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有人能傷害我王馥梅子女後,還做到安然無恙的離開,包括你。」王馥梅目光狠厲灼灼,捋了捋發絲的起身,轉臉對王嫂吩咐道,「王嫂,將家里的物件點點,以後家里人員的進出都要知會我一聲。」
「是。太太。」王嫂低垂著頭,目不斜視的後退到一邊讓王馥梅上樓。
王馥梅內心冷笑,敢挑釁她的逆鱗就要有勇氣接受她的怒火,最能摧毀人的意識不是的遍體鱗傷,而是內心的轟然倒塌,她對冷曦的話不毒,但狠,狠在撕碎冷曦自認為對的東西。
上樓離開的王馥梅掃在冷曦身上的余光如同殘喘的螻蟻,透著濃濃的恨戾和鄙夷。可以說這一刻的王馥梅將所有積壓的怒意開始的肆意發泄,隱忍到要窒息的內心終于有了叫囂的空間。
「二少夫人,那個,你要上樓休息嗎?」直到王馥梅消失低垂著頭的王嫂才吁口氣的看著一直僵硬佇立的冷曦,眼里有了一絲憐惜,豪門這地看著風光,其實就是一個腌地,進不得喲!
「王嫂,給我一杯熱茶。」半晌冷曦才扭動了一軀,狹長的眼眸黑沉沉的不見一絲光亮,神情越發的清冷,冷得無一絲人氣。
「哦?哦哦!等下。」王嫂反而對冷曦的要求一愣,似乎還不確定的眨了眨眼,才小跑的進了廚房。
冷曦僵硬的身軀細不可見的顫抖,葉泉讓她如墜冰窖,王馥梅卻讓她如墜熔漿,一冷一熱交錯的刺痛感讓她全身顫栗,攥緊的手松了緊,緊了松,終死死的攥緊,似乎只有攥緊雙手她才能有呼吸的力氣。
閉上干澀的眼,置身在自己的黑暗里——沉浮。
冷曦喜歡沉浸在黑暗的深淵里,因為那是最容易褪去虛偽的時段,清楚的暴露自己陰暗的一面看清里面的血和膿,舌忝舐著只有自己知道的傷疤,那每一寸疼每一寸痛無不在昭顯著它刺入骨髓的激憤。
空寂冰冷的客廳只有那杯茶冒著徐徐熱氣,冷曦佇立的身影被籠罩在昏暗的光線里,靜謐幽寒。
半晌,狹長的眼眸射出決絕的冷,轉身上樓的步伐平靜冷沉,在敲響葉泉書房門的瞬間,她唇角間勾起一抹笑,那笑如同殘風中蕭零的花,散發出最後一絲屬于她執著的芬芳。
冷曦挺直的腰線,決絕的堅持都讓葉泉陰鷙的眼神冷得駭人,「你決定了?」
「是。」
「好。只要你做到,你便可以離開葉家。」葉泉不在看冷曦,低垂著眼簾再次關注桌面的文件,靜默的空間直到冷曦離開他才抬眼看著門,冷冷的陰鷙。
回到房間的冷曦看著床上整理好的行李嘲諷的笑了笑,隨手揮掉地上,狹長的眼眸投注在那張僅存的結婚照片上,定定的出神,終,伸手拿下,蓋起。
他以愛為名,他以愛為籠,她得到的只是春華一夢般的愛情,為他日日頹廢夜夜失眠。這里、那里,每一個角落都有一個被她刻意忽視的影子,不管是吞噬她的黑暗深淵,還是彰顯她的愚昧物件,每一點都有他葉天澤的身影。
葉天澤,你給了我一個童話的開始,卻給了我一個可笑的結局,眷念、嫉恨都終將成為一個曾經過往。
「白帆‘名流會所’在最短的時間里拋售,不計對象。將我所有的資金都轉存海外賬戶。」
「樸律師,我需要葉天澤的死亡證明,並委托處理我和葉天澤的離婚訴訟,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得到受理。」
「挑出我發給你名單人員的光盤,匿名寄出,分六天不同時段,幫我搞出政府沿海開發招標最終定的目標底價,是。這是最後一檔了。」
冷曦一連撥通數個電話,獨獨只有程鵬的電話無人接听,原本想取消美國電話的追查,現在也只能等程鵬主動電話聯系了。
寂靜的夜里只有夜風吹打樹梢的聲音,冷曦再次失眠了,偌大的房間空洞的清冷,暈暗的光線下很難看清煙霧寥寥後的那張臉,只見煙蒂一個接著一個,均被縴細的手指碾壓熄滅。
……
葉天淇一直住院療養的期間王文彬已經投入到葉氏集團擔任顧問一職,工作的性質還不算繁忙,只是走個過場般的接觸相關專業的知識,所以他常常會出現在醫院照料葉天淇,可以用體貼入微來形容他的態度。
「別看了,傷眼楮。」王文彬拿過葉天淇手中的電腦。
「文彬我無聊嘛!這篇新聞看完我就不看了,就看一會一會。」葉天淇撒嬌似的豎起一根手指,鳳眼波光粼粼的,她特喜歡王文彬板著臉對她的態度,讓她有種被呵護的甜蜜感。
「不行。」王文彬冷冷拒絕,蹙眉,有了點不耐煩的感覺,可瞥見走道上王馥梅的身影,他又斂了斂神色,「隔兩個小時看十分鐘。」
「好!」葉天淇身軀靠在軟枕里,眯著眼看著坐在單人沙發里看書的王文彬,陽光讓他的臉頰溫潤得如一塊上等羊脂玉,眼簾微垂,薄唇微勾,靜默的坐著總是有一股儒雅的溫煦,這也是讓葉天淇最著迷的地方。
「文彬,你知道蒼瀾嗎?」
「恩。怎麼了?」王文彬未抬頭,聲音低低啞啞的漫不經心,鏡片後的目光微斂。
蒼瀾,就是那個在大洋商廈維護冷曦,並打了葉天淇一巴掌的大明星?!一個靠青春臉蛋吃飯的藝人而已,王文彬對這樣的人群是不屑一顧的,要不是冷曦,他連他是誰都不會關注。
「呵呵,沒有什麼。」葉天淇知道王文彬的清高,所以也只是隨便的問一句,便眉開言笑的聊王文彬感興趣的事情。
可葉天淇唇角上勾的弧度怎麼也掩飾不了她的好心情,她的心情確實很好,不光光是王文彬的體貼,和冷曦被軟禁在家又有被攆出去的勢頭,還有一部分便是被緋聞淹沒的蒼瀾。
對蒼瀾的仇恨也源自被打的那一巴掌,當初要不是葉天浩制止了她,她一定不會放過蒼瀾這種人,敢當眾人打她,找死。
蒼瀾和冷曦在葉天淇是心中等同的都是一根刺,怎麼可能輕易的放棄報復,所以當她看到蒼瀾被猜忌抹黑,幸災樂禍的心態是必然的。
王文彬對葉天淇的問話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有時候不耐煩了他就當做沒听到的沉默,到是蒼瀾這人再次浮現在他眼前,他和冷曦似乎有點什麼微妙的關系。
「你說那個蒼瀾怎麼了?」王文彬推了推眼鏡,神色淡然溫煦的一笑,似乎不經意的一問,像是維護葉天淇的情緒般。
「也沒什麼,這幾天各大媒體都在報道他被一個男人包養了,我看這事八成就是真的。一個靠著賣皮肉吃飯的戲子能多潔身自愛?哼!低賤的人永遠都是低賤的品性,看他能猖狂到何時,還想和葉氏解約要求賠償,現在我看是葉氏要求他賠償。」葉天淇眉眼譏諷,不屑一顧的鄙夷冷哼。
王文彬鏡片後的眸光一閃,微勾的唇角露出一抹淡笑,「看電腦不會就是為了關注這種人?淇淇,不值當的,現在閉眼休息。」
「好啦!知道了。」葉天淇神色一轉,吐了吐舌頭的將身軀下埋了幾分,「文彬你要一直對我好,只能對我一人好,知道嗎?」
「你喲!」王文彬起身含笑的點了點葉天淇的額頭,「我幫你溫杯牛女乃,喝完在午睡,這樣對你身體好。」
王文彬溫牛女乃的動作很嚴謹,就如對待他的實驗品一般,細致、專注,似乎那不是一杯牛女乃而是一件力求完美的藝術,講究溫度,注重品質般的操作程序。
「喝吧!溫度剛好。」王文彬將牛女乃送至葉天淇的唇邊,眸光幽幽的,唇邊的笑一如往昔的溫雅怡人。
「恩。」葉天淇依偎在王文彬的懷里,鳳眼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情,享受著他的服侍,小口小口的喝著,越發覺得牛女乃香醇的味道是那樣的甜美。
一杯牛女乃很快下月復,葉天淇有種食不知味的遐想,不由仰臉親啄的親著王文彬未成移開的臉,在他干淨的臉頰上留下一道女乃白的痕跡。
「文彬!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誰也不想搶。文彬,你只能愛我一個人知道,也只能關心我一個人。王文彬只能我葉天淇,你只能是我葉天淇的丈夫,我葉天淇的。我的,誰都別想搶走你。」葉天淇環住王文彬的腰,蹭著臉的宣誓她的佔有權。
王文彬沉默,只是單手環著葉天淇的腰,端著牛女乃杯的手指微緊,眸光投注在牛女乃杯底沉澱的遺留物時,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王文彬一直靜靜的擁抱著葉天淇,等她沉睡發出綿長的呼吸後,才松手,毫無片刻停留的走進洗漱間將牛女乃杯洗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整個水池潔白無瑕,他才擦拭干淨手的走出,再次安靜的坐在單人沙發里,靜默的看書,獨獨那鏡片後的眸光幽幽發亮,讓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