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父終于去世了,這個老人一生中,前後養育了八名子女,臨別前,守護在他身邊的有三個,還算是有子送終。
老人生前後幾年,由于重病的月兌累,身體骨瘦如柴,但仍然堅持在病床上,寫完了他的‘回憶錄’。
郭父一生坎坷,生于大富之家,少年,青少年,學業有成,後因日寇鐵蹄入我中華,懷著報國之志,參加八路軍,投筆從戎,更是那時候有文化的年青人楷模。
新中國成立之後,月兌下軍裝,參加地方建設,養育了眾多子女,但因動亂時期,受到了排擠,下放到農村,進行勞動鍛煉,從此過上了積勞成疾的苦日子。
郭母給郭父晚年的病,做了評價,「他就是農村這幾年給累的,他哪干過這麼多的活啊,要是動動筆還行,為了這些孩子,他重體力活真的沒少干,這病就是那時候給落下的。」
郭家的子女還算是沒給郭家抹黑,除了二子和二姑娘早逝,老大郭開維,老三郭開山,老五郭開慶,和老六郭開迎,都算是‘公家的人’,大姐雖然是普通工人,但大姐夫更是年年的‘省市勞模’,在這個年代,還算是很風光。
唯獨老四郭開新,是郭父臨終前最不放心的,他給兒子留下了一封信,信中叮囑兒子不要再放浪形骸,為了自已的兒子,也得好好活著一類的話語,信中絲毫沒有罵兒子的意思,主要以開導兒子為主,讓他承擔起養育下一代的責任。
老郭家的家譜在老家已經焚毀,改革開放後,在家族的傳承上,郭父也做了不少的貢獻。他主持在a城的幾個兒子,利用當警察的便利,查閱好多資料。加上自已年輕時的回憶,多次回老家調查走訪,在老家親人的幫助下,修訂了長達幾十萬字的《郭氏近代家譜》。
書中記述了各支各家的詳細人口,有所作為的成員和工作履歷,寫的最詳細的當然是自已家庭一脈。這本家譜郭父死後,留給了長子郭開維,希望他能接替郭父在老家的族長地位,把老郭家的優良傳統發揚光大,沒成想。這本家譜,給郭開維二十年後留下了麻煩,一個據說是老鄉親戚的人來到a城,說要拿回家譜,因為他們已在老家,選定了新族長,是一個當了副縣長的年輕後生。
郭開維為這事找過郭開山和郭開慶,他認為這家譜不能給他們,必竟這是老爺子用余生寫成的。希望他們能出頭保住家譜。
郭開慶則說,「家譜在誰的手中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往下傳承,他們既然要的話。就給他們就是了。」
郭開山則義正詞嚴道,‘可以給他們,父親的手稿我們留在a城郭家,把它出成書就是了。他們想要的話,可以給他們幾本,如果他們再想往下續的話。再出書就是了。’
老家來人也不是個等閑之輩,望著眼前的兩位將軍毫不畏懼,「我們要的就是手稿,如今你們a城老郭家都要絕戶了,要這手稿又有何用?不如讓我拿去,我那副縣長的佷兒,已把郭氏宗廟重新修繕,就等這本家譜進行祭祖呢。♀」
「你怎麼知道a城郭氏無後?」郭開慶拍了一下眼前的茶幾,本想把家譜給來人的念向,變得一點都沒有了。
那人反倒變得更加慢條斯理,「誰不知道郭家老大有兩個兒子,都是公務員,各自生的是兩位千金,你們家二房只留下了個兒子,目前雖在部隊上,但還沒有子嗣,就說你郭老三吧。」那人又用長輩的口吻指了指郭開山。
「我說你什麼好呢,有個兒子還跑了,現在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都听說了,你還離婚娶了個小老婆是吧,下頭還用我說嗎,老四,老五,老六的兒子都沒有結婚,我說你們a城這支絕戶了,難道說錯了嗎?」
最後解決的方式是,家譜晚兩年拿走,要是郭家真沒有下一代,人家過來取,為此在這兩年當中,郭家的第三代都相繼結婚,參加了這場和平年代的「生子戰爭」,這是後話。
自從上個世紀動亂結束後,郭父早已恢復了公職,昔日的老同事,老戰友,也都前後取得了聯系,當的官最大的當屬南疆軍區的老戰友了,這在第一卷已有表述。就因為這些人,郭父的葬禮辦得是相當的隆重,在這個小小的a城村落,前來吊唁的人不計其數,車輛停滿了村中的每一個角落,24小時的流水席,更忙的是不宜樂乎。
「有客到。」執事的一聲長音,從院外走進了三個老人,跪在靈棚火盆前的郭家兩兄弟,披麻戴孝,跪著向來人磕頭敬禮。
「老兄弟啊,你就這麼走了,好日子才過幾天啊,老哥幾個來看你了。」來的三人都是郭父在區政府要好的同事,如今他們早已退休,算得上是郭氏兄弟的長輩,三人攆完香後,又燒了幾張紙,之後去後屋看望郭母去了。
「我說他大姐,老三,老五怎麼沒有回來呀,父親去世是這麼大的事,是不是部隊上忙啊。」來自老家的一個女長輩,在屋中向郭家大姐問了話。
「我五弟上南邊打仗去了,老三年前時回來過一趟,父親臨終前有過交待,不要讓他分心,他也要上前線去了,媽也說就不叫他回來了。」
「那老四還在里頭呢?」
「嗯,快出來了,這個傻 子,傻的很,我都听老六說了,可以做無罪辯護,他非得願意進去,父親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了,說他出來後,讓我們好好管管。」
「听說老二媳婦改嫁了?那孩子咋辦哪。」
「好久沒聯系了,好幾年了,能咋辦哪,跟他媽過唄,這也是苦命的娘倆,我那二弟活著時,為人甚好,誰成想,短命的要死,我爹活著時還說呢,能住在這新房里,全靠我二弟了。」
「有客到」。只見一群身著便衣的民警,來到了靈棚前方,他們是郭氏兩兄弟的同事,大家攆完香後,對郭父的牌位連續鞠了三個躬。
「開維,開迎,你們倆要節哀呀,一號說不方便來,讓我來代表一下,他還說出車出人,只管說,局里全包了。」來人是a局警局的三號人物,他是郭開維最要好的同事加戰友,現在早已比郭開維高上好幾級了,只因此人為人和善,不象他樹敵太多,所以提升快得狠。
「三號,過來一下,我想問個事?」郭開維把單位領導拉到了棚外一個沒人的地方。
「我提出要收拾劉升黑社會集團的事,局里批了沒有?」
「這事吧,不太好辦,局里也研究過了,因為劉升現在身份特殊,一號也向市里探了探口風,又踫釘子了,我看這事啊,還是從長計議吧。」
「啥,從長計議?這小子為非作歹這麼多年了,還留著他作甚,早該收拾了。」
「賴誰呀,當年你要是不瞎得瑟,現在我這位置早已經是你的了,憑你的本事,a城警局一把手也能當上,不賴你賴誰,你要是當上了一哥,還用讓人打報告呀,老實待著得了。」
「唉。」郭開維唉了一句,又重新返回靈棚跪下迎客了。
「有客到。」隨著執事的又一聲長音,從外頭進來了一個年輕女人,此人正是劉雪華,當她走到靈棚前時,關悅向前拉住了她。
「上柱香就是了,不必拜了。」
‘憑我和開山這麼多年戰友的關系,還是要拜的。’劉雪華攆了香後,跪在老人的相片牌位前方,磕了三個頭。
「老爺子,您走好,開山在部隊上參加演習,回不來,我代表他給您磕頭了。」
「這位是?」跪在一旁的郭開維不認識劉雪華。
「這個就是我常和你說的那個。」六弟郭開迎趴在大哥耳旁小聲的說了句。
「哦,原來是首長千金哪,讓您費心了。」郭開維和郭開迎兄弟,也磕頭做了回禮。(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