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困惑
我依然站在大廳里！
此後陸續又出來了不少人，我繼續站在大廳里。
晚十點，進出大廳的人才明顯稀少了。
董總不知道從哪里出來了，走到我身邊，輕聲說︰「時間到了，可以下班了。」
我估計他們再也不會有人來了，發出了「收隊」的指令。
董總跟著我走進了我住宿的房間。
阿東呢？人到哪里去了？我進房間，才發現阿東不見了。
我拿起手持台正準備呼叫阿東，想了一想，我明白阿東在哪里了。
我放下手持台，無力坐椅子上，雙手交叉，閉上眼楮。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期，我感覺手一熱，睜開眼楮一看，董總手里正拿著一條毛巾，毛巾上還冒著熱氣。
董總看著我不說話，眼里全是關心。
我接過毛巾擦了擦臉，感覺輕松了。
擦完了臉，我將毛巾還給董總。
「餓了吧，我叫廚房做點面條你吃？」董總溫柔的關切聲音再次響起。
我哪里吃得下啊，董總！我心里說。
晚飯吃的早，又站了近五個小時，我不餓，並不代表同志不餓，我想了想說︰「那行，給大家下點面條吃吧。」
董總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打開房門，離開了房間。
我利用這空隙，通知大家到我房間。
很快，全體人員都到齊了。
我嚴肅著說︰
「同志們，目標比我們想象的出現得更早，這提醒了我們時刻都要保持警惕，將注意力集中到這個事情上來！
另外，大家晚上要反復看相冊上每一個人，一定要記牢每個人的特征，將這些人的特征刻在腦海里，決不讓這些人從我們眼皮低下溜走！
三一、三二，你們更要注意……」
「面條來了哦，」一聲甜甜的聲音。
這聲音先聲而後人，董總連門都沒有敲，就直接推著一輛餐車進入房間，看見房間里這麼多人都在，臉上有絲微的驚訝，但是，馬上就換上了笑臉，甜甜的聲音再次飄起來︰
「大家站了一個晚上，辛苦了，吃點面條吧。我叫廚房做了面條，趕熱吃，趕熱吃。」
說完，給每一個人都盛著面條。
一個個接過盛滿了面條的碗，一個個滿嘴是感謝著她。
給大家都盛完了面條，她又將一碗面條送到我面前，「你也吃碗面條吧。」
「我不餓，不想吃。你下午站了一下午，你也吃點吧。」我回答著。
「我也不餓的。」董總輕輕地說。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等他們吃完了，直接將推車送回餐廳，好嗎？」我也輕輕地說。
「不！我等你們吃完！」這次，董總換了語氣。
干嗎啊？女人善變啊，我奇怪的看著她，她馬上低下了頭，臉紅著，一付低眉垂手的小媳婦相。
怎麼又變了啊？
真是搞不懂女人。
我看見她還站著，趕緊拍了下床邊沿說︰「坐下啊，站著累的。」
她馬上就坐到我身邊來了，看著大家吃，也不做聲，就那麼安靜的坐著，看著大家吃面條。
等大家全部吃完了，她又將東西收拾好，放回餐車里。
然後，又拿掃帚，又拿拖把，又拿抹布，將房間全部收拾一遍。
沒有人做聲，大家又看著她做這一切，幾個剛才亂丟東西的人，臉上都紅了。
等一切都做完了，她看著我。
人家一個堂堂的副總，親自為我們打掃衛生，按道理，我應該幫她一起打掃的，最少，我也該客氣幾句。
但是，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動，也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見她這麼的看著我，我趕緊站了起來︰「你也辛苦了一天，早點休息吧。我們睡不著，還要吹吹牛。」
董總推著餐車離開了房間。
臨出門，董總轉身帶上房門，我看見她眼楮看著我，滿眼全是溫柔。
董總一離開，我們又開始了踫頭會。
「同志們對今天的行動作個總結，看看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的，或者需要改進的。」我簡單地開了個頭。
「我感覺很好，8、3號一進入酒店，外圍就發現了目標。」阿東說。
我點了點頭，看著其他人。
「我們幾個武警戰士可能是平時訓練慣了，有些地方太強調一致了，看起來象軍人的作風，這不利了我們的行動，所以，你們幾個別將部隊的東西帶到行動中來，要盡量接近老百姓的行為習慣。」陳隊長說。
我也點了點頭，繼續看著其他人。
「李經理，我下午在會議室呆了一個下午，基本上一個人都沒有，我這崗位是不是換換呢？」會議室武警戰士問道。
「你能叫我為李經理，這很不錯，值得表揚，這證明你進入了角色。你的任務還是剛剛開始，而且你最終的角色關系著我們什麼時候采取行動，是整個行動成敗的關鍵環節之一，你認為你需要換崗位嗎？」我說著。
「那就不換了。」會議室武警戰士趕緊搖頭說，我看見陳隊長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我又看看大家，見沒有人說話了，我就說︰
「今天和作案人的初次交鋒，大家做的都很不錯。明天將有更多的作案人到來，這其中可能會出現很多我們現在意想不到的事情，大家一定要隨機應變，冷靜處置。這里，我再強調一點，沒有我的指令，誰也不準實施抓捕，也別跟蹤，一切都順其自然，這是要確保的紀律，希望大家切記在心。
時間也不早了，大家抓緊時間洗洗，完了就將相片認真地看看。其他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停了停，見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有話說，那就散會。」
大家離開後，我和阿東分別洗澡上床。
上床後，我和阿東又拿起相冊，認真地看起來。
看著看著，我發現婉芳和董總相貌交替出現在相冊上，一個是溫柔的眼神，一個是怨恨的眼光，兩個眼楮都在盯著我看。
我干脆什麼也不看了，將相冊放在床頭下，閉上眼楮，躺了下來。
婉芳和董總兩個人的相貌依然在我眼里晃動，慢慢的婉芳消失，董總清晰。
什麼時候開始，我和董總之間對話沒有職務的稱呼了？我不叫她董總了，她也不叫我李經理了！
我們的距離是不是太近了？近到都有肌膚接觸了！
她對我是不是太熱情、太溫柔、太關心了？關心到連基本的客氣都沒了？！
我們就只是因為工作的關系，接觸了不到一天，我這是怎麼了？！
我越想，感覺越糊涂！
想著想著，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也不知道阿東什麼時候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