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四年五月,李世民終于擊破了洛陽城.
王世充的援軍竇建德,被俘解至唐都長安,由宇文士及親自監斬,被斬于市。
王世充則因降唐,並有李世民不斬前言,而被免死,貶為庶人,與兄弟、子佷流放蜀地。後死于仇人之手。
就這樣,李世民結束了這場全面戰役,威震十方。最令他驚訝的是,這一年的北疆,突厥竟然沒有了大的動靜。特別是西北靈州一帶的突厥,沒了任何的威脅。
除掉了王世充跟竇建德,天下終于迎來的短暫的太平。秦王李世民凱旋而歸,長安街頭人人贊頌。他的名望,一時間壓過了太子李建成。
李淵為其子親自接風,所有隨軍全都加官進爵,無一不是榮升四品大將軍。戰死的將士們也得到了追封。不過李世民卻惟獨忘了那樣一個人,因為他,柏壁長能破。因為他,介休才能破。他被勝利的喜悅沖昏了頭,已經忘記了那個為了大唐取得了無限榮耀的孟逸飛。
……
而此刻的孟逸飛連夜離開了大眾國,本來是明曰的計劃,他迫不及待的提前。
深夜時分,他帶著安達跟三信子悄悄潛入了懷遠將軍府,事先接到了指令的忘川等人已經在外等候。
「都交代了嗎?」逸飛對兩女問道。
「嗯,說是說了,不過我們的計劃可能要改變。」玲瓏說道,他負責傳到逸飛的指令,等他們離開之後,懷遠就由破軍天閣暫為統領。
不過逸飛听到了改變,卻是一愣︰「我要去益州,沒人可以改變我的想法。」他此刻只想見到萱兒,做了這麼多對不起萱兒的事情,感情方面,他已經無力承受。他就是想見到萱兒。
「相公,你先冷靜。」忘川拉著逸飛的手說道,她已經從安達口中得知了一切,果然那個突厥公主成為了逸飛的難題。
「那你說吧,什麼改變,是李淵找我?」逸飛冷靜了下來,看向了玲瓏。
「是的,昨曰有使者趕到,說是李世民擊敗了王世充跟竇建德,統一了洛陽城。全國戰爭,結束了。」
玲瓏說完,孟逸飛當即一愣。
李世民歷經一年,終于困死了王世充,也就在今年五月初,他完成了洛陽統一,已經趕回了**長安。
「全面戰役結束之後,李淵就已經派了靈州刺史來接替哥哥的位置,並且下令,讓你即刻回京。」
「是嗎?戰爭結束之後,就用不到我了。李淵,你給我來這一招。」逸飛大惱,「新的刺史是誰?」
「是一位姓賈的官員,至于名字,我並不知。」玲瓏皺眉道,她以為逸飛會火冒三丈,沒想到他這麼冷靜。
「沒什麼,不就一個刺史,既然李淵找我,那我們就回去。只要這個姓賈的不發神經,找我大眾的麻煩。不過他連控制我的人,都不可能。」逸飛即便不是刺史,也是瑤光的將軍,自己的人,是不可能听從那個姓賈的指揮。
不僅如此,他還要好吃好喝的給孟逸飛養著。
「那我們連夜趕回。」逸飛說完,正準備騎馬就上。
「哥哥不跟那位刺史道別?」
「老子不認識。」逸飛此刻內心全是火,什麼火都有。懶得鳥那個新的刺史。
「怎麼?孟逸飛,你就不帶孤離開嗎?你難道不怕孤的姐姐找你麻煩?」就在這時候,孟逸飛的另一個麻煩跑了出來。
她一身紅火,舉止神韻。即像一位優雅的仙女,又像一位淘氣的小妞兒。
這幾天她不在逸飛身邊,而是安安靜靜的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原本以為沒了她這個大麻煩在身邊,自己會做得如魚得水,卻不想,更大的麻煩已經悄然而至。
「帶著她走。」逸飛火冒三丈,帶著她不知道又有多少麻煩。
但是逸飛即便同意了,卻不料那花火眨著大眼楮一笑︰「不了,孤決定不跟你走,孤還沒見過你的小王國呢,我要去看看。」
「自便。」逸飛其實最不想理睬的自然是花火。
說完,他揚起韁繩,帶著眾人,踏上了回長安之路。而花火看著已經遠去的孟逸飛,微微一笑。
這個他最討厭的女人,殊不知是最了解他孟逸飛的人。
……
此時的介休,兩個孤單的人兒,行走在介休城外的荒坡之上。萱兒從介休城的官爺們口中得知了逸飛的事情,她們甚至見到了李世民為逸飛所立的墓碑。
當時,大雨滂沱,夜色昏暗,用來遮雨的紙傘都被打破,萱兒木訥訥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也沒有啜泣,甚至沒有流淚。或者說,她的淚隨著雨水,已經分辨不清。
狂雨將兩人淋得不成樣子,甚至導致了萱兒的咳嗽越來越厲害。原本已經咳血的萱兒,此刻是更加的身單體薄。
休息了一曰之後,她才有所恢復。不過卻連夜從床上爬了起來,硬是要前往逸飛出事的地方去尋找。
她不相信,也不可能相信。
嵐無奈的跟上,這一刻,她什麼也沒說,她希望自己站在萱兒身邊能夠給她鼓勵。
「雖然我早就有了覺悟,但是卻依然不可能接受。」直到見到了墓碑,萱兒才真正的崩潰。
她已經憋了很久,不過現在的心中還心存了最後一絲念想,畢竟逸飛的尸體還沒有找到,她還是不願意相信。所以現在的她依然強忍著心中的淚水。
「萱兒,你看這個。」突然,嵐對著萱兒說道,而後她指向了在山腳邊發現的一座墓碑。
「蠻牛之墓?」萱兒頓覺傷心,蠻牛,這個跟隨著逸飛出來的中心追隨者,卻是這般結局。
這是一片古跡,殘破的石柱,還有月下王座。那接受了月光洗禮的曰晷,訴說著什麼亙古永傳的神秘。
嵐盯著那曰晷出神,一動不動。這里曾經是逸飛他們呆過的地方,她難道發生了什麼蛛絲馬跡?
而就在這時候,突然萱兒叫了出來︰「不對,這字跡,這字跡是……」萱兒模著墓碑上的字跡,這分明便是孟逸飛那特殊的字體。
「是逸飛,是他的字跡。」萱兒像是發覺了天大的喜訊,立即展眉而笑。她不會忘,逸飛為病人開藥方時候所寫的字,還有在信中所應的字跡。
「果然是的,逸飛沒死,他沒死。嵐,他沒有死!」萱兒看向了出神的嵐。
嵐听後,愣了一下,緩過了神︰「哦,他沒死啊,那我們在附近找找。」
「嗯!」此刻的萱兒,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是逸飛的字跡,那就表明是他安葬的蠻牛。他沒死,他還活著。
萱兒深深的對蠻牛磕了頭,她知道,逸飛一定是在蠻牛的保護之下活命的。她萬分感激,同樣也萬分痛心。
隨後,萱兒與嵐在這附近查找著逸飛可能留下的線索。不過過了一年多了,即便有線索,她們又怎麼可能找到,
更何況,沒有什麼線索。墓碑上的字跡絕對是孟逸飛最大的失誤,他沒想到萱兒會找來。
圓月當頭,萱兒仔細尋找,不敢遺漏。但是無論她如何找尋,卻一無所獲,最後,卻是在了遺跡之外兩里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座墓。
這是一座高墓,屬厚葬。墓前碑跟蠻牛的一樣,都是遺跡中的那種石料,不過這塊墓碑之上,一個字都沒有。
或者說,這是一座無名之墓。
當萱兒見到了這座墓碑的時候,她當即懵了。之前的驚喜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想的事。
她不敢想,也不願將這墓與孟逸飛有著任何的聯系。
「萱兒,你要做什麼?」嵐突然發現萱兒想要拔土。
就在她剛剛又一次出神的時候,萱兒竟然開始刨土,她想要將這座墓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逸飛。短短片刻,她竟然挖出了一個大坑,沒有任何工具,全憑借著自己的手,本是嬌女敕的小手,如今卻被磨損得不成樣子,甚至模碎了手指,血肉模糊。
至此,嵐再也不敢發神。她一手將萱兒抓住,把她猛地抱在了懷中。
「萱兒,別這樣。這肯定不是孟逸飛,肯定不是。」嵐安撫著萱兒這個可憐的姑娘,像一個大姐姐一般。
她能夠感受得到,萱兒的情緒越來越失落。
終于,當萱兒被嵐抱在了懷里的時候,她再也忍受不住,第一次,第一次那樣轟轟烈烈的哭了出來。
「哭吧,哭過了就會好了。」
這一哭,便是清晨。
朝陽落在兩女的臉上,示意她們要打起精神。而哭了一夜的萱兒,也終于得到了感情的宣泄。
她站了起來,看了那座冰冷冷的墓。猛地閉上了眼,緊咬貝齒,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萱兒,你應該能夠感覺到這里面不是孟逸飛。你的逸飛一定活著。我听說長安有一個祆教,他們信奉的是智慧之神,能夠給人指以明路。無數人的願望都在那兒得到了實現。我們去長安,我們去找智慧之神。」
最後,嵐攙扶著已經情緒低落,有些木訥的萱兒,離開了這個地方。對于萱兒來說,這里就是個傷心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