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恐懼的不僅僅是玉老爺,玉玲兒沖沖的想要奔向玉老爺,似是要尋求庇護,可是,還來不及有所動作,依霏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兒。t
「你給我安分點兒!」依霏咬牙道,她恨不得親手好好教訓這玉玲兒,先前她企圖置小姐與死地,現在,連同她的爹,也想對小姐不利,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玉玲兒這些時日受了不少的委屈,可骨子里終歸還是高高在上的,「你這賤婢,放開我。」
依霏嘴角一揚,一抹邪惡浮現,放開?呵,依霏心里冷哼,不僅沒有放開,手上反倒是越發的用力,依霏是練家子的,玉玲兒這種嬌弱的千金小姐,哪里受得住,頓時痛得呲牙咧嘴,口中不斷謾罵著,完全跟潑婦沒什麼兩樣,就連司馬妍看著,也皺了皺眉,眸中有淡淡的鄙夷泛開。
「玉小姐,你放心,你爹會救你的。」玉玲兒的謾罵聲中,安謐突然開口。
玉玲兒愣了愣,對上安謐的眼,總是覺得那雙眼,明明看著很平靜,可是,卻在不經意的一剎,透著如刀子般凌厲的狠。
玉玲兒愣神之間,安謐的聲音繼續幽幽的傳來,「不過,先前他可能計劃著用我來交換你,可惜了,如今我沒如他所願的落在他的手上,他手上沒有籌碼,不知道怎麼談這一場判,怎麼救你了。」
玉玲兒感受到安謐語氣之間的嘲諷,咬牙切齒,厲光乍現,「那天那一刺,怎麼沒有殺了你!」
安謐秀眉一揚,呵呵一笑,意有所指的道,「那天你要刺殺的明明是渤海王,不是嗎?」
玉玲兒一怔,看著安謐,卻只能恨得牙癢癢。
安謐不屑再理會玉玲兒,對她來說,柏弈如何處置這件事情,才是值得期待的,安謐看向柏弈,正對上柏弈看過來的視線,二人目光交匯,那一剎,安謐明顯感受到柏弈原本凌厲的目光柔和了些,但僅僅是剎那,柏弈眸光便和他的語氣一樣冷硬。
「玉老爺,你現在想要拿什麼和本王換玉玲兒?」柏弈朗聲開口,話是對玉老爺說的,可目光卻是緊鎖著玉玲兒,「前日,本王已經將玉玲兒刺殺本王的事情呈報給了父皇,父皇說,這事由本王自己做主,這些時日,本王也在想著,到底該如何處置一個想要置本王于死地的女人,好在不是白想,倒也想出了些東西,玉老爺和玉小姐是否願意听听本王的方法?」
玉玲兒身體一顫,玉老爺心里也是咯 一下,直覺告訴二人,渤海王所謂的方法,不會是他們願意听的。
玉老爺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柏弈並沒有理會這二人意願的意思,頓了頓,繼續道,「按理說,刺殺皇室,理應問斬,玉老爺那日以身救本王,算是有功,可今日之事,本王再想庇護玉家,就算是本王有這肚量,玉老爺這般正直的人,怕也不會厚著臉皮用功勞來求本王開恩。」
玉老爺微怔,他心里確實在想著,是否可以用功勞來求他開恩,可柏弈無疑是截斷了他的路子,若是他再開口,就真的是厚著臉皮了,玉老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腦中百轉糾結,他現在做什麼都是徒勞,就好比任人宰割的魚肉,玉老爺心里不斷的暗哀嘆,這個時候,若是東臨王在,倒也能夠為他想想法子,該怎麼應對渤海王。
「我倒是覺得,萬箭穿心或者是五馬分尸也不錯。」安謐驟然開口,似笑非笑的道。
話落,明顯看到玉玲兒面上的驚恐濃了些。
柏弈更是來了興致,「哈哈,這比一刀下去就結果了性命,要有趣得多了。」
「安謐,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玉玲兒狠狠的道,這輩子,她栽在安謐的手上,無疑是最大的恥辱。
安謐聳了聳肩,對玉玲兒的指責絲毫不以為意,蛇蠍心腸嗎?她不過是嚇嚇玉玲兒罷了,單是說說,就被嚇到了嗎?玉玲兒敢置她于死地,這膽子也不過如此!
玉玲兒又是一番叫罵,可在場的人,都只當她是瘋狗亂吠,倒是玉老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你給我閉嘴!」玉老爺厲聲喝道,這沒腦子的女人,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她這樣的舉動,只會讓事情更加的惡化下去。
現在,他心里已經明白,或許,玲兒是保不住了,這個時候,他一定要拿捏好取舍,爭取將對玉家的損害降到最低。
「爹,這個女人她要害死我呀!」玉玲兒心里不甘的叫囂道。
玉老爺暗暗嘆了口氣,沒有理會玉玲兒,而是面對著柏弈,「王爺,老朽先前護女心切,听信了別人的讒言,才會做出這等事情,老朽願意承擔這王爺的追究,小女刺殺王爺,罪不可恕,听憑王爺處置,可老朽素來一心為皇室做牛做馬,還請安謐姑娘饒恕老朽這一次的無心之過。」
玉老爺還是不笨的,一番話,將玉玲兒推了出去,隨渤海王處置,而承認這一次劫持是針對安謐而去,安謐雖得渤海王喜歡,但終究不是皇室,這性質可就要輕得多了。
柏弈和安謐嘴角一揚,隱約有一抹輕笑浮現,玉玲兒卻是沉浸在玉老爺所說的話中,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腦袋中不斷回響著那一句話,怎麼也消化不了,罪不可恕,听憑王爺處置?爹他是什麼意思?
「爹……我沒有刺殺他!」玉玲兒心里更亂了,她的心里或許已經猜出了爹的意思,可是,她卻不願意相信。
她先前還將希望寄托在爹的身上,可是,如今連爹都將她當成一顆棄子的話,那她還能寄希望于誰?
玉老爺看了玉玲兒一眼,卻是沒有理會她的叫囂,他現在最關心的,是渤海王對今日這件事情的處置,「安謐姑娘,老朽真的是一時糊涂,老朽在這里給你賠罪了,希望你大人大量,不和老朽計較。」
「玉老爺,這可不是她計較不計較的問題了,本王的人你也敢動,你說本王該不該追究?況且,你口中的安謐,日後是本王的王妃,你今日所做之事,還能用‘賠罪’二字,就能蒙混過去嗎?」柏弈倒也沒有絲毫避諱,玉老爺心中的計量,他怎會不明白,可他偏偏不讓他如意。
玉家敢動他的人,就應該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玉老爺眼楮倏地大睜,反應過來,才明白柏弈的意思,不僅僅是他,還有司馬妍,就算是安謐也因為這一句話愣了。
柏弈如此毫不避諱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宣布安謐的地位,意味著什麼?
司馬妍嘴角淺淺的揚起一抹笑意,似安心了許多,她巴不得安謐早些真正的成為渤海王的人。
玉玲兒咬了咬牙,對她來說,安謐讓姐夫有興趣,就已經是罪不可恕了,便是安謐成了渤海王妃,也依舊無法消除她的嫉恨。
渤海王妃?只要成了渤海王妃,她的身份就不可同日而語了,不過是榮錦城的一個小庶女,她憑什麼?
玉玲兒心里更加不平衡,看向安謐,那張臉竟浮出一抹嫣紅,此刻的安謐,猶如一個璀璨的發光體,美不勝收,眼神之間流轉著的甜蜜,更是讓人嫉妒。
「這……」玉老爺口拙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渤海王會這麼說,安謐若真成了渤海王妃,那他所做的事情,就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了。
玉老爺後悔了,他一方面埋怨那些派出去的手下無用,另一方面後悔自己听了東臨王的話,去做這愚蠢的事情。
現在可好?無疑是將自己送到了砧板上,任柏弈宰割。
柏弈眉峰輕輕一挑,「玉玲兒自然是听憑本王處置,就算是千刀萬剮,你玉家也沒有能力干涉,而你……」
柏弈說到此,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但是,那詭異的眼神,卻比說出怎樣尖銳的話,都還要駭人。
玉老爺渾身冒著冷汗,想要追問,卻又不敢,只能在恐懼中不斷的猜測著,然後在各種猜測中,不斷加深恐懼。
他知道,自己這次的舉動,是徹底的將渤海王激怒了,而渤海王怕是不會放過玉家,渤海王是在對他宣戰了啊!
玉老爺心中百轉千回,還沒有來得及想到挽救的辦法,柏弈的聲音便再一次開口了,「玉老爺,本王今晚突然造訪打擾了,你且快些起來好好的休息養傷吧。」
玉老爺微怔,沒待他回過神來,柏弈便一甩衣袖,走到安謐的身旁,「來人,玉玲兒刺殺本王罪名落實,立即將她送到天牢,等本王得了父皇的旨意,擇日處斬。」
柏弈說罷,復又將門外的流光叫了進來,吩咐她送司馬妍回府,柏弈拉著安謐的手腕兒,臨出門時,意味深長的看了玉老爺一眼,雖然是一眼,卻是傳遞了太多的信息,甚至在柏弈和安謐等人都出了房間,玉老爺整個人還僵在那里,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閃現著︰玉家,這一次怕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