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士到將軍 第24回 別樣人生(二十一)忍辱負重(下)

作者 ︰ 四海同家

接下來的時間,郭開新又回到了自已那‘坐夜’的位置,他閉上了雙眼。

「新子,我知道你不服氣,不服氣能咋的,在這里,我是大哥,你敢偷我的錢,就表示不鳥我,就是我脾氣好,要是換了別人,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你自已好好想想吧,要是想好了,給我認個錯,把錢給我送來,不用直接給我,放在被里就行了。」號里老大沒有再動郭開新,他躺在自已的床上,不停的說著,念著,他就象似個‘教父’,數落郭開新的同時,還在說其他犯人的不對之處。

郭開新無法不讓自已耳朵不工作,他只好一邊運‘氣’,吐舊納新,一邊听著來自號里老大的嘮叨。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間,號里老大猛的從床上‘彈起’,把郭開新嚇了一跳,平時從不害怕的他,心也顫了一下。

「我就知道在這兒呢。」只見號里老大在自已的臭襪子里,找出了一卷‘人民幣’,就是他說丟的那錢。

‘不是我偷的吧,是你忘了。’郭開新補了一句。

「不是就不是唄。」號里老大又躺回了床上,他仰著頭,點著那卷‘失而復得’的‘人民幣’。

‘那你白叫人打我了呀。’

「咋的,不服咋的,新子,我可告訴你,打你是輕的,我要不是看著老郝的面子,我早就削你了,你有空問問他們,哪個新來的,不挨老子一頓胖揍。」

郭開新沒有再說什麼,他不想打擾號里兄弟們的好夢,他盤坐在地上,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又過了幾天,號里的老大「調走了」,听人說,是調到其他中隊了,上頭的人。說他管理經驗豐富,讓他去大間當‘號長’了,郭開新十分慶幸,這人走了,他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一個人走,很快就有新人來,來的人是個中年漢子,他是‘空降’到這屋里的,他的職務是「號長」。

郭開新有了交友的經驗,他趕忙上前。遞了支煙給中年漢子。「老大。你抽煙。」

那中年漢子,接了煙後,看了看,並沒有要。他又把煙還給了郭開新,「就這破煙呀,還來給我,我不要,丟不起那人。」

郭開新一听,此人口好‘叼’啊,他也就回到了自已床上,開始‘補覺’了。

就在郭開新睡覺期間,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說話。好象是中年漢子,在打听號里的情況。

「以前的‘上供錢’是怎麼收的?」

「報告老大,一個月五塊錢。」

「哦」,中年漢子抽了一口煙,之後又說道。「他是坐夜的?」

「是,新子還有幾天就出去了,這家伙賊有錢。」

「是啊。」

「是,才進來時,抽的全是大重九。」

「那好,那就繼續讓他坐夜吧。」

待晚上媳燈以後,中年漢子把郭開新拉到了水池子旁邊,‘明天你把份子錢齊一下。’

「這個月都交了呀,月初才交的。」

「都交給誰了?」

「以前的老大呀。」

「以前老大是以前的,我才來,我也沒看著錢呀,這樣吧,明天你去找他們收錢,我看你還算夠意思,你的那份就不用交了,這樣行了吧。」中年漢子對待郭開新還算是客氣,減免了他的‘上供錢’。

「這個~~」,郭開新表現得很是無奈,這活他從來沒有干過,現在是中年漢子主動拉攏他,要是他反對的話,難免得罪于他,他不知如何是好。

「就這麼定了。」中年漢子拍了拍郭開新的肩膀,之後上床睡覺去了。

次日,郭開新首先找到了一個矮小的‘同室’,說出了中年漢子要讓他收「上供錢」。

小個‘同室’苦笑著說,「新哥,我家困難,上回我哥就給了我幾十塊錢,要是這個月全給了,下個月就沒有了,你可憐可憐我吧,和老大好好說說。」

看著他的苦相,郭開新也覺得不能再逼他了,于是找到了第二個人。

一個屋子里的犯人,只有一人交上來了‘五塊錢’,當郭開新把錢交給中年漢子時,他的雙眉緊鎖道,「新子,叫我怎麼說你好呢,這點小事都辦不成,唉,還是我自已要吧。」

‘起來了,都給我集合了。’

全屋的號友,很快集合成了一條直線。

「咋的呀,要點錢花不可以呀,我好不容易打點上頭,來你們這屋,我花老了錢了,咋的也得讓我見點回頭錢吧。」

郭開新听得有些糊涂,怎麼著,「這號長也可以花錢來買?」他心中暗道,但他並沒有作聲。

中年漢子,從第一個開始,只要是不給他錢,他就會用那厚重的鋪板,拍他一下,第一個犯人挨了三下後,就主動交上了「上供錢」。

第二個是那矮個的‘室友’,他跑到了郭開新的身邊,躲過了中年漢子的鋪板。

「行,你跑是吧,先不管你,下一個,你是交錢呢,還是交錢呢?」

「我交錢。」有了第一個的‘實例’,第三個人交了錢。

第四個,第五個也交了錢,回到了床上,最後輪到矮個子「室友」了。

郭開新沒等中年漢子發怒,他言道,「他真的沒錢,我幫他交了吧,這是十塊錢,我和他的。」

中年漢子沖著郭開新伸了個大拇指,「講究,行,最好你月月幫他交,幫他們都交了。」

調走的號里老大,在別的中隊,一直在吹噓他教訓郭開新的事情,伙房的張大膽很不相信他說的,就在郭開新進餐之時,他找到了郭開新,把他拉到了工作間。

「那小子說的是真的嗎?你讓人削了?」

「沒事,一點小事,我不西得理他。」

「哦,我說嘛,你這身手,他十個也不是你的個,你還讓他給打了,用不用哥哥我幫你出口氣。」

「張哥,不用了,我還有幾天就出去了,不想找麻煩。」

「也是,等你走了,看我怎麼收拾他。」張大膽不服不憤的說道。

待郭開新從工作間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周圍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後來他發現,就在不遠處的桌子上,那個號里老大說話的同時,用手還指著他,郭開新氣就不打一處來,但是他還是克制住了。

正當郭開新馬上就要吃完飯時,號里老大走過他的身邊,故意用胳膊踫了一下他的頭,郭開新回頭一看是他,沒有發作,轉頭又接著吃自已的飯。

「郭開新,怎麼著,不服啊?」號里老大停住了步子,他的身邊跟著好幾個弟兄,很明顯,這是他剛收的「小弟」。

郭開新不吃了,他準備從另個一方向離開。

「新子,你給我站住。」

郭開新站住了。

「听說你又給人上供了?你錢挺多呀,大伙說說,有一個月交兩回的規矩嗎?」

「沒有。」號里老大旁邊的人,大聲地回應著他的話。

「你自已交了不算,還讓同屋的兄弟們吃了虧,郭開新,你說咋辦吧。」

「你說咋辦?」郭開新看著號里老大,這明明就是此人在挑事,拿打自已的事情,來吹牛b。

‘這樣吧,你不錢多嗎,你再給我三十,我把錢分給以前的兄弟們,就算過去了。’

「我沒錢。」

「沒錢,沒錢那就不好辦了。」突然,號里老大操起郭開新桌上的盤子,沖著郭開新的頭砸了過來。

郭開新用左手抓住號里老大的手腕子,右拳揮出,正打到他的鼻梁子上,盤子掉落在地上,碎成好幾半。

食堂里所有的犯人,讓郭開新的干淨利索給震驚了,有人高聲喊了出來,「好手段。」

號里老大的鼻子全都是血,他沒想到郭開新敢打他,對著身邊的人喊了句,「干他,干他。」

身邊的幾個人,一見郭開新這麼厲害,不但沒敢上前,反倒是後退了幾步。

「郭開新,你敢打人,你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

那號里老大向‘政府’告發了郭開新無故打人,接下來郭開新被關進了「小號」,直到第三天,「郝棍兒」才把他放了出來。

老郝把他拉到了自已的宿舍,打開了一罐‘午餐肉’,‘餓了吧,吃點東西。’

郭開新大口大口吃著,他的頭都沒有抬。

「我說這幾天我眼皮總跳呢,我就這幾天出去辦事,我說新子,你傻呀你,那小子就是巴不得你打他呢,你沒看出來呀。」

「郝叔,我就想嚇唬他一下,沒想到他這麼不經打,挨打完還去告狀,象個小學生一樣。」

「行了,快吃吧,我都給你擺平了。」

「謝謝郝叔,又麻煩你了。」

「你這一拳你知道花了我多少錢不?」

郭開新听不懂老郝的話,他直盯盯的看著他。

老郝伸出了左掌,「整整花了我五百塊錢啊,上頭听說你才減了刑,就打人,說要重新審核一下你的減刑材料,是我幫你壓下來了。」

「真對不起郝叔,又給你添麻煩了。」

「這倒沒什麼,這樣吧,我把你給調到我這邊來,離他們遠點就是了。」

「謝謝郝叔。」

五百塊錢,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葉,這是一個工程師的半年工資,郭開新的一記重拳,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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