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掌慢慢握成拳。愛睍蓴璩
宇文熙傾盡一腔熱情吻她,情火越燒越旺,腰月復的脹痛越來越明顯……他的雙臂越收越緊,似要將她嵌入胸膛,與她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遠不分離……
玉輕煙的感覺很奇怪,有點熱,酥癢難耐,對他有一種強烈的饑渴,渴求更多的、纏綿。
他吻她小巧的耳珠,熱氣開來;他吻她尖巧的下頜,濕熱滑行;他吻她白女敕的脖頸,唇舌並用;他帶給她無窮的樂趣,溫柔中帶著五分熱烈,激狂中帶著五分***。
她美眸微睜,霧濛濛的,雙腮酡紅,芳唇濕潤,分外誘人。他抱著她坐在小榻上,扯開她的錦衫,慢慢將她壓倒… …
忽然,寂靜中響起「吱呀」的聲響。
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去,門扇又立即關上,冷天晴在外頭道︰「陛下,二小姐,時辰不早了。」
听到「陛下」倆字,玉輕煙頓時清醒,見自己坐在他懷中,又窘迫又慌亂,連忙下來整理衣衫鎦。
宇文熙慢悠悠地穿好龍袍,唇角含春,眼角含笑。
她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事,卻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好像中了邪,完全不受控制。若非晴姑姑推門,她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陛下先去大殿,我稍後就去。」
「輕煙,這是十六年來我最開心、最幸福的一日。」他執起她雙手,眼中漾著的水澤那般奪目,「你的心思,我明白。」
「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玉輕煙知道他誤會了,想現在就說清楚,可是,如此一來,她所有的心思都白費了。
「我真的明白。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宇文熙低沉道,像極了有擔當的大丈夫,承擔起一切。
她還想再說,他已俯首吻她的額頭,只是輕輕的吻。
爾後,他瀟灑地離去。
她跌坐在小榻上,覺得燭火那般刺眼。
有人進來,她以為是晴姑姑,卻沒想到,是高晉揚。
玉輕煙錯愕地看他,他不是沒出現在大殿嗎?剛進宮的?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里?方才她和宇文熙擁吻,他應該沒看見吧。
他冷冽的目光橫掃而過,最終落在那只香獸上,眉頭一緊。
她平復了亂糟糟的情緒,想說點兒什麼,卻說不出半個字。
「是我讓晴姑姑這麼做的。」高晉揚語氣冷淡。
「哦。」她低低道,好像做了錯事。
「你花了這麼多心思,陛下說不會讓你受委屈,這就是你想要的?」他冰冷地問。
「對!這就是我想要的!」她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我要中宮之位!」
「願你美夢成真。」
他行至香獸前,揭開香獸蓋子,澆了一杯茶水,頓時,香獸「吱吱」地響,青煙裊裊升騰。他嘲諷道︰「這是催情香。」
玉輕煙驚愕,宇文熙用催情香讓自己淪陷?
宇文熙這麼做,該是為了讓她覺得自己喜歡他,不再拒絕他。當真無所不用其極。
她淡然而笑,「陛下用催情香,是為了增加樂趣,有何不可?」
高晉揚行至她面前,默默地凝視她。
她迎接他沉冷的目光,卻在對視中漸漸心虛。
半晌,他不發一言地離去。
玉輕煙松了一口氣,再次跌坐下來。
「二小姐這又是何苦?」冷天晴瞧得出來主子的心思,心疼主子一人承受痛楚,卻幫不上什麼。
「明知沒有結果,為什麼要開始?」玉輕煙苦澀地眨眸,「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就不會痛。」
雖然,現在已經很痛。
————
大殿的聖壽宴正是酣熱之時。
玉輕煙回到宴案,望見宇文熙遞來柔情款款的目光,便回以清淺的笑。
舞伎跳著應景的宮廷舞,水袖徐徐飛揚,酒氣、香霧中,她沒有看到高晉揚,不禁納悶,既然他已回宮當值,為什麼不在大殿?
蘭陵長公主百無聊賴地欣賞柔美的舞,手肘擱在案上,姿態慵懶。
宇文策悠然地品嘗美酒,面若冷玉,神色淡淡,瞧不出情緒。
舞畢,舞伎退下,將有另一批舞伎進殿獻舞。
文武大臣言笑晏晏,正當風華的高門閨秀皆含情脈脈地望著宇文熙,希望得到他的另眼相看。突然,觥籌交錯中,清脆悅耳的鈴聲突兀地響起,眾人听聞,都覺得詫異。
「哪里來的鈴聲?」宇文熙笑問。
話音方落,他便覺得月復中有異樣,隱隱的痛,似有幾只小蟲啃噬五髒六腑,越來越痛……他捂著小月復,眉宇緊擰,「皇姐,好痛……」
蘭陵長公主意識到此事不同尋常,正要吩咐身邊的女官傳太醫,小月復也痛起來,手臂撐在鳳案上,「速速傳太醫。」
鈴聲持續地響,滿朝文武面面相覷,都知道了事態的嚴重。
謝紹棠擔憂道︰「陛下、長公主不如先回寢殿?」
「不可!待太醫診斷後再作決議。」沈柏年重聲反對,「陛下、長公主不知是否中毒,倘若真是中毒,那麼,這些佳肴、美酒便有問題。」
「沈卿此言有理。」蘭陵長公主語聲低弱,「待太醫診斷後……啊……」
她疼得叫出聲,可見月復痛是多麼的痛。
玉輕煙想到,她懷有身孕,若真是中毒,對胎兒必有影響,說不定會胎死月復中。
胎死月復中……
這是高晉揚第一個孩兒吧,他會傷心嗎?
玉輕煙望向宇文熙,他一直捂著小月復,額頭布滿了豆大的汗珠,俊朗的臉龐蒼白如紙,可見劇痛無比。
她閉眼,凝神細听,感覺鈴聲是從安西王那處發出來的。
安西王!
這時,謝紹棠、沈柏年和幾個文武重臣也月復痛,哀聲叫嚷,此起彼伏。
大魏國君臣,家國、朝政的扛鼎人,無一例外的月復痛,所有人都覺得有人密謀政變。
安西王行至大殿中間,手中拎著一串大大的鈴鐺,使勁地搖晃,臉上皆是陰謀得逞的奸笑,「這滋味如何?」
而宇文策,安之若素地坐著,仿佛大殿上的風起雲涌全然與他無關。
「安西王,你好大的膽子!」蘭陵長公主嘶啞地喝道。
「王爺,犯上謀逆,天地難容。」沈柏年語重心長地勸,「王爺,回頭是岸,還來得及
「開國帝王從來都是滿身殺戮、滿手血腥,本王只信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不信天地。」安西王一揮廣袂,頗有幾分一代梟雄的氣勢。
「你大開殺戒,血流成河,濫殺無辜,民心不會歸于你。」謝紹棠怒道。
安西王搖一搖鈴鐺,眾人又痛得齜牙咧嘴,直不起腰。
那些沒有月復痛的朝臣想偷偷溜走,安西王發現了,大喝一聲︰「誰敢踏出一步,殺無赦!」
話音方落,一批黑衣人闖進大殿,堵在殿門口。
銀白的劍光明晃晃的,很刺眼,劍尖鋒利無比,那些想溜的朝臣再也不敢動彈。
玉輕煙雖然擔心,但也不是很害怕,高晉揚在宮中,會帶領禁衛軍、鳳衛來救駕。
「陛下,長公主,你們不是中毒,而是中蠱。」安西王虎目冷冷,頗有幾分沉雄之氣。
「中蠱會月復痛?」宇文熙緩過神,因為安西王暫時沒有搖鈴鐺,「你一搖鈴鐺,朕便會月復痛?」
「陛下英明。」安西王冷笑,「六日前,本王命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你們的膳食或茶水里下蠱,只要本王搖鈴鐺,你們便會月復痛,有如數只小蟲啃噬,痛不欲生。」
他沒有自稱「臣」,而是自稱「本王」,表示他對陛下、皇室的藐視。
玉輕煙驚駭,他竟然在這麼多人茶水或膳食里下蠱,無人察覺,他是怎麼做到的?
她想起來了,曾經看過一部電影,輕功絕頂之人可藏匿于房頂,以高超的技術隔空下毒,想必安西王也是這麼下蠱的。
蘭陵長公主憤憤道︰「你以為下蠱就能控制整個皇宮嗎?本宮絕不會屈服,本宮的禁衛軍和鳳衛很快就會來救駕。」
「本王已控制昭陽殿。」安西王一揮廣袖,威風凜凜地說道,「本王控制了你們,就控制了皇宮、控制了大魏國,大魏國的新帝是本王!」
「你休想!」蘭陵長公主怒斥,美眸迸射出熾熱的怒火,「你毒害君臣,人神共憤,天理不容!你得不到民心!」
「民心是立國之本,王爺三思。」沈柏再次勸道。
「長公主還是勸陛下寫下禪位詔書,否則,再過兩個時辰,所有中蠱之人將不只是月復痛,而是全身都痛,最終腸穿肚爛而死。」安西王的眼神奸險而沉鷙,充滿了戾氣。
蘭陵長公主的眸光凌厲如劍,「妄想!」
宇文熙決然道︰「朕絕不會寫禪位詔書!」
安西王有節奏地搖動鈴鐺,隨著鈴聲的響起,中蠱之人痛得屈身、叫嚷。
玉輕煙越來越焦急,高晉揚怎麼還不來救駕?以他的警覺性,不可能不知道大殿發生了大事。
安西王冷冷地嘲諷︰「長公主是否以為高晉揚會率禁衛軍、鳳衛來救駕?」
「他一定會來!」蘭陵長公主美眸怒睜。
「他倒是想來,可惜來不了。」他虎目含笑,頗為得意,「他有傷在身,打不過本王為他準備的十大高手。這會兒,他身上應該多添了幾道傷,還有可能已為長公主、為大魏國戰死。」
玉輕煙的心驀然痛起來,不!高晉揚不會死!
他怎麼會死呢?
蘭陵長公主切齒道︰「除非你把他的尸首放在本宮面前,本宮才會信!」
————
冷風呼嘯的宮道上,昏光慘淡。
地上躺著兩人,八人圍攻一人。他們都是當世的絕頂高手,不見真人,只見一道道黑影在風中穿梭、跳躍,飛來飛去,根本看不清楚他們的招式,只聞兵器相擊的「錚錚」聲,如幻影,似仙氣。
忽然,一人疾步後退一丈,身軀僵立,正是高晉揚。
他的右胸被利刃刺中,流出鮮紅的雪,瞬間染紅了衣袍。而他身上不僅只有這一處傷,左腿、後背都有傷。若非他傷勢未愈,這些所謂的絕頂高手,未必能傷得了他。
前面四人,後面四人,他與他們對峙。
他的額前落了一縷鬢發,隨風輕揚,一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眸染了血色,跳躍著寒鷙的殺氣,燃燒著酷烈的戾氣,藏著一只凶悍的猛獸,伺機撲出來將敵人撕裂。
如此形象,像極了陷于絕境的孤膽英雄。
八個高手在此一擁而上,招招致命,決意置他于死地。
高晉揚驟然拔身飛起,寶劍橫掃,八道銀白的劍氣筆直地瀉出,擊中敵人的眼楮。
頓時,八大高手的雙眼血流如注,看不見了,無法再戰。
而他在使出這招後,立即躍上屋頂飛奔,幾個縱躍便飛出了皇宮。
因為是傾盡余力使出的絕招,體力已耗盡,再打就只有戰死的下場。他想過率禁衛軍、鳳衛去救駕,然而,安西王安排了十大高手對付自己,必定還有後著,此時若他回去,是死路一條。
雖然長公主他們已被安西王擒住,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但此時他絕不能回去送死。
高晉揚負傷疾奔,趕往郊外。
————
中蠱之人痛得死去活來,未中蠱的人皆被刀劍控制。
玉輕煙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到一個可行的法子。
高晉揚始終未曾現身,極有可能如安西王所說的,與十大高手激戰,不是受了重傷就是已遭遇不測。
宇文策?
她靈機一動,或許可以從他身上下手。
這時,始終超然物外的宇文策站起身,溫潤道︰「父王,將陛下、長公主單獨囚在右偏殿,將中蠱之人關押在左偏殿,其余未中蠱之人留在大殿,孩兒負責監管中蠱之人。」
安西王點頭,對下屬使了眼色,黑衣人便開始驅趕中蠱之人。
蘭陵長公主虛弱地走向右偏殿,宇文熙跟在後頭。他看著玉輕煙,眉頭緊蹙,好似要對她說什麼。她也看著他,朝他示意,要他保重。
玉輕煙沒有中蠱,應該留在大殿,可是,一個黑衣人客客氣氣地請她出去。
她沒有猜錯,是宇文策要見她。
這一次,他是這場宮廷政變的參與者。
他牽著她的手去那間她為宇文熙慶生的殿室,紙鶴依舊,紅燭依舊,光影依舊,只是,變天了。
紅燭燒得只剩一半,橘紅色的光影令他的俊臉流淌著彤彩。他定定地看她,「煙兒,我不會讓你有事。」
此時此刻,她想起聖壽宴開始之前,他來這兒見她時說的一句話︰煙兒,我已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娶你為妻。
那時,他已經「告訴」她今晚將會風雲變色,而她沒有察覺那句話有弦外之音。
「看得出來,你父王部署周密,但如若你父王此次敗了,你怎麼辦?」玉輕煙淡然道。
「成王敗寇,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無怨無悔。」宇文策的目光從未這樣冰冷,「十八歲那年,我無意中得知父王的野心,怎麼也想不通父王為什麼有謀反之心。我必須守住這個秘密,時刻提醒自己不能說漏嘴,你知道心中有秘密卻又不能說出去的苦悶嗎?就是在那時,我在畫舫上遇到了綠綃。我與她琴瑟相和、詩詞唱和,暫時忘記了苦悶與煩惱,她的溫柔可人、善解人意是我的浮木,我萌生了娶她的念頭。」
「原來如此。」她理解了他的苦悶。
「後來,她走了,我與父王反目……」他握住她的雙臂,眸光漸漸熾熱,「我一直以為自己喜歡她才會想娶她,直至遇到你,我才知道,我對她的喜歡遠遠不及對你的情。」
「是嗎?」
他陡然抱住她,溫熱的胸膛像要將她融化,「我當她是溺水之時的浮木,欣賞她的才華,喜歡她的性情,我對你則是真正的喜歡,是刻骨銘心的愛。」
**策哥哥會做出禽獸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