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正是在下!對了,今天我們要坐哪里?」
秦永見到那個小婢女,他也笑了。
這倒是一種緣紛啊,兩次到這燕樓里來,結果兩次都是由這個小婢女來伺候的。其實吧,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因為,這整個燕樓的二樓觀戲台,一共也沒幾個伺侯的婢女的,所以,只要是來的次數多了的話,總會遇上同一個人的。只是,像秦永這樣,一共就來了這麼兩次,結果就兩次都遇上了同一個婢女,那倒是比較少見的情況。
「啊,是,是!秦公子,這邊請!」
小婢女的心里雖然是震驚不已,可是,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當然,她可不敢和秦永相認,因為,他們之前的那一次見面,那可是處在不怎麼光彩的情況下的。
首先吧,是這個小婢女收了秦永的二十兩銀子,不過,她也並不擔心秦永會向她們小姐告發了她,因為,這件事情對于秦永這麼一位有名的公子而言,也是不怎麼光彩的。也是啊,都是「走後門」的事情了,還能光彩到哪里去?所以,這件事情從嚴格意義上來講的話,對秦永是更為的不利,所以,小婢女的心里自然是安心不少了。
「哦,好!的」
秦永倒是沒有像那小婢女那樣,心里會想那麼多。
事因他原本就壓根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什麼「走後面」的事情曝光了之後會有損顏面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不過,他也確實是沒有想過要去向蓉娘子告發什麼事情的,所以,這個時候,他就順著小婢女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了,結果一看之下,是剛好就看到了縮在人群後面的韓服,于是,他頓時就笑了。
嘿,還真是這家伙冒充了他。只不過,秦永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來的信心,居然是可以撐到這個份上?難道他是不知道,所謂「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這個道理嗎?所以,事情如果一旦是被拆穿了,那肯定沒有他的好果子吃的!
其實有關于這一點,那倒是秦永誤會了的。因為,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那根本不是韓服所願意的。他如果是提前就知道,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的話,那他是打死也不敢把那場名叫《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戲曲交給蓉娘子啊,從而是引來了這一連串的事情。他只是因為對于後果的擔憂,以及對于權勢的貪戀,再加上那麼一點點的僥幸心理,所以這才一直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而。
「嘿嘿,姑爺,那就是詠月公子嗎?真的是**倜儻、玉樹臨風呢!」
「對啊,對啊!听說一會將要演的那出《杜十娘怒沉百定箱》的戲曲,可就是詠月公子寫的!詠月公子可真的是好好學問啊!」
「嘿嘿……」
秦永的位置,事實就被安排在張守業他們的旁邊。因為,他們是想等到一會好戲上演的時候,好好地看一看秦永這個所謂揚州才子的嘴臉到底是會變成什麼樣子的。倒不是因為他們的心里有這樣的一種惡趣味,主要是因為他們之前被秦永拒絕過了一次之後,自我感覺是輸了臉面,所以,這下子是打算找回來了。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卻是苦了那韓服韓大才子啊!
因為,從名義上來講的話,這一次的宴會,那可是由韓服出面來宴請秦永的,所以,韓服自然是主角之一,而張守業他們,一般是不會說話的,只等著一會雙方的戲曲都演過了之後,他們再從旁挖苦兩句而已。可是,沒有想到的卻是,那韓服卻在還沒開始看戲的時候,就被秦永身邊的幾個小丫頭在一頓的「挖苦」了。
當然,這一頓的「挖苦」,張守業他們是听不明白的,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韓服是一個冒牌貨,所以,听到幾個小丫頭的「贊嘆聲」,他們還以為真就是在說韓服有多麼的**倜儻、玉樹臨風呢!所以,他們的心里是高興的,因為他們心里都在想道,「看吧,看吧!這才是真正的才子呢,而像你們家的什麼姑爺的,雖然是懂得什麼武侯神技,雖然是經商有道,可是不通四書五經,不懂吟詩作對,那又算得上什麼才子呢?」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琴棋書畫這幾個小丫頭,雖然每一句話都像是在稱贊韓服,可是實際上卻是在諷刺他呢,順便的,還拍她們姑爺的馬屁了,因為,她們的姑爺才是真正的「詠月公子」啊,所以,這每一句的稱贊的話,最後其實不都是落在她們姑爺的頭上?至于是韓服呢?那根本是如坐針砧啊,可是,沒有辦法,張守業就在這里,他也只能是硬著頭皮起身迎向秦永了。
「秦……秦公子……」
「韓公子!」
「秦公子請……請坐,好戲馬上要開始了!」
「是,多謝韓公子!」
……
完全出乎韓服意料的是,他與秦永的交談是超乎尋常地順利!
因為,他原本的心里已經是做好了秦永有可能是在這個過程中「發難」的準備了,也就是秦永會說明他才是真正的「詠月公子」的事情。畢竟,這也是事實嘛。更何況,他旁邊還有柳落瑤和琴棋書畫這四個小丫頭作為人證,所以,按照道理來講的話,他應該是不會容許自己的名號被人冒充了去的。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卻是秦永根本不提這一點,甚至是連之前還在拼命地挖苦他的那幾個小丫頭,這個時候也閉嘴了!
「他……他這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韓服的心里異常的困惑,因為,他在這之前已經是為了這個有可能會出現的狀況是作了多手的準備了的。
首先吧,他是找了幾個同樣是來自揚州的同窗們,他們是已經被韓服買通了的,只要秦永是膽敢宣稱他才是詠月公子的話,他就會請出這幾個人來做他的人證的。
而他的這幾個人證,說起來可是比秦永的人證要有說服力多了。因為,柳落瑤是不管再怎麼有才華都好,她終究只是一個人而已,並且,她還是秦永的女眷,所以,韓服猜想張守業他們也是不會相信她的話的,至于琴棋書畫等這幾個小丫頭,他是壓根本就沒有把她們放在眼里,所以,自然也就不用多想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卻是,秦永其實是根本不屑于去解釋這件事情了,更加是不會想去向張守業他們去證明什麼自己是不是「詠月公子」的問題,因為,他如今已經大概知道了張守業是什麼人了,不就是當初那個想要邀請他加入什麼「朝陽詩社」的人嗎?可是他在這個邀請當中,又設立了許許多多的不平等條件,所以,秦永自然是對他沒有什麼好感的。
當然了,張守業是首輔之子,秦永也是不想過份的得罪他,所以,這個時候干脆也就是裝作不認識也就對了。反正,在這一次的比試之中,他們這一方所宣稱的主要人物,可就是韓服嘛,所以,他只要是應付好韓服就行了,至于張守業和整個「朝陽學會」,現在還不需要與他扯上什麼關系。
「喂,怎麼還不開始啊?不是說要演那《杜十娘怒沉百定箱》嗎?」
「對啊!對啊!本公子可就是沖著蓉娘子來的,看不到蓉娘子,你要我們擠在這里擠出一身汗干什麼?」
「就是,就是!還有,那個什麼‘詠月公子’、‘秦公子’的,怎麼不出來露一下臉啊!好歹也讓我們見識見識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物!」
「就是,就是!快點,快點啊!」
……
秦永才剛剛在二樓坐下沒有多久,結果,一樓的大堂內就響起了一片的喧嘩聲了。最主要的原因在于,這一樓的圍觀者,那可真的是太多了。
原來,雖然今天的燕樓二樓是和以往一樣,只針對他們的貴客來開放的,可是,對于一樓的普通大堂,那可就是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了,反正,你只是需要交付了入場費的話,那就不管你是哪一種身份的人都可以進來了。
這麼一來,燕樓前面,自然是聚集了無數地想要圍觀這一場「交鋒」的人群了,因為,他們雖然是不知道什麼「詠月公子」、「秦公子」的到底是有多麼的厲害,可是,在那兩場即將要上演的戲曲當中,有一場卻是會由花魁蓉娘子來主演的,所以,他們自然是很想要看個熱鬧了。
只是,雖然是想要進到這燕樓里看熱鬧的人是無數,可是實際上,燕樓一樓的大堂內,容易也是相對有限的,所以,雖然最後那里已經是涌進了數百人了,可是,燕樓外面,卻仍然是擠著數也數不清的人群的。而這些人群,自然是還想要進去的,可是很無奈,里面的人卻是再也擠不出半點空間了,所以,兩相推揉下來的話,自然是被擠得滿頭大汗了。而此時,台上原本要開始了的戲曲,如今卻仍然還是沒有半點要開場的跡象,所以,他們的自然是心中多有怨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