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還待再辯,旁邊冷嘯天就拉住了他︰「舅舅,您別說了!」
「可是……」崔健瞥見冷嘯天眼里焦急的暗示,一時驚詫不已,一向受不得委屈的大皇子竟然一點意見都不提了。舒睍蓴璩
在冷嘯天的暗示下,崔健終于不情不願地跪地應道︰「微臣遵旨!」
崔健不再反對,以他為首的一眾大臣也噤了聲,文武百官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又紛紛向三王爺道賀︰「恭喜太子殿下!」
三王爺面上一派平靜,絲毫不見得意之色,皇帝冷步雲不由高看了他一眼,嚴總管站在他身邊,小聲道︰「皇上慧眼如矩,三王爺定能當此大任!」
冷步雲卻輕松不起來,老三根基不深,將來還要花一番工夫。
平國公府,崔健氣得發了好一通脾氣,桌上的茶盞被他狠狠地摜在地上,老平國公崔戰聞緊皺著眉,不悅地斥道︰「瞧你那點出息,跟個婦人似的,唯今之計是好好想辦法,讓這盤棋怎麼活過來!」
「還有什麼辦法?皇上已經下旨,太子已經立了,父親,我們能怎麼辦?」崔健急得團團轉。
崔戰聞眼里深黑如墨,閃爍著算計的光芒,端起茶盞吃了一口,才緩緩道︰「我說皇上為何遲遲不立儲,原來是等著三王爺回京,他果真不能小覷,蜀中那樣的蠻荒之地,他竟然能全身而退
從京城到蜀中,路途遙遠,道路崎嶇難行,還多是山地,遍布毒瘴,加之他派出的人暗地里使絆子,冷嘯竹硬是活了過來,他深深後悔,當年沒有將他直接踩到泥濘里,才讓他有了翻身的機會。
「父親,如今,連大殿下都沒了斗志,咱們想要力挽狂瀾,談何容易?」崔健道。
「來日方長,皇上正值壯年,太子即位還早,這些日子,我們還有時間姜還是老的辣,事發突然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崔健納悶道︰「我就是不明白,天兒怎麼一下子那麼軟弱了,是不是讓人拿捏了什麼軟肋?不行,這件事我得進宮跟姑姑和妹妹商量商量,不能讓三王爺得了勢說完,崔健抬腳就往外走,卻遇上了正往里面沖的兒子崔瀾。
「祖父,父親,大事不好了!」崔瀾急匆匆地進了門,讓人在外面守得嚴嚴實實的。
平國公父子大驚,都看著他,崔瀾將探到的羅啟天一案的真相說了出來,兩個老的立即變了臉色。
「我還道天兒是個可造之才,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做就做了,還讓人查了出來!」崔戰聞也忍不住摔了茶盞,「他竟然將事情瞞得死死的,看來即便是對我這個外公,他也不是完全信任的
崔健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難怪皇上趁此機會提出立儲,他一直對天兒贊賞有加,卻遲遲不立太子,就是在等三王爺,如今三王爺回來了,他算是了了心願,借著天兒的錯,立了老三咱們也不能說什麼
「哼,立太子算什麼,還要看他有沒有那個命去享受!」崔瀾扯了扯嘴唇,不屑地道,「請祖父和父親放心,瀾兒一定完成您二老的心願
「什麼,立了三王爺為太子?」沈傾城一臉驚詫,手中的繡花繃子就掉到了地上。
冷嘯風看她吃驚的樣子,眼楮瞪得跟銅鈴似的,頓覺好笑,彎腰替她撿起來。
「父皇眼光不錯,三哥乃嫡長子,比大皇兄更名正言順,又是沉穩之人,去蜀中幾年,硬是將那邊治理得井井有條,將來定是一代明君冷嘯風有些高興,滔滔不絕地道。
沈傾城也很興奮,三王爺跟冷嘯風是胞兄弟,感情又好。他做儲君,正是冷嘯風的心願,他一時高興,就對沈傾城道︰「今兒高興,咱倆喝兩杯!」
沈傾城不想掃了他的興致,點頭應了︰「好,樓下酒窖里不是埋著幾壇桂花釀麼,就給你開一壇如何?」立即打開門喚了丫鬟去取酒。
冷嘯風高興地攬過她,重重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媳婦兒,你真是我的知己!」
沈傾城立馬抗議地瞥了他一眼,故意繃了臉︰「給你酒喝就是知己了,敢情你的知己還不少啊!」
冷嘯風就吃吃地笑︰「天地可鑒,我冷嘯風的知己只有一個!」說著又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沈傾城連連退讓︰「你屬狗的啊?專門咬人?」剛問完忽地又想起,他可不就是屬狗的麼?自己這是什麼命啊,送上門讓狗咬?
三王府,冷嘯竹回來得極晚,立儲的旨意一下,他就被人拉到天香樓去慶賀了,這種場合又不好拒絕,只好應了,一晚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他已經暈暈乎乎的了,走路深一腳淺一腳。
「太子,小心腳下!」兩名常隨扶著他,提醒道。
「我沒醉!」冷嘯竹大手一揮,他身子沉,險些將兩人摔到地上。
林念雲一直跟在後面,見狀連忙上前去扶他︰「太子別鬧,很晚了,該歇息了!」
冷嘯竹睜開有些迷蒙的眼楮,眼前嬌美的面孔是他熟悉的,他不由看得痴了。
一進房間,冷嘯竹就吩咐道︰「你們先下去!」他手一揮,兩名常隨連忙退了出去,林念雲也轉身欲走,冷嘯竹卻道︰「林侍衛留下,我有事跟你說
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林念雲頓下腳步,轉過身站在地下。
「太子有事請吩咐!」林念雲公事公辦地道。
冷嘯竹朝她招手,林念雲沒動,下一刻卻跌入一個堅硬的懷抱。
「念雲,你不替我高興嗎?」冷嘯竹看著她的眼楮,喃喃地問。
「太子有話好好說!」林念雲迅速月兌離他的束縛,冷嘯竹抱了個空,苦笑一聲。
「念雲,我們兩個一定要這樣嗎?」
林念雲垂了頭,佯作听不懂回道︰「太子今天得償所願,屬下恭喜太子!」她福了福身,又道︰「今日忙了一天,太子早些歇著吧說著,不等他開口,出去喚了人進來服侍他洗漱,自己則關上門出去了。
冷嘯竹看著她出去的背影,低嘆口氣,林念雲,沒有你哪有我的今日,你休想跟我劃清界限!
崔後被罰,大皇子冷嘯天與太子之位無緣,接二連三的打擊襲來,太後一氣之下病了。
這位全天下最尊貴的長輩病了,忙壞了所有晚輩們。太後宣了所有後輩來侍疾,就連皇上都每日過來看一回,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沈傾城跟著冷嘯風一同進宮,心里有些忐忑,男人們還好,去露個臉意思意思就行,苦了她們這幫女人,得寸步不離地守著,沈傾城再一次感受到權勢真是個好東西,只希望太後不要太虐人了。
「如果太後難為你,你就讓人去找嚴公公,他有辦法幫你冷嘯風囑咐著。
「放心吧,她也做不了什麼,我會見機行事沈傾城寬慰他,也是寬慰自己,「再說,母後是後宮之主,太後也不好做得太過
「小心無過錯,我擔心太後狗急跳牆,用些陰毒的手段。對了,她宮里的那些歌姬舞姬有點名堂,不要靠近她們
沈傾城忍不住好笑,全天下恐怕只有他敢如此形容太後了吧。
這樣一笑,沈傾城心情輕松了些,馬車就來到了宮門口,兩人下了馬車換乘了滑竿,來到慈安宮,大皇子夫婦和八皇子夫婦在廊下說話,新晉太子冷嘯竹跟皇帝一起來探了病,已經離開了。
「九弟九弟妹,你們終于來了,我們比你們還遠些呢秦湘雨看了過來,陰陽怪氣地道,又看了眼八王妃,「八弟妹可是雙身子,可見這誠意最重要
沈傾城索性裝作听不見,和冷嘯風徑直進了內殿,秦湘雨臉色不悅地拉住她︰「怎麼,現在身份高了,看不起我這個窮嫂嫂了?」
沈傾城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揪著自己衣襟的手,秦湘雨被她的眼色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即使帶著笑也能讓她感到心底寒涼,這可是已經入夏好些天了。
冷嘯風跟冷嘯天說了句話,過來對沈傾城道︰「我們進去看皇祖母吧
沈傾城將自己的衣裳從秦湘雨的手中抽出來,「大嫂,我們先進去了,待會兒再來與你敘舊!」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秦湘雨心里咯 一下。
「太後,九王爺和九王妃來了一進去,宮娥就報告了太後。
太後眼中現出一抹光彩,虛弱地伸手,意思是讓他們靠近。
「孫兒孫媳給皇祖母請安,願
皇祖母早日康復!」兩人齊齊跪下,朝太後行禮,又向候在床旁邊的蕭婉和四妃行了禮。
太後見了她二人十分高興,眼里都有了亮光,「老九媳婦,快過來!」又嗔了冷嘯風一眼︰「你一個大男人站在這里作甚,還怕哀家吃了你媳婦?」
冷嘯風臉上就現出大喇喇的笑︰「孫兒不是擔心皇祖母嗎?反倒遭了嫌了!」話里透著親昵,太後臉上的笑容更甚,哪里還有一絲病容,指著他就對蕭婉道︰「看看,我還道老九是個鋸嘴的葫蘆呢,還編排起他祖母來,哀家倒是小瞧了他!」
臉上雖然笑著,那笑卻不打達眼底,甚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恨。
眾人听了她的話呵呵地笑,淑妃夸張地捧著肚子叫︰「不行了不行了,老九你還是出去找你皇兄們說話吧,你們男人笨手笨腳,能幫得上什麼?」
蕭婉都沒發話,淑妃這句話其實有些逾越了,但她說笑的口吻,倒不好說她什麼,蕭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頭對冷嘯風道︰「這里有母後呢,你放心吧
是放心沈傾城能服侍好太後,還是放心就算太後刁難,她這個堂堂嫡皇後也能護著自己兒媳?
冷嘯風看了眼沈傾城,她的眼楮亮晶晶的,沒有絲毫陰霾,終究還是點頭應了,走了出去。
「太後,要都要涼了,您多少喝幾口吧趙嬤嬤端著一碗藥,太後一張臉都皺成桔花,愣是不肯張嘴,趙嬤嬤連連嘆氣,眼楮就往蕭婉和沈傾城這邊飄過來。
沈傾城哪里不知她的心思,笑著勸太後︰「皇祖母,您就喝了吧
太後依舊不張嘴,跟小孩似的。趙嬤嬤為難地看了眼沈傾城,卻不做聲。
「讓我來服侍皇祖母喝藥吧沈傾城溫和地笑笑,趙嬤嬤一喜,就將手中的藥碗遞了過去。
沈傾城像一個最賢惠孝順的孫媳婦,接過勺子一邊喂一邊叮嚀︰「皇祖母慢點,別嗆著了
一旁的賢妃便笑道︰「看看九王妃,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我們這些都被比了下去
太後就笑著點頭︰「是啊,除了皇後,就是老九媳婦最合哀家的眼緣
她此時提起皇後崔氏,很有幾分遺憾的味道,可是沒有人接她的話,崔後被皇帝禁足,此刻可是來不了的。
「對了,皇後呢?哀家病了她都不來看一眼,還把不把哀家看在眼里?」太後忽然就沉了臉,隱隱有些動怒。
蕭婉此時不開口也不行了,就老實地道︰「皇後被皇上禁了半年足,聖上金口玉言,臣妾不敢不听,特意去問過她,說讓臣妾代她向您賠個不是,等她禁足期滿了,一定好好陪你說話解悶兒
「哼,哀家早就是半截入了土的人了,等她出來,能不能看得到哀家還沒有定數呢!」太後嘴里罵著崔後,眼楮卻銳利地看著蕭婉。
蕭婉卻不再開腔,太後瞪了她好幾眼,蕭婉只作沒看見,只垂了眼,又去跟她身邊的淑妃說話︰「你是雙身子的人,太後這里有我們就成,你回去歇好了,晚膳的時候再來
淑妃客氣了一番,終于還是顧慮孩子多一點,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帶著下人離開了。
太後被嗆了一口,沈傾城忙取出手絹替她擦拭,太後暖暖地一笑︰「真是個貼心的丫頭!」
沈傾城心里月復誹,之前不是大皇子妃最貼您的心意了嗎?這會兒又變成自己了?只怕太後心里恨不得將她狠狠磋磨一通才是吧,不然怎麼秦湘雨和八王妃兩個在外面吹風,而讓她在床旁伺候了?
太後的精神頭倒是好得很,吃了藥之後硬是拉著幾個人說話,沈傾城想離開卻又不可能,只好無趣地听她絮絮叨叨著。
蕭婉對沈傾城道︰「這幾日怕是要住在宮里了,待會兒你就去我的瓊華宮歇著吧
沈傾城望了眼太後,有些為難。太後就道︰「哪用得著你,趙嬤嬤,去偏殿收拾幾間屋子來,幾位王妃要住在宮里
「是!」趙嬤嬤眼神復雜地看了眼沈傾城,「奴婢已經收拾好了,九王妃想要歇息請隨奴婢來
沈傾城站得腿都有些僵了,點點頭隨她離開了。太後又看了眼蕭婉︰「你初初掌管六宮,事情繁多,回去吧,有她們幾個孫媳婦哀家就滿
意了
蕭婉求之不得,出來見沈傾城在園子里漫無目的地走著,就高興地過來邀她︰「去瓊華宮坐坐吧
沈傾城沒有推辭,跟著她去了瓊華宮。
「快,將剛才吃下去的都吐了!」蕭婉打發了伺候的人,嚴肅地道。
「母後!」沈傾城大驚失色,她不過喝了一口茶,不會那麼巧就被人算計了吧。
「太後這段日子心里正不順著呢,擺明了是要折磨我們,難保她不走險招蕭婉十分急切。
沈傾城雖然沒有感覺到不適,還是伸手摳了嘔吐之物,皇後被禁足,太子又不是她屬意的大皇子,這會兒心里正郁悶著呢,指不定拿什麼招數對付你。
吐了好一陣酸水,沈傾城感覺胃都要出來了,蕭婉才讓她停了。
「母後,我沒事的,你忘了,我懂醫術沈傾城見蕭婉眉頭緊皺,還是一臉的不放心,安慰她道。
蕭婉卻瞪了她一眼︰「小心使得萬年船!這後宮害人的手段數不勝數沈傾城汗顏,也是,自己不過學了點細枝末節,古代女人們將心思全都用到宅斗上了,她還真是自嘆弗如。
又眯了一小會兒,確定真沒什麼,蕭婉才勉強松了口氣。
沈傾城心上卻壓了一塊大石,太後發了話要住在慈安宮,還真是防不勝防,總不可能每次都跑瓊華宮來,兩邊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你這孩子,听說斷案時不輸男子,這麼點小伎倆倒難住你了!」蕭婉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沈傾城不好意思地低了頭,斷案是匡扶正義之事,看到一個個嫌犯伏法她會很有成就感,可後宅爭斗她卻十分厭煩,也不屑去做。
蕭婉就點了下她的額頭︰「你這樣會吃虧的!」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沈傾城只好垂眼應了︰「傾城謝母後教誨!」
蕭婉這才帶了笑,眨眨眼楮站起來︰「走,我們去看看崔後,這日子真是太無聊了
她眼里閃著一抹算計的光芒,沈傾城樂了,她該是打好歪主意了,想想最後有可能吃癟的樣子,她欣然同意前往。
蕭婉出門前,特意叮囑守門的婆子︰「皇上若是過來,就說本宮去看皇後,然後去慈安宮侍疾
婆子們連忙應了,蕭婉帶著沈傾城和一大堆伺候的宮娥嬤嬤往崔後禁足的地方而去。
崔後被禁足的地方叫出雲殿,看到匾額上龍飛鳳舞的這三個字,蕭婉的眸色黯了黯,眼眶中泛著水光。
沈傾城詫異地看著她的臉色,蕭婉感覺到自己的失態,掩飾地快走幾步。
沈傾城愕然,再去看她,蕭婉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她聰明地不再多言,只看了眼匾額一眼,出雲殿,她腦子里就閃過詩經里的一句︰出其東門,有女如雲!
「元皇後娘娘!」宮娥們見蕭婉來了,趕忙跪地行禮。
蕭婉神色淡淡的,居高臨下地睨了一眼︰「皇後這幾天還好吧?」
宮娥眼神閃爍了下,蕭婉沉下臉︰「怎麼出事了?」
「娘娘饒命,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就是皇後臉上起了疹子
幾名宮娥不停地磕頭,蕭婉卻勃然大怒︰「什麼時候的事?為何隱瞞不報?」一面又沖自己身後的人喊︰「即刻去稟報皇上,請他派太醫來!」
立刻就有人應是去了,蕭婉一臉的怒容,抬腳向腳下的宮娥踢去︰「皇後出了什麼事,本宮唯你們是問!」
地上跪著的宮娥們連連磕頭,連求饒都不敢。蕭婉快步越過她們進了殿,來到一間房門前,守著的宮娥立刻就上來見禮︰「奴婢見過元皇後,娘娘就在里面
宮娥指了指緊閉的房門,臉上還有點怯怯的懼意。
「開門!」蕭婉命令道,那兩名宮娥詫異地抬眼看她,欲言又止。
琴歌畫語一急,連忙上來攔著她,「娘娘,還是等太醫看了再去吧,確定崔皇後的疹子不會傳染才好!」
蕭婉看了她們一眼,似有不悅︰「本宮乃後宮之主,妃嬪們生了病,去探望一下也是應該,你們這樣是
要我落個不仁之名嗎?」
「奴婢不敢,可是若娘娘您被傳染,皇上一定會怪罪的,整個後宮都不得安寧,娘娘您三思啊!」畫語也連忙跪下,兩個人攔在前面,又不敢去拉她。
蕭婉冷笑一聲︰「本宮乃天鳳之尊,什麼劫難沒經歷過,照樣化險為夷。今日本宮還就要進去,若是真染病而亡,便是本宮沒有這個命為後!」
說著抬腳就往里走,親手推開了門。
後面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不知該怎麼辦,沈傾城忙跟了進去。
房間里布置得富麗堂皇,絲幔垂地,美得炫目,沈傾城隨著蕭婉進了里間,直朝里面一張巨大的拔步床走去。
李嬤嬤一人在床旁守著,跟華麗的宮殿相比,反差極大。
李嬤嬤見到蕭婉,眼里有一絲敵意,竟忘了該有的禮數。
「狗奴才,放肆!」蕭婉沉聲喝斥。
李嬤嬤身子一顫,雖然不情願,可規矩就是規矩,她不敢不敬,連忙跪下磕頭。
沈傾城的視線看向床里,崔後正平躺在床上睡著,手一抬,薄薄的絲被忽然滑下,手臂上,臉上都布滿了紅點,有的還起了水泡,被她的手一摳一撓,黃水滲在雪白的皮膚上,令人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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