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十一听到他的真名後,目光微微一動。
好歹除了姓,名字是一樣的,也不是完全的謊話。
「你可知他們是什麼人,又為何要抓你?」劍十一側頭看他一眼,瞄到他脖頸間干涸了血跡的口子時,目光略一沉,隨即又立馬撇開。
秦闕聞言,目光頓時變得冷冽起來,冷笑一聲道︰「他們都是東耀國火麒王的人,這幾個月一直在找我的下落。」
說完這句話,秦闕略略皺眉掃向他,「你這傻子,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就束手就擒?!你就不怕他們就地解決了你?」
劍十一沉默不語,並沒有要回答的打算。
「其實你剛才大可不必理會我,因為我知道他們是絕對不會殺我的。」秦闕嘲諷地一笑,「端木碎風對我可是寶貝得很。」
劍十一聞言,眉頭一皺。
秦闕鬼使神差地連忙解釋了一句,「你可別誤會,我是說他寶貝我這雙眼楮。」
劍十一低低嗯了一聲,猶豫了一會兒才問︰「你的眼楮怎麼了,為什麼說火麒王寶貝你的眼楮?」
「……你听過鬼瞳沒?」秦闕的聲音下意識地放低,似乎還帶了一點兒自己也不清楚的小心翼翼。
劍十一雙目微微一睜,總算是願意正對著他,道︰「你是說你的這雙眼楮是鬼瞳?」
「沒錯,古書上曾有記載,有人親眼目睹了一雙綠色的眼瞳,綠色的眼瞳在百姓看來是為不詳,更讓人聯想到陰曹地府里的惡鬼,所有這雙綠色的眼瞳被後人取名為鬼瞳,擁有鬼瞳的人大多活不長,而且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厄運……」
說到後面,秦闕譏誚地勾了勾嘴角,「我以前認為古書上的話都是胡扯,直到我的家人因為我一個個地死去,我才不得不承認,古書上說的話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我這雙鬼瞳只會給周邊的人帶來災難。
就像現在,你堂堂劍家的小公子因為我癱軟無力地倒在這兒,這是因為我把災難帶給了你……」
在他說話的時候,劍十一的眉頭越擰越緊,沉吟了片刻,他擲地有聲地道︰「跟你沒關系。個人都有個人的命,你家人的離去與你無關,我落到此時此刻的境地更與你無關,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秦闕睇了他一眼,輕笑道︰「你這人真是……算了,今日的事情就當是我欠你的。如果有機會,我一定還你這個人情。」
剛說完這句,他便呵呵地苦笑了兩聲,「對不住,恐怕我是沒有機會再還你的人情了。」
秦闕微頓了一下,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立馬又對劍十一道︰「我說劍十一,你可別因為我欺騙了你,就不敢再喜歡其他女人了,除了我,估計沒有誰會這麼不要自尊地男扮女裝了,你大可以再……再去喜歡別的女人。」
劍十一听完這話,猛地抬眼掃向他,「你給我閉嘴!」
秦闕全身微一僵,緊緊抿著唇,「好,算我多嘴,傻子才願意管你的事!」
「我……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劍十一的語氣慢慢緩了下來。
可惜秦闕已經沒有再開口的打算,他本就是個脾氣暴躁的人,以前也是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鮮少有人對他這般大吼大叫。
兩人之間又是許久的沉默。
劍十一靜了許久後,不知想到什麼,目光明顯一動,然後下一刻,他開始嘗試著抬起胳膊。
可惜的是,因為劍十一服用的軟骨散藥效天大,每次想抬胳膊都抬不起來,現在的他只能做些簡單的轉頭和側臉動作。
「幫我個忙。」劍十一吐了口氣,由于他的數次嘗試,額頭都滲出了一層熱汗。
秦闕早就發現他的動作,一直在等著他的求助,此時見他終于開口了,得意地一挑眉,「要我幫什麼忙?」
「他們剛才沒有搜身,我懷里有兩瓶藥丸,幫我取出那瓶大的,然後倒出兩顆藥丸喂我服下。」劍十一道。
如今之計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雖然大婚當日東方陵送了他兩瓶助興之藥,但這藥也算得上是龍虎之藥,應該可以暫時提高他的體力。而且東方陵也說了,這兩瓶藥都沒有什麼副作用,他可以放心服用。
秦闕二話沒有多說,按照他的指示從他懷里模出兩瓶藥丸,從那較大的瓶子里取出兩顆塞到他嘴里。
「這是什麼藥,吃了管用?」秦闕好奇地將剩下的藥湊近鼻尖聞了聞。
「增強體力的藥。」劍十一頗有些尷尬。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劍十一覺得體內一股熱氣自下涌了上來,炙熱得仿佛要將他燒焦。忽略這種不適的感覺後,可以察覺到體力也恢復了好幾成,當然,跟原來還是沒法比較的。
劍十一輕輕閉上眼,再一睜開的時候,手上的繩子已經被他掙月兌。
「你到底吃了什麼,怎麼臉變得這麼紅?!」秦闕看著他漲得通紅的臉,驚詫地問。
若這小子為了恢復體力,吃了什麼毒藥,那便真是得不償失了!而且,他也不想再欠這家伙什麼人情了。
劍十一沒有多說,掙斷自己手上的繩子後,將他的也解開,捆綁著兩人的繩索也被他一手扯斷。
兩人對視一眼,放輕腳步朝門外踱去。
這時候的茅屋外只有一個人守著,對付他根本不成問題。
茅屋外的人等到發現異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劍十一一手就擰斷了他的脖子。秦闕則緊接著將人綁了扔回茅屋。
事後,兩人靜對而立,相視無言。過了許久,秦闕才開口打破了這沉寂。
「劍十一,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這些日欺騙你,是我秦闕對不住,以後有機會我一定還你這個人情。現在,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
秦闕淡淡說完這句話,又掃了他兩眼後,獨自朝一條偏僻的小路行去。
「你這樣跑得了?」不等他走出幾步,劍十一獨有的冷冷嗓音從他身後傳了過來。
秦闕腳步微微一頓,「跑不跑得了都跟你無關了,你趕緊走吧,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
說完,他的拳頭捏了捏,又慢慢松開。步伐也越來越快。
劍十一,我是個不祥的人,不想惹禍上身的話就離我遠一點,越遠越好!
「秦闕,你給我站住!」
劍十一幾步走到他身側,一只手狠狠捏住他的手腕,「欠了我人情就想這麼干脆利落地走掉?門都沒有!」
「那你想怎樣?!我任你千刀萬剮?!」秦闕冷眼瞪過去。
「我想怎樣?我想怎樣……」劍十一重復低喃道,他要是知道就好了,關鍵是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不能讓這個欺負他的小子這麼簡單就離開!
「想還人情就現在還,我不稀罕以後。」劍十一恍然不覺自己的手捏得越來越緊。
秦闕被他捏得皺了眉,娘的,手腕都快被他捏斷了!
「你到底有完沒完?難不成要我回去給你端茶倒水?!」秦闕低吼一聲。
劍十一听了這話,嘴皮子微微一動,「好。」
秦闕微微一怔,隨即怒火洶涌地噴破而出,「劍十一,你他娘的烏龜王八蛋!真把我當女人使喚不成?!」
劍十一清楚地看到,他那雙漆黑的眼楮中有綠光時隱時現,詭異莫名。黑色和綠色來回變換幾次後,雙眼最終變成了完全的幽綠,如同暗夜中的野獸。
「別看!」秦闕意識到自己的眼楮變成了鬼瞳,連忙一偏頭,躲開劍十一直落落的目光。
雖然他的雙眼里沒有畏懼和厭惡,有的只是驚詫,但是秦闕還是不想這自己的這雙鬼瞳暴露在外人面前——這雙象征著不詳和災難的鬼瞳。
「還好,算不上多難看。」劍十一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這麼淡淡地評論了一句。
「跟我走,你的行蹤已經暴露,沒有我護著,你根本逃月兌了不掉端木碎風的追捕。」劍十一睥他一眼,兀自朝來時的路走去。
見他停在原地沒動,不悅地一皺眉,「還不快跟上。」
秦闕被他特斷獨行的作風給氣笑了。不過,他知道劍十一說的是對的,如今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想要逃過端木碎風遍布各國的眼線,簡直是天方夜譚。
到底去,還是不去呢?難道真要繼續活在劍府或者炎啖王府的庇佑下?這樣豈不是沒有自由了。
呵~他這種人貌似沒有什麼自由可言,對于他來說,這兩個字早就遙不可及。
在劍十一第二次瞪過來的時候,秦闕腳步一轉,跟在了他的身後。
「劍十一,你可別後悔……」秦闕低聲道。
劍十一冷眼掃他,「廢話真多。」
秦闕被他次次冷眼相對,臉色變得青紅交加。以為他樂意說這些廢話麼?還不是不想這小子以後哭悔叫冤!
「為什麼要原路返回,你就不怕半路遇到火麒王的人?」秦闕不解地問。這次的話絕對不是廢話。
「劍府外有爺的暗衛,你我失蹤這麼長時間,爺的人十之八、九已經找過來了。」劍十一的語氣十分肯定。
「你就如此確定?」
「嗯,確定。」劍十一回道,一雙眼四處逡巡著。
劍十一和姬沐離之間那種像是主僕又像是哥們的關系,秦闕一直都沒弄清楚,既然劍十一能如此肯定,想必他們之間的默契,已經不是他這個外人能參透的了。
「你在找什麼?」秦闕自己都不知道,現在在劍十一的面前,他的話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多。
劍十一看他一眼,微微皺眉道︰「在找我的銀絲韌劍,我記得當時明明被他們扔在這個地方。」他慶幸的是,那兩個人的眼光太差,沒把他的寶劍拿去賣了。
秦闕也跟著找了起來,經過這些日的相處,他早就發現這把劍對劍十一來說很重要。不管他走到哪兒都不會扔下這把劍。
「看來是被人撿走了。」劍十一嘆道。
「換一把不行?」
「你不明白,這把劍對我有很多的意義。它跟了我整整四年,還讓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總之,再好的劍都比不上它。」
秦闕以前也使劍,但是他還是不明白,劍十一為何在說到銀絲韌劍的時候,露出那種復雜的表情。
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了其中的緣由,心里對他也多了幾分憐憫和……疼惜?兩人在這荒郊野外還沒走多久,一批人馬就急匆匆趕了過來,為首的侍衛正是趙昌,身後的二十多個騎士也都是王府里的近衛。
看那陣勢,姬沐離為了尋找兩人,竟將王府里將近一半的近衛都調出來了。
「劍公子,劍夫人,你們可還安好?!」趙昌趕忙從馬背上翻身而下,走近問道。
秦闕見他過來,手已經下意識地將松開的衣領攏高,恰好遮住了自己的喉結。
如果讓別人知道堂堂的劍府小公子娶了個男人,恐怕會被嘲諷一輩子。為了這個小子不那麼難堪,他下意識地就這麼做了。
「沒事,只是遇到幾個毛賊。」劍十一也不想秦闕的身份被更多人知道。
打量著一身狼狽的兩人,趙昌心里一點兒不信兩人只是遇到毛賊那麼簡單。
劍十一朝趙昌點了點頭,「辛苦你們了。」
從皇城到華容城馬不停蹄地走也要大半個時辰,沒想到他們連找人帶趕路一共才用了一個時辰。趙昌的辦事能力一如既往地讓人放心。
兩人實在狼狽不堪,特別是秦闕,身上的裙擺都被撕破了。
趙昌有些尷尬,立馬讓下屬騰出一匹馬,道︰「我來得匆忙,沒有帶兩件衣袍,劍公子和劍夫人便將就一下,等到了城里,我再去買兩件衣袍。」
「如此,有勞了。」劍十一客氣道,隨後朝身後的人掃了一眼。
秦闕會意,立馬翻身上馬,等他才一坐穩,身後有人立馬緊貼著他坐下,那人的身體滾燙滾燙的,差點兒趕得上火爐了。
忍不住皺眉的秦闕微微偏頭朝後掃了一眼,沒想到,一眼看到了劍十一那張更加紅漲的臉。
這小子先前吃的到底是什麼藥丸?怎麼全身燙成這樣?
趙昌早就發現了劍十一的異常,只當是他害羞,也沒多問。
「呵呵,劍公子怎麼變得如此客氣,跟哥幾個都生分起來了,該不是娶了媳婦以後被管束成這樣了吧?」趙昌忍不住打趣一句。
其他的近衛都是跟劍十一有些情分的,聞言皆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點兒面子都沒給。
劍十一頂著一張紅通通的臉,目光冷冷掃過一干人。可惜眾人早就熟知他的性子,依舊笑得歡樂。與趙昌匯合之後,劍十一並沒有直接回劍府,而是托人給府里帶了口信,然後帶著秦闕一起去了皇城的炎啖王府。
秦闕知道劍十一要跟姬沐離坦白一切後,眼里盡是難以置信,還有濃濃的失望。
「我把自己的境況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你是可信之人。可是現在,你竟然要把我的秘密告訴別人?劍十一,你以為我真是欠了你的?」
「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你的性格一點兒沒變,還是如此多慮。」劍十一輕嘆一聲,「四年前我經歷過那件事之後,原本是不再信任何人的,可是,後來我卻獨獨信一個人,這天底下也只有他一個人讓我永遠信任,這個人……便是炎啖王姬沐離。
秦闕,你如果信任我,就請你也信任他,我對爺從不會隱瞞任何事,而他也不是端木碎風那種狼子野心之人。把真相告知他,你才能得到整個炎啖王府的庇佑。」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庇佑!」秦闕冷然看著他,甩開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劍十一連忙一把拽住他胳膊,聲音冷沉道︰「你如何欺騙我,我都沒有怨言,因為過去的我從未懷疑你什麼。為何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秦闕被他說得一怔,猶疑了許久,才認命地道︰「好,我信你一次,如果這炎啖王也像火麒王那樣打上我的主意,那麼這一次我就是一頭撞死,也不會再做那籠中鳥!」水依畫得知劍十一和禾闕都沒事的時候,微微松了口氣。
姬沐離好笑道︰「都說了沒事,你操個什麼心?十一的本事你還不清楚?」
「爺,劍公子和劍夫人一起來了,就在外面候著。」趙昌稟告道。
「哦?這小子居然沒回劍府?趕緊叫他們進來,別弄得爺跟個外人似的。」姬沐離懶懶一聳眉。
其實劍十一不是跟姬沐離生分了,而是他需要趁著趙昌稟告事情的時候,將身邊這只 牛給說服,更重要的是他還要找到東方陵,問他要軟骨散的解藥以及那補藥的緩解之法。
解了身上藥性的劍十一直接帶著秦闕進了屋。
兩人先是略行了個禮,然後偷偷對視一眼。
「嘖,十一呀,當著我跟爺的面還是收斂一些,你們小夫妻倆眉來眼去的,當我們看不見麼?」水依畫輕笑著打趣一句。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現在的劍十一比以前多了些人情味兒。
「爺,王妃,我這次帶著禾闕來王府,是來認錯的。」劍十一斟酌了一下語言,緩緩道。
「認錯就算了,爺知道你救人心切,換了畫畫如此,爺或許比你還不如。」姬沐離說完,偷偷伸出手在水依畫腰間模了一把。可惜還沒得逞就被水依畫一巴掌拍開。
劍十一可沒心思看姬沐離和水依畫偷偷調情,直接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禾闕的身份。」
「嗯?禾闕的身份?」姬沐離見劍十一謹慎小心的樣子,興趣被挑了起來。
秦闕警惕地掃了他兩眼,不緊不慢地接話道,「我真名叫秦闕,是個男人。」
那聲音十分清朗,明顯就是個男人的嗓音。
水依畫听到這聲音,驚得一下站了起來,雙眼瞪大。
姬沐離聞言,則是高高一揚眉,然後狐疑地看了看水依畫。雖然這件事很讓人吃驚,但是也沒必要驚成這樣吧?何況畫畫本就是個藏得住事的人。
水依畫驚訝過後,目光一點點冷了下來,緊緊盯著那個男扮女裝的人,「臭小子,原來是你!」
秦闕緩緩撥開自己長長的劉海,然後抬起右手掌心,攤在了她面前,露出那道明顯的刀疤。然後他勾唇一笑,笑得風輕雲淡,「沒錯,是我。當初多謝王妃您的救命之恩,也多謝您的這一刀子,害我這只手差點廢掉。」
幾人听得雲里霧里。
劍十一盯著他那只被小刀刺穿過的手掌,不解地看向水依畫。
什麼意思?難道秦闕跟王妃很早以前就認識了?這穿透掌心的一刀子還是水依畫給的?
水依畫離開軟椅,慢悠悠地、一步步地踱到他的面前,「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沒想到你倒是命大,不僅活得好好的,還藏著了我的眼皮子底下。」
「既然你還活著,那當初你許我的承諾依舊算數。你說要給我金山銀山作為酬勞,那麼,你的金山銀山呢?」
水依畫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
臭小子,竟然扮成女人,還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蕩!
其實水依畫耳朵的辨識能力遠比眼楮要好,有時候她可能分辨不出喬裝打扮的人,但是只要听過那人的聲音,再听第二次的時候,她有九分的把握可以听出那人是誰。
秦闕平時換了女裝不說,長長的劉海更是遮住了他的那雙極易辨別的眼楮,如今劉海全部掀起,那雙漂亮又冷漠的琉璃珠子,令水依畫立馬就聯想到了當初在雪璃國那晚發生的事情。
恩將仇報的美貌少年,擁有鬼瞳的另一個鬼子!
沒想到自己還有再遇到他的時候,這世界還真是小。或者說,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在替她不平,想讓她好好再就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子?
「王妃說的對,既然我還活著,當初的承諾依然算數,我的金山銀山也會悉數交給你。」秦闕笑了一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既然她想要,那就給她好了,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那個本事,可以要、得、起!
他們秦家的財富遠比外人想象的要多得多,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