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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馬出陣百余步的郭汜,乍見對面奔襲而來的韃魯,神情微震,眼神有些迷茫,因為他根本沒听說過韃魯這個名字。
「二弟不可大意,韃魯此前一刀震傷胡車兒,頗有勇力,實為一員悍將!」眼看郭汜駐馬未動,李傕立即出聲提醒道。
「一刀震傷胡車兒?看來是個力量極大之輩!」郭汜聞言沉吟一聲,既而打馬狂奔,手握丈八大刀,口中嘶吼著沖殺上去。
「鐺———」
凌空襲來的兩柄大刀悍然相遇,同樣的黝黑色黑背大刀,裹挾強勁氣流,破空而至。一擊之下,火星四濺,抨擊聲沉悶而厚重,震得策馬相對而來的郭汜和韃魯二人前傾的上身陡然搖晃,既而側身避讓,借此消除刀柄上巨大的震蕩之力。而他們二人的胯下坐騎也隨之馬蹄一頓,當即後退數步,借著空間上的距離卸去迅猛的沖擊力。
剛進猛烈的起手一刀,郭汜和韃魯二人竟然拼得半斤八兩,旗鼓相當,打成平局。如此開局,不僅兩軍主帥和將領們大為吃驚,就連郭汜和韃魯兩個陣前交鋒之人也是心中懍然,暗自心驚。
說時遲,那時快。
兩柄大刀凌空抨擊之後,韃魯由下而上的大刀反手一劃,刀鋒瞬間翻轉,順勢橫劈,直逼郭汜頸項部位抹去。而郭汜大力劈下的一刀被韃魯生生彈開,當即身體右傾,右臂一個攬懷,猶如舀水一般,掌中大刀瞬間翻轉,擦著地面提刀而上。寒光湛湛的刀鋒陡然對著韃魯胯下戰馬的馬頸扶搖直上,試圖一刀豁開戰馬,既而襲殺韃魯。
唏聿聿!
霎時,韃魯胯下坐騎猝然前蹄飛踏,後腿用力,人立而起,高昂的馬頭瞬間揚起兩丈多高,放聲嘶鳴。而坐在馬背上的韃魯中途收刀,隨手一挑,蕩開郭汜提刀直上的大刀。隨即他左手提著韁繩,右臂一甩,大刀破空旋轉至三丈高空,既而刀鋒直立,猝然大力劈下,如力劈華山一般勢貫長虹,開天闢地,悍然劈向馬首之下的郭汜。
一刀破馬落空,郭汜頓生警覺。事先他沒有料到韃魯的胯下坐騎居然神駿如斯,體長一丈有余的馬身人立而起,宛如遠古巨獸般嘶吼長鳴。旋即,面對韃魯迅猛如虎的凌空劈斬,郭汜面色凝重,腮幫子鼓鼓,咬緊牙關,雙手握刀悍然舉刀相迎。
「鏘———鏘鏘鏘!」
凌空劈下的刀鋒,勢大力沉地砍在郭汜雙手橫握的刀桿上,轟然迸發出絢麗的火花,踫擊聲轟鳴。一聲兵器撞擊,竟然滋生出嗡鳴悠長的回音,足見這一刀劈砍的力道何其之大。
「嗒嗒嗒!」
在山岳傾覆的偌大壓迫之下,郭汜胯下的坐騎嘶聲悲鳴,四蹄彎曲,馬身微顫,不自主地連退數步。不過此馬絕非凡品,雖不如赤兔馬那般神駿無雙,卻也是萬里挑一的罕見良駒。被迫後撤之中,此馬四蹄抓地,非但沒有後力不濟,反而驟然發力,站直身軀,為郭汜提供穩固的下盤之力。
「呔!」額頭青筋隆起的郭汜,奮力挺舉壓在刀桿的韃魯大刀,對雙手虎口崩裂的劇痛置之度外,齜牙低吼一聲。旋即,但見他雙臂驟然有力,既而身形一閃,突然收回左手,右手隨著大刀下沉之勢用力一挽,大刀隨之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既而大力揮刀,向正在下落的韃魯胸前橫掃而來。
「砰!」
人立而起的坐騎砰然落地,而坐在馬背上的韃魯卻無暇顧及坐騎,一手猛拉韁繩,另一手揮刀抵擋郭汜橫刀劈來的攻擊。
「鐺!」
「嗒嗒嗒!」
倉促迎擊之中,韃魯雖然揮刀擋住了郭汜橫劈的一刀,卻被刀鋒上裹挾的巨力震得右臂驚顫,緊握刀柄的虎口瞬間崩裂,凶猛的反震力道當即沿著麻痹的右臂洶涌地涌入胸腔。隨之韃魯臉色驟變,臉頰潮紅,胸口氣血翻騰,既而一抹鮮血溢出嘴角。與此同時,他勒馬急退十余步,拉開與郭汜的距離。
「咳咳咳!」
危機之中奮力**的郭汜,待韃魯勒馬後撤時,陡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既而咯出一口鮮血。咯血後,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神情顯得很痛苦,眉頭緊鎖,額頭上浮現出「川」字橫紋。顯然,剛剛他在韃魯勢大力沉的凌空直劈之下,已然被震得腑髒震蕩,受了不輕的內傷。只是他強忍著一口血氣,抵擋住韃魯的攻擊之余,全力以赴,奮力一搏,結果也震傷了韃魯。
如此一來,兩人初次交鋒便打成兩敗俱傷的局面。在兩軍將士看來,他們兩人誰也沒有佔到便宜,勢均力敵。不過,兩軍陣前數萬將士還是首次目睹如此激烈凶險的戰將廝殺,一招一式皆是力大千鈞且迅疾如風,讓眾多將士看得心驚肉跳,暗自嘖舌,驚嘆唏噓不已。
郭汜勒馬駐足,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漬,臉色暗紅地凝視著二十步開外的韃魯,沉聲道「某家先前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韃魯雖是籍籍無名之輩,卻擁有如此高超的武藝,力大驚人。如果郭某沒有看錯的話,你早已是頂級戰將中階巔峰的強者,為何此前一直名聲不顯呢?」
韃魯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潮紅的臉頰漸漸恢復正常,抬手用拇指抹掉嘴角的一點血漬,正視著對面的郭汜,鎮定地說道︰「多謝郭將軍抬舉。我韃魯出生在羌人部落,父親是漢人,母親是羌人,從小便是羌人貴族的奴隸。我家主公收復武威郡時,我帶著父母逃離羌人領地,逃難到武威郡,此後為了生計被招募到武威軍中為卒,駐守東山口。在隨後的東山口之戰中,有幸被主公賞識,破格提拔為親兵營軍侯,既而擔任青龍營副統領。
倘若沒有主公知遇之恩,或許我早已戰死在亂軍之中,亦或是隱居山野,做一個整曰為了生計而奔走山林的獵戶。主公賜給我大宅院和侍女僕從,俸養雙親,又多番栽培我,至此才有今天的韃魯。對我而言,有沒有名氣、能不能揚名天下,根本不重要,主公待我恩重如山,我便以命相報。我之所以習武,不是為了揚名立萬,也不是為了求取功名利祿,而是為了保護父母不被人欺負,不受奴役之苦,為了生存而已。」
站在兩軍陣前,面對數十萬將士,韃魯說這番話時神情坦然。提到李利時,他語氣恭敬,神態虔誠,對李利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對李利的忠誠坦坦蕩蕩,忠心耿耿。這番樸實的話語,讓兩軍之中的很多將領頗為震動,深有感觸,而眾將士更是對武威之主李利莫名地滋生出敬佩之心。
實際上,西涼軍中大多數將領都是草莽出身,很多人早年不是殺人越貨的草寇,便是浪跡西涼的綠林游俠,還有淪為流民的乞討者。比如西涼軍將領中的張濟、樊稠、段煨等人早年就是草寇,而李傕、郭汜等人也是游俠出身,就連此前死去的董卓年輕時也做過綠林游俠。
西涼軍將領大多出身草莽,武威軍將領更是如此。
自李利以下,全是草莽出身,即便是張遼、李玄等祖上頗有聲名之人,也因家道中落,淪為庶民草莽。細數之下,只有賈詡、胡軫和楊定等人家境還算不錯,但西涼**已久,家業大多都毀了,遠不能與那些名門望族相提並論。
「韃魯將軍心胸坦蕩,光明磊落,郭某深為欽佩。今**我一戰,就算平手如何?」正當兩軍將領各有所思之際,郭汜語氣誠懇地詢問道。
「請郭將軍見諒,韃魯恕難從命。我家主公有言,首戰必勝。今曰縱然我死在郭將軍刀下,也勢必不負主公所托!」韃魯毫不猶豫地否決了郭汜的提議,神情堅決,話音鏗鏘有力。
郭汜聞言後,頓時心中一陣發苦,眉宇間浮現出一抹揮之不去的擔憂之色。
事實上,郭汜之所以如此干脆利落地提議平局收場,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打不過韃魯,再打下去,他必敗無疑。何況他此時已然身受重創,戰力驟減,實力大不如前。剛才韃魯躍馬劈下的一刀,表面上看,他接下了那勢大力沉的一擊,並隨之絕地反擊,打傷了韃魯。實際情況如何,他自己心知肚明。無論是武藝高低還是力量強弱,他都比不上韃魯,而且差距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差距很大。
郭汜的自身實力比李傕略勝半籌,李傕擁有頂級戰將下階巔峰的實力,而他卻是勉強踩在頂級戰將中階的門檻上,始終無法真正躋身頂級中階強者之列。反觀韃魯則不然,他可是頂級戰將中階巔峰的實力,近乎超出郭汜整整一階。武藝上一階之差,可不是一個台階的差距,而是高山與小山丘、溪河和湖海的巨大落差。
剛才郭汜之所以能夠打傷韃魯,是因為他強忍著胸口的血氣,憑借全力一搏,方才震傷韃魯。故而,韃魯所受的傷勢遠比他輕得多。他是雙手虎口崩裂,鮮血淋灕,腑髒移位而咯血,滿臉煞白;而韃魯則是單手虎口裂開,嘴角噙血,臉色依舊紅潤,沒有大礙。
相比之下,誰強誰弱,一目了然。可以說韃魯此時雖然嘴角和右手虎口兩處溢血,卻只是輕傷,實際他實力未損,戰力依舊強橫。
「既然你執意要戰,郭某樂意奉陪!」騎虎難下之際,郭汜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廝殺,色厲內茬地對韃魯怒聲喝道。——————(未完待續。)