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沐離想都沒想,往那洞口直直跳了下去,長臂一伸便將水依畫摟在了懷里,護得緊緊的。愨鵡曉
石板之下黑漆漆一片,兩人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洞,姬沐離和水依畫連忙運上內力緩沖往下的重力。
猛然間,兩人的身子停了下來,細一看去,姬沐離右手抱著水依畫,左手卻握住了石壁上的一根古藤,這古藤依附在石壁上,早就跟石壁密不可分,兩人一時半會兒不會繼續往下墜落。
水依畫吁了一口氣,心有余悸地道︰「這古墓里果然處處是機關。」說到這兒,嬌嗔地瞪了身邊的男人一眼,「不過你這傻子也真是的,我是不小心掉下來的,你跟著跳做什麼?若這下面真是火海岩漿,你是打算跟我殉情啊?」
雖然這深洞里漆黑一片,姬沐離單單听著她的話,便能想象到此時她那副嗔怪數落的樣子,不由寵溺一笑,還在她的腰肢上捏了捏,「畫畫豈非明知故問?刀山火海,只要你去的地方我都會去。」
「你怎麼也不為星星想一下。我們若是真去了,他怎麼辦?」水依畫的嘴角忍不住地勾起,卻還是抱怨了一句。
「那混小子精靈得很,就算我們這次真的遇到什麼事,以後他也能活得比誰都滋潤。」姬沐離的語氣帶著驕傲。
「放心吧,有我在,咱們都死不了。」水依畫說得肯定。
「哦?為何?」姬沐離的話中有著戲謔。
「因為我是個福大命大之人。」水依畫得意地一挑柳眉,然後從懷里掏出一顆被黑布包裹著的圓球,等到黑布一掀開,登時有瑩瑩的淺綠光輝暈染開來。
「夜明珠?哈哈哈,畫畫想得真是周到。」姬沐離胸腔震動,開懷一笑。兩人的反應根本不似處于險境中,反而同以往一般打情罵俏。
夜明珠的光暈照亮了周圍一小片的景色,他們身處的深洞四處都是陡峭的石壁,而石壁上則蜿蜒著三四根粗大的古藤,這古藤不同于一般的常青藤,它們每隔一段距離都會生出長根,深深扎于石壁之中,可以說是已經成了這石壁的一部分。
可惜,夜明珠的光暈太淡,想看到這古藤延伸到什麼地方根本不可能,想要看到洞頂和洞底就更不可能了。
「離離,敢不敢賭一把?」水依畫忽然問道,在夜明珠的光暈下,她的雙瞳中綴了一抹幽幽的光亮,很是迷人。
「都听你的。」姬沐離的嘴角妖嬈地掀了掀,說得肯定又干脆。
水依畫獎勵般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下一刻便將手中的夜明珠朝洞底扔了下去。
果如水依畫所料,這洞根本不深,夜明珠很快發出與岩石擊撞的聲音,且那聲音並不純粹,岩石上似乎鋪了一層東西,聲音有些沉默。那珠子一點散發的光暈柔柔地定格在某一處,離他們懸掛著的地方頂多兩丈的距離。
「看來畫畫你賭對了。」姬沐離話中帶笑,抱著水依畫輕輕跳下。
洞底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稻草,被扔出的夜明珠就躺在上面,發出淡淡的光暈。而這洞底的石壁上竟還有個一人高的小門。
兩人詫異地對視一眼,然後借著夜明珠的光進了小門。
一開始只是一條窄小的甬道,越往里走這甬道便越寬,只是這甬道彎彎繞繞,讓人暈頭轉向。
大概走了三四十步之後,甬道盡頭竟出現了五彩斑斕的光暈。
姬沐離和水依畫在驚疑的同時腳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出了那甬道口,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饒是見慣了金銀珠寶的姬沐離也不由呆了一下,更別說最愛這些玩意兒的水依畫了。
里面是一間金碧輝煌的殿堂,堆滿了能夠閃瞎人眼的金銀珠寶,不過,這些根本算不得什麼,讓兩人吃驚的是殿堂的半空中居然懸浮著各色各樣的寶石和晶石。
沒錯,這些漂亮的東西是懸浮著的!
似乎定格在了半空中那固定的位置上,五顏六色的寶石和晶石在大殿里流光溢彩,熒熒發光。簡直就像是……夢中的天堂。
「離離,你快掐我一下,快快!」水依畫雙眼發直地盯著眼前的東西。
姬沐離只是愣了一瞬便回了神,此時看到水依畫那晶光閃閃的兩眼只覺好笑。
「畫畫,這里的東西動不得,你若是喜歡,回府之後我把府里的金銀珠寶都用絲線掛起來可好?」姬沐離寵溺地阻止了她想探手去摘寶石的手,笑道。
「掛起來?」水依畫翻了個白眼。掛起來跟珠寶自己懸浮起來,這兩者有可比性麼?
她也知道這殿里的東西不能隨意觸動,否則可能開啟什麼陣法機關,所以她剛才不過是想模模,根本沒準備將寶石據為己有。
「傳說中的寶藏肯定不是指這些珠寶,我想那東西就在這間殿里。離離,不如你我分頭去找,早些找到才好早點出去,省得陵和十一他們擔心。」
姬沐離聞言,目光不由沉澱下來。若再遇到什麼機關算計的話……他不能讓畫畫冒險。
水依畫當然他心里在想什麼,不由好笑道︰「我在你心里就這麼弱小?平時是因為有你護著我才懶得動手,你信不信,剛才就算是我一個人掉入這洞里,最後也一定沒事?」
姬沐離當然信,但他就是不想讓水依畫離開半步,這古墓里變數太多,就算是一絲絲的危險,他也不舍得水依畫遇到。可他也知道水依畫說一不二的性子,最後只能由著她了。
「這殿堂並不算大,我總不會忽然消失在你眼皮子底下吧?」兩人分開找寶藏之前,水依畫還笑著打趣了這麼一句。哪料事情往往不如她的意。
一開始,兩人一左一右翻尋著殿里的東西,目光掠過那些閃閃發光的金銀珠寶,身子也避開空中懸浮著的五彩寶石。可是,等到水依畫走入大殿的東北角落之後,她的身影竟活生生地消失在大殿中。
「畫畫!」姬沐離心髒皺縮,急忙飛掠過去。可是,原地哪還有一人?!
難道又是巫法結界?姬沐離雙眼泛紅,現在連毀了這古墓的心思都有。
再說水依畫,她無意中瞅見懸浮在角落里的一個寶箱,心中雀躍不已,連忙走到了那箱子跟前,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東西虛晃了一下,更沒有听到姬沐離焦急的喊聲。一切都好像在頃刻間被屏蔽了起來,只剩她一人呆在這里。
那寶箱比懸浮在空中的寶石晶石大了數倍,可卻能穩穩懸浮于空中,水依畫猜測肯定是去世的那位巫族聖姑對這寶箱施了巫法,不止這寶箱,整個大殿可能都被施了法。
水依畫慢慢伸手觸模上那寶箱,發現沒有出現什麼異狀,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氣,可她卻不知,在她觸模上那寶箱的同時,幾縷詭異的煙霧朝後飄去。
沒有阻礙地打開寶箱後,水依畫取出了箱子里的一本手札,隨意翻開看了看。在看到里面的字跡後,水依畫狠狠一怔。
這字分明是現代的簡體字!
水依畫難以置信地翕了翕唇,待細看那書上內容後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孫子兵法•三十六計?
再翻開又一本書看,竟是火藥和先進兵器的制法,里面還夾著幾張由現代軍艦改良後的戰船圖紙!
再往後看,有一本日志。水依畫在翻看之後,有種如遭雷劈的感覺。
那位巫族聖姑愛上的男子竟然也是穿過來的!
日志上細細記錄了那男子來到這里發生的事情,水依畫能從他字里行間感受出他心態的變化。看完這日志後,水依畫終于明白過來這寶藏的由來。
這位老前輩名叫蒼擎,五百年前從現代而來,當時候整個大陸上只有兩個國家,北昭和南楚。相比之下,南楚比北昭還要強大一些。他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當初的北昭太子,成為他的幕僚,而他本身就是個有雄心壯志的人,于是為北昭太子出謀劃策,花費了將近十載的時間幫助太子奪得江山,統一了天下。
可是,本來把太子當做摯友的蒼擎卻無意中發現了太子想鏟除他的心思。昔日的友情不再,他的心里也燃燒了一把怒火。他這一輩子勞心勞力,為太子奪得江山,可是換來的卻是被質疑和被算計的下場。
在第三次被算計然後交出兵權的時候,蒼擎終于死心了。他也察覺,若是自己再不離開這是非之地,他的小命就會交代在那里。于是這位前輩拿得起放得下,功名利祿說不要就不要了,跟太子也就是那時候志得意滿的北昭帝辭官還鄉。
他本以為這就是終結,哪料那北昭帝竟然還不放過他,沒有念一點舊情,派了精兵偽裝成流賊堵殺他。
當時候的蒼擎怒極反笑,邪火越燒越旺。既然他能幫助北昭帝打下江山,就能再毀了他的江山。
他從「流賊」的堵殺中逃出生天,開始了自己的精心布局。花了三年的時間,用盡了各種計謀,將三位外姓侯爺挑撥得造了反,一統天下的北昭帝皇位才坐了三年之久,江山便開始岌岌可危。
後來江山分裂成四個國家,便是現在的藍藤、東耀、火羽、雪璃。
江山剛剛分裂的那幾年,因為戰事弄得民不聊生,蒼擎隱隱有些愧疚,這天下到底是統一之後更利于百姓生活,所以蒼擎便有了設置寶藏圖的想法。這想法在遇到巫族聖姑玖蘭蝶之後開始變得強烈。因為蒼擎想要快些完成自己的一些想法,之後便跟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起白首偕老。
有了玖蘭蝶的幫助,這古墓的修建完成很快,那些被他們找來修建古墓的勞力工完事後便被玖蘭蝶施了巫法,不會記得有關古墓的一切,而那些勞力工也被他和玖蘭蝶安全送了出去,這些事連玖蘭蝶的族人都不知道。
而在修這古墓前,蒼擎便找了一位有名的畫匠畫了梅蘭竹菊四幅畫,四幅畫的紙里撒了一種特別的熒粉,在找畫匠作畫之前他便自己繪制了寶藏的地圖,等到那地圖在特殊瑩粉之下隱藏起來,才又找人畫上了梅蘭竹菊。
其實,只要將四幅畫用水沾濕,再以火焚燒,就能看到里面隱藏的地圖,只是這些需在機緣巧合之下才能發生,于是便有了雙降鬼子一事,這個無疑是玖蘭蝶的杰作。
玖蘭蝶听蒼擎說完自己的事跡,想辦法找到了蒼擎的兩個仇人,在他們身上分別施了巫法,這種巫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算得上是一種詛咒了,他們的子孫後代中百年之中勢必有一人會生有鬼瞳,且活不過三十歲,而生有鬼瞳的人會看到畫里的玄機。蒼擎也是後來知道了這事,哭笑不得的同時卻更加愛玖蘭蝶了。
巫族人皆知,施用詛咒之術會減壽,玖蘭蝶為了心愛之人可以不顧一切,況且那時候她正是被巫術反噬的時候,施用完那詛咒之術後便真的成了一個凡人,生老病死,再不能壽比南山。
四幅畫被蒼擎想辦法送到了四位國君手里,還告知了關于寶藏的事情,那時候四國兵力相當,就算有誰真有心一統天下也要掂量自己的能力,這也是蒼擎敢大著膽子告知寶藏的原因。
在數百年之後,戰事遲早會爆發,蒼擎想的是,與其讓四國爭得你死我活,不如他交出這些東西,好讓其中一國可以很快統一天下,減少百姓受苦的時間。
他一直堅信,這片大陸上會出現一個能一統天下的明君,而他的寶藏便留給那能尋來的有緣人。
水依畫一目十行地看完,心里唏噓不已。可是,她並不完全贊同蒼擎前輩的看法,萬一找來的是一個野心勃勃又殘忍肆掠的人,那他這些東西豈不落入歹人手中?
孫子兵法、戰船結構圖、**的制法,對于一個國家來說,這些確實是瑰寶,得到之後確實更容易一統天下,也難怪被稱為可以一統天下的寶藏了。但是這位蒼擎前輩難道沒有想過這些東西會造成的影響麼?
若是悄無聲息地送到某個國君也罷,但這麼堂而皇之地公之于世,很容易讓人對寶藏一事產生魔怔,甚至覺得要一統天下非得到寶藏不可。不過,這位蒼擎前輩也有地方說的不錯,有了這些東西能更快地統一天下。
那她到底要不要毀了這些東西?
目光閃了閃,水依畫心中已有計較。那些被稱之為寶藏的東西被她撕成了粉碎,火折子在掉落進洞的時候就弄丟了,不然她現在就一把火燒了這些東西。
等到完了事,水依畫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沒告知姬沐離就擅作主張毀了寶藏,也不知姬沐離會不會怪她。
正欲往回走的時候,水依畫忽然听到身後傳來了幾人的對話,而她也在此時發現,身後的虛空似乎模糊了一下,隨即才變得清晰。
結界?
水依畫微微皺了皺眉,繼續往外走。只是她的腳步在听到結界外幾人的對話後生生地頓住了。
正對著她的男人容貌俊美無鑄,正是她的男人姬沐離,而他身側站著的兩人是劍十一和東方陵無疑。
姬沐離的臉上隱隱帶著焦急之色。
劍十一忽地輕嗤一聲,「爺,你該不會是真愛上王妃了吧?當初說好的只利用她解嗜血蠱,再找到寶藏,之後便干我們一統天下的大事,若是爺為感情所阻,我和陵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豈不白費?」
東方陵也吊兒郎當地笑了起來,「十一,你的要求太高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既然爺遲早要找人傳宗接代,王妃還是不錯的。十一難道忘了五年前玄機老人算的那一卦,將來會有一個名中帶水的女子出現,而這女子能助爺奪得天下?」
姬沐離冷冷掃了兩人一眼,「夠了,你們都閉嘴。你們兩人怎麼進來的,其他人呢?」
「我們找到了另一條通道,只不過那里面機關重重,我和十一差點把小命交代在里面了。」東方陵嘻嘻一笑,然後撩起自己袖子,露出血跡斑斑的胳膊,「你看你看,我被暗箭射了,好在我帶了止血藥粉。」
「其他人被我和陵引到了另一條通道里,可能不久就會趕來。爺,我們還是趕緊找到寶藏要緊。」
劍十一還是拽拽的劍十一,東方陵還是犯二的東方陵,姬沐離也還是水依畫熟知的姬沐離,他的每一個表情都早已刻在了她的腦海里,讓人心涼的是此時的姬沐離露出的卻是最冷酷殘忍的表情。
「爺打算怎麼辦?王妃遲早會知道你的打算,到時候你該不會真的跟王妃去雲游四海吧?」東方陵問道。
姬沐離微微眯了眯眸子,淡淡道︰「沒可能,本王這麼多年忍辱負重,為的就是能將四國盡收囊中。一個女人不會阻止本王的腳步。」
水依畫再也听不下去了,體內一股洶涌的怒潮襲來,眼里也陡然間升起兩簇大火,走出結界,如狂風席卷般朝幾人奔去。
「畫畫,你怎麼……」姬沐離面露詫異地看著朝他飛掠而來的女子,眼里閃過一絲驚慌和無措。
噗的一聲,匕首刺入血肉的聲音響起。
姬沐離瞪大眼看著水依畫,視線下移落于自己的胸前,「畫畫,你……你為何……」
血順著匕首蜿蜒流下,腥味兒撲鼻。
站在一邊的劍十一和東方陵看愣了,一時沒有動作。
水依畫眼中有濃烈的殺意雲集,按著匕首的把柄,又將匕首往血肉里推了推。
眼睜睜地看著姬沐離倒下後,她又手起刀落,將劍十一和東方陵給殺了。
匕首下垂,鮮血順著刀刃往下滴落,水依畫憤怒地盯著地上的三具尸體,特別是那具最刺眼的尸體,冷聲道︰「蠢貨!我的男人也是你能模仿的?!去死,你去死!」
憤怒地說著這些話,握著匕首的那只手卻不可遏制地輕顫了起來。那人畢竟長得跟姬沐離一模一樣,她親手殺了這個一模一樣的人,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哪怕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個冒泡貨。
沒過多久,那被殺死的三具尸體化竟化作了三個紙人,紙人身上寫著水依畫看不懂的字符。
「玖蘭蝶前輩,你若再這樣戲弄我,信不信我毀了你和愛人的墓穴?!」水依畫怒然地對著虛空道。
就算那人死了,留下的巫法也能持保存幾百年,不得不說那位前輩的巫法確實強大,卻也讓人恨得牙癢癢。
水依畫立在原地發了會兒呆。
不多時,一道鞭子揮舞的聲音響起,水依畫抬頭看去,這一看眼里忽然有了濕意。
來人正是一臉急躁的姬沐離。他在外面找尋了半天,終于找到結界所在,硬是用自己的血鞭敲碎了巫法結界,然後找到了水依畫。
見她沒事,姬沐離不由吁了一口氣,輕巧地飛到她面前,「畫畫,你沒事吧?」
水依畫在見到他之後,心里的那股揮之不去的悶氣就慢慢散去了,變得安心不少。
擔心急躁過後,姬沐離激動地把人抱在了懷里,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畫畫,以後還是不要隨便離開我了,真想把你拴在褲腰帶上,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差點,唔——」
姬沐離的話沒說完,因為水依畫居然狠狠地吻住了他。
被她親得一愣,男人的兩只眼楮像要噴火似的,立馬含住了水依畫的唇舌不依不饒地回親了起來。
兩人的唇舌來回交纏,輾轉吸吮的聲音好像在大殿里發出了回響。
姬沐離被親得血脈泵張,血似乎全往下半身流去,想起兩人數次恩愛時那種難言的快慰,整個人都要滾燙沸騰起來了。
好不容易,兩根舌頭總算是黏黏糊糊地分開了。姬沐離又有些意猶未盡,曖昧地伸出舌尖在自己的唇上舌忝了一圈,道︰「畫畫,你是在故意勾引我麼?」
水依畫偎在他懷里平息了一下心中的躁意,等到恢復得跟平時無二,才白他一眼,輕哼道︰「也不看看我們身處何地,要**回府再說。」
「又是這句話。」姬沐離頗有些委屈。
「離離,寶藏我方才找到了,而且已經毀了。你……不會怪我擅作主張吧?」
「怪你干什麼,這東西找到之後本來就是要毀掉的。」姬沐離輕笑著勾了勾她的鼻子。
「不過,這些東西要毀掉的話最好出去再毀。」猶豫了稍許,他又道。
「嗯?為什麼?這樣做難道有什麼不妥?」
「這寶藏既然是兩位前輩的東西,你就在這古墓里毀了,豈不會打兩位前輩的臉面?那巫族的前輩要是施了什麼巫法在上面怎麼辦?」說完,姬沐離又搖了搖頭,「也或許是我想多了。」
水依畫微微蹙了蹙眉,心里倏然間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見過了這麼久都沒事,她才漸漸放心了些。
兩人原路返回,水依畫則簡單跟姬沐離說了一下那寶盒里的東西。
姬沐離哂笑,「果然是兵書策略一類的東西。真以為有了這些便能一統天下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洞底離洞口本就不高,加之石壁上還有結實的古藤,姬沐離這時候已經爬到了洞頂。
他先爬了上去,然後一手拉著水依畫往上拽。
「畫畫,咱們又同生共死了一回,這次回去你再不好好獎勵我,我定不饒你。」姬沐離拉著她的手,笑著看她。
水依畫抬頭,嬌嗔地瞪他一眼,「先拉我上去再說,這次的事情辦完之後一定好好獎勵你,這樣總行了吧?」
「畫畫一定要說話算話。不過……畫畫剛才為何擅自毀了寶藏呢?」
姬沐離依舊笑得妖嬈勾人,只是那張臉突然變得詭異起來︰「畫畫你為什麼就不信我呢?你可知我剛才在殿里看到了什麼?那大殿里的角落里有一個石碑,上面刻著︰來時成雙,去時影只。
我們兩個注定只能有一人活著出來。我這麼愛你,不如留我活著,你說怎麼樣,嗯?」
說完,他的另一只手掌成刀,將那攀在石壁上的百年古藤一下切斷,握著水依畫的手也一點點地松開。
水依畫直愣愣地盯著頭上的人,眼里沒有失望和懼怕,有的只是擔憂。難道毀了那寶藏的同時真的引起了什麼詛咒?還是互相殘殺的詛咒?
不久之前那把匕首殺了紙人幻化成的姬沐離,在幻術破解之後,匕首上的猩紅鮮血也跟著消失,而那把匕首現在就在水依畫的懷里貼身放著,只要她飛快取出匕首刺上姬沐離一刀,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就能攀著洞沿一躥而起。
可是,她舍不得!這個是真的姬沐離,不是假的!他只是短暫地被詛咒附了身。
在姬沐離的手就要完全松開的時候,水依畫狠心地看了看姬沐離,可是這狠心卻是對自己的。不過須臾之間,她便放棄了上去的想法。
她狠心地想,如果是姬沐離的話,沒有關系。反正掉下去短時間內死不了。等姬沐離身上的詛咒被解除了後他還是會回來救自己。只是,她好心疼,如果姬沐離知道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他的心里肯定比誰都難受。但叫她傷害姬沐離,她更加做不到。
離離,這詛咒的力量真的沒法反抗麼?
水依畫無奈地闔上眼,等著自己墜落。
誰知到了最後,她手腕上的力道又忽然變大,身體一陣旋轉,水依畫覺得自己的眼前暈了一暈。
眨了眨眼,再看去的時候對上的便是姬沐離帶著濃濃自責和怒意的臉。自責是因為她,怒意卻是因為那施下詛咒的人。
姬沐離緊緊將人摟在懷里,「對不起,畫畫,真的對不起,我剛才竟……竟然差點做出了傷害你的事。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一定會拿刀捅死自己!」
水依畫彎了彎嘴角,也同樣抱緊了他,「這不是沒掉下去麼,再說了,就算你剛才真的松手了,我掉下去也死不了啊。這洞有多淺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也不怪你,是我毀了寶藏在先。看來,離離你說準了,毀了寶藏真的會被詛咒,那玖蘭蝶前輩的性子還真是古怪,任何關于蒼擎前輩的東西都毀不得麼……」
「就算這樣,我也不該……」姬沐離抱著人,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水依畫知道他還在自責,只能輕輕撫模著他的後背。戰勝巫法詛咒,這該是有多大的毅力和執念才能做到,她愛他還來不及,哪里會怨忿他。
或許是兩人通過了兩位已故前輩的「考驗」,來時閉合的石門竟然自動打開了,兩人對視一眼,眼里的深情並未遮掩,交握著雙手走了出去。
距離兩人進入石門已經過了整整一個半的時辰,外面的人早就急得快刨土了。
見兩人無事,眾人齊齊吁了口氣。
「爺,王妃,你們再不出來,我們就要鑽洞進去了!」東方陵抱怨一聲,不過這哀怨的語氣卻沒掩飾住眉眼間激動的神色。
端木沉淵提前問出了眾人想問的事情。
「沐離,寶藏可找到了?」問這話的端木沉淵並不是貪圖什麼,他已經想開了,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的,他只是好奇,那傳說中能一統天下的寶藏到底是什麼。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露出好奇的神色,緊緊盯著兩人。
姬沐離挑眉一笑,「還有什麼,不過是一些堆積成山的金銀珠寶。不過那些珠寶都懸浮在半空中,真是漂亮。」
「啊?珠寶懸浮在空中?!好神奇的現象,要是我能親眼見一見就好了。」東方陵神采奕奕,目露向往之情。
千霞噗嗤一聲笑出來,「其實這不算什麼的,我們巫族有一門懸浮術,能將東西懸浮在空中,只不過一般人一次最多懸浮一兩塊小石頭,更多的就不行了。我師祖巫法強大,所以才能懸浮起那麼多的珠寶。」
說到這兒,千霞眉飛色舞地抱著身邊北堂洌的胳膊,「阿洌,你要是想看的話,以後等我巫法變得強大了,我就表演給你看,好不好?」
北堂洌笑嘆一聲,「……好。」
被東方陵和千霞這麼一咋呼,誰都沒有再問寶藏的事,唯有端木沉淵有些狐疑地瞅了那兩口子一眼,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財富確實有很大的用處,但是有了富足天下的財寶便能一統天下,這話誰信呢?
出了石門之後,眾人開始找古墓的出口。來時的進口已經被鎮墓神獸自動堵住了,他們必須找另外的出口。
「尊上和水姑娘進入石門之後,我們已經在外面找過了,除了剩下的兩個石門,沒有其他出口。」寡言少語的上官迭洱難得地說了句話。可能是石門里殘余的巫法對他有影響,在靠近這三扇石門的時候,他的那雙鬼瞳自動變了色,墨綠色的眼瞳在火光的映襯下像極了地獄小鬼。
「或許出口就在兩扇門的其中一個里。離離,你說我們該選哪個門呢?」水依畫倚著姬沐離問。
兩人從出了石門就明顯變得有些不同,對方深情而專注地盯著彼此的目光,灼熱得讓旁人覺得置身火爐之中,想忽視都沒辦法。
「畫畫說選哪個,我們就走哪個。」姬沐離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
東方陵連忙插話道︰「爺,咱還是舉手選吧!」他實在信不過水依畫的直覺。
投票選擇,水依畫被無情地排除在外,剩下九個人有五個選右邊的石門,四個人選左邊的石門,于是眾人決定走右門。
水依畫和姬沐離兩人像上次那樣,分別將右手和左手放進門上的兩個凹槽里。
眾人正等著石門大開,可是等了半天居然沒動靜!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扇石門沒有打開?明明是一樣的門,同樣的方法為什麼行不通?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水依畫拄著下巴想了想,然後目光落在溫昊然和葉隨風的身上,「白虎朱雀,你們兩個過來試試。」
兩人眼里雖有不解,卻也听從水依畫的吩咐將手伸了進去。
依舊沒有反應。
溫昊然和葉隨風嘗試開門的時候,千霞見那方法好玩,就偷偷拉著北堂洌去了左邊那扇石門,低聲道︰「阿洌,我們也來試試。」
北堂洌縱容地讓她把自己的左手塞進凹槽里,等著千霞將自己的右手放到另一個凹槽的時候,兩人驚詫地互瞪一眼。因為石門竟輕輕地震動了一下。
「有反應了?哈哈,這石門在慢慢打開哎!」千霞驚呼起來,笑得合不攏嘴。現在她也覺出點兒味了,這石門或許是一對心意相通的男女才能合力打開。她家阿洌看來已經喜歡她了,哈哈哈……
葉隨風眼中劃過失望之色,尷尬地垂了垂頭,然後收回了自己的手。溫昊然看了看她,目光一如既往的冷然,沒有說話。
千霞還在炫耀大笑,北堂洌干脆捂住了她的嘴,「你少說些。」
千霞眨巴了幾下眼楮,乖乖地點了點頭。她光顧著自己高興,忘了一邊那對失意的小情人了。
幾人依次進了左邊的石門。
東方陵哀怨地嘆道︰「搞了半天,還是走了王妃選的這一個。」
水依畫刻意放慢了腳步,與葉隨風並肩,用內力傳音道︰「葉姑娘切勿氣餒,你想想,你這麼多年都是以男兒身與白虎相處,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你是女子,這一時半會兒的,你讓他如何與你情意相通?雖沒有到情意相通的地步,但我看得出白虎對你已經生出好感。你可要加把勁兒。」
葉隨風側頭看她,「真的?」
水依畫輕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加快腳步趕上了姬沐離。這家伙現在不準她離開一步,正在前面等她呢。
葉隨風調頭看了看走在最後的白虎,朝他淡淡笑了笑,心情頓時好了不少。這麼久都挺過來了,再等個幾年也沒問題的,反正知道她女兒身的人不多,不會有人逼著她嫁人。
石門之後是另一座小殿,這殿里的東西平常無異,讓東方陵大失所望,他還想看看懸浮在空中的寶石呢。
幾人隨便看了看,猜想這可能是兩位前輩的另一間寢屋。
千霞從一進門就盯著床頭那本札記看,雙眼都移不開了。
「怎麼了?」身邊的北堂洌問。
千霞雙眼放光地指著那本札記,「阿洌,看到床頭的那本札記沒?那個一定是師祖留下的巫法手札!」
「你想要?」北堂洌清澈冷淡的目光帶了絲笑意。
小姑娘自然是猛點頭。不過見他走上前就要去取的樣子,千霞連忙拽著他的胳膊,「阿洌你不能去!那整張床都被師祖施了巫法,連我都解不開,你又有什麼辦法?硬闖的話會受傷的,不過是一本手札而已,我不要了就是。」
北堂洌淡笑,「誰說我解不開了。」
說完這話,他右手一伸,已經變成蠱王級別的小東西從他手腕里鑽了出來。
「蝕蠱。」北堂洌吐出兩個字。緊接著那紫中泛紅的蠱王蛇嘴大張,一口噴出一團黑漆漆的東西,細一看卻是一些很小的蠱蟲,那些蠱蟲遠遠看著像是懸在半空,實在是粘附在了巫法結界的外面。
與之同時,北堂洌口中默念法咒,那一片漆黑的地方很快就爛了一個大洞。
「給我,破!」低喝一聲,眼前虛晃一下,強大的巫法結界已破。
北堂洌毫無阻礙地拾起那本巫法手札,看都沒看一眼就扔給了發呆的小姑娘。
千霞星星眼地看他,抱著他大胳膊,「阿洌,你怎麼這麼厲害啊?我都不知道呢。」
「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北堂洌模了模小姑娘的腦袋。
千霞乖乖地哦了一聲,依舊星星眼。
姬沐離見他這麼容易就破了老巫婆的結界,心里頗有些不爽,在剛才那大殿里,為了找水依畫,他硬是用自己的內力震開了結界,差點元氣大傷。而這北堂洌不過是伸手抬手間的時間。哼,不爽!
但是姬沐離樂得不用自己動手,北堂洌拿走了巫法手札,他和水依畫則在那張床上模索起來。這大殿是密封的,若是有出口,那開關一定在某個地方,既然其他地方沒有找到,現在就剩下這張床了。
「離離,沒找到開關。看來這殿里很可能沒出口。」水依畫有些失望。
「先別急著定論。」姬沐離觀察了這床片刻,忽地翻身躺了上去。
在他躺上去不過一會兒,那床板竟開始自主朝左邊移動,露出一個長方形的開口。
眾人連忙圍了過來。
「爺,是出口!」東方陵興奮道。
「別發呆,快些進去。」姬沐離已經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加在了他身上。
幾人看出不對勁兒,不敢再耽擱,一個挨一個,很快跳進了那開口里。
水依畫守在最後,「離離,快些下來!」
姬沐離沉默了稍許,苦笑一聲,「畫畫,我不能動,離開這張床的話,開口很可能閉合。」
水依畫目光冷冷一沉,「叫你下來你就下來,哪來這麼多廢話!」話畢,雙手已經撐住了床沿。若是她無法抵抗上面的巫力,很可能廢掉自己的一雙手。
姬沐離看得心里一緊,騰身飛起,一邊往方形口里跳,一手朝那床沿打出一掌。而他剛剛離開床的時候,水依畫頓覺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猙獰著要將那床沿朝她這邊擠壓而來。
水依畫將全身內力灌輸到一雙手上,拼著一股勁兒硬是在姬沐離落下之前撐住了要閉合的開口。
姬沐離牢牢裹住她還有些發顫的手,心疼地來回揉著。
「我沒事,走吧。」水依畫拉著他跟上前面的人。
剩下的路便是窄小的甬道,一路順暢得不可思議,沒有再遇到什麼結界,也沒有什麼機關暗箭。
「前面有亮光,看來出口到了。」劍十一道,語氣一時輕松了不少。他第一個踏出了甬道。
可惜的是,那邁出的一腳被他飛快地收了回來。然後撐著石壁的人擋住了後面因為慣性撞上來的人。
東方陵哎喲一聲,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十一,為何忽然停下來,外面難道不是出口?」
劍十一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回道︰「算是出口,只是這出口有些……有些與眾不同。」
東方陵將他扯到後面,自己探出頭看,這一看差點嚇得他心肝都跳了出來,「我的娘啊,你確定這是出口?這下面可是萬丈懸崖!」
「是出口。」劍十一肯定地回了句,「再說了,又不是沒跳過崖。」
「那那……那能一樣麼?!五靈峰上的崖壁邊可寫著絕處逢生,這里可沒寫!」
走在最後的姬沐離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跳。」
水依畫也輕笑起來,「陵不是萬毒藥聖的獨門弟子麼,我們若是摔出了斷胳膊短腿兒,就指望你給接上了。」
東方陵硬著頭皮跟劍十一一齊跳了下去,啊啊啊的鬼叫聲淒慘無比。端木沉淵和上官迭洱也緊接著分別跳了下去,北堂洌是摟著千霞一起跳的,而溫昊然略作猶豫,也一把摟住葉隨風的腰肢,也往下跳,姬沐離和水依畫就更不用提了,姬沐離護著水依畫就像是護著心肝寶貝,下墜的過程中愣是將人保護得一點兒風都沒吹到。
這次墜得很**。大風在耳邊呼呼地響,因為墜得太快眼前什麼都看不清,水依畫目光所及之處只有姬沐離的胸膛,忽然間,下墜的力道一停,兩人不知道掉在了什麼上面,還來回彈了兩下。
水依畫慢慢地睜開了眼楮,滿眼是青翠欲滴的樹葉,暖暖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射到兩人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懶得動彈。
姬沐離擁著水依畫躺在一根粗大的樹丫上,一齊望著頭頂的細碎陽光,說不出的愜意。
因為快至地面的時候,姬沐離用了內力緩沖,所以兩人一點傷都沒有,就在兩人愜意得快睡過去的時候,一道叫罵聲響起。
「哎喲我的,快摔成兩半了!」
崖底是一片叢林,東方陵很不幸地掉在了一個小枝椏上,才緩沖了兩三秒,身子就直落落地滾下去了,摔了個底朝天。
姬沐離和水依畫對視一眼,齊齊輕笑出聲。
眾人很快匯合到一起,除了東方陵摔疼了,其他人都沒什麼問題。
穿梭在密林中,樹影在幾人的眼前影影綽綽地晃動,陽光斑駁了一地,橫出的樹枝不斷地刮著幾人的胳膊和大腿,頭頂偶爾傳來幾聲陌生的鳥叫聲,讓人覺得靜謐而又安寧,什麼煩躁和沉悶都在此時消失了,只剩下劫後余生的松快感。
密林不算大,幾人很快就走了出來。出了密林眼前豁然開朗。頭上是湛藍的天空,腳下是青蔥的草地,甚至可以嗅到風中飄來的草香,幾只矯健的雄鷹不時在空中盤旋鳴叫。
水依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心道︰一切都結束了吧?
就在此時,一陣粗噶的鳥叫聲響起。眾人抬頭一看,不由大駭。林子外不知何時棲息了成千上萬只身形龐大的血鷲,其中一半盤旋在空中,黑壓壓的一大片,揮舞著翅膀,一雙雙殷紅的鳥眼,正森然地等著剛剛出了林子的十人。
「我去你娘的,怎麼這麼多血鷲!」東方陵毫無形象地大罵起來。本以為已經安然月兌離危險區了,哪料這群死鳥像是一直候在這里似的,等著吃一頓飽餐。
忽然之間,所有的血鷲都沖上了天空,在林子外的上空盤旋飛舞,然後興奮鳴叫。原本湛藍的天空被遮掩得只剩幾個小小的縫隙了。
事情來得太突然,千霞反應迅速地用巫法結了結界,可是她的巫法到底有限,在這麼多血鷲同時沖撞的情況下,大概也只能維持一盞茶的功夫。
北堂洌薄唇微啟,咒語念出,一股強大的力量灌輸到了結界上。
「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結界遲早會被它們毀掉。」姬沐離望著那黑漆漆的一片,目光微凌。
水依畫聞言一笑,「怕什麼,不是還有我娘給的符紙麼?」
「對呀對呀!水姑娘快些燒了符紙叫我師父。」千霞一雙大眼楮頓時有了神采。
水依畫掏出一張符紙焚燒,片刻之後耳邊竟響起玖蘭萱擔憂的聲音,「畫兒,你們遇到了什麼問題?」
水依畫怔了怔,沒想到隔得這麼遠聲音也能傳來,忙道︰「娘,我們已經安全出了古墓,只是古墓外面竟然有成千上萬只的血鷲,對方數量驚人,我們就算身懷武藝,也不是對手。」
玖蘭萱似乎松了口氣,笑道︰「這個簡單,你們且躲在結界里不要出來,我會用焚燒之力燒了這群畜生。」
這聲音雖然響在水依畫耳邊,卻也不算小,其他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難免有些詫異。焚燒之力?玖蘭萱隔著這麼遠還能懲治了這群死鳥不成?
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那片黑壓壓的天空中陡然間燃起了一團大火,燒得那群血鷲嗷嗷直叫喚。
「師父的焚燒之力竟然練到這種境地了!」千霞滿眼崇拜。
姬沐離也忍不住贊嘆一聲,「畫畫,這巫法實在奇妙。」
大半的血鷲被烈火燒成了烤鳥,剩下的小部分趁亂逃走了。眾人踏出血鷲烤焦的尸體一路出了古墓的範圍。
听聞未來聖女從五靈古墓安全歸來,白巫族人無不歡欣雀躍,聖女果然非同一般,竟能從五靈古墓出來,那可是巫族史上巫法最強大的玖蘭蝶前輩留下的東西。
玖蘭萱打算將白巫族交給水依畫,自己則和軒轅幽冰回蠱疆,他們分別了太久,不想再浪費任何的時間,盡管他們的壽命比常人長了一大截。
姬沐離當然不會贊同水依畫當這個勞什子的白巫族聖女,要是當了這兒的聖女,他的畫畫要受到很多東西的約束,還要留在白巫族。
最後水依畫提了個條件︰若要自己當白巫族聖女也行,不過什麼事都得听她的,這第一條便是她每年只回一次白巫族,族里的事情則全部交給千霞這個代理聖女去管。
眾人听得無語。代理聖女?虧這女人想得出來。
北堂洌經過軒轅幽冰的同意,暫時留在了白巫族,而且他還有個伴——赫連阡陌,所以他不會覺得孤獨。至于其他人,並未在白巫族多留,很快就離開了這個古老的部落。
姬沐離和水依畫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四國又發生了很多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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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剩下的內容我盡量一章搞定,實在不行,最多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