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兩縣刑警審案犯，凶徒廚師說命案
在局食堂大包廂里，擺了兩大桌.
東陽縣公安局全體局黨委成員都參加了歡迎宴會。
不用說，這一頓飯，大家都吃得非常開心，當然酒是喝了不少，我更是和從事技術的黃隊長、柯隊長努力喝酒。
宴會完畢，唐局長又親自帶著大家到明星大酒店，安排江川縣一行的住宿。
我沒有去明星大酒店，宴會完畢，我就帶著黃隊長、柯隊長回了刑偵大隊，一問，宋祖國已經被抓回了，正在審查。
我們走進了審訊室，安排兩位隊長坐下後，我也坐了下來。
主審是張大隊和洪大隊，宋祖國已經在開始交代了。
「我在江川縣燕京路的‘南方大酒店’做廚師，干了近一年，他們給我開的工資沒有如數給，總是找各種借口拖欠工作，1992年過年後拖欠了四個月的工資。
我在江川也沒有太多的熟人，所以空閑時間，我喜歡到‘南方大酒店’附近的飛揚游戲機室去玩，在那里拍老虎機，將自己的工資都輸光了，到6月份，手里一份錢都沒有了，我還欠游戲機室兩千多塊錢，他們知道我在‘南方大酒店’做廚師，就經常去找我討錢，有幾次還打了我，我也不敢回手，更不敢做聲告訴別人。
我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方法，而差別人的錢又要的急，我就想搞點錢了。
我先是偷了幾家煙酒副食店，每次都能搞到幾條煙和幾瓶酒，現金不多，我就拿到酒店賣了，都是管廚房的黃經理收的，他每次都是給現金，總算是將欠游戲機室的錢還清了。
後來我就想，這偷東西搞的錢比我做廚師來的快多了，這東西又好出手，我就慢慢地膽子大了，就加大了作案的頻率，前後一共偷了十幾次吧。這越偷的多，就越感覺偷副食店來錢太慢了，就開始想偷單位了。
7月初，我就選中了供銷社，根據我的觀察，供銷社每天晚上只有一個老頭值班，這個老頭不得人老，而且還眼花，有利于我作案；我選擇供銷社作案，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供銷社有錢。
根據事前踩好的點，在那天凌晨2點多鐘，我從後院翻牆進入了院內，又沿著一樓的下水管道爬上了二樓。
誰知道我一上二樓就遇著了那個值班的老頭，他正從二樓的廁所里出來，估計是半夜上廁所。
那老頭看見我了，也非常吃驚，就問道‘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我心里一慌，也不答話，就拿出隨身攜帶的一把起子朝那個老頭刺去，我也不知道刺到哪里了，那個老頭被我刺到了地上。
那老頭馬上就大聲地喊‘救命！’
我就更急了，怕別人听見，就跑上去，騎在那個老頭身上，用左手掐著他的脖子，右手的起子就使勁地往那個老頭身上刺，我估計刺了二三十下吧，那個老頭就不動了。
見老頭不動，我知道他死了，這可是出了人命啊！我該怎麼辦呢？我心里很亂，很慌，不知道下一步怎麼做。
靜了一會兒後，我想迅速逃跑，但是我身上、手上都是血，我怕我一出去，就被人看見了，就想到廁所里將身上的血都洗掉。
誰知道，這血粘在手上和身上，怎麼洗都洗不干淨，我也不敢在里面呆的時間太長了，就拿了老頭身上的鑰匙，打開一樓的大門，不敢從前門出去，還是從後院翻牆出去。
回到酒店我住的房間里，我馬上洗澡了，又換了新衣服和鞋，然後又悄悄地從員工通道出了酒店，到穎水河邊，將血衣和鞋都燒了，又將起子丟到河里。
做完這一切，想著我殺了人，這可是要殺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想跑掉算了。
但是，我後來一想，我不能跑，我一跑，公安局就更會懷疑我了，我在酒店是有身份證登記的，那里有我的真實的姓名和地址，我能逃到哪里去呢？我必須待在酒店里繼續做廚師，哪里都不能去。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樣一想後，我就潛回酒店我的房間里。
第二天，我就听酒店的人說供銷社殺了人，我也跟著大家一起去看熱鬧，但是警察將前後院都圍起來了，不準我們進去看，我站在院牆外，看警察做什麼，只見警察忙進忙出的，也不知道是忙什麼。
和同事回到酒店後，我裝著沒有事的人，繼續做我的廚師工作。
此後幾天是我最害怕的幾天，我有時還想跑走算了，但是又不敢跑，就每天在提心吊膽中過曰子。
又過來一個多星期，我听說公安局的人住到我們酒店來了，說是市里和省里的領導，我的心就徹底放松了，我知道公安局再也不會查我們酒店了，要是他們查我們酒店，就不會住到這里了。實踐也表明我分析是正確的，雖然說每天都有警察進進出出我們酒店，但是從來都沒有人找我問情況。
這樣又過了半年多時間，我見沒有什麼動靜了，認為時機差不多了，我就借口工資沒有發到位，和廚師長吵了起來，一氣之下連工資都不要了，就跑回了東陽縣。再也沒有去過江川縣了。
張大隊，我都說清楚了。你就別將我送我到江川縣去，就關在我們東陽縣，行嗎？」
張大隊盯著宋祖國，瞪著大眼，一言不發。
「真的說完了，張大隊。我知道在證據面前，我不說也沒有用的，我都說清楚了。」宋祖國的聲音。
「為什麼要殺人？」張大隊猛力拍了下桌子。
宋祖國被嚇得一跳，趕緊回答著︰
「我我我就想偷點錢，我也沒有想到那個老頭半夜里上廁所，他發現了我，又喊叫，我情急之中，就動手了。」
「面對這樣的一個老人，你完全可以逃走，完全可以不殺人的，為什麼卻殺人了呢？」張大隊又用力拍了下桌子。
宋祖國低著頭，不說話了。
審訊室內陷入沉默。
「你什麼時候到江川縣的，怎麼過去的？」張大隊換了話題。
這次，宋祖國開口了，說道︰
「1990年6月，我通過一個親戚的介紹到江川縣做廚師，先後做了幾家，1991年5月份起就到‘南方大酒店’做廚師。」
「你親戚叫什麼，又是做什麼的？」張大隊繼續問道。
宋祖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
「他叫盧志坤，是我的老表，在在在供銷社上班。」
「具體是干什麼的？」張大隊緊追不舍。
「他他他是財務科科長。」宋祖國結結巴巴地回答著。
「還需要我接著問嗎？」張大隊提高了聲音，再次猛力拍著桌子。
宋祖國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說道︰
「我在江川縣也沒有什麼親戚，只有我老表一個人，這樣，我有時就到我老表那里去玩，我看見他們財務室每天都有大額現金進出的。當我想搞單位時，我第一個就想到了搞供銷社的財務室。」
「你就帶一把起子去盜竊？」張大隊顯然發現了問題。
「那是用著去撬門的。」宋祖國回答著，聲音小了點。
「財務室現金都放在哪里？」張大隊又換了話題。
「放在保險櫃內。」宋祖國的聲音。
「啪！」張大隊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兩眼怒視著宋祖國，隨即說道︰
「宋祖國，你是還想再領教我們的手段？！」
宋祖國向後退了退，滿臉充滿有恐懼，馬上開口說道︰
「我我我偷偷地配了我老表保險櫃的鑰匙，我是想撬開門後，用配的鑰匙打開保險櫃的，這樣他們就會認為是內部人作案。
誰知道，在二樓就遇著那個老頭了，根本上就沒有來得及上三樓財務室。」
「鑰匙呢？」張大隊緊跟著問道。
「也也也丟到河里去了。」宋祖國的聲音。
張大隊和洪大隊低頭小聲商量著什麼，然後張大隊開口說道︰
「在江川縣，你除了上述交代的案件外還有哪些案件？」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宋祖國回答著。
「其他地方呢？」張大隊的聲音。
「也沒有了。」宋祖國的聲音。
「沒有了？你竟然敢說沒有！找死，是不是？」張大隊提高了聲音。
「我我我沒有在我們縣偷的，我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不敢在我們縣里偷的。」宋祖國忙回答著。
「宋祖國，我告訴你，坐在我旁邊的就是江川縣公安局刑偵大隊的洪大隊！」張大隊突然換了話題。
「啊？！」宋祖國失聲地叫了起來，滿臉充滿了恐懼，嘴唇哆嗦著，雙手不停地顫動著。
「宋祖國，現在知道害怕了啊？」洪大隊開口說道。
「我我我都交代清楚了。」宋祖國答非所問。
「你還有其他的作案工具呢？」洪大隊問道。
「其他作案工具？」宋祖國問道。
洪大隊點了點頭。
「你是說手套吧，我在廁所里就月兌下來洗手，後來在河邊也燒了。」
「你偷了那麼多家的副食店，具體說說。」洪大隊直入話題。
「主要都是在燕京路及其周邊的副食店，太遠的地方，我不熟悉，也不敢下手。」宋祖國回答著。
「具體說說。」繼續是洪大隊的聲音。
「具體時間我記不清楚了，反正就是殺人之前一個月左右吧，我記得的是‘強盛煙酒副食店’、‘華平平價副食店’，其他的我就不記得了。」宋祖國回答著。
「鬼話！」柯隊長突然說道。
「這幾家真的是我偷的。」宋祖國趕忙回應著。
「那現場的痕跡怎麼不同？！」柯隊長繼續說著。
「我我我每次都是換了不同的鞋去偷的，我就是怕你們通過鞋來查我。」宋祖國回答著。
我站了起來，看了看張大隊和洪大隊，兩人會意，跟著我走出了審訊室，柯隊長和黃隊長也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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