隱藏在男子白皙、緊實的身軀下,時隱時現。

他的唇舌流連于雪白而縴細的嬌軀,細致的鎖骨,小巧的雪玉,滑膩的肌理……他又奇怪又懊惱,這黃豆芽要肉沒肉、要油沒油,模上去都是細碎的骨頭,手感尚好,細膩柔滑,除此之外,一無是處,根本無法滿足一個正常男子的需求。可是,每次看見她,每次她在身邊,他的腦中總會浮現她身軀的曲線、小肉包的形狀和絲綢般的肌膚,他總會心癢癢地扒光她的衣衫,嘗嘗她的味道,欣賞她青澀的回應,或是火爆的抗拒。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口味為什麼變得這樣古怪。

玉輕煙更不明白,他是蘭陵長公主的首席男寵,伺候長公主已經耗盡他的體力了吧,為什麼逮著她就又啃又咬的?再者,他親口說對她沒興趣,卻又為什麼壓著她施暴?

想到此,她說道︰「你是長公主的男寵,我可不敢跟長公主搶人,我擔心腦袋搬家。」

「除非你對長公主說你我已有肌膚之親,不然,你的腦袋還不會搬家。」高晉揚輕舌忝含苞待放的粉紅花蕾,耐心地侍弄,「好像比上次又長了一點。」

「你……」她被他的一本正經氣得吐血,決定無視,「紙包不住火,長公主早晚會知道的。」

「口感、手感也好一些了,再過一年,應該與長公主差不多了。」

「次奧!」

玉輕煙忍不住怒火,氣得爆粗,差點兒吐血陣亡。她激烈地掙扎,「既然嫌棄,就立刻滾!放開我!」

高晉揚盯著她,勾魂奪魄的桃花眸濺出火星,「女人皆小心眼,果然不假。」

媽蛋!

她正要開罵,他疾速俯首,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地直闖,掠奪她的甜美與香軟。

她毫無招架之力,淪喪了所有疆域,任他燒殺搶掠。

慢慢的,她不動了,不知不覺地淪陷于他的強悍與霸道,與他追逐嬉戲、共赴情愛巔峰。

這個熱吻,火辣,狂野,綿長,送她上天入地,令她深海沉浮,讓她沉醉歡愉。

高晉揚抬起頭,濕潤的唇角邪氣地勾著,「宇文策令你如此***嗎?」

玉輕煙還沉浸在方才的歡愉中,冷不丁地听見這句話,頓時清醒過來,拼了全力推拒。

她惱恨自己,明明討厭他,明明不願與他有親密的接觸,卻竟然沉淪至此。

「別人用爛的東西,我不會再用,高大人,還請高抬貴手!」

「你說什麼?」高晉揚面色驟沉。

「你听不清楚,我可以再說一遍!她氣得失去了理智,口不擇言。

「再說一遍!」

「別人用爛的東西,我不會再用!」玉輕煙怒氣上腦,即使注意到他眸色冰寒也收不住。

他微微一笑,邪魅,冰寒,充滿了可怕的戾氣。

下一刻,他席卷了她的唇,暴戾,血腥。

————

玉輕煙慶幸,每次到了最後的緊要關頭,高晉揚總是放過自己。

洗漱後,她來到膳廳吃早膳。

再過半個時辰就到午時了,她必須盡快趕回玉府。

「你有什麼打算?」高晉揚頗為佩服她的定力,不久前他們還在寢榻上翻滾,此時她卻能淡定從容地與自己同桌進膳,毫無忸怩、窘迫之態。

「走一步看一步。」

「謝氏如何陷害你?」

「高大人無須費心。」

她站起身,「謝謝高大人收留與早膳,你如何對我的,我會銘記于心,來日定當好好酬謝!」

他自然听出這番話的弦外之音,淡淡而笑,「不送。」

玉輕煙離開這座別苑,前往京兆尹衙門。

京兆尹周康听完她的陳辭,覺得事態嚴重,卻又不願因為一個小小的平陽縣主而得罪玉夫人和謝家,正躊躇間,他身邊的小吏低聲道︰「大人,門口那人好像是……高晉揚高大人。」

周康望過去,那不正是長公主和陛邊的紅人高晉揚嗎?

她听見了,轉頭望過去,那人正是高晉揚。

他就那麼輕逸地站在那里,明媚的日光在他身後旖旎成一片斑斕的布景,像是他身上散發而出的光芒,耀花了人的眼。這府衙的廳堂頗為寬敞,卻好像容不下這個神祗般的人物,顯得逼仄。

「高大人駕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周康快步迎上去,諂媚地笑,「不知高大人今日來,可是公事?」

「我護送縣主來的,見她這麼久沒出來,便進來瞧瞧。」

高晉揚不看周康一眼,徑自走到她身邊,「二小姐,可都說清楚了?」

玉輕煙雖詫異他的突然到來,卻也順著道︰「都說清楚了,只是不知周大人听清楚了沒。」

他跟隨自己來此?他真心幫自己,還是別有企圖?

周康賠笑道︰「听清楚了。高大人,縣主這事……有點難辦吶……」

她譏諷道︰「若是好辦,也就不會來京兆尹衙門了。」

「難辦?」

高晉揚仍然無視周康,縴長的眼睫緩緩一眨,流瀉出些許清寒。

周康像是老鼠見到貓,謹慎道︰「其實也不難辦……只是事關玉大將軍的夫人與一條人命,下官人微言輕,只怕……」

「若你沒膽,本官借你幾個膽。」他微微側首,桃花眸輕眨,明明是勾人心魂的瀲灩波光,卻令人覺得他的目光冰寒而陰鷙,令人膽寒。

「下官盡力而為。」周康的臉膛痛苦地糾結著。

玉輕煙也看見了高晉揚方才可怕的神色,第一次見識到殺傷力十足的目光可令人心膽俱裂。

行至半途,高晉揚聲稱有要事在身,告辭走了。

不過,經他耳提面命了一番,周康才端著官威進了玉府大門。

當玉府的人看見玉輕煙大搖大擺地進來,驚得目瞪口呆。

不多時,下人將周康請進前廳,謝氏等人匆匆趕來。當她看見玉輕煙完好無損地坐在廳中的剎那,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這究竟怎麼回事?那高僧不是帶她去開元寺了嗎?不是說好了在半途弄死她嗎?

這賤丫頭,當真命大!

多日來的部署都白費了!氣死她了!

「周大人來此,不知有何指教?」謝氏客氣地問。

「母親,昨夜之事,周大人已清楚明白。周大人來府上,是查明二房蘇姨娘離奇暴斃、三公子失蹤的真相。」玉輕煙舉眸與她對視,絲毫不怯,霸氣側漏。

「周大人,蘇姨娘暴斃、三公子失蹤,真相已明,無須再查。」謝氏明白了,這賤丫頭是回來洗月兌冤屈的。

「昨晚母親不是說我克死了他們嗎?我是妖孽,是掃把星,會克死所有親人,因此,母親才連夜把我送走。」玉輕煙輕聲細語地說道,一字一句卻切中要害,「既然母親說是我克死他們的,那便讓周大人看看他們究竟怎樣被我克死的。」

「玉夫人,本官是京兆尹,城中任何一宗命案,本官都須查明真正的死因。」周康打起官腔。

謝氏從容道︰「周大人,人是被她克死的,這就是真相。」

玉輕煙淡淡道︰「母親一再阻止周大人查驗尸首,是否做賊心虛?是否有見不得光的齷齪事?」

謝氏瞪她一眼,對周康道︰「周大人,午膳時辰將至,巧了,我兄長來府上,不如一道用膳吧。」

周康哂笑,「本官哪有資格與謝大人同桌用膳?不過玉夫人,我身為京兆尹,該管的事自當管一管,否則,陛下和長公主會怪罪本官當政不力、玩忽職守。」

謝氏氣得嘴角微抽,「周大人這頂官帽戴久了,是不是戴得太舒服了?」

「母親,周大人只不過是秉公辦理。」玉輕煙尖銳道,「莫非母親想阻擾周大人、要周大人徇私枉法?」

「玉夫人,不如先去看看二房蘇姨娘的尸首。」周康一唱一和地逼迫謝氏。

這時,一個個頭頗高的少年闖進來,著粗布衣袍,眉目清俊。

他輕手輕腳地走來,叫道︰「大媽。」

謝氏背對著廳門,沒有看見他,乍然听見這叫聲,震驚地回身,目光觸及他的剎那,她的眼眸滾過驚色,好像見到了鬼。

張嬤嬤扶住她,也震驚得嘴唇發顫,「三公子怎麼……來這兒了?」

玉俊暉認真地說道︰「方才我到河邊玩,听兩個下人說什麼昨晚我失蹤了、死了,我覺得奇怪,我明明好好的,怎麼就死了呢?因此,我立即到這里來找大媽,對大媽說我好好的,沒有死。」

實情是,他一早就差人到大房這邊打探消息,直至玉輕煙和京兆尹回府,他來匆匆趕來。

因為,一大早他在娘親的房中听說昨晚發生了大事,蘇姨娘暴斃,他這個活生生的人莫名其妙地失蹤了、死了,而他和蘇姨娘的死都是因為玉輕煙,是玉輕煙克死了他們。大媽謝氏還請了開元寺的得道高僧看宅子,高僧說最近玉府多事,便是因為玉輕煙這個妖孽作祟。如此,大媽連夜讓得道高僧帶走玉輕煙。

「三公子好好的,為什麼被說成失蹤、死了?」玉輕煙故作疑惑,「母親,這是怎麼回事?」

「玉夫人,生死之事,可開不得玩笑。」周康道。

「我也覺得奇怪呢。」謝氏也裝出奇怪的表情,「張嬤嬤,昨晚你不是告訴我暉兒失蹤了嗎?他這不是好好的嗎?你也不查查清楚,就胡亂稟報!」

「夫人,是奴婢的錯,奴婢糊涂了。」張嬤嬤連忙攬了罪名,「昨晚,下頭的人稟報二房的三公子不見了,找了一整日都沒找到,我吩咐人再去找,就匆匆向夫人稟報,沒想那麼多……是奴婢大意,奴婢糊涂……」

「母親,既然三公子沒有失蹤、沒有死,便不是我克死的。」玉輕煙慢悠悠地說道,「那麼,蘇姨娘暴斃……」

「二小姐,蘇姨娘暴斃是真的,奴婢親眼目看過蘇姨娘的尸首。」張嬤嬤道。

「那便請周大人瞧瞧蘇姨娘的尸首。」玉輕煙輕笑,「母親,說不定蘇姨娘死而復生了呢。」

謝氏的臉冷冷地繃著,變成了豬肝色。

————

二房的蘇姨娘的確死了,今日已在籌備喪事,周康瞧不出死因,派人去請仵作。

仵作查驗了尸首,說尸首沒有明顯的傷痕,也沒有致命傷,看不出真正的死因。

謝氏懸著的心落了下來,「這些日子蘇姨娘好好的,昨日忽然就沒了,確是暴斃。這事再明白不過了,周大人可還有疑問?」

「蘇姨娘暴斃一事,已無異議。」周康賠笑道,「玉夫人,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不過,二房三公子並無失蹤、暴斃,平陽縣主便不是克死蘇姨娘的不詳之人。」

「我玉府家事,周大人還是少管為好。」謝氏冷笑,針尖般刺人,「周大人要留在府里用膳嗎?」

「本官還有公事在身,就不打擾了。」

周康看玉輕煙一眼,表示再也幫不了你,然後道︰「告辭。」

玉輕煙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蘇姨娘的尸首,在他即將出去之際,她喊道︰「且慢,周大人。」

周康轉過身問︰「縣主,還有何事?」

謝氏心中一顫,與張嬤嬤對視一眼。

玉輕煙指著尸首的右手,道︰「周大人,我覺得奇怪,為什麼蘇姨娘死後右手還握得緊緊的?」

周康頓時覺得奇怪,過來瞧了瞧,讓仵作掰開蘇姨娘的右手。

蘇姨娘的右手握著一小片深紫色布片,周康舉起這布片,「蘇姨娘手中緊緊握著這小布片,照本官多年的查案經驗,此乃唯一的線索。」

這對主僕面不改色,但張嬤嬤的眼色明顯變了,快速閃過一抹驚色。

玉輕煙看向謝氏、張嬤嬤,沉吟道︰「周大人,蘇姨娘喜歡淺色衣裳,一向不喜深色衣裳。若我沒有記錯,張嬤嬤有一件深紫色的衣袍,跟這片布很像。」

「張嬤嬤,請你把那件深紫色衣袍拿來瞧瞧。」周康道。

「你去取來。」謝氏淡定地吩咐。

「周大人,未免落人辦案不力的口實,不如您親自去一趟張嬤嬤的寢房吧。」玉輕煙道。

周康作勢就要往外走,謝氏見事情已敗露,大喝一聲︰「張嬤嬤,蘇姨娘之死,與你有無瓜葛?」

張嬤嬤被這喝聲嚇得腿軟,下跪緊張地辯解︰「奴婢怎敢害死蘇姨娘……奴婢沒有……」

謝氏疾言厲色地喝道︰「若此事與你無關,蘇姨娘死了,為何緊緊握著這片布料?為何這布料與你的衣袍相似?你最好想仔細了再回答!」

張嬤嬤終于明白主子的意思,哭著承認了罪行。

她說,是她害死蘇姨娘。她先在蘇姨娘的茶水里下迷*藥,然後趁蘇姨娘昏迷之際,用一張浸水的縴薄絲帕覆蓋在蘇姨娘面上,令蘇姨娘窒息而亡。

周康質問她為何殺害蘇姨娘,她說,蘇姨娘污蔑她的小兒子行竊,她氣憤不已,起了歹心,決定殺死並不得玉二爺寵愛的蘇姨娘。

謝氏痛心疾首地責罵︰「你怎麼這麼糊涂?你跟在我身邊已有十余年,在府里也是有頭有臉的,我待你一家子這麼好,你竟然不知輕重地去殺人,你還是人嗎?你兒女長大後,被人說有一個殺人犯的娘親,你讓他們有什麼前程?你太讓我失望了。」

張嬤嬤泣不成聲。

玉輕煙冷笑,這番話的深意是要張嬤嬤認罪,謝氏會善待連管家和她的兒女。

周康帶走了張嬤嬤,對謝氏說會擇日開審此案。

其實,玉輕煙雖有印象,卻不敢肯定,只是訛詐張嬤嬤。

沒想到謝氏心虛了,擔心查到自己身上,要張嬤嬤一人攬了罪名。

謝氏望著玉輕煙聘婷的倩影消失在斑斕的日光里,怒火灼燒著五髒六腑,焦灼的痛令她握緊拳頭、咬牙切齒。

————

八月十五,中秋宮宴設在昭陽殿,酉時開始。

蘭陵長公主在宴上讓玉家姐妹比試,勝者可嫁入安西王府。謝氏早已收到消息,才會急急忙忙在宮宴上弄死玉輕煙。

然而,終究功敗垂成。

她帶著玉輕雪、玉輕煙準時出現在昭陽殿,早已等候在此的宇文策看見她,趁她獨處的時候拉她往後面走,來到昭陽殿西北處的牆角。

兩兩相望,她看見,他的眼里纏繞著絲絲縷縷的情意。

他猛地抱住她,「煙兒,我好擔心你……听說玉府出了事,死了人,所幸你沒事,否則我……」

「我沒事。」她掙月兌他的懷抱,「郡王,此處是宮中,私相授受不好。」

「是不是玉夫人謀害你?」宇文策拉她坐在階上。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好。」他伸出右臂摟著她,掌心輕緩地揉撫她的側腰,「對了,稍後宴上長公主會考考你和玉輕雪。」

「考什麼?」玉輕煙倒不是很擔心,如若輸給玉輕雪,便是輸了他,輸了一個她有點喜歡的好夫婿,僅此而已。

「長公主會出三題,至于是什麼題,還不知。」

「我會盡全力的。」她淡淡地笑。

宇文策捧著她的臉,滿含歉意,「為了我,你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與玉輕雪比試,煙兒,是我做得不夠好,讓你受委屈……」

玉輕煙莞爾道︰「郡王已盡了力,我知道的。」

他脈脈地看她,情不自禁地吻她的唇,溫柔如夕陽余暉的撫模。

之後,她靠著他的肩頭,依偎著遙望西天那紅彤彤的夕陽與漫天晴艷的晚霞。

今日的樂陵郡王,著一襲祥雲紋雪白錦袍,俊朗軒昂,氣度翩然,吸引了不少名門閨秀的目光,卻又令她們黯然神傷。因為,他的眼里只有玉輕煙一人。

大殿掛著、擺著十八盞茜紗蓮花宮燈,照得大殿明亮如晝,流光璀璨。

滿朝文武齊聚,君臣同歡。

小皇帝坐在御案,旁邊的鳳案卻還空著。

玉輕煙望過去,正巧,宇文熙也望過來,朝她燦爛地笑。

內監小李子走過來,「縣主,這是陛下賞賜的葡萄美酒,以夜光杯飲酒,別有一番趣味。」

這可是榮耀!

謝氏、玉輕雪妒忌得眼楮都綠了,這賤丫頭什麼時候勾搭上小皇帝的?

玉輕煙接了三杯葡萄美酒,將兩杯獻給她們,她們也不客氣地接過去品嘗。

殿外傳來通報聲,蘭陵長公主駕到,眾人起身迎接。

當一個奇裝異服的美艷女子踏入大殿,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楮——今日,長公主又要穿了一襲與眾不同的衣袍!

可不是奇裝異服?

這長裙乃魚尾裙,以真絲面料裁制,窄式七分袖,胸部、腰部、臀部與大腿中部呈合體造型,往下逐步放開下擺,展成魚尾狀,充分展現了她玲瓏凹凸的姣好身段,婀娜多姿,舉世無雙。這魚尾裙乃米白色,從上至下皆以金線刺繡龍鳳祥雲圖案,龍騰鳳翔,華貴無匹,霸氣側漏,與她冷艷的妝容相輔相成,是攝政長公主高貴的風範。

高晉揚托著蘭陵長公主的右手,挺起傲人的胸脯,緩步前進,霸氣的女王範兒。

玉輕煙贊嘆,她駕馭了這襲龍鳳魚尾裙,人裙合一,完美了展現了兩者的魅力。

奉上魚尾裙的同時,玉輕煙還奉上一雙花盆底的高跟鞋。

因為,長公主的個子不高不矮,但要穿出龍鳳魚尾裙的霸氣,必須要絕對的高個子才行。如此,玉輕煙特意制作了一雙七公分高的花盆底鞋。

可是,長公主從未穿過這麼高的鞋,未免摔倒,失了顏面,便由高晉揚攙扶著。

玉輕煙一眼掃過去,這龍鳳魚尾裙「征服」了滿朝文武。

蘭陵長公主看見了眾人的神色,頗為滿意。

她落座後,宴飲開始。

一輪歌舞過後,有些女眷贊美她這襲長裙華貴美麗,乃仙人所穿的仙裳,只有長公主才能將這長裙的美發揮得淋灕盡致。

這些溢美之詞,令長公主心情愉悅。

「長公主龍章鳳姿,乃大魏國第一美人。」宇文策亦起身贊美。

「郡王,本宮記得你的終身大事。」長公主笑道,「諸愛卿,玉家兩個姐妹皆對郡王一往情深,非君不嫁,這可難倒郡王與本宮了。本宮思量再三,便想了個主意,讓玉家倆姐妹在宴上比試一番,勝者嫁入安西王府為郡王妃,諸愛卿以為如何?」

眾臣自然稱好,靜等比試。

玉氏姐妹行至大殿中央,玉輕煙同時接到了兩個人的目光,一是宇文策鼓勵、愛慕的目光,一是高晉揚嘲諷、看好戲的目光。

長公主告誡道︰「你們是玉家姐妹,今日比試盡力便可,若能嫁得如意郎君,便是造化;如若比試輸了,切不可心懷怨懟、伺機報復,明白嗎?」

「臣女明白。」玉氏姐妹齊聲應道。

「好了,那便開始吧。」長公主笑道。

「本次比試分三局進行,兩勝為贏。」高晉揚揚聲道,「第一局,請听仔細了︰刺繡,繡一尾魚兒。俗話說,娶妻當娶賢,第一局便考考二位的刺繡功夫。」

玉輕煙月復誹︰你妹!竟然考刺繡!

二十一世紀的她根本不會刺繡,玉二小姐學過書畫,卻也沒學過刺繡。

好吧,這局必然是輸了。

雖然玉輕雪的刺繡功夫也不咋樣,但好歹繡了一尾魚出來,比玉輕煙的四不像魚兒強多了。

謝氏見寶貝女兒贏了第一局,開心地笑了。

宇文策投來鼓勵的微笑,給玉輕煙打氣。

高晉揚宣布第二局,「第二局,意在考二位與郡王的默契。郡王,這局需要你的配合。」

「我如何配合?」宇文策走來,站在玉輕煙身旁。

「我會給你看一個詞,四個字,你只能用手足比劃、身軀來表現那四個字讓她們猜,但不能開口說或者提示。如若她們猜對了,便是你們有默契,便贏了這局。」高晉揚解釋道。

玉輕煙明白了,這游戲並不難,很多綜藝節目都有這種游戲。

只是,這比試題目是誰想出來的?

高晉揚問︰「三位可明白?」

三人都點頭,玉輕煙不想佔便宜,說她先來。

高晉揚從袖中取出一張紙,給宇文策看了一眼,然後對滿朝文武道︰「如若諸位猜到,也不能提示,否則此題便作廢。請保持安靜。」

眾目睽睽之下,宇文策當眾表演起來。

玉輕煙看他用手指著胸口,接著他的右手做出蛇爬行的姿勢,再做出一個奇怪的動作,賣力地比劃。

她絞盡腦汁地想,心,蛇,是什麼成語呢?

有了。

「心如蛇蠍。」她說出答案。

「對!就是心如蛇蠍!」宇文策激動地笑了,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平陽縣主猜對了。」高晉揚宣布。

「這個好玩!皇姐,這個好好玩,朕也要玩。」宇文熙興奮地跳起來。

「陛下稍安勿躁,待她們比試完,你再玩。」長公主柔聲安撫道。

輪到玉輕雪,她面色凝重,看著宇文策比劃。

他比劃的第一個動作也是蛇,接著好像是一只猛獸,虎?獅子?豹?到底是什麼?

蛇,虎,豹……這是什麼詞?

她低聲猜測,「蛇……虎……獅……」

他持續比劃著,卻好像並不那麼賣力,她想不到、猜不到,覺得丟盡了顏面,越發著急、慌亂,更加猜不到了。

終于,高晉揚宣布時辰到,她猜不出,便是玉輕煙勝。

宇文策揭開謎底,「我比劃的是龍、虎,龍騰虎躍。」

心中暗喜,還是和煙兒心有靈犀。

玉輕雪想說,你比劃的不是龍,而是蛇,你存心誤導我。

「二位皆勝一局,第三局便是一決勝負的關鍵。」高晉揚沉聲道,「郡王文武雙全,琴棋書畫皆通,要當與郡王舉案齊眉的郡王妃,琴棋書畫也當粗通。第三局,二位展現才藝,只要是琴棋書畫中的一項便可。二位請抓鬮。」

「請。」一個內監端著漆案上前,漆案上放著四個木牌。

玉輕煙挑中的是琴,玉輕雪抽中的是作畫。

宮人奉上作畫的文房四寶和一具古香古色的琴,比試開始。

玉輕煙月復誹,這局十之七八是輸了。玉輕雪是謝氏的心肝寶貝,從小精心栽培,琴棋書畫怎會不精通?而玉二小姐只學過寫字和作畫。

玉輕雪從容地作畫,玉輕煙撥了兩下古琴,長吸一口氣,開始撫琴。

輸就輸了唄,反正她對宇文策僅僅是喜歡罷了,又不是非他不嫁。

所有人大跌眼鏡,玉二小姐竟然不識音律!

她這是胡亂彈奏的,調不成調,曲不成曲,尖銳得刺耳,難听得要命。

「錚」的一聲,琴弦斷了,彈不成了。

而這時,玉輕雪作好了一幅畫,名為「蓮」。畫中的白蓮在碧潭里亭亭玉立,清遠高潔,整幅畫意境高遠,可見技藝頗深。

這一局,高下立判。

三局兩勝,玉輕雪勝了,唇角蘊著得意的微笑,謝氏也笑得合不攏嘴。

玉輕煙面色淡淡,瞧不出情緒。

宇文策苦著臉,劍眉緊蹙,他怎麼也想不通,怎麼會這樣?煙兒才貌雙全、才智不讓須眉,竟然不識音律?

高晉揚道︰「三局比試已有結果,玉家大小姐勝。」

蘭陵長公主笑了笑,「郡王前往江南賑災,所有賑災款項皆落到實處,災情得以緩解,災民重新過上安穩的日子,郡王此次賑災有功,實該嘉獎。」

「此乃臣的本份。」宇文策心中苦澀,完全不想要這個嘉獎。

「本宮問過,兩個月後,十月十五是個好日子,郡王與玉家大小姐便在十月十五成婚吧。」她以嬌柔的聲音提點,「郡王,本宮如了你的願,你可不能任性妄為。」

謝氏、安西王等人上前謝恩,宇文策木然而立,安西王妃拉了他幾下,他才僵硬地下跪。

回到宴案,玉輕煙不理會玉輕雪得意、挑釁的目光,想著一件事︰那古琴的琴弦怎麼會無端地斷裂?

雖然她並不是很在意輸贏,也不在意不能嫁給宇文策,然而,她就是想知道,這三局比試,是否有人暗中搞鬼?

她不禁懷疑,是不是高晉揚暗中搞鬼?

————

大殿觥籌交錯,宴飲酣熱,歌舞不休。

一個宮娥在玉輕煙耳畔說了兩句話,她離開了大殿,往外走去。

「煙兒。」

她正要拐過宮道,前往昭陽殿的東北角,忽然听到叫聲——是宇文策。

宇文策快步追上來,問道︰「你去哪里?」

她做了權衡,賜婚已下,他已是玉輕雪的未婚夫,她不想再與他有感情糾葛,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事。于是,她說道︰「殿里太悶,我出來走走。郡王有事?」

「煙兒,我想和你談談。」他的俊臉滿是焦慮與急色。

「郡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不如改日再談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宇文策拉她的手,熱切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與你一樣……煙兒,雖然長公主已賜婚,但天無絕人之路,我會再想法子,還有兩個月,一定可以想到法子的。」

玉輕煙甩開他的手,「郡王,願賭服輸,願比服輸。若我還糾纏著你,對姐姐而言,太不公平。」

昏暗中,他眉宇凝結,傷色分明,「可我們是真心相愛。煙兒,你舍得舍棄我嗎?」

「郡王,不要再說了。」她轉身,舉步。

「煙兒……」

他跨步上前,從身後抱住她,抱得死緊,她怎麼也掙月兌不開。他語含悲傷,「我知道,你是不想我為難才不願糾纏;你在玉府的日子不好過,才不願為我們的終身幸福爭取;你不想傷害玉輕雪,才舍棄我。然而,我無法舍棄你,一想到從今往後我不能再抱你、擁有你,我就生不如死……」

她又慚愧又感動,「郡王,或許這是天意,這就是你我的緣分,你我緣至于此。」

他把她想得太好了,她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她對他的感情根本不及他!也不及玉輕雪!

「不!你我的緣分何至于此!」

宇文策語聲堅決,像是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這時,玉輕煙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女子。

夜風吹起那女子的廣袂與青絲,站在黑暗中,一抹虛白,猶如厲鬼。

玉輕雪!

玉輕煙掙扎著推開他,他堅決不松手,待玉輕雪走過來,他才放開她。

看見玉輕雪站在一旁、面容似覆了一層霜雪,宇文策的俊臉一絲微笑也無,擺明了不想看見她。

「玉輕煙,你對得起我!」

話音未落,玉輕雪揚起右臂,襲向玉輕煙胸脯。

**輕雪要打輕煙了哦,打她哪里呢?策策會救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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